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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这里是皇宫!你以为是我家院子啊?!”狄仁杰用手背敲了一下童梦瑶的脑袋,“皇宫里的东西是能随便拿的吗,你有几个脑袋?!”
狄仁杰发誓,再不带这野丫头进宫了!
“啊……就一朵花,有那么严重吗……”童梦瑶捂了一下脑袋,呶嘴道,“不要就不要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说着,童梦瑶开始往上爬,狄仁杰帮着托了托,见她安全到达,自己正要往上爬,无意间,却发现山石缝隙中,触手可及之处,有一颗指甲大小的琥珀石。
狄仁杰犹疑着将其拾起,包入随身绢帕之中。
两人回到尚书府,已是入夜。
童梦瑶绕到王元芳的房门前,依稀可见他端坐桌边的剪影,想必是满腹惆怅。童梦瑶驻足了几秒,然后转身回到自己房中。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院墙内洒下一片朦胧的光,夜已深,整个尚书府,只有童梦瑶的房中,仍旧通亮。
第四章 人赃并获()
次日天明入宫后,狄仁杰方知,昨夜武昭仪病情反复,陛下马上派内侍去了立政殿,寻了个抓拿刺客的借口,把寝殿翻了个遍,结果,并无任何异常。
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
狄仁杰正往往尚宫局走去,经过却听见有一男子在月华门,与守门士兵起了争执,被驾了起来。
“麻烦通报一声,我真的有急事要见淑妃娘娘……”
“公子,你是何人?”狄仁杰打了个手势,守门士兵退回门侧。
他打量起这位男子,从着装来看,应该是寻常百姓家的公子,能入到此处,应是打点了掖庭的人。
男子看向狄仁杰,没有马上回答。
狄仁杰追问一句:“皇宫不是普通百姓能进的地方,后廷更是禁止男子入内。”
男子见狄仁杰谈吐不似普通人,而且正是从后廷之中出来。他像见到了救星般,恳求道:
“大人,草民莫凛,找娘娘不过是想询问一个人的下落,既然大人可以随意进入后廷之中,那恳请为小人捎个口信,不知是否可以……?”
他的语气很卑微,可见所找之人,与他关系非同一般。
“我不是什么大人,你叫我狄公子便可,你要找的是何人?”
“她叫云秀,好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她的音讯,我很担心。”
“云秀?!”狄仁杰一惊,“你说的可是立政殿里的宫女云秀?”
“你……你也认识云秀?”莫凛激动道,“她现在可好?”
“你先告诉我,你和云秀姑娘,是什么关系。”
莫凛的脸上骤添几分尴尬;“我……在云秀入宫前我们已经是情人,自她入宫后,我们一直有书信来往,而且,淑妃娘娘有时候还会安排机会让我们见面,所以……”
狄仁杰更添疑惑。
“你说淑妃娘娘安排你们见面?可……云秀不是皇后娘娘的侍女吗……?”
“哦,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云秀也没跟我讲过,我只知道每次都是淑妃娘娘的心腹宫女,为我们做安排的。”
竟然还有这种事,真是大发现!
“狄公子,其实我就想知道她是否平安……”莫凛从怀中掏出一个锦袋,“能不能帮我转交给云秀,如果她在宫中闯祸受罚,还可以用来打点一下。”
狄仁杰没有把锦袋推回,心里微酸。
“莫公子,几日前,云秀的尸体被发现在四海池中,我正受理此案……”
“啊……”莫凛腿一软,倒退几步。
“莫公子,请节哀……”
半晌,狄仁杰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莫公子,云秀姑娘在予你的信中,有没有提到过巫术之类的事情?”
莫凛沉浸在悲伤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缓缓摇头。
“没有……怎么会突然说到这些东西?”
“没什么。”
“狄公子……请务必查个水落石出,云秀是不会无故身亡的……”
狄仁杰点点头,目送莫凛,看他失魂落魄地走了。
尚书府
童梦瑶敲开了王元芳的房门。
“元芳……”
王元芳缓缓抬头:“是你啊……”
合上门,童梦瑶坐于他对面,看他依旧愁眉不展的样子,这两天都把自己关在房中。
“梦瑶,宫中的案子……”
最终,王元芳还是把话吞了下去:“算了,你什么都不用说……”
童梦瑶突然将手中物,双手托起,送到王元芳面前。
王元芳低头一看,竟然是条一尺见方的丝帕。
他伸出因激动而微颤的双手,展开。丝帕一角绣着花叶连枝图案,红艳的花束是童梦瑶一贯的喜好,正如叶县中元节她做的花灯一般。
“喜欢吗?”
王元芳动情地紧握她的手:“喜欢!很喜欢!”
童梦瑶一瞬而过轻轻皱眉的表情,没有逃过王元芳的眼睛,他疑惑地展开童梦瑶的手,清楚地看到食指的指尖上几个针孔。
王元芳心疼地抓紧她要往回缩的手腕,细细查看,责备道:“怎么这样不小心……”
不用说,手帕上有一两片不太自然的花瓣,肯定是因为染上血,才用针线修补起来的。
“你高兴就好,这两天看你情绪不太好,不过我想告诉你,有什么心事,也可以找我倾诉的,我会……一直在……”
烛光下,是童梦瑶因羞涩而微熏的脸。
王元芳将她的手抬起,在指尖处落下一吻。
童梦瑶回想儿时被逼着学女红的惨况,母亲看她满手的针眼,意味深长地道一句:为娘的,不指望你能绣得有多好,只希望将来你绣花的每一针,都有人为你疼。
现在,童梦瑶好似能体会到这句话里,母亲寄托的情感。
“那个……元芳,我去看看小虎回来没有……”童梦瑶觉得自己体温上升得厉害,必须要出外透透气才行,随便找了个借口,她慢慢把手抽出。
看童梦瑶出了门,王元芳将手帕轻轻揉在手中,露出一丝担忧,这么晚了还在宫中,不知宫中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确实如王元芳所料,皇宫内即将酝酿一场风波。
淑景殿
“你们到底要找什么?!”萧淑妃咬着下唇,看着内侍们在自己的寝殿中,翻箱倒柜,本就性情乖张的她,几欲抓狂。
她转向狄仁杰,厉声道:“狄仁杰!你对本宫这样无礼,我要让陛下责罚你!”
“这是陛下的旨意,还请淑妃娘娘见谅。”狄仁杰躬身,再次行礼。
傍晚时分,高宗急召狄仁杰于甘露殿,直接下令搜查后廷除立政殿外的所有寝殿。看来王皇后开了先例后,搜查才能快速地推进。
“我现在就要去找陛下!”
萧淑妃才走出几步,就有宫女回报,高宗的步辇已经停于殿前,她朝狄仁杰“哼”了一声,上前迎接圣驾。
“臣妾参见陛下。”
“爱妃平身。”
“陛下,这狄仁杰胆大妄为,竟然命内侍搜查臣妾的寝殿!”
高宗拉起萧淑妃的手,坐于榻上,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道:“这是朕的命令,爱妃如果未行厌胜之术,就自然不必担忧。”
听罢,萧淑妃脸一僵,未敢再多言。
没过多久,一位内侍手捧着一只木盒子,来到高宗面前跪下。
“陛下,在偏殿的器物房中,发现此物。”
高宗结果盒子,打开。
里面竟然是一个小人!还有一张写着武昭仪时辰八字的黄纸!
萧淑妃顿时面色苍白,双目圆睁,惊恐得看向阴云密布的唐高宗。
“你有何解释?”高宗一字一顿道。
“不……不是的,陛下,这小人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狄仁杰走过来,从怀中掏出那颗在四海池畔边捡起的玛瑙石,置于盒面上空缺的一处,大小刚好合适。
“娘娘,是否因为你安插在皇后身边的云秀,将巫毒娃娃偷出,你才不惜杀人灭口?”
“……”萧淑妃一时无以应答,因为事实确是如此,“可是,这个娃娃真的不是我的!”
“那这么说,你承认在四海池中的那一只,是你的咯?”
“我……”萧淑妃已经心乱如麻,她真的搞不懂为什么,明明匣子是空的。
那天晚上撞见云秀将娃娃偷走,失手将她推下四海池,还在庆幸,那装娃娃的匣子只是落在了山石上,否则凭借尚服局司宝打造的器物,一查就能查到她头上来,没料到,竟然遗落了一颗宝石……
“来人!将她押下!”
“陛下——!”萧淑妃凄厉地哭喊,可惜枉然。
果真,最是无情帝王家。
第五章 蜡人()
狄仁杰接过高宗递过来的盒子,他端详着匣中小人,与之前池里打捞起来的大不相同,是一个蜡人,面容也不狰狞,更没有扎针之类的,若不是写上生辰八字,还不一定会跟厌胜之术扯上关系。
见狄仁杰若有所思,高宗道:“狄仁杰,还在想什么呢?”
“回禀陛下,虽说淑妃娘娘乃是人赃并获,但宫女云秀之死,还有些地方不太明了,比如,淑妃把云秀安插在立政殿中,以与情人相见为条件控制着她,那么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云秀背叛淑妃呢?”
“朕倒不觉有什么好疑虑的,云秀竟与情人私会以致怀孕,违反宫规,本来就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但她却知道淑妃的秘密,我想她应该是打算偷走娃娃去向皇后或者朕告密,以求将功赎罪得以轻判,谁知却被淑妃撞见并灭口。”
高宗一脸沉浸在自己的解说当中,狄仁杰也没好反驳,毕竟现在的他,也还没有理通思路。
“好了,狄仁杰,这几日你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朕还要去看看武昭仪的情况。”高宗指着狄仁杰手中匣子,“此物赶紧拿去销毁。”
“是……”
高宗拍了拍狄仁杰的肩膀,便转身离去。
狄仁杰他不动声色地将娃娃揣在衣袖中,纸条留下,然后将匣子盖上,吩咐内侍将其付之一炬后,走出了淑景殿。
翌日,宫中传来消息,武昭仪恢复神智,身体已无大碍,而王夫人,今日一早就已接回尚书府。
狄仁杰捏着手中蜡人娃娃,嘴角微微上翘,武昭仪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什么时候该生病什么时候该苏醒,可是一点都不含糊。
“小虎——!”
突然,房门被蛮力推开,狄仁杰条件反射马上收起蜡人,看清眼前人,吐了一口气。
“童梦瑶!你进来可以敲下门吗,被你吓死了!”
“我从来都是不敲门的啊!”童梦瑶理直气壮道,“很吓人吗?是你自己干了什么亏心事吧?”
狄仁杰起身把门合上,把童梦瑶拉进来,掏出那蜡人娃娃。
“这是什么?”
“昨晚在淑妃娘娘那被缴获的巫毒娃娃。”
童梦瑶一惊:“你偷出来的?!”
“嘘——小声点。”狄仁杰压低音量,没好气道,“你说这蜡人,像是用来行巫之物吗?”
“我哪知道!我又没玩过巫术……”童梦瑶白了他一眼,突然好像发现什么,凑近蜡人拼命嗅着,“不过……这蜡人有股奇怪的气味……”
“气味?”狄仁杰也嗅了嗅,“有吗?”
“哎呀——记不起来了,到底是什么呢?要是婉清姐姐在就好了……”
童梦瑶突然意识到,自己无意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狄仁杰脸色难看了几分。
“呃……那什么……”童梦瑶马上转移话题,“我来找你是想问你知不知道元芳哪去了?”
“元芳?我昨夜凌晨回来,刚刚才起身,还没出屋门呢,我怎么知道他去了哪里……”
“噢……”
午后,王元芳探视了姐姐,便从宫中出来,在长安城西市街头,与褚彦沅并肩而行。
“元芳兄,你回来长安有好些时日,都没机会找你出来,我知道你家发生了点事,不过总算是雨过天晴了,兄弟请你去喝酒庆祝一下。”
“彦沅兄有心了,可是……你确定要去这家?”
随着褚彦沅停下脚步,王元芳看着眼前这家名叫“阿让克廊”的酒肆,有些疑惑,虽然好的胡人酒肆也很多王孙贵族光顾,但元芳与三位好友,平日多去官肆,而基本不会光临这样的场所,一来龙蛇混杂过于吵嚷,二来风气有些不好,
褚彦沅好像看穿他心中顾虑,微笑道:“元芳兄你放心,在童姑娘面前,绝对不提!”
王元芳犹豫了一下,随之进去了。
阿让克廊中,弦管锵锵,琵琶声乐曼妙动听。舞池的中心,数名身着轻薄沙罗的舞姬,翩翩起舞。
雅座上的褚彦沅用手肘碰了碰身旁的王元芳。
“元芳兄,你看到最中间那位独舞的姑娘了没,她就是台柱。”
王元芳点点头:“嗯,确实舞艺高超。”
“何止如此,简直美艳不可方物……”褚彦沅一番感叹,可见王元芳只是欣赏,并无其他反应,他便摇摇头。
“好了好了,知道你心里只有那个刁蛮姑娘,眼里容不进一粒沙子。”
王元芳笑笑,不置可否。
“家父寿宴时请来的舞姬里,就有她……”
王元芳看着褚彦沅一脸沉醉的神情,猜到了七八分。
“彦沅兄,莫非……你喜欢这位舞姬?”
褚彦沅微笑点点头:“我打听过,这位舞姬名叫金菱雁,在京城的舞姬中也是小有名气,很多王公贵族的府第都邀请过她……只是见过一面,心中已是放不下她,日夜思念,元芳兄,你可要帮我呀。”
王元芳为难地看着这位好友:“我?我……能帮什么?”
“帮捧场就好了。”
王元芳摇摇头,叹一口气。
傍晚,童梦瑶应金菱雁邀约小叙。
“雁子,之前几次约你都没空,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没有表演了吗?”
“梦瑶,我可是偷偷溜出来的。”
童梦瑶嘟起小嘴:“讨厌,又是匆匆见面……”
“好啦,确实不凑巧,这段时间是比较忙,难得你在京城,我已经把之后的私演都推了,等我忙完这两天,一定把余下时间都给你,好不好?”
“是真的才好噢!”
金菱雁噗嗤一笑。
“对了,梦瑶,跟你说正事!”金菱雁突然认真道,“就在午后时分,我在酒肆中见到你的王公子了!”
童梦瑶惊道:“什么?他去你们酒肆?!”
“瞧你!紧张什么,我们阿让克廊又不是什么不正经的地方。”
“我的好雁子,人家可不是那个意思。”童梦瑶挽着金菱雁的手臂,忙解释道,“只是据我所知,元芳不喜欢太热闹的场所,就算是去喝酒,也只是和他那几个什么名少去官肆。”
“确实,他是与褚公子一同前来,褚公子介绍我才知,原来他就是你藏着掖着的心上人呀。”
“谁藏着他……不是没机会介绍你们认识嘛……”
金菱雁看童梦瑶竟然露出她从未见过的羞涩神情,发出“啧啧”声。
“雁子,和你商量个事……”
两人耳语片刻,便掩口而笑。
童梦瑶内心暗念:大公鸡,看我不收拾你。
第六章 舞姬()
尚书府,庭院的杨柳枝条探出枝头,轻勾慢抚,在湖面随风试水。
王元芳走过荷花池,发现池边倩影,低头浅笑,轻移步履。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