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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明看了看他:“看来此事与你不相干。你看是谁做的?”
贾琮心里已大略有了算盘。一僧早已身在世外,除了贾琮自己因他知道得太多了想灭他的口,燕王等人是没什么缘故杀他的。除非他的存在会妨碍什么人。宫中的太皇太后、小圣人和大太监戴权都是最缺钱的,皆有心大卖爵位换好处。而一僧这老和尚不是他们那边的,他在意的乃是整个王朝。卖爵于他们有好处,于整个司徒氏必有坏处。
而一坡梅林一座庙显见不是燕王司徒磐的地盘。要么是太皇太后的、要么是独立的。皇宫中有密道可以直达庙中。大内高手不可能全都让刘登喜和慧太妃分了,太皇太后身边总有留下的。纵打不过一僧,设法给他的斋饭里下点子东西并不难。如此看来,宫中等钱使的那三位,既有作案动机、又有作案可能性。怕是老和尚多管闲事,被当成拦路的石头,搬走了。
只是这念头贾琮自然不能说给真明听。万一他跑去把那三位宰了,朝廷的爵位就卖不成了。此事可是费了老大的周折才得逞的。遂想了半日,问真明道:“一坡梅林的地图,都谁有。”
真明摇头道:“谁都没有。连一僧师兄自己都没有。”
“哈?他自己都没有?”贾琮愣了,“他怎么能走进去走出来的?”
真明道:“有人带着他走过两回,记熟了路。”
贾琮眨眨眼:“是不是太。祖皇帝的那个替身和尚、我祖父的师父?”
“不错。”真明道,“田七乃是在绿林行走三十多年后,五十多岁才去一座庙拜师学艺的。”
贾琮嘴角一抽:“这么看来,根本不是先帝不想杀他,是他被太师祖护住了。我就说嘛!师叔祖这样功劳极高、本事极大还知道一肚子朝廷秘密的太。祖亲子,怎么可能不被灭口。”可见那一僧老和尚当年何等聪明,五十多岁改行学领兵。
真明颓然一叹:“你这般小孩子都知道的,那人竟不肯信。”
贾琮道:“这种事都是旁观者清,当局者都迷的。”乃又想了半日,问道,“我真觉得他已经是天下最厉害的武林高手了。道长,你也是走了三十多年绿林的。谁还有可能杀得了他?”
陈瑞锦道:“三爷可是想歪了?一僧师傅才刚下世便已火化,超度的日子都不够。依着他的身份岂能如此草率?”
贾琮掰手指头道:“宫里头的太皇太后、小圣人只怕还指着他仗腰子拦住燕王呢,不会动他;燕王要动他几年前就动了,且他二人井水不犯河水。故此,还有谁?莫非他不是无疾而终,是染上了会传染的恶疾?瘟疫?”
“胡说!”真明喝到,“他常年在庙里,上哪里染上瘟疫去?”
贾琮抓了抓后脑勺:“实在猜不出来。对了,师叔祖新收的弟子如何了?拜师没多久师父便没了,可怜见的。”
“仍在一座庙修行。”
贾琮点点头,又问:“道长,有件事晚辈实在想不明白。晚辈与真远道长八竿子打不到一处去,他为什么会绑架我们陈姐姐?”
真明面上难看了几分,瞧了陈瑞锦一眼:“许是想拿她去换林姑娘,或是要挟你帮着想法子将田七弄出庙来。你胆子大,敢想旁人不敢想的主意。”
“呃……”贾琮与陈瑞锦、贾敘等人面面相觑。“他不是吧1不禁有几分啼笑皆非。这些日子,他们猜真远的动机也不知费了多少脑细胞,倘若是因为这个……“太离谱了吧1乃啧啧道,“他对师叔祖绝对是真爱啊1又觑了真明一眼,心中暗暗脑补了一出断袖三角恋。
真明没好气道:“胡思乱想什么?”
贾琮低低的说:“真远道长也太惯着师叔祖了,简直溺爱。”又极快的觑了真明一眼。
“你懂什么!”真明想是猜出他脑中在跑马,气的面如金纸,喝到,“田七乃是侠肝义胆之辈!不得起龌龊之猜!”
“是是是!”贾琮心道,解释就是掩饰。“其实晚辈也没觉得他俩能有什么同僚之外的干息来着。师叔祖身为皇子,肯定是当官的嘛,真远是他下属。做了师叔祖三十多年的下属,早已习惯‘上司要的都要替他弄来!’当官的不都这样?”口里这么说,心中暗想,这两位老和尚老道士倘若有点子超越同僚之谊的关系,也难怪先帝不灭一僧的口。哎呀,那个方勇怎么就死了呢?简直是奸。情……爱情探测仪啊。
他正满脑子想八卦呢,真明忽然问:“神盾局是个什么来历?”
贾琮怔了怔:“啊?”
真明看着他道:“你不是同他们结盟了?”
“额……”贾琮暗暗磨牙:这话他只对方勇说过,方勇早已被陈瑞锦一箭射死了,老道士怎么会知道?除非真远死后丁忘机和方勇仍有往来……不止,此二人必是同伙。可见丁忘机对自己说的话未必是真的。好么,老忽悠遇上老忽悠,丁忘机这厮不比他亲爹老实。他使劲儿抿了抿嘴,“我说,您老真的是个道士么?杨嵩大哥还说您老一直在天宁观修行。”
真明哼了一声:“不必忧心。既是你也猜不出来,神盾局是个神出鬼没的,贫道想去试试运气。保不齐他们手里有什么消息。”
贾琮道:“这种没头没脑的事连我都猜不出来,他们上哪儿猜去!”真明横了他一眼。“再说他们卖消息很贵的,您老……”贾琮打量了他几眼,“买得起么……”
真明闲闲的道:“贫道自然买不起。你老子不是有钱么?”
“啊?”
“贫道乃你祖父之故人,贾赦替贫道出份买消息的钱也不为过。”
贾琮呆了数秒钟:“喂,您老是出家人,要不要这么无耻啊!找个黑心的富户打劫不就是了?”
真明道:“我们当年从没特意干过打劫之事。”
“啊?你们不是杏林三盗么?”
“纵有也都进了国库。”真明道,“我们的差事并非打劫。”
“哦对,你们是血滴子。”贾琮耸耸肩。
真明皱眉道:“什么血滴子。”
“朝廷的暗杀衙门不是叫血滴子么?”贾琮道,“我听从前一位绿林先生说的。”
“胡扯。”真明斥道,“你都遇上些什么先生!并你方才说的那绿林评话,秦王暴虐无道,竟让绿林人说成了明君!”
贾琮一听便知道这老道士纵然对自己没好感、只怕也与祖父贾代善有交情,忙说:“不过是评话罢了,应着这景色多有趣。道长,你们数十年前的绿林是什么模样的?”
真明黑了脸:“好生一个公府小爷成日惦记绿林作甚。”贾琮鼓起腮帮子扭头看湖面,扮作不服气的顽童状。
贾敘打圆场道:“三爷这会子年少,打小又听了许多绿林故事,难免向往。再说,依着晚辈看,这本非坏事。道长,三爷倘若一心惦记朝堂,早晚也是如一僧大师那般下常偏他并非天家弟子,保不齐会牵连满门。”
真明脸色又变了,一时不甘、委屈、哀痛、愤恨、绝望、沧桑混揉在一处,瞧着有几分让人动容。半晌,他浑身杀气迸出:“司徒家这江山竟还没倒!”
贾琮惊得眉头跳了跳:“无量天尊!亏得这儿没有外人在。”
真明冷笑道:“有外人在又如何?田七既没了,谁还拦得住贫道?贫道纵是将姓司徒的都宰了又如何?”
“还是别吧!”贾琮赶忙说,“这会子没了各家王爷必天下大乱,内战是一定的。最终百姓倒霉。”顿了顿,又说,“您老要是憋了数十年的火没处烧,不如帮我去杀几个外洋的国主权臣先撒撒气如何?”
第417章()
贾琮信口就撺掇真明去外洋杀国主权臣,真明没好气瞧了他两眼:“急什么?贫道这老胳膊老腿的能杀几个人?还西洋人!”
贾琮忙说:“您老这本事那是魔神级别的!回头我列一张西洋诸国最关键的人物出来,有时候在敏感地点刺杀敏感人物可以引发欧洲大战的!”后世的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导。火索便是奥匈帝国皇储遇刺,而二战又是由一战引发的。“孟德先生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道长,你们这样的人物无声无息活了一辈子,没人知道发生过什么,真的太不值得了。丈夫立八尺身名扬天下,何不轰轰烈烈走一回?史书本来就是英雄书写的。”
真明略怔了怔,仰天大笑,笑得贾琮浑身冰凉。从前看网络段子,动不动就有“濒死野兽般的绝望嘶吼”,作者是当作嘲讽使的。偏真明这会子之笑当真就是“濒死野兽般的绝望嘶吼”。贾琮不禁往后退了两步,还拉住了陈瑞锦的手。半晌,真明止了笑声望着贾琮:“你说谁是英雄?”
贾琮脑子里早已转了无数个念头,欲在后世数不尽的故事中找类比,终于放弃了。乃尽力摆出心灵鸡汤的神情,以王家卫腔缓缓的说:“道长从前做过什么晚辈大略能猜出一二。保不齐杀过无辜者满门,从九十老朽到初生婴孩,从孕妇少女到孝子忠臣;也许还干过晚辈猜不出来的恶事。这些事总不是道长自己想做的,总是上头命你做的。你纵不做,总有人做。晚辈不是替道长开脱,那些事委实变不成旁人所为。而那时候你是别人手里一把刀,有人握着你,让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不得自主。可如今不一样了。道长方才说过,田七既没了,谁也拦不住你,你便自由了。既这么着,您老总还有自己想做的事吧。”不知不觉间已忘了装逼腔,贾琮重重一挥手,“去他大爷的皇帝老子,去他奶奶的朝廷大局!人,总得为自己活几年。道长,道士不是你想做的,出家不是你想出的,石决明这名字也未必真吧。”贾琮直立抱拳,“敢问这位老前辈,尊姓大名?”
真明又怔了许久,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贾琮松了口气:鸡汤还有点子用。真明笑毕,看着贾琮道:“你小子当真胆儿大。就不怕我是朝廷派来试探你的?”
贾琮问道:“哪个朝廷?”
真明摇了摇头:“贾赦怎么生出你这样的儿子!”旋即又端详了他几眼,“你老子小时候胆儿也大,只是没这么大。”贾琮笑咪咪卖了个萌。真明轻叹一声道:“贫道出家前本姓史。”
贾琮愣了三秒钟,脱口而出:“该不会就是那个史家吧!”
真明含笑道:“不错。就是那个史家。”
贾琮登时跌足:“当年先帝冤死史大将军,你怎么不救他?你武功这么高,砸牢反狱、劫法场都行啊!”
真明发了片刻懵,睁圆了眼猛的垂下泪来:“当年若有人在贫道身边旁说两声这话……”
终归为臣的常为君权所威慑。一时众人都不敢说话。半晌,贾敘宽慰说:“先帝总给史家补了个爵位……”
贾琮哪里不知道他是故意的?立时嗤道:“人都死了,要爵位何用?爵位不过三千两银子一个,批发零售,价钱好商量。什么时候朝廷要收回去也不过一句话罢了。”
又默然片刻,真明忽然嘶喊一声“啊————”如狮吼虎啸,断人肝肠。声音太响,贾琮捂住耳朵往后退了数十步,仍觉震耳。抬头看小袁世凯也捂住了耳朵,廖守平却立着不动。贾琮有些吃惊:他竟扛得住么?再细细一瞧,廖守平已滚落了一襟的热泪。真明喊完了,脚下一软,“咚”的跌坐地下。
贾琮在旁默立良久,走过去也一屁股坐在老道士身边,道:“你们家不会养女孩儿。”老道士瞧了他一眼。贾琮撇嘴道,“我祖母实在一言难尽。”
真明果然被他引着走了:“你们家的大玉山子当真是让她私卖了?”
贾琮皮笑肉不笑了下:“您说呢?她是您妹子吧,是个什么性子您总了解一二。”
真明叹道:“你祖母是我族姐,男女各异,实在并无往来。再说……我离家太早,她纵这会子还在,想来也记得不我了。”
“那倒未必。”贾琮道,“娘家的人她记得极清楚。”他忽然眨巴眨巴眼,喊了一声“舅公!”真明愣了。贾琮又喊一声,“舅公!”声音愈发了大些,伸手抱住了老道士的胳膊。贾敘在旁低头一笑——这小子素来是个脸皮厚的。
真明啼笑皆非:“贫道乃出家之人,莫要死皮赖脸的。”
贾琮无辜道:“我喊错了么?”
真明板着脸道:“隔得太远。”
贾琮顾左右而言他:“你们家里可有个枕霞阁?”
真明想了想:“委实有一个。”
贾琮嘿嘿道:“舅公,要不我送你一个号吧。就叫枕霞旧友如何?”
真明被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弄糊涂了,好一会子才批说:“乱七八糟的!”
贾琮叹道:“昔日不可追,过去了的就过去吧。舅公身体这么好,还有大把的时光可以面向未来嘛。要不要给你找个老伴?”
“胡说!”真明瞪着他道,“愈发不省事。”贾琮呲了呲牙。
这日之后,真明自然而然同他们凑在一处。只是也不说要跟他们混着,也不说去西洋玩刺客游戏。九寨沟本为天下少有的风景,多逛几日也无碍。倒是廖守平那天让真明触动了,每每跟着他。廖守平不过才刚开始学扎马步,与真明的功夫乃云泥之别,时常半道让真明甩了。他也不生气,次日依然跟着。
这一日黄昏,贾琮等人才吃了晚饭要歇着,真明向陈瑞锦道:“可听见什么了没有?”
陈瑞锦侧耳听了听,道:“不曾。”
真明道:“有军队过来。”
贾琮惊得站了起来:“啊?不会吧。”
真明飞身越过院墙便没了影子。许久,他回来道:“五千人有余,没有骑兵,山匪模样,领头的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
贾琮立时道:“必须只能是冲着我们来的。”乃嗐声道,“如此好景,可莫要让他们污了。”因问道,“远么?”
“尚远。”
贾琮道:“横竖这会子天色还早,咱们假扮做吃了饭就走,引他们离开此处。”
真明瞧着他道:“送肉上砧板?”
贾琮嘻嘻笑道:“打架未必能打赢,逃跑还行吧。我和廖守平袁世凯算拖累,你们四个皆是强手。”
真明看了贾敘吕三姑一眼,道:“这帮山匪人多且精,咱们双拳难敌四手,难以对付。”
“那就更得将他们引开了。”贾琮看着他道,“这里的山民好生招待我们吃住,总不能让他们牵连丢了性命。”
真明脸色一暗,半晌才说:“也好。”乃叹道,“实在你也不必费这心思。”撤身出去再查看敌情去了。
贾琮愣了:“这老头什么意思?”
陈瑞锦道:“他想多了。”
众人立时收拾了东西,寻到主人家比比划划的告诉人家有急事要走。比划了半日,真明回来了,在旁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下,上前一口流利的藏语吐出来,惊得贾琮目瞪口呆!
贾琮遇上危险从来都是逃跑的,这是头一回偏向虎山行。本意虽为不愿让胜景沾染血腥,终究心虚。真明遂换去了藏民的袍子穿上一身道袍,贾琮知道他是恐怕给藏民惹麻烦,笑嘻嘻比了个大拇指,反倒捱老道士瞪了一眼。真明领着他们走出寨子,道:“方才有个山匪的探子往这边来了,显见知道咱们在哪儿住着。贾琮你招摇些,必能引得他过来。”
招摇的本事贾琮最有了!立时扯着嗓子吼了起来:“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真明忍不住皱紧眉头。陈瑞锦在旁低笑。
贾琮唱了半日的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