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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依次从囚车上下来,睡着的孩子被叫醒了,发出不满的声音,有的还哭起来,林心慧上前苦求牢头说儿子还小不要和做娘的分开,却被冷冷地拒绝了,明净劝道:“二嫂勿忧,你还要照顾锦娘,锦文和锦有我和二哥,你就放心吧”明清也轻声说:“不要怕,我会照顾好锦文和锦的,你照顾好自己和娘,还有咱们的锦娘,不要怕”
林心慧愣了愣,丈夫有多少年没这么温柔地对她说过话了?今日陷身囹圄,失去了太多的东西,夫妻之情却回来了,她说不清是悲是喜地低泣几声,终于还是点点头。
很快有男女牢头举着火把依次带她们进去,众人走下长长的台阶,男女分开各往两头走去,一股经年阴冷潮温酸腐发霉的味道传了出来,有人开始捂鼻子,有人开始轻呼,有人开始低泣,长生回望明净一眼,两人就分开了,她紧紧拉着锦姝的手跟着往前走,既是坐牢,特别是关押钦犯的天牢,还能是好地方?好在这里虽暗无天日却轻易不关人,还算清静。
借着粗壮的木栅栏门看去,果然一路上牢房都是空的,她们很快被带到一间最大的牢房旁,又有人哭起来,女牢头面无表情地打开牢门,喝斥着让她们快进去,老夫人迟疑片刻,带头走了进去,长生暗服她沉得住气识时务,也牵着锦姝很快进去了,众人面色绝望而沮丧地依次进去,牢房除了一堆烂草再无他物,虽是夏天阴冷和霉味还是扑面而来,有人再次发出惊呼声和低泣声,老夫人始终极为平静,她找了草堆坐下,对女牢头说:“劳烦牢头大娘了”
女牢头愣了愣,似在惊讶有人面对这么大的落差还能沉得住气,她很快又恢复了面无表情,一声不发地哐当锁了门,把她们真正关在了牢里,然后举着火把出去了,牢里顿时暗无一丝光线。
长生抱着锦姝找了草堆坐下,轻声说:“不要怕,你刚不是没睡醒吗,姑姑抱着你再睡一会等你睡醒了就亮了”
黑暗中,她平静而轻柔的声音有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锦姝把头埋在她怀里不语,林心慧也抱起女儿哄她睡觉,老夫人轻声说:“大家不管睡不睡得着,既来之则安之,都坐下歇着吧,一切等明天天亮了再说吧”
很快除了悉悉索索的草声再无声音,众人摸黑扯开干草靠在一起坐下,牢房里平静而黑暗,一路坐囚车被摇得都快散架子的长生居然抱着锦姝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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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恶梦未醒()
第237章、恶梦未醒
“起来啦起来啦吃早饭啦”
长生正梦见了自己的前世,姐姐第一次拿到了薪水请她去吃饭,面对满满一桌子心爱的菜,她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而姐姐就那么温柔的笑着看着她,明明是如花一般的年轻女子,眼里却满是母亲般的疼爱,她笑着举起筷子正在去夹一块糖醋排骨,却被一阵可恶的叫声吵醒了,是谁这么可恶?
正待骂几句,却查觉怀里似有什么软软热热的东西,鼻子里满是酸腐的霉味,顿时吓了一大跳,猛地睁开眼睛,方才想起昨夜谢家遭逢巨变,她为了陪姝儿随谢家女眷们身陷囹圄。
仍是昨夜的女牢,依然没有任何自然光透进来,昨夜下了长长的台阶,看样子应该是地牢,她能看得清周围是因为牢房外面点亮了一盏昏黄的油灯,隔着木栅栏照了进来,昨夜那个女牢头提着一只乌黑的大木桶进来了,另一只的提着竹篮,里面似有一撂粗瓷碗和一只木勺。
暂时在睡梦中忘了现实的女人们也醒来了,看到眼前这一切与往日的巨大变化,有的嘤嘤地哭了起来,有的低声咒骂,老夫人喝到:“闹什么闹?再闹有用吗?已经这样了,还想惹事吗?”顿时一片静寂,只有林心慧的女儿锦娘仍是不能接受眼前这一切,又被母亲喝斥了,大声地哭起来。
怀中的锦姝终于被吵醒了,她如同往日一样打个呵欠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是长生抱着她,顿时冲她甜甜一笑,长生心里一暖,又一阵心酸,她大概忘了昨天的事情,以为还在自家床上吧。
锦姝很快查觉到了,她惊惧地扫视周围一眼,喊了一声“姑姑”,方才想起昨天之事,巨大的落差让她禁不住小嘴一撇就哭起来。
女牢头仿佛根本没有看到这些,她面无表情地把碗沿着木栅栏一字排开,例行公事一般说:“一共大小女犯十五人,一人一碗,不得争抢,快吃,一柱香以后收碗”
除了两个孩子,没有一个人出一声,吏没有一个人去动碗,女牢头很快走了,林心慧忍不住咒骂起来:“这叫人吃的吗?我们家的奴才以前都不吃这个”
有几名姨娘也应合起来,两个孩子暂时忘记了害怕也不哭了,老夫人冷冷地说了一声:“住口如今这种境地,能不能活命都很难说,还和以前比什么?坐了牢还想吃山珍海味?这可是天牢,只要能活着出去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这种饭能有得吃就不错了”
林心慧终究还是害怕婆母惯了,不敢再骂,只是带着哭腔说:“我还不是心疼锦娘?我们好说,她这么小,从小又没吃过半点苦,可怎么受得了?”
老夫人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全是深深的痛苦,声音也多了几分怜惜:“生死福祸,谁能预料?我老了,死活苦乐都没什么,关键就是你们和孩子,你心疼我就不心疼几个孙子孙女吗?不要再抱怨,好好哄哄锦娘,多少喂她吃点,下一顿还不知有没有呢”
又转过头心情复杂地看着长生:“姝儿也一样,都要吃真没看得出,周姑娘如此有情有意,感谢的话先不说了,你既然做了如此选择,就拜托你照顾好姝儿吧,我老了,力不从心了”
不待长生回话,林心慧恨恨地说:“管这个死丫头做什么?若不是她爹死活不肯听你的话给太子效力,我们何以能落到这种地步?一定是太子继位了因为恨他才找谢家报仇的,都是他害苦了我们我恨死他了”
“心慧,你不想活了吗就是真不想活了,也别连累孩子,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嫌不惨吗?这种事岂是你能说的快闭上你的嘴给锦娘喂饭,这件事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林心慧吓了一大跳,方才觉得自己说的全是找死的话,她终于闭上嘴嘤嘤地哭了起来。
长生不再管她,她用明净昨天的话轻声地劝着锦姝,锦姝终于答应喝粥,此时,还没有一个人主动去端那粥碗,长生放下她走到木栅栏旁端起一只粥碗,粥是糙米熬的,已经没有了热气,还算比较稠,却没有平日粥汤的香味,一人只有一小碗,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吃食,就算是早饭了。
长生把粥双手递给老夫人,平静地说:“老夫人当心身体,喝粥吧”
老夫人郑重地点点头接过去喝了一口,长生看到她皱了皱了眉头,却什么也没有说,仍是一口一口地喝着,长生佩服她的定力,也不再劝任何人,又端了两碗,一碗是她的,一碗是锦姝的。
借着昏黄的灯光细看,又尝了一口,不由得皱眉,这粥还真不好喝,只是白粥,没有任何调料,糙米还不是太坏,没有明显的霉味,也没有硌牙的沙石,没有一般囚牢的饭那么不堪,但也没什么香味。
只是厨子根本就是为省事胡乱弄的,粥不是熬的,应该是昨晚就把米下到锅子烧开了,然后再不管事泡上一夜,第二早上烧一会就行,这样的粥当然差远了,不过还是能喝的,因为毕竟不霉不馊,不算是最坏的牢饭,只希望这粥喝下去不要喝出什么毛病,好歹能让牢房里的人先活着命。
再怎么难吃也得吃,因为只有这个。长生端起碗递到锦姝面前,柔声说:“姝儿是个坚强的孩子,来,尝口粥,听姑姑的话,再难喝也不要吐出来,因为穷苦人家的孩子都是喝这个长大的,慢慢就习惯了,再没有别的吃食了,你不喝就要饿肚子”
锦姝在长生的鼓励下尝了一小口,呀了一声正待吐出来,却看到长生正用不容置否的眼神看着她,她抽了抽鼻子,眼泪滚了出来,却还是咽下去了,长生夸了她一句,又递上碗,锦姝抹去眼泪,再次喝了一口。
林心慧受到鼓励,想起女儿昨晚只啃了几口杂面馒头,就哭睡着了,现在大概已经饿极了,就命令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姨娘过去端饭,那名妾室大概被她欺负怕了,虽已是如此境地还是不敢反抗,就端了一碗粥双手恭恭敬敬地递过去:“夫人请”
林心慧似乎又回到了往日的威风日子,她眼皮也不抬地接过碗,用长生刚才哄锦姝的话的哄着锦娘,锦娘虽然喊着要吃平日的早饭,但是大概饿极了,又看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吃,就听话地喝了一口,却又吐了出来,然后“哇”地一声哭了,林心慧手忙脚乱地擦着她下颏上和脸上的米粒,难得她还带着绣花的帕子。
老夫人只喝着自己的粥,并不理这些,粥并不多,也不热,她很快喝完了,把碗递给明清的一名姨娘,然后对林心慧说:“把锦娘给我,我来喂她,能喝多少喝多少,饿得受不了就习惯了,你也快去喝粥,记住,你要先给孩子做个好榜样,好歹喝完了其实也不是很难喝,总比没有强,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活一天是一天”
林心慧点点头,对几名姨娘说:“听到老夫人的话没有?快去喝吧,等会收碗就没得喝了”
几名姨娘都神色各异地去端粥,有的喝了一口就神色沮丧,有的听进去了老夫人的话,逼自己往下喝。老夫人不再管其他,专心地哄着锦娘喝粥,锦娘边喝边哭,半天都咽不下一口。
林心慧从小到大都过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别说吃,可能见都没见过这么粗糙的粥,尝了一口神色就变了,可是想起老夫人的话,看着女儿挂着眼泪正摇头拒绝喝粥,她垂下眼睑喝起来,眼睛扑簌簌地落下。
长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看着锦姝无比艰难地咽着粥,脸上眼痕未干,心疼极了却无可奈何,趁她不注意悄悄擦去眼泪说:“姑姑相信你是个坚强的孩子,一定会自己喝完的,姑姑也要喝粥了,听到老夫人的话没有?再不喝等会人家就要来收碗,姑姑就没得喝了,就要饿肚子”
锦姝点点头,从长生手里接过碗,细声细气地说:“姑姑快去喝吧,姝儿自己能喝,你说得对,再难喝也要喝,要不然会饿死的,我还要等爹爹来救大家呢”
长生吓了一大跳,她虽不知事情为何发展到这一步,却猜到明澈现在的处境并不比她们好,锦姝的话若落到有心人耳里,谢家恐怕要罪加一等了
正待好好告诫锦姝一番,林心慧忽然转过头,用无比愤恨的眼神盯着姝儿,大约又想骂明澈害了大家,想起老夫人的话,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长生吓了一大跳,幸亏自己跟着来了,要不然谁知她会怎么对待姝儿,忽又明白,她还是把谢家突然遭到的大祸算到了明澈头上,顿时心里烦闷极了,这场祸事到底是因为什么?无论是太子成功还是秦王成功,谢家都不应该落到这种地步呀?而且历史在哪摆着,明明就是秦王成功了,有他最倚重的明澈在,谢家怎么会被抄家呢?
不过她目前能做的,只能是先盯着锦姝把粥喝完,再把自己这碗喝完,然后告诫锦姝,为了活命,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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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命运难测()
第238章、命运难测
地牢里只能用暗无天日来形容,如果不是女牢头每天准时送饭出入并点灯熄灯,从里面根本不能判断白天黑夜,也不能得知外面一丝一毫的消息,仿佛与世隔绝一般。
三个轮流值守的女牢头均是面无一丝表情,除了按时吆喝吃饭外点灯熄灯外,一个字也不肯多说,问什么都是一付置若罔闻的样子甚至喝斥两句。长生本来还想着要不要花点银子让她们多弄些干草进来,这样就能睡得舒坦些,再慢慢想办法托她们带些吃食进来给锦姝,可是那些人连一句话也不肯同她多说。
长生明白了,这是天牢,不是普通的囚牢,她们是钦犯,不是普通杀人越货因奸因盗的罪犯,而且谢家刚刚被抄,前途命运不可知晓,在这个时候,没人敢为几两银子往枪口上撞。
没有当权者的许可,无论亲友谁也不敢看顾她们分毫,她身上的仅有的一点财物也暂时花不出去,现在根本没人敢为她们做半点事,如果真有人敢冒着生命危险替钦犯办事,哪些财物又太少了。
她们在这里能不能过得舒适一些,她们能不能活下去,全在当权者的心意,不是几句好话和一些银钱能办到的,就是想花银子收买谁,也应该等过些时日如果她们还能平安地活着时再说。
度过了最初不知是生是死的恐惧和极度的不适应后,大家半是麻木半是认命似的渐渐平静下来。
牢里每天两顿饭,女牢头每天早上辰时末早上九点左右按时点亮油灯打来一盆洗脸水,送来早饭和一壶饮用水。
几天下来早饭都是糙米粥或杂豆粥加几根咸菜,而且每人只有一碗,申时中下午四时左右送来中饭和一壶饮用水,饭是一人一个杂面馒头和一碗菜汤或稀面条,戌时末晚上九时左右熄灯,不管睡不睡得着都得睡,因为伸手不见五指的牢房实在无事可做。
就是这样的饭,两个孩子还能吃饱,大人只能吃个半饱,只是饿不死罢了。第一天还好些,第二天且不说别人怎样,长生自己已经饿得心发慌,锦姝和锦娘哭闹了几天后,也渐渐接受了现实,不用每顿吃饭哄劝半天了,每个人都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牢房里散发着极重的霉味和腐味,地面和墙壁脏污不堪,就是那堆唯一可以躺着的草堆也散发着一股霉味,角落里放着用来便溺的木桶,散发着一阵阵臭味,曾经的养尊处优全然不在,恶劣的生活条件让最起码的尊严也荡然无存。
洗脸水是十五个人共用一盆,按老夫人、锦娘、锦姝、林心慧、长生的顺序先来,老夫人出身名门,自幼接受了严格的教养,她要长生跟在她后面第二位洗,但是长生还是坚持排在林心慧后面,在这肮脏的牢里,仅仅一天全身就沾上了霉味,就是每天用清水洗脸上妆又有什么意义?不如少树一个敌人。
第一次,几位姨娘为谁先洗还吵吵闹闹,老夫人虽是凤凰落架,全身的震摄力还是让姨娘们害怕,在这种困境下,她很快将牢里仅有的事安排妥当。这让长生非常佩服,老夫人生在富贵中,长在富贵中,又嫁在富贵中,在这次大祸前,都是在富贵中生活,虽经过隋唐战争,但生活并没有受多大影响,突遭大祸身陷天牢生死难料,她不但没有跨掉,反而迅速地调整好心态应对面前这一切,让这不堪到极致的生活还算平静。
在她的安排下,饭送来之后各吃各的,不许争抢谦让,保证大家都饿不死,因为一人一份,吃饭时间又短,没有什么可争可抢的。
洗脸次序在长生的坚持下,按照老夫人、锦姝、锦娘、林心慧、长生,然后是怀有身孕的庆姨娘和其余的姨娘们,至于哪位姨娘先洗,老夫人很公平地按照各人的地位和升姨娘的时间排次序。
唯一的,也是最脏的活计就是每日两次倒便桶,谢家真正的主子和长生当然不可能去做,就在老夫人的安排下,除去怀孕的庆姨娘外,其余的姨娘两人一次轮流做,这些人虽不满,但慑于老夫人的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