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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你爹狄大人,在阁内对弈,颐然和王大人陪同一起。”
“高公子?”
“哦,当时,我与童姑娘在半山亭。中途有路过的下人,他们应该能作证。”
狄仁杰与李婉清闻言皆是一怔,王元芳的脸色当即有些难看。
“惠娘?”
“我……我在自己房中。”惠娘与狄仁杰对视一眼,便快速地闪开。
“有何人作证?”狄仁杰觉得惠娘有些莫名的慌乱。
卢秋静走了出来:“怀英,惠娘住在我厢房旁的小间,从我房里出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听闻叫喊声,而后我出房门,是和惠娘一齐赶过来的。
狄仁杰点点头,他明白卢秋静的闺阁离林归苑有好一段距离。
“还有一个人。”王元芳忽然想到了什么,与狄仁杰异口同声道:“杨帆!”
大家观望四周,确实没见着他人。
“会不会……?”程颐然指了指与高诚业相邻的杨帆厢房。
狄仁杰第一个走入早已被人推开房门,火把照亮整个房间。
大家没走进几步,便听闻一阵打呼噜的声音——原来杨帆本人正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王元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唤道:“杨公子,杨公子……”
杨帆依旧未醒,只是打呼的声音转换成了稍轻的鼻鼾声。
“杨帆向来不胜酒力,看来他今夜是喝多了,这么大动静都无法把他惊醒。”程颐然释然一笑,众所周知,这个杨帆便是他的得意门生。
“看来,杨公子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也可排除。”
狄仁杰观望四周,看样子,这嫌疑人,不好简单地排查,他习惯性地揉搓着耳垂,陷入沉思。
“那……会不会是落选之人的恶作剧?”程颐然问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可能性并不大……毕竟他们对山庄不熟悉,要捕捉这么多蛇,并非一时兴起能做到的。”
“好了,时候不早,此事先告一段落,各位请回房歇息吧。”
众人各自散去。
“你们说……我们的住的房子会不会也有蛇啊……”一路上气氛有些怪怪的,童梦瑶忍不住道出自己的担忧,“我好怕哦。”
童梦瑶看了看王元芳,他面无表情,也没有接话,只是低头走路。换了平时,也不该是如此反应。
正纳闷着,李婉清拉过童梦瑶的手:“今晚我们住一起吧。”
“嗯……”童梦瑶见王元芳仍是充耳不闻,有些心堵,又赌气地说了句:“关键时候,还是婉清姐姐靠得住!”
说完,童梦瑶拉着李婉清加快了脚步,渐渐把狄仁杰和王元芳抛在了身后。
狄仁杰却是心如明镜,他拍了拍王元芳的肩膀,露出一脸“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的微笑。
没错,他王元芳,就是在生闷气。自从来到这个翠枫山庄,和梦瑶两人本来甜甜蜜蜜的氛围,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今日在马球场上,梦瑶为了彦沅兄险些与自己大动肝火,心里已经有些不舒服。下午凶了她一句,晚上正打算上门低头认个错,可当得知她竟然与诚业兄两人私下相会时,道歉的话硬生生吞了下去……
第三日,射箭比试如期进行。
最有优势的高诚业,却因臂伤发挥失利。最终能进入决赛的竟然是褚彦沅、许子昱和杨帆,真是让人跌破眼镜。
童梦瑶倒是欢喜异常。
“哟哟哟,看来有人要做肉垫咯!”狄仁杰搭上王元芳的肩,一脸的幸灾乐祸, “王大公子,想你也从未背过人吧?早跟你说了,母老虎不好惹的……不过,说真的,幸好我没有下注!哈哈哈——”
王元芳白了狄仁杰一眼,懒得跟他解释,哥早就尝过那滋味了……
“高诚业没入围,你就那么高兴吗?”王元芳纳闷的不是赌输了,只是真心搞不懂童梦瑶……先是褚公子这好那好,昨夜又是高公子高公子地,今日他失利反而如此高兴……女人真是如风般善变,让人琢磨不透……
“切!当然高兴了,谁赢了会不高兴的?!”
童梦瑶心情大好,拉着李婉清就在前边临水曲廊中坐下,欣赏这园池之畔边的景致。
“好啦,我们先去办正事。”狄仁杰指着另一条路,那是通往卢秋静的父母生前所住之静心苑。
王元芳收回眼神,轻轻点头。
静心苑中的房子, 随主人的离去都已闲置,自墙角生出小草的青春,其中正房的门开敞着。
“静子姐姐,原来你在。”
卢静秋转过身,见眼前之人,便目露柔光。
“怀英,王公子……”
“静子姐姐,我请元芳一同调查,希望你不介意。”
“哪里的话,王公子在邢部协助办案,声名远播,能劳动到王公子,是小女子之幸。”
“卢姑娘言重了。”
卢秋静缓缓走南面的隔间。
“这里是爹的书房,他就是在这里喝下那杯茶,中毒身亡,次日,我娘还是在这,拔剑自刎……”
书房里特有的书卷气,夹杂着淡淡的霉菌味,那是久未人居的味道。
窗花口衔阳光,桌椅书柜和博古架隐约透出光滑如润的温暖, 案上光洁如新,只是墨砚笔架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灰……
看得出多年来,纵然静子姐姐尽心地在维护这里的一切,但也掩盖不住房内无主的空寂。
狄仁杰忽然用手拍了拍王元芳,目光聚焦在墙上某一处。
王元芳走近一看,原来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缺口,因阳光的反射,仔细观察还是能被察觉。
“姐姐可知,这为何有个缺口?”
“这……我也不清楚。”卢秋静疑惑地摇摇头,“以前倒也从没留意过……会不会是被什么硬物磕到的?”
“不像……这高度大概在肩膀到脖子处, 如果是被手上拿的物品磕碰,那痕迹应该更低一些。”狄仁杰摆摆手,“这更像是某种刀刃造成的,难道是卢夫人自刎之前……?”
“狄仁杰……”
“怎么?你有什么高见?”
王元芳指着另一面墙:“根据画师所描绘,卢夫人自刎用的是挂在墙上的长剑,就算是磕碰,留下的痕迹应该是浅而长,而这个痕迹却尖而深……”
“那你认为是什么?
“不敢肯定,像是短刀,或者……”
暗器?两个人同时联想到了,只是都没道出口。
如果是暗器,此案恐怕就比想象中要复杂多了。
第六章 往事()
狄仁杰看到书架上几本书无序摆放,下意识地随手整理,不料有东西掉落下来,弯腰拾起一看,原来是一张小笺。
“这本书……”狄仁杰露出几分诧异神色。
“狄仁杰你发现什么了?”
只见狄仁杰手上捧着一本名叫《幽兰》的书,呆滞不语。
“这张笺纸……是从此书中掉落……”
王元芳带着疑问接过笺纸,只见上面苍劲有力的笔触写着:赠与秋奈。严甫。
“秋乃……是卢姑娘的母亲吧?”
卢秋静点点头。
“那……严甫是?”
狄仁杰微微颔首:“我师傅。”
此言一出,王元芳与卢秋静皆微微吃惊。
卢静秋拿起狄仁杰手中的书:“这本《幽兰》乃是前朝琴师赵耶利手录的琴曲,小的时候母亲教我弹琴,也常用此书。不过……我一直不知赠书之人,竟然是怀英你的师傅。”
“再见我恩师的笔迹,竟然是在翠枫山庄内……我也是深感意外。”狄仁杰微微一笑,“不过想想,我的父亲及师傅、元芳的父亲、还有静子姐姐的父母亲皆为国子监里的同期学子,相互熟识,也并不奇怪。”
“狄仁杰,你师傅……究竟是何人?如果也是我爹的同窗,那理应也是朝中官员,为何我从未听起过这个名字?”
狄仁杰长叹一声。
“恩师曾任大理寺卿,断案如神,声名显赫,可在我六岁时,他因用故身亡……”
“六岁……那就是你住在我爷爷府上的时候?”
“没错,为免受牵连,我爹将我送至京城卢太傅家中,就是那个时候,认识静子姐姐你。”
“狄仁杰……”王元芳拿着手上的笺纸,欲言又止。
“嗯?”
“这张笺纸……”
狄仁杰明白王元芳的意思。
“我师傅偏爱红叶制纸,常用此书写。”狄仁杰眼眸低垂,似乎在回忆着一件沉重的往事,“我只记得,我与师傅最后一次在他家里见面时,他在调查一件极为机密的案件,遇到了瓶颈,无奈下,最后他在红叶纸上写下一个段子,传播出去,试图引犯人上钩……”
“这……难道就是最早的红叶天书?”
狄仁杰点点头:“是的,犯人果然行动了……但可惜,结果却是我师傅全家尽屠,府邸也一夜之间焚尽……什么线索也没留下……”
此间,气氛略微沉重。
“难怪你以前曾说,是因为红叶天书,才走上探案之路。”王元芳顿了一下,“那你认为现在的红叶天书,是否是有人刻意模仿……?”
“现在还无法下判断……如果有人模仿,那也应该是与此事有某种关联之人……”
“可是依你描述,你师傅断案如神,又与卢姑娘的母亲有交情,为何当年的案件会悬而不决?”
“其实,在静子姐姐家里出事之前,我师傅就已经身陷机密案件中,刚介入翠枫山庄的案件没过多久,师傅也意外遇害了,前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相信师傅也是分身乏术……”
“原来如此……”
狄仁杰注视着手中书籍,感叹道:“不过话说回来,若是料事如神的师傅,说不定早就调查到了什么,要是有留下哪怕一点点暗示就好了……”
也许太过专注,不知什么时候,惠娘已站于门前。
“狄公子,王公子,可算找着你们了,太傅大人让我传话,晚宴即将开始。”惠娘语气依旧谦恭,只是头略低,不易察觉她此时神色。
不知是否自己多心,狄仁杰觉得此次在翠峰山庄,每次见到惠娘,都觉得她好似有些刻意规避与自己的眼神交流,与儿时亲切的印象,有说不上的差距。
夕阳西下的时分,山庄沐浴在余晖的彩霞中。
晚宴上,语笑喧哗,气氛活跃。
高诚业虽然已被淘汰,但心情似乎没有受到影响,这也许跟他憨实阔达的性格有关,不仅大方地对余下的候选人送上祝福,且决定留下来继续关注比赛。
兴致最高的,莫过于作为令官的祭酒大人程颐然,射覆行令,与三位候选者频繁互动,尤其与颇有酒量的褚彦沅和许子昱,觥筹交错。。
“杨帆,你就少喝点,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祭酒大人,你太偏心了。”
“人家是师生情谊,我等羡慕不来的。”
“哈哈,二位公子言过了,我这个学生啊,不胜酒力,多沾几滴酒就沉睡不醒了。”
此言一出,杨帆不禁憨笑:“恩师说的是,昨夜若不是多得各位,杨某就是被蛇给吞了,也浑然不知情。”
提起放蛇一事,大家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这时,卢珂起身举杯。
“诸位来我翠枫山庄受惊了,是卢某照护不周,我已经让庄内众人加强防备,望诸位宽心。”
“太傅大人言重了,是心怀不轨之徒防不胜防。”
“颐然,明日将是最后的比赛,我的孙女婿即将决出,可要劳烦你,提前替为师拟好赞辞。”
“太傅大人请放心,于公于私,此乃皆学生的职责。”
“记得以前在国子监,老师每次要撰赞颂之词时,都是交给颐然兄。”王仁祐调笑道。
“没错,还记不记得我们以前给他起了什么雅号?”
“颂词先生!”
“哈哈哈——”
这时席下的狄知逊与王仁祐异口同声,纷纷抚掌大笑,卢珂与程颐然也是笑不可仰。
席间,狄仁杰与王元芳一直留心观察着在场所有人。
不论是十多年前,抑或是现今,翠枫山庄内发生的事故,似乎冥冥中有某种人为因素在牵引着。
王元芳无意瞟了一眼童梦瑶,发现此时她正看向对面,粲然一笑,举杯一饮而尽,而那对面与她遥相呼应的人,正是高诚业。
看他的笑容,王元芳就奇怪了,诚业兄意外落选,虽不必扼腕叹息,但也不至于高兴吧……收回目光,喝了一大口闷酒,余光瞄到狄仁杰好似在倒腾着什么。
“你在干嘛?”
原来狄仁杰正在将桌案上的一些水果肉弄碎,装到一个小瓶中。
狄仁杰神秘地朝他一笑:“借点你的醋给我。”
“你自己不是有吗?”王元芳看了看狄仁杰桌案上的醋碟,更感莫名。
“你的打翻了。”
霎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王元芳尴尬不语。
“王大公子,女人要哄的,你别死心眼啊,那个……晚上睡不着觉,就敲敲她的门,切磋一下。”
“切……切磋什么?”
看着王元芳一脸无公害的茫然表情,狄仁杰噗地一笑,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
“亲功啊。”
“轻功?”
狄仁杰随即撅起嘴巴,发出“啧啧啧”声。
意会的王元芳忽然脸一热,嫌弃地推开狄仁杰,顺便白了他一眼。
狄仁杰倒是嬉皮笑脸,把醋倒了几滴进小瓶,便不露声色地藏进了袖口中。
晚宴结束后,狄仁杰与王元芳又去了一趟静心苑,查看当年失踪侍女杏子的别间,房内宽敞而整洁,还有一些装饰品,比一般侍女房的规格,明显要高一个等级。
桌上除了一个墨碟和一支笔,别无它物。
抽屉中倒是有些字帖和少量书籍,日本国文字居多,而另一个抽屉中,密密麻麻地堆叠着各种颜色的折纸。
狄仁杰拿起其间夹着的一张彩色折纸。
“是纸鹤。”王元芳看着那一柜子的纸鹤,微微惊讶,“竟如此之多……”
“走吧,我们到附近的库房去看看,在卢夫人衣橱中发现毒药,就是来自那里。”
听惠娘说,杏子曾打理过库房的杂物。确实,她的住所,得离库房很近。
推门而入,房子不算大,一眼可以望清。房中多是杂物,以及一些打猎用具和游戏道具,也有一些瓶瓶罐罐。
正当要打道回府,王元芳不经意发现柜子底部架空的位置,似乎有异物。
“等等,狄仁杰。”
“发现什么?”
“不知道,可能是垃圾吧……”
那异物看起来像是普通的纸片,紧紧地粘附在地面上,撕不下来……应该是已经有好些年月了。
狄仁杰也蹲下,吹燃火折子,伸进去,在火光照明下,依稀可以辨认出那几个字:毒箭木
“莫非这是……标签?!”
“也就是说,杏子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这瓶子里装的是毒药?”
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这个案子,太多不合常理的地方了。
第七章 坠崖()
回到云隐苑,王元芳看狄仁杰进了房,自己便在童梦瑶门前驻足了一会儿,犹豫再三,抬手轻叩房门。
未见回应。
屋内没有灯光,兴许是睡了吧。
王元芳只好走回自己房中,梳洗一番后穿着轻薄的深衣,正要往床榻上坐……
猛然发现——床上背朝外躺着一个人!
王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