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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准不准。”
柳小七思忖道:“倒也是个法子。”乃看着丁滁道,“丁大人你瞧,我们要价决不是胡乱要的。”
丁滁冷笑一声:“我知道。我同你们做过生意,要价最黑的便是你们、最不问是非黑白的也是你们。”
“啊?!”柳小七一愣,“我怎么不知道?”
丁滁瞧了他一眼:“你们里头是不是有一个叫阿黑的?”
贾桂董愚皆茫然,唯有柳小七翻了个白眼:“原来是他……那厮肯定私吞了。”
贾桂忍不住问道:“是谁?私吞公款?”
柳小七无奈叹了口气:“外勤的,最容易捞外快。局座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能怎样。”
贾桂皱眉:“你好歹也是个头目,竟不管么。”
柳小七懒懒的道:“县官不如现管。”
丁滁虽听不大明白,也依稀察觉出这个神盾局内里复杂交错,不禁锁紧眉头。只是如此一来,他就没法子全心全意替秦王打探这伙人了。他打了个冷颤,喃喃道:“我明白了。”人皆有私心,不论秦王诸子还是他自己、并其余诸王。神盾局以帮着他查马氏下落为名勾搭住他,他非但不便再争锋相对,甚至还得帮他们一把。终究与丁滁而言,马氏比秦王要紧太多。乃向贾桂道,“王姑娘若想结识秦国贵眷倒也不难。下官可替姑娘向王爷谏言,让王妃召见姑娘。”
贾桂连连摆手:“别。我这模样本是个出挑的,与贵眷结交最大的掩护就是身份不高。倘若认得王妃,怕是会敲响各家大老婆心头警钟,还以为我瞄上她们男人呢。”
丁滁一想委实如此,乃道:“既这么着,只烦劳王妃暗暗帮姑娘点子,总好过姑娘独自周旋。”
“也行。”贾桂爽利道,“最好让她早早去掉各家大老婆的戒心。”
丁滁点头。事既至此,他是没法子同秦王说实话了,不然秦王非砍了这帮人不可。将太上皇的消息转卖出去,天下不定成什么样子、江西不定成什么样子。
他正琢磨着,柳小七满脸堆笑道:“我知道丁大人深得秦王宠信,是不缺钱的。然秦王自己都还挺缺钱呢,能给你多少?丁大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谁都会对不起你,唯有钱不会。丁大人什么时候想通了,随时可以跟我们联系。横竖我们不是别家王爷的人,你纵卖消息给我们也算不得背叛秦王。”
丁滁冷哼一声:“小人!”
柳小七呵呵道:“小人算不上,奸商的帽子勉强领走一顶。”
丁滁懒得再言语,只拱了拱手,又低头看看案头马氏的画像,眼中闪过泪意。乃告辞而去。他前脚出门,贾桂“哎”了一声:“这丁大人还是个痴情种子。”
丁滁果然回头面见秦王,道:“那个王姑娘忽然买了许多首饰,还结识了世子一位侧妃的妹子,微臣疑心她是不是想打哪位殿下的主意,今儿遂干脆登门询问。她却矢口否认,只说从来不曾结识过贵眷、好奇罢了。此话显见不真,要么就是想跟什么细作联络?不如就由着她闹去,看她跟谁打暗语、递信儿。”秦王最怕后院出细作,立时答应。丁滁又求烦劳王妃帮她一手。
贾桂没几日便与那个世子侧妃的妹子混熟了,跟着人家上一家权贵府上看戏去。席上顺带又认识了许多长安贵女,当中还有郡主的手帕交。再过两天,世子妃设宴竟特特请了贾桂。贾桂拿到请柬还吃了一惊:“不该这么快啊!”旋即想起丁滁来,怕是此人帮的忙。遂欢欢喜喜往世子府上溜达了一圈儿。众女都知道她跟着兄长走南闯北,极有见识;偏她又身份低微,皆不大警惕她。大伙儿都爱听她说新鲜事,不过半日功夫贾桂便与一众女子熟络了。
虽在荆州陪着苏澄过了些日子,这回却是头一回见识长安贵女都是怎么活的。除了琴棋书画便是衣裳首饰、种花养儿,与贾桂和台湾府的同学全然不同。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子轻声叹道:“人家这才是米虫啊!多舒服。”
有位姑娘听她嘀嘀咕咕,笑问:“王姑娘说什么呢?”
贾桂抿了抿嘴唇:“说你们日子过的逍遥、诸事不愁,念书也不用念许多,好轻松。”
另一位姑娘含笑道:“王姑娘不如嫁来长安,也过逍遥日子,岂不好?”
贾桂摇头:“不干。羡慕归羡慕,闷也是闷的。常年关在内院里头我会憋死。”乃指檐下的雀笼子道,“如那雀儿,衣食不愁、风雨不惧,只是不得飞。”众人脸色一沉,偏她又接着说,“若是野雀儿,虽有自由,也免不得有填不饱肚子的时候,或是让鹞子逮了去,或是冷天在雪地里头冻死。各有好处坏处。”
世子府上一位曹侧妃闻言叹道:“我却只是家雀,受不得外头一雷一雪。”
贾桂道:“只要自己不后悔便好。”
又一位女眷也叹道:“纵后悔能如何?”
贾桂眨眨眼,心想,她们也是没有选择权的,嫁人皆靠撞大运;还是自家好。她既摆明了车马不预备嫁来长安,有些人便宽心许多,不大警惕她了。
贾桂忽然发现有位姑娘长了好几层的眼皮儿,觉得好看,盯着人家瞧了半日。众人也觉得有趣,都互相看谁是单眼皮谁是双眼皮。有嘴碎的便说起世子和三殿下都是双眼皮,秦王妃却是单眼皮的。贾桂知道双眼皮是显性基因,容易被遗传。想起当日见过秦王,秦王乃是双眼皮的,可见秦王这两个儿子的双眼皮是从他们爹那儿遗传来的。偏她猛然想起另一件事,好悬站了起来。
华山八景宫的那位太上皇的胡侧妃是双眼皮的,而那个叫知微的道士却是单眼皮。依照显性遗传理论,双亲有一位是双眼皮,孩子是双眼皮的概率极大。知微倘若是胡侧妃的儿子,怎么长着单眼皮呢?莫非他根本不是太上皇的种、胡侧妃之子另有其人?
这日回去,贾桂赶忙拎着柳明漪问道:“你在井冈山上看见的那个老头是单眼皮双眼皮?”
柳明漪怔了怔,想了会子道:“双眼皮。”
“你记清楚了?真的是双眼皮?”
柳明漪道:“他模样儿我记得清清楚楚,真的是双眼皮的。”
柳小七道:“太上皇我打小就见过,当真是双眼皮的。他们司徒家的子弟都是双眼皮。”
贾桂磨了磨牙:“那个叫知微的道士却是单眼皮,他八成不是太上皇的私生子。”
柳小七道:“不是还有变异么?我瞧他眼睛嘴巴都有些像那个胡侧妃。”
“变异的概率多低啊。说不定知微是胡侧妃的亲戚子弟,侄子外甥之类的。”贾桂道,“双眼皮是显性基因。”
董愚也说:“没错,双眼皮是显性基因。而且知微他们那么大方的跟秦王揭发自己,绝对有后手。”
贾桂思忖道:“我起了一个不太清楚的念头,你们要不要听。”
众人齐声道:“说!”
贾桂不由得站了起来,负手在屋中走了两圈:“我记得三叔跟我说,当年天下分封之时,蜀王之所以择了去蜀地,是因为有人撺掇他,还跟那个丁滁的亲戚有瓜葛。吴王爱财、择了富庶的吴地;齐王好文,择了离孔圣人最近的齐国;先头那位晋王在晋国是有根基的,故此择了晋。老实说,燕国比秦国富庶。虽地方小些,却可拿捏住京城。当年燕王被囚禁在宁王府上,根本没法子自主择地。燕国是诸王特留给他的。自然,也留了一大堆烂摊子给他收拾,但燕国依然是一块很好的地方。横竖那时候天下未分,各国疆域都可以商量。因燕国要留给燕王,所以地盘小了些;倘若有哪个王爷想要燕国,自然也可以分大些。秦王么,我记得他是比较喜欢虚名的?我的意思是,当年秦王为什么不把燕国的地盘弄大些、自己夺了燕国?喜欢虚名的人不是应该更愿意要京城么?他怎么会择了秦国?会不会也是有人撺掇的?你们听得明白么?”
董愚立时说:“我明白!”也思忖道,“假设我们是胡侧妃、知微等人。除非有极大的把握能从秦王手中救出太上皇,否则,拉拢土匪都比借秦王之力强。”
柳小七道:“当年太上皇送胡侧妃和腹内胎儿隐居华山。后自己赢下夺嫡、登了宝座,不会全然不与胡侧妃联络。当年……太上皇手里还有刘登喜,可用的钱和人都不少。”他眯了眯眼,“白送给秦王的只有胡侧妃,太上皇的私生子还不知道藏在哪儿、用的什么身份。”
第585章()
柳小七等人疑心太上皇的私生子另有其人,凑在一处商议。贾桂干脆铺开一张白纸,拔出炭笔在上头列单子。头一条:胡侧妃生的是儿是女?
董愚一瞧便说:“是儿子,不用猜了。”
贾桂“唔”了一声:“为什么?”
董愚道:“太上皇不是你三叔。胡侧妃和李公公这些人是他藏起来的底牌。胡侧妃是女人,李公公是太监,皆非能当首领之人。胡侧妃离京时身怀六甲。倘若生的是女儿,至多衣食无忧藏在深山当个地主婆,毕竟公主是不能独当一面的。唯有生了儿子,这个没名分的皇子方能领着太监贼寇道士等人隐在绿林替天子做底牌。”
贾桂听罢觉得有理,又写了一条:谁是太上皇私生子。
董愚道:“这条先过,咱们一时半刻找不出来。”
贾桂耸肩,写下一条:胡侧妃等人的后手。
董愚道:“太上皇奇货可居,想用嘴炮骗得秦王交他出来是不成的。那么只可能是交换。胡侧妃手里有秦王更想要的东西、用来换太上皇。”众人想了半日,实在想不出秦王能想要什么。
偏这会子杨二伯回来了,大嗓门喊道:“做什么呢你们?”
贾桂随口问道:“杨爷爷,你最想要什么?”
杨二伯道:“没有。我从前最盼着侄子成亲,如今他儿子都有了。我老爷子心满意足。”
“倘若有人拿住了你孙子跟你提条件,你会答应么?”
杨二伯胸脯一挺:“谁有这本事!”
“不过是假如。”
“假如也不成!”
董愚道:“杨爷爷,您老这么大的年岁,除了儿孙还有什么是最要紧的么?”
杨二伯摆手道:“没了。儿孙最是要紧,连我这条老命都算不得什么。”
董愚眼前一亮:“对啊!除非是秦王他自己!”柳小七等人动睁大了眼。董愚道,“于秦王而言还有什么能比太上皇要紧的?除非胡侧妃的人有把握拿捏住秦王他自己,用秦王来换太上皇。”
柳小七道:“拿捏住秦王岂不比从井冈山上盗出太上皇更难?”
董愚道:“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匹夫之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
柳小七猛然拍案:“太监!”
“啊?”“啊?”贾桂董愚同时扭头看他。
柳小七道:“王爷、皇帝之类的最信太监,当年刘登喜手里也最不缺太监,而太监之性命又是最不值钱的。他若替太上皇在秦王身边安置了太监,设法得了秦王信任,不论是当年撺掇他要秦国这封地还是日后挟持秦王换回太上皇,都容易。”
贾桂立时道:“可刘登喜委实在秦王身边派了太监的,那人如今不是归了我五叔公管么?”
柳小七微笑道:“那是探子。”
贾桂与董愚互视一眼:“还有不是探子的?”
杨二伯在旁道:“还可以有护卫。”
贾桂想了想:“万一人家弄假成真呢?跟了秦王、秦王又信任他、刘登喜又死了,人家就干脆投了秦王不是更好?”
柳小七哂笑道:“那胡侧妃岂不早就死了?太监比常人忠得多。再说,在后宫当中想救人性命、让人欠下命债也容易。依着刘登喜的本事,给秦王下个套亦不难。”
贾桂摸了摸脖子:“亏的他死了。”
柳小七懒懒的道:“刘登喜倘若没死,燕王如今是死是活还未可知。”
杨二伯道:“你们这是瞎猜,万一猜错了呢?”
“本来就是瞎猜。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贾桂道,“既这么着,华山八景宫肯定还有别的热闹。要不要暗示下秦王、借他之力去查?”
“不用。”董愚道,“他肯定会去查,只不知查得出来不。”他摸了摸下巴,“咱们就这么老实呆着不行。胡侧妃那头最盼着平安无事、顺顺当当。咱们得弄点子事儿出来、招摇给人看。”
柳小七瞟了他一眼:“你想做什么?”
董愚笑眯眯道:“惹眼啊,出名啊——明儿我就同福儿一道出门去。总得让秦王和他的儿子们留心到我这个人才不是?”乃拍了拍柳小七的背,“七哥,如今你是头目,你就端端架子稳重点。”
柳小七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贾桂,嘟囔道:“我是我们家最小的,居然被你们逼得要稳重!我怎么这么想我二哥呢?”众人都嘿嘿笑,其实都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终究让人半软禁着,不大舒坦。
次日,吃过早饭,贾桂换上簇新的男装与董愚并辔出了门,问道:“去哪儿?”
董愚道:“哪儿最容易出名?”
贾桂想了想:“除了衙门,就是花楼。”
董愚问道:“长安城最大的花楼是哪儿?”
贾桂笑眯眯道:“春风阁。我去过好几回了,粉头个个爱我。”
董愚哼道:“空有一颗泡妞的心,奈何自己就是个妞。”贾桂瞪了他一眼。董愚掸了掸袖子,“王公子,烦劳引路,晚生就往春风阁走走。”贾桂撇撇嘴,拨马就跑;董愚在后头紧紧跟着。
二人到了春风阁,点了八位花魁陪着,好酒好菜要了一大桌子。粉头都认得贾桂,知道她是女子且出手大方,又看董愚亦穿着华贵,个个殷勤。
酒过二旬董愚便开始撒欢儿,天南海北的绕着地球扯。从远古的海百合三叶虫扯到未来的时空穿梭机,从古埃及的祭司扯到外星球的绝地武士,把花魁们哄得眼都直了。最后他竟提起长生不老术来,摇着酒盅道:“不老术,古今中外皆有。如埃及之木乃伊术、西洋之吸血鬼术,皆永生之术也。只是有一条定律是恒古不变的——能量守恒。有得必有失。木乃伊奇丑,吸血鬼见不得阳光。我朝女娲族之长生术须得与蛇共生。”乃从桌子下头悄悄踢了贾桂一下。
贾桂赶忙咳嗽两声:“小愚你这酒品太差了!才喝几盅啊就胡说八道。快别喝了,唱个曲儿。”
董愚茫然:“我何尝胡说八道了?”
贾桂狠狠踹了他一脚,踹得满屋子粉头都看见了:“唱曲儿!快快,唱个采槟榔~~”
董愚嘿嘿笑了两声:“好好,唱就唱。”乃打着拍子晃晃悠悠唱了首曲子。贾桂为了暗示自己“太湖女水匪”的身份,也唱了首学校里教的“太湖美”——这曲子是贾琮从后世抄来的。
在春风楼混过中午,他二人又逛到长安知府衙门左近去了。说来也巧,正遇上有人喊冤告状,说自己的老爹让马车踩伤了。那驾马车的使劲儿喊他们是碰瓷的,自己的马车根本没挨着那老头。董愚在旁听了片刻,在下头大声笑道:“碰瓷也是一门学问,学艺不精就跑出来丢人。人家马车上溅的满满的新鲜黄泥,你这老头既撞上了,怎么身上都是灰的?多少得蹭点子黄泥上去不是?”众人轰然。
知府陈大人闻言一瞧,那老头身上果然蹭满了灰,就是一点黄泥巴都寻不着。那父子二人脸色都变了,看董愚的眼神已恨然,立时知道怎么回事了。乃骂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