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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急了,张口骂道:“没见过世面的小猴崽子……”
贾琮早已灵快的蹿到她跟前,笑道:“老祖宗,琮儿刚得了件好东西,孝敬给老祖宗罢。”一面将那玉托着递了过去。
贾母生生将后头半句话咽了回去,立时舒开眉眼赞道:“琮儿果真是个孝顺孩子。”忙接了玉,亲自来到宝玉身边哄他。
既然大家都围着男主去了,贾琮这个外挂玩家当然要溜去女主身边。他拉了拉林黛玉的袖子得意洋洋的说:“看吧,琮儿比宝玉哥哥懂事!才不要人哄着。”
黛玉让方才那情形闹蒙了,堪堪缓过来,尚来不及自伤,听了他这话又瞧瞧他那稚稚的小模样,便抿嘴儿笑了起来。
偏这会子茗烟取了竹子根的小盒子回来。众人正恐怕宝玉还惦记摔玉呢,都巴不得一声围着闹着去看。见那个玩意虽小,朴而不俗、直而不拙的,较之荣国府这些花团儿一般的细雕盒子别有一番趣味,都赞宝玉认得好东西。
贾琮喜滋滋向宝玉作了个揖,自己捧着盒子不让下人拿,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热闹看完了,他也该走了。便向贾母告辞。
贾母这会子看他甚是喜欢。心里头想着,这孩子听闻忽开了窍,小小年纪自己也知道要念书了,又仰慕宝玉的紧。方才若不是他机灵,保不齐那命根子摔坏了可如何是好。遂把他喊到身边来道:“好孩子,既得了你的孝敬,自然需得赏你点子什么方说的过去。”一旁伺候的丫鬟婆子闻言都笑起来。
贾琮面上一喜,拿眼睛瞄了瞄紫檀架子上一对岁寒三友犀角杯,又扭过头来正色道:“不过借花献佛罢了,本来也是宝玉哥哥的,老祖宗随便赏我些点心便是。”
那杯子自然是好东西,贾母如何肯给他?只是他那小脑袋扭来扭去的,宝玉早看在眼里,过来搂着贾母的胳膊笑道:“老祖宗,不如将那对犀角杯给他,我瞧着他喜欢的紧。”
贾母本欲喊人装两个食盒的点心,闻言有几分无奈,刚才他那模样怕是一屋子都看见了,只是都不如宝玉这孩子实在,还一直缠人。罢了,本是为了赏他保下了宝玉那命根子。犀角杯固然值钱,又何如那玉?瞧这小子仿佛很对宝玉的眼,难道是祖宗见这一家子旁的男丁都不顶事儿,特特送来与宝玉做个帮衬的?想到了这一则,贾母竟是鬼使神差般大方了起来,心说只当是替宝玉拉拢他了。“罢了,这个原难得的紧,琮小子可使人好生放着,来日你成亲时好摆上。”
众人都不曾想到她真能将那杯子赏给贾琮,齐齐愣了会子神,方忙不迭的奉承一番,又向贾琮道喜。
贾琮也呆了呆。他虽打那杯子的主意,并未指望今日便能到手,十分惊喜,连连谢赏数声,一股脑儿说了四五遍“老祖宗最好了”。
贾母道:“不必谢我,你只谢你哥哥去。”
贾琮忙又去向宝玉作了个揖,宝玉笑道:“如何谢我呢?本是老祖宗疼你。”
这回可当真不能再蘑菇了,万一贾母心疼把东西要回去可如何是好?待鸳鸯将那犀角杯取盒子装好了,贾琮欢天喜地喊自己的小丫鬟潇。湘过来小心捧着,回头朝黛玉挤了挤眼,又向迎春说了声“明儿来见姐姐,还有事儿求姐姐呢”,引得惜春又打趣了他两句,便带了战利品雄赳赳气昂昂的回去了——最后顺手将蚂蚱丢在宝玉脚下。一直忙着看戏演戏把蚂蚱忘了,这会儿已委实找不出机会塞进他袖子里去。横竖今儿赚了,日后再说吧。
回到大房的院子,贾琮直领了人往贾赦书房而去。还没到门口,远远的只见贾赦的几个姬妾并贾琏的随身小幺儿昭儿都在门口廊下立着,便知道他们爷俩有事商议。特放重了脚步往里闯,口中还喊着:“老爷!儿子刚得了件好东西,孝敬给老爷!”
贾赦与贾琏这会子可巧在说外头的事儿,听见他喊的那么大声,立时止了商议,等他进来故意瞪了眼睛:“闹什么呢?可成什么体统。”
贾琮进了门来眼睛已是咕噜噜转了一圈知道没有旁人,笑道:“才哄了老太太一宗好东西……啊,二哥哥也在啊,我的话你可不许说出去。”
贾琏哼道:“什么好东西,也值得这般惊天动地的。”说着瞄了一眼他手里拿的那个小盒子,指着笑道,“便是这个?我还当什么呢。就凭你还能哄的来老祖宗的东西。”
蓝翔忙从贾琮身后上来将手里捧的盒子放在案上,贾琮白了他哥哥一眼,又扬眉立目哼了一声,将竹子根小盒儿交给另一个小幺儿紫光,自己亲手打开那装着犀角杯的盒子盖儿。
贾赦贾琏二人一见俱是吃了一惊,贾琏忙问:“这不是老太太紫檀木架子上的摆设?如何给了你?”
贾琮洋洋得意的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贾赦这才点点头。贾琏心想,怪道呢,原来是因着宝玉那块命根子,方才隐约一点子不痛快也下去了。
说话间贾赦已是伸手将一只杯子拿在手中把玩了半日,见之精巧剔透,爱不释手,一面问道:“老太太那儿许多好看的好玩的,你怎么偏看上了这个呢?”
贾琮奇道:“不是老爷说这个好么?就是冯大哥冯伯伯来的那日。”
贾赦这才想起来。数月前冯唐父子两个过来这府里,恰逢贾琮偷偷溜进他书房学写字,见他聪明,又得冯家父子喜爱,便让他陪了大半日。那会子他与冯唐说些古玩扇画时提过贾母有一对岁寒三友的犀角杯,极是难得,不曾想这小子竟然记着呢。不由得心下欢喜,道:“这个竟实实在在是难得的好东西,你可当真舍得给了我?”口里说着,将那杯子握在掌中不肯放手。
贾琮笑道:“我才多大点子,可要这个做什么呢,又不能吃又不能玩。”
贾赦点头道:“罢了,既这么着,我先替你收着。来日还是你的。”
贾琏在旁听着心中好笑,这等东西到了他老子手中如何能再出来?唯愿琮儿这小傻子别信了才好。
贾琮竟连连摇头道:“既是孝敬老爷的,自然是老爷的。”说的贾赦心花怒放。他又接着哄道,“老爷,待来日我出息了,给你建一座三层高的藏宝阁,里头满满当当全摆上各色古董!”
贾赦乍得了好东西,又听了这话,愈发欢喜,大笑道:“好好,我记着,等你给我建藏宝阁。”
贾琏也在旁笑道:“我与老爷做个佐证,不怕他抵赖。”父子三人又说笑了几句,贾琮便退出去了。
出得门来,贾琮不禁暗自长出了一口气。
刚来这个时空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盘算如何抱贾赦大腿——贾府里唯有贾母与贾赦可能成为他的大腿:贾母抱的太辛苦,贾赦这样的二货却是方便许多。
那一日,见他乳母小心翼翼替他捧了药来,满脸慈爱的哄他喝,又十分恐那药苦,不禁感动撒娇道:“待我出息了,给妈妈配二十个丫鬟婆子,十个端茶递水,十个列队摆威风。”张嬷嬷登时笑的如一朵老菊花那模样使他心中一动,那会子便盘算好了“给贾赦建藏宝阁”这句台词,预备寻一日趁他高兴念出来,今儿可算有机会了。纵然贾赦不会如张嬷嬷那般感动,有一小半的作用也值了。
唉~~~做人难,做古人更难,做未成年古人更是难上加难。
第四章()
话说贾琮将从贾母那里哄来的一对犀角杯转手孝敬给了他老子,回到屋中,赶忙挑了两张自己写的狗爬一般的毛笔字出来,打发红。袖拿了让送去给黛玉瞧瞧。
红。袖道:“林姑娘今儿怕是辛苦的紧,不如明日再送罢。”
贾琮晃了晃小脑袋:“送字儿乃是个幌子,实则是要告诉林姐姐几句话,她听了这话保管睡的都踏实些。”
她今晚必会伤春悲秋去国怀乡的感念一番必将影响睡眠质量这种事我会告诉你么?同是天涯离乡人——不知道他来的那个世界里,亚投行创。世小伙伴名单定下来没,a股大盘涨到多少点了,厄齐尔状态好不好,抽屉里还有几张公司发的世纪联华购物卡没刷掉,以及游戏装备什么的。至于父母家人他已经不敢想了……
红。袖等了半日,见她们小爷愣愣的只管出神,忙喊了几声。
贾琮这才回过神来,乃细细的说给她让林黛玉写信当写长、寄信可随心一事。看这意思贾赦必然是记不起来的,还是他自己打发人说去靠谱。末了他道,“你只说是我们老爷打发你去的。”
红。袖闻言思忖了会子,道:“三爷,林姑娘才来我们府里,虽说老太太老爷疼她,总归不是她自己家,让她自己定夺何时送信出去,只怕她恐与老爷不便宜,未必肯的。”
贾琮哎呀了一声,击掌道:“很是,幸而你想的周全。既这么着,咱们替林姐姐定个日子如何?初一十五?”他摇了摇头,“这是上香的日子,太傻了。只说咱们每月初五与二十恰巧都有人要派往南边办事,正好替林姐姐捎信去。”
红。袖笑道:“三爷这个谎儿说的,人家如何肯信?”
贾琮得意道:“无巧不成书么,林姐姐才大我几岁?如何不信了?你只说的真些便是。”哼哼,小爷我就是要她不信有这么巧的好不?她老子可是我觊觎已久的一宗宝物,来日放大招可全靠他了。“只是,不可让宝玉哥哥屋里的袭人听见。”
红。袖抿嘴一笑,去了。
是晚贾母已是睡下,袭人等人在外头服侍宝玉洗漱,忽见红。袖进来,便问她来做什么。
红。袖笑着向宝玉问了好,说:“我们三爷近日很是用功,听说林姑爷最是个有学问的,想必林姑娘也必是个有学问的,特让我送两张字来给林姑娘瞧瞧,烦请她指点一二。”
宝玉听了忙伸手要来。一看,立时笑出声来。贾琮那字歪歪斜斜大大小小的,与鸡爪子拍在地上也差不了许多,宝玉想了半日,实在寻不出来一个好处来赞他,只得说:“难为他这么小的年纪,竟是没写一个错字。”
袭人等虽不认得字,针线强的女子眼力还是有些的,从旁边瞧一眼便知道三爷这字儿只怕不甚好,乃笑指着碧纱橱道:“林姑娘在里头呢,你自去罢。”
红。袖答应一声,往里头去了。
及见了林黛玉,面上竟有未曾拭去之泪,忙问:“姑娘这是如何委屈了?”
黛玉让道:“无事,姐姐请坐。”
红。袖不便多问,便小心往炕上坐了。
只见贾母身边一个换做鹦哥的丫头在旁笑道:“这位是琮三爷身边的红。袖姐姐。”又望着红。袖道,“方才老太太替我改名儿叫紫鹃了呢。”
红。袖拉了她的手笑道:“当真是个好名儿。”
黛玉听见红。袖这个名字,便知道那草蚂蚱是她编的,又特谢了一回。“虽说是琮表弟给的,终究是姐姐的手艺。”
红。袖忙摆手说:“不敢,哪里当得起姑娘的谢。”遂将贾琮的两张字儿拿出来给黛玉瞧。
黛玉细细瞧了半日,道:“难为他了,这么小的年岁,笔杆子都握不住的。只是字架子搭的不甚正,许是性子有些急了。”
红。袖钦佩道:“可不是么?我们爷竟是如那草上风一般性子,每日没个消停。林姑娘好本事,看这么两张字便看出来了。”
黛玉笑道:“他还小呢,练字是最磨性子的,慢慢的就好了。”
红。袖替她们小爷谢了一回,耳朵听听外头,宝玉恰要睡觉呢,袭人李嬷嬷等忙的团团转,便悄悄将“大老爷也让我来告诉姑娘几句话”说了。
黛玉闻言又惊又喜,忙站起来含泪向东南方施了一礼道:“谢过舅舅。”
红。袖又说:“我们大老爷时常不在家,姑娘只管使人交给陈蒿子便是了。”
该说的说完了,红。袖便告辞出来。可巧袭人安置好宝玉放下帐子,拿手指头在嘴唇上虚了一声。红。袖忙点点头,蹑手蹑脚的往外走。
忽听外头两声尖叫,续而有瓷器碎落之声,显见是有人砸了茶壶。宝玉立时醒了,连喊“袭人姐姐”,唬的袭人慌忙撩开帐子去哄他。
红。袖也赶出去查看。只见一个守夜的女人正喷着唾沫星子骂一个小丫头子,那小丫头一面急慌慌收拾地下的茶壶碎片,一面头也不抬的与那女人对骂,伶牙俐齿的,红。袖听着都好笑。偏这会子鸳鸯出来了,原来贾母已然惊醒,打发她来瞧出了何事。那女人吓得立时跪下,小丫头也停了手里的活垂头立着。那女人急的东一句西一句说不清楚,偏这会子管事的女人也进来了,那女人更急了。
鸳鸯却点头道:“我听明白了,你说才有一只蚂蚱忽然蹦到你眼前,唬了你一跳,才喊的。”
那女人连连称是,又指着那小丫头道:“她自己失手打了茶壶,竟赖我吓了她!”
小丫头依然垂头,不则一声。
管事的女人竟笑了:“老嫂子撒谎儿也不挑个人肯信的,这年月蚂蚱便有了?”
那女人连点头带比划:“我看的真真切切,绿的,这么大……”
鸳鸯摇头,向那管事的女人道,“罢了,我回老太太去。”
眼见鸳鸯不信,那女人急了,登时赌咒发誓嚎啕大哭。
红。袖在旁听得清楚。她们三爷打发她弟弟来屋里取蚂蚱的时候可是她亲手给的,如何猜不出来?不必说是拿去吓唬人的,想来丢在这屋里了。外头冷,那蚂蚱必是不肯出去的,只怕还在。她略一思忖,觑见香鼎旁设着一个松树盆景儿,便悄悄过去一瞧——果真在树根儿底下藏着呢。到贾琮身边之前她本是个撒扫小丫头,抓虫捕鸟极在行,只左手轻轻一扑,便扣得了。乃回身笑道:“那嫂子没说谎,蚂蚱在这儿呢。”
那女人听了忙一叠声儿念佛,连道菩萨救了她。
鸳鸯奇道:“当真有蚂蚱?”
红。袖笑道:“前两日暖和,想是这些个东西被哄的早早出来了,我听见草丛有动静呢。如今外头冷了,唯有往屋子藏着方不能被冻死。这里人来人往的,又如何拦得住它?”说话间两手笼着那蚂蚱往鸳鸯身边来。
鸳鸯见她手中果然是一只抖翅的蚂蚱,不禁称奇:“你是如何寻到的?”
红。袖往香炉一努嘴:“这东西怕冷,那儿暖和。”又道,“亏了没进里屋去,里头有炕,更暖和呢。若半夜里跳进帐子,吓着了老太太小爷姑娘可了不得。倒是幸而有了这一出,我待会儿丢它出去罢了。”
鸳鸯点头道:“很是。”又转头向那女人说,“虽你没撒谎儿,也太毛躁了些。如今老太太已是惊醒了,还不知道二爷与林姑娘如何呢。”
偏这会子袭人也出来瞧瞧,鸳鸯便拉着她的手一五一十的说了,又问二爷可吓着了。
袭人忙道:“还未睡熟,不妨事。这会子打发我来问呢。”
红。袖心中冷笑。怪道她们小爷叮嘱要避着这个袭人呢,“还未睡熟不妨事”七个字,真真是又贤良又妥帖又把状子告了。那跪着的女人还当真一脸期许以为没事儿了。
这原也不归红。袖管,趁没人注意,自己笼着蚂蚱悄悄的回去了。
贾琮早等急了,见红。袖进来忙问如何。
红。袖叹道:“三爷又淘气了。”便取出手帕子小心罩着的蚂蚱。
贾琮“呀”了一声,笑道:“姐姐哪里得来的?”忙喊潇。湘取笼子来。
红。袖道:“大概这就是三爷晚饭那会子取走的那只。”
贾琮“哈”了一声:“还有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