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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再差劲也要请封他为世子。”
纪王妃点点头:“你放心吧,你父王心里明白,所以这些年金氏再闹腾,他也从没敢为安怀请封世了,如今金氏失了宠,他就看得更清楚了。
他绝不会去犯皇上的忌讳,无论安平是平庸还是荒唐,都一定要给他请封世子,我们俩还年轻,再扶持几年他自会老练起来。
可是金氏的娘家现在身份不同,金氏又骄纵惯了,安怀请封世子一直是她的执念,不可一下子做的太绝,免得她被逼极了做出什么事。
所以暂时不请封世子,给她留一线希望,她也能收敛些。明年安平不是要下场科考吗?他虽然一直藏拙,但把握很大的,等他过了府试,又是长子,看谁还能挡得住?
也正是为了安抚金氏,你父王才求皇上把明澈调到京郊,就是希望他们夫妻团聚早点诞下子嗣,好让金氏有所顾忌。
他这些年在内宅上的糊涂,既有受金氏挑唆的原故,也有他故意为之的原故,就是想让太上皇和皇上对他这个皇弟和皇叔放心,觉得他这个人好色糊涂,易受女人左右,成不了什么大器。
只是戏演多了太投入了就成了真的,别说他自己,就连我渐渐都分不清他是在演戏还是真心,比如他说自己对金侧妃只是表面情份,我却觉得他是当真陷进去了。
要不是你出主意来个釜底抽薪,让金侧妃彻底失宠,我看他还要继续被金氏控制下去。
如今看着还好,可金氏极有手段,谁知道以后还会生出什么事?无论如何,在立世子的事情,我是绝不允许他再犯糊涂的,哪怕舍了这个爵位。”
长生惊讶之余连连点头,觉得要重新认识便宜父王,以后对他要好些,他看着糊涂可气,其实也挺不容易的,大唐宗亲第一人,不是那么好当的。
纪王妃又说:“你爹有多大脸面活得就有多累,他在外实在不容易,所以我才在小节不太计较,只要家宅平安,几个姬妾算什么?
你以后定要和婆婆妯娌们和睦相处,只要不是什么大事,能让让就让让,省的为小事酿成大祸。我们这等人家,只要家宅平安不招大祸,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没有?那些小争小闹有什么意思?”
长生深以为然,谢家兄弟以前还为一个郡伯之位争来争去的,表面和谐内里矛盾重重,等到一朝抄家受尽牢狱之苦,最盼的怕就是象以前那样过上安稳日子吧?
老夫人在狱中受苦时,可能想着也无论谢家哪个儿子继承郡伯之位,她还是尊贵气派的当家老夫人,她的儿孙还在郡伯府安享荣华富贵,哪里会受这些折磨?
可是和睦相处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谢明清和林心慧没有一个省事的,就算她不计前嫌,谁知道他们还要生出什么事来?
何况还有那个行事非常可疑的晋阳将军府前管家谢承忠,这件事始终没有查清,实在让人心不安。
过了几天,纪王妃说罗姨娘的弟弟被淮安王派去的人找到了,他在东北一个行商家里,他被买去之后,行商又有了亲生的儿女,就把他当作奴才使唤,幸好还不曾虐待,就赎了身带回王府姐弟团聚。
罗姨娘生母病故后被亲爹卖掉,因为天生丽质流落青楼,后来她爹也死了,年幼的弟弟不知下落,她最大的心愿就是能找到弟弟。
这一次实际是纪王妃查到了她弟弟的下落,不过是把功劳让给了淮安王去讨好美人罢了。罗姨娘以后肯定对纪王妃忠心耿耿,有她这个年轻貌美的新欢时时枕边风吹着,想着金侧妃这个老旧之人再翻不起什么大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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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明净回京()
没几天又发生一件让长生非常惊喜的事,那就是她的旧仆紫葫居然找上门来,两人拥抱一起哭笑了好大一会,方才在周嬷嬷的劝慰下作罢。
以前她曾托周安生大致打听到了她的下落,却因为自顾不暇没法去找,更担心被明清知道消息又惹出什么事来,明净还打算等他从云州回来就去找紫葫,然后找一处离京城近又出产丰厚的庄子派她们一家去做管事,却没有想她居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原来德孝公主的事已经传遍了京城各处,她在村子里都听说了,就想找门来探望旧主,却不得其门而入,还担心被认做骗子,后来听说长生已经搬进了德孝公主府,方才鼓起勇气找上门来。
她当年运气好,被丈夫买为妾室后,因为朴实善良赢得了全家人的喜爱尊重,后来又生了一儿一女,都十分健康活泼可爱,就被扶了正,他丈夫勤俭本份,种庄稼是一把好手,一家人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
两人互叙了离情,紫葫听过谢府被抄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十分的感慨,她还以为长生在谢府被抄后就回乡或者另谋生路去了,却没想到她为了锦姝小姐付出了这么多。
她一个村妇也不知道如何打听消息,因为极其厌憎明清,也不想去谢家打听,还想着主仆俩不知何时才有相见的机会,幸好老天有眼,她总算好心有好报。
长生又怪她不带上一双儿女一起来,又说了明净想让他们两口子去庄子上做管事,紫葫当然一百个愿意。
一是她确实想为旧主效力,以前的感情非常深厚,离开长生总有一种孤独无依的感觉,哪怕丈夫儿女也不能弥补她心里的遗憾。
二来加上继子女,她现在子女众多,家里的日子虽然还过得去,但也并不宽裕,长生是个宽厚大度的人,能去德孝公主的田庄上做事,以后一家人就真的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了。
于是两人约好,她回去就和丈夫商量卖了地,等明净回来定好他们一家的去处,就锁了老宅的门直接过去。
因为路远,紫葫留宿了一夜,又放心不下孩子,第二天一大早就要走,长生让人备了厚礼,又派了马车送回去,约好她下次来时带上丈夫和孩子一起来。
一个多月后明净终于回来了,这一次他带来的人很多,最让长生惊喜的就是她的外祖母王崔氏也来了,舅舅、舅母和两个表哥都来给表妹送嫁,幸好现在有了自己的府第,不用再看谁眼色,立即安排他们住下摆宴接风。
她常常遗憾,外祖母虽然封了寿康太君,淮安王府又赠了大量的财物,她这一生又儿孙满堂,连重孙子都有了好多个,应该算是比较圆满的一生。
可她年龄已经那么大了,退役返乡没有多长时间自己就匆匆离去,如今又远在京城,这一辈子还不知能不能见到,如今见她神采奕奕,又因为金花的亲事至少要在京城住两个月,就连过年也在她的公主府,心中自然非常高兴。
淮安王两口子得知当年的救命恩人来了,立即赶来道谢,给王家来的人全部送了厚礼,两人甚至不顾众人苦拦,非要给王崔氏大礼参拜。
当年她不但好心救了临产的纪王妃,还派儿子一路护送,把自家的家底都掏空了,最重要的是,她救下了长生的性命,这种恩情怎么还也还不清。
王崔氏虽然生于乡里长于乡里,但却并不拘谨自卑,反而落落大方和蔼可亲,直接着纪王妃问她当年有没有落下什么病根。
纪王妃拭去眼泪说:“当年要不是你老慈爱仗义,我可能连命都没了,就是活下来也不知病成什么样子。
长生这条命更是你给的,要不是你,我到哪里找这么大的亲生女儿?再过一段时间还要抱孙子,我以前想都不敢想,这一辈子还有这样的好运一定是菩萨怜惜我以前受的苦太多了,这才施恩于我的”
淮安王更是紧紧地拉着王春发的手:“本王出身世家名门,亲友族人有多少都是富贵中人,更有不少曾受过我李家的大恩,却在我们落难后没有几个相顾。
倒是王大哥一个陌路之人,却待我们夫妇如同至亲,这些恩情一日不曾忘,却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未能成行,今日得见,实在是宿愿得偿。我们因长生而结缘,又因结缘才有今日的长生,王大哥这一次来了一定不要急着走,等咱闺女嫁了,小弟陪你好好在京城逛逛”
王春发是个拘谨实诚的人,当即搓着手:“王爷过奖了,当时那种情况,谁看了都不忍心呀,我也是只是尽了做人最起码的良心罢了”
然后两人又回忆起当年的辛苦艰难,一时感慨万千。
王金花的婆家人得知亲家居然还是淮安王府的恩人,王老太太亲手拣了德孝公主一条小命,都惊呆了。
再得知儿子成亲当日淮安王夫妇和德孝公主都要参加,简直就象天下掉下了大馅饼,都喜得晕晕乎乎的,只有施惠齐始终以平常心待之,他娶的是心爱的女子,又不是为了她的身份。
长生将他的表现看在眼里,觉得表妹倒嫁了个良人,这等淡泊名利之人能放心使用,就打算将来把名下的产业店铺交给他统一打理,他自幼经商,又识文断字,又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做这种事再称心不过了。
如今她名下产业极多,她和明净又不耐烦这些庶务,得聘个得力又放心的总管事替她做这个,施惠齐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等到把该送的送走,该安顿下的安顿下来,天色已黑了,长生吩咐人安排了和沐汤宵夜精心伺候,应承明天再陪大家逛公主府,歇上几天再去京城逛逛,反正这一次停的时间长,有的是时间游玩。
两位表哥住在外院,舅舅和舅母住在客院。而外祖母和金花表妹就安排住在与她临近的院子里,也是娘亲上次和金花表妹住的地方,地方和服侍的人都是金花熟悉的,免得外祖母不自在,那个院子有烧的热烘烘的火炕,外祖母也能睡的惯。
她现在成了寿康太君,每月还有俸禄,淮安王府又赠了大量的财务,家中光景比一般乡绅还要阔气,全家人买了田地宅子搬到了镇上住,只把地全部包给了佃户租种,做起了乡里人梦昧以求的地主乡绅。
只是王崔氏却一直不许买奴才,说是自家出身低贱,担心福气太盛了受不住。
也不许搬到县上住,嫌上门拜访拉关系的人太多,更不许家里人借着德孝公主的名头在外生事。还说是农家人不能离开土地,镇上离的近,能随时回去察看收成,而且家里又没有能读的,难道还能不种地坐吃山空?
临行前明净劝说了半天,她也担心家里的长辈都走了,只有两个孙媳妇带着重孙子,不太放心,方才同意给家里添置了一辆马车,又在镇上雇了厨子和五六个帮佣,这才放心地走了。
纪王妃和淮安王听了之后,对她感激之余更多了一份敬重,邀请她歇息几天带着全家人去王府做客。
等到亥时,一切都安顿下来,夫妻俩小别重逢,才终于有了独处的时光。
明净饶有兴趣地看着长生渐渐显怀的样子,忍不住摸上去说:“小锦媛,快出来,爹爹给你当大马骑”
长生虽然听着心中舒坦,却还是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她就是小锦媛,万一是个男孩子呢?”
明净闻言哈哈一笑,两个人相拥上床,互诉离情,屋里放了两个炭盆,温暖宜人,床下面还有两个铜熏笼,能让床一直保持温热的程度,却又不象火炕那样过热,也没有什么烟气,睡上十分舒适。
明净听长生讲了淮安王府的事情后,却摇摇头说:“我倒觉得岳父也挺可怜的,整个王府的女人真心对她好的就只有岳母一个人,可是他却为了那些不真心爱他的女人伤了岳母的心,这也是他咎由自取。
说什么做给太上皇和皇上看,也许他当初确实是那种想法,但后来却已经是身不由己了。
我看他早就假戏真做了,他对金侧妃母子三个人的纵容绝对是发自内心的,我一个外人都能看得出来,岳母在他身边多年,能感受不到吗?
我觉得她只是为了不让你对岳父成见太深才这样说的,她肯定觉得你们一家三口过了二十多年才团聚在一起,想让你们父女关系更和谐些,让你得到更多的父爱,才这样说的。
岳母主动给他纳了年轻貌美的姨娘,还主动搓合两个恩爱长情,看着好象很幸福,其实是个可怜人,若是岳母真的在乎他,能这样做吗?算起来整个王府居然没有一个真正在乎他的人,他还不可怜吗?”
长生叹了一口气:“也怪不得别人,他自己朝三暮四,如何能要求别人坚如磐石?”
明净认真地说:“我绝不会朝三暮四,你也一定要坚如磐石我们夫妻俩不要受那些世俗的影响还有你不许给我乱塞女人”
长生笑着应了,若不是无可奈何,哪个女子愿与别人分享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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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1章、云州琐事()
明净又说起云州之行诸事,这才是长生现在最想知道的。
周王两家突然富贵,富是因为淮安王府和她的厚赠,几乎周王两家几代人都吃用不完,贵是因为一对本为农妇的母女突然被皇上亲口封为六敕命夫人,比县令夫人的级还要高,还有淮安王府和德孝公主撑腰,简直是一飞冲天了。
在这种情况下,谁知两家人还能不能保持淳朴的本性?若是张狂肆意,仗着德孝公主的名头的横行乡里,就不是长生的本意了。
好在王家有外祖母和舅舅坐阵,舅母和几位表哥还算本份,如今又不缺银子,翻不起什么大浪。周家有娘亲和良生坐阵,想着会约束族人和亲眷的。
娘亲自不必说了,爹爹和大哥经过谢家的大起大落,想必也明白福祸相依的道理,估计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
而良生聪慧果断,知达理,以后他就是周家的支柱,二嫂也是温柔知礼的性子,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听说她已经有了身孕,决定先不随丈夫进京,等到孩子生下来稍大一点,再和孩子一起进京一家团聚,他们一家长生很放心。
而玉生温顺懂事,婆家人又都是淳朴的农户,这次她和娘亲都给玉生补了双份丰厚的嫁妆,如今在当地也算是地主富户了,不用再土里刨食。
玉生也已有身孕,听娘亲说等她生养后,就让她们一家三口和二嫂一起进京探亲,到时姐妹俩在京城好好聚聚。
她最不放心周巧生和葛有德两口子,自私贪婪无耻,什么事都做的出来,不过有娘亲压制约束,又被娘家除了族,不能仗着德孝公主姐姐和姐夫的名头行事,想必弄不出什么大乱子。
如何对待她们两口子,长生很矛盾。她总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娘当年在那么贫苦的条件下,都能把她抚养成人,她有什么资格要求娘亲不管自己亲生女儿的死活?
做为一个母亲,难道她能自己安享荣华富贵,却眼看着女儿为了一日三餐和养育子女辛苦奔波,何况还有四个无辜的外甥,听说周巧生去年终于如愿所偿生下了一个健康的儿子,生活也算圆满了。
以娘的性情,就是心疼长女和外孙们过的辛苦,如果长生不发话,她也不会私下接济长女的,心里却肯定不好受。
最后长生主动提出,为了杜绝葛有德借着亲戚的名头闹事,依然不恢复大姐巧生的周氏女身份,也绝不许葛有德踏进周家一步,但是允许大姐和孩子来周家走亲戚,但是绝不许她们来京城。
而她不会赠送大姐任何财物,也不会沾他们家半点事,免得又生出事非,但是娘可以再补给她一份嫁妆,和玉生的一样多就行,平时方便的时候也可再接济一些。就当看在几个外甥的份上。
葛有德上次被人整治的受伤断腿,估计以后不能再东奔西跑的贩鸡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