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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第一次医院里面有人能把赵良栋调来处理问题，把陈爱忠当头一棒刺激有点发懵，迷迷糊糊地什么都没想起来还有情可原，但这一次李芸芸把凤山化工程高锦亭砸到了医院里去，风声阵阵闹得不可开交，老陈要是收不到一点消息那肯定不现实。
自己手下一个科级干部把厅级干部打了，这个事情弄不好自己也是要承担责任。所以老陈很用心，不管后结果怎么样，先把事情问清楚，到时候没有理由也得找点理由给上面解释。
结果，让人去细一打听，李芸芸用电话机砸高锦亭时候，杨小年也现场呢。按照当时他心里想法，是很想把杨小年叫到自己面前踢他屁股。
企业干部怎么啦？企业干部也是国家干部，到了一定级别，那能量也是惊人。平级干部而言，企业工作不如政府部门里面主政一方显赫。但级别差太多那就不是一回事儿了，人家接触人和事是你永远也想象不到。随便找一个人出来，想难为你一个小科级还不是一句话事儿？
平常看着他挺稳重啊？这是得意忘形了还是脑瓜子犯晕？
为了争取主动权，陈爱忠亲自带着人去了医院看望高锦亭，哪知道到了医院之后，高锦亭态度却是让他大吃了一惊。
“陈书记啊，不好意啊，我中午喝了点酒，给区里同志添麻烦了，这个事情责任我，不关小李事儿，我这瓶盐水打完了就出院，亲自登门给她赔礼道歉去。”
说这个话，可不像是高锦亭性格。
就算事情全是他错，这家伙一向也都是无理占三分，何况这次可是当着那么多人面被李芸芸用电话机砸进了医院，差一点就丢了命啊？不管事情起因一开始怨谁，但现很明显是他占了理嘛，没狮子大开口要求处理人，还要去给李芸芸赔礼道歉？这次他怎么这么好说话啊，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陈爱忠还以为他这是正话反说呢，于是赶紧表示：“高厂长，你还是安心养病吧，这个事情我们会认真调查，严肃处理”
“不不不陈书记，你千万不要处理李芸芸同志，是我错，真是我错了，不关李芸芸同志什么事儿。这个事情你们不要查了好不好？算我拜托了陈书记”高锦亭说这个话时候，眼神里面竟然隐隐含着惧意。
这就让陈爱忠感觉到奇怪了，李芸芸来历，陈爱忠也不是一点没有听说过，背后不就是站着一个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么？应该不会让高锦亭有这么剧烈反应啊？是什么人给他施加了影响，让他竟然面带恐惧？
这个问题可是一定要弄清楚，小小山城区到底还深藏着什么样大人物，是自己所不知道呢？
于是，陈爱忠一个电话就把李芸芸叫了过来，经过一番旁敲侧击，李芸芸就老老实实吐露了出来，是杨小年帮着自己介绍认识了一个姓程小姑娘，那女孩子也不知道给谁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对自己说没什么事儿了。其他情节，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
又是杨小年，又是姓程女孩子陈爱忠猛然就想起来上次赵书记招待所宴请那个女孩子了，那个杨小年同学，可不就是姓程么？
这么多信息量加一起，老陈要是还想不明白那就是猪脑子了。
一个女同学，隔着千山万水总往一个男同学身边跑，这代表着什么？就算杨小年没那个意思，那女孩子肯定也有这个心思啊，这个还用再怎么说啊？女儿现有危机，也不知道这丫头感觉到了没有啊？
于是，陈爱忠就授意牛丽，这才有了今晚上这顿让杨小年冒汗晚餐。
“哎呀，爸爸，你们怎么回事儿啊？现国家科室实行晚婚晚育，男不到二十五是不能结婚，你们怎么连这个都忘啦？”陈冰婧红着小脸蛋儿，很不满意看了看自己老爹老妈，心说你们这是干什么啊？一见面就提这个事情，就好像我嫁不出去赖上他似得，让人多没面子啊？
“老陈？有这么回事是吧？”牛丽就看着陈爱忠，希望他说一句话。只要我们家老陈说行，杨小年你就算是十八岁结婚又怎么啦？我看谁敢去找你麻烦？
“嗯，倒是有这个规定，身为国家干部，还是要带头执行。你们能有这个觉悟，很好”陈爱忠说完了之后，继续夹菜吃饭，牛丽就白了他好几眼，心说你早干什么呢？要不是你说让我催催这孩子，我能这么丢人现眼么？
吃完饭之后，陈爱忠还想接着继续饭前没有说完话题呢，却被牛丽狠狠地瞪了几眼：“又说你们那些破事儿？孩子们一起有孩子们话题，你老是霸着小年干什么？婧婧啊，你和小年出去转转，别让你爸教坏了小年，满脑子都是公家事情，家里事儿一点没有。要是天太晚话，就不要回来了”
看到杨小年和宝贝闺女因为自己这一句话都红了脸，牛丽也觉得自己有点太心急了，目昭然若揭，有点太不含蓄，就赶紧补充了一句：“那个，我是说晚上路滑，一定要保证安全啊”
看着杨小年和闺女走了之后，陈爱忠就哼了一声：“有你这么当妈啊？哼”
“你哼什么哼？老陈，今天咱们说句掏心窝子话，当年要不是你上学那会儿玉米地里和我好上了，你会娶我当老婆？好男人是个宝，看准了就要先抓到手里再说。我看小年这孩子有出息，以后肯定比你强”牛丽说完了之后，让下有点瞠目结舌陈爱忠，到厨房里面刷碗去了。
坐进了车子里面，杨小年就看了看陈冰婧说道：“咱们到哪里去？”
“随你你别听我妈话啊，她就是那性格，有什么事情憋不住，老是想让我赶紧嫁人，好像我嫁不出去似得”陈冰婧带着怨气又说了一句。杨小年就呵呵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你？讨厌”陈冰婧想想刚才老妈话，越发觉得大囧。真是羞死人了，老妈怎么能这样呢？
“那你是怎么想啊？我可听出来了，你妈可是有想让咱们先生米做成熟饭意思”杨小年一本正经问道。
“你你想什么呢？满脑子不良思想”陈冰婧伸出手来，杨小年胳膊上使劲儿掐了两下，却没有生气下车。
隔着毛衣，根本就感觉不到疼，就好像被蚂蚁挠痒痒一般感觉，让杨小年不由自主就笑了出来：“那咱们总不能这冰天雪地里面满大街转悠吧？本来还想请你去我宿舍里面坐坐呢，看来是没指望了”
“你流氓喂，望河路那边开了几家歌舞厅，听人说里面挺好玩，可以唱歌跳舞，喝酒吃饭，比咱们招待所那个小舞厅强多了。要不，咱们去看看？”陈冰婧小心翼翼问道。
歌厅，也就是南方所谓 kv卡拉k包房。其实八十年代晚期，区招待所以及早龙泉宾馆等为数不多几个大饭店就已经有了茶座式带有卡拉 k 歌舞厅，出入其中大部分都是政府官员以及厂矿企业那些厂长经理，对于普通人还是很陌生事物。
可以说，如果杨小年不是去省城读过几年书，到现也不一定能够理解歌厅是什么东东。
但是现，经历了济海银月会所事情之后，他却是知道，所谓歌舞厅，可是很容易藏污纳垢场所。没想到，这种“时髦”娱乐项目，不知不觉中已经落户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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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22章 韦小宝的理想（）
“望河路有歌舞厅？什么时候事儿？”杨小年很诧异地问道。
陈冰婧说道：“什么什么时候事儿啊？不就这段时间才开张。董小光不是也开了一家么？前天碰到他，他请我去玩呢，我才知道”
董小光开歌厅，还请你去玩？这家伙是不是不想好了啊？杨小年本来还不想去，听了这句话之后，脚底下加了一脚油门，车子往望河路那边驶去。
望河路，就石玉服装店北边那道街口往里走，以前站这条街上，可以隐隐看得到龙泉河，这条街也就由此得名。
这条东西街不长，只有一千多米样子。也不宽，南北相距不过二十米，刨去两边店铺门前砖和坛，中间通车泊油路也不过六七米样子。
这条街以前是干什么杨小年还真想不起来了，但现一眼望过去，却都是五光十色霓虹招牌。什么“蓝月亮歌厅”、“红高粱kv”、什么“东方红酒吧”、“金凤凰夜总会”，牛一家居然叫“亚细亚歌城”，其实也不过就是很小门脸儿挂着几盏霓虹灯，楼上楼下七八间房子样子。
这些小歌厅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见冒了出来，看看路边和店门前人影幢幢样子，生意好像还不错。
“董小光开歌厅叫什么名字？”车子慢慢街上走着，杨小年眼神紧盯着路两边歌厅踅摸，一边问陈冰婧。
“我我也不记得了，好像叫叫什么萌萌来着”陈冰婧竭力思索着，不敢肯定回答道。
杨小年笑着说道：“烟雨蒙蒙？这王八蛋上学时候喜欢琼瑶小说，这本书他几乎都会背了，语文课却从来考不及格。”
“对，对了，就是烟雨蒙蒙。嘻嘻，那你是不是也看过？你喜欢里面依萍还是如萍？”陈冰婧笑嘻嘻问杨小年。
“我两个都不喜欢，如萍太脆弱，依萍太强势呃，我没怎么看过，说不上来。”这个时候，言情书已经不是太流行，一个大男人看这些东西是被人笑话。淬不及防之下，杨小年说漏了嘴，这个时候想兜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陈冰婧就像看外星人一般扭着头看着杨小年，脸上带着一抹戏谑笑容。
“看什么看啊？上学那会儿没有什么可消遣，正好董小光那家伙床头上放都是这些书，就抓过来看了两本”杨小年很不好意思解释，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糗事儿被人抓住了一样。
陈冰婧就笑：“嘻嘻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啊？窗外啊，烟雨蒙蒙啊、庭院深深啊其实，这些书我都看过”
“这些书本来就是小女孩子才会喜欢，那种海枯石烂、海誓山盟、死去活来、柔肠寸断凄美爱情，本来就打动女孩子心。其实，我倒是喜欢金庸鹿鼎记多一些。”
“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很羡慕韦小宝左拥右抱娶了七个老婆？”陈冰婧神经很敏感，杨小年一说起鹿鼎记，她马上就想起来书中那位太岁韦小宝娶了七个老婆事儿来了。
杨小年心头一跳，心说我说说谁不好啊，怎么把他给比出来了呢？“你想什么呢？韦小宝草根出身，不管是江湖上还是官场上都混得如鱼得水，这个人外表上看上去好像是不学无术小混子，其实这人头脑灵活，机智百出，胆大心细、左右逢源、如鱼得水，心中还有一定信念和理想，可不是外表上看起来那样一无是处”
“行，就算你说他头脑灵活，机智百出，胆大心细、左右逢源、如鱼得水这些他都有，可他也有理想，有信念？你今晚上没喝酒啊？”一边说着，陈冰婧还很夸张伸过来小手，杨小年额头上摸了摸。
杨小年躲了一下，然后转头道：“干什么啊，我又没发烧？你想啊，韦小宝从小生活肮脏低贱妓院里，没有上过学没有受到过传统教育，为了生存，他必须学会奉承嫖客、溜须拍马而且，他还靠着这些本事，乐地生活这个世界上，就算是后来被抓进宫，差一点当了真太监，他也没有悲观失望，而是利用智慧斗倒了海大富，干掉了鳌拜，终于收到了皇帝欣赏，直到后来飞黄腾达。能够做到这一切，没有理想和信念行么？”
陈冰婧不服气道：“说了半天，你还是没说他理想和信念到底是什么？”
杨小年笑了笑，说道：“其实我已经说了啊，他理想和信念就是要活着，好好地活着。就算是他娶了七个老婆，这也是他理想和信念一部分，都是为了让自己生活得好。”
“你歪理邪说。”陈冰婧知道，论理论功底和嘴皮子上功夫，自己是无论如何也比不过杨小年。也只好给他扣上了一顶“歪理邪说”大帽子，停止了争论，把头转向了窗外。
杨小年意犹未，还想接着再说呢，陈冰婧已经指着路边叫道：“烟雨蒙蒙，烟雨蒙蒙，停车啊，就这里”
顺着陈冰婧手指方向看过去，一座两层小楼耸立街道北面，光怪陆离霓虹灯上面四个大字不断闪烁，不是烟雨蒙蒙又是什么？
杨小年门口停下了车子，两个人手拉着手走进去，门里面吧台后面坐着一个穿着红色羽绒袄，扎着一根马尾辫，看着能有二十四五岁小少妇。
看到两个人进来，小少妇赶紧站起来，笑着问道：“唱歌吗？三块钱一首歌，五十元包夜。”
三块钱一首歌这个价格可不算低，可五十元包夜又显得有点便宜，真不知道这个价格董小光这小子怎么定。也许，这并不是董小光发明创造，别家也都是这样吧？
侧着耳朵听了听，楼上楼下一片寂静，看来自己还算是今晚第一拨顾客了。“董小光呢，让他出来一下”杨小年笑着对那小少妇说道。
“董董小光？什么董小光啊？你说这个人我不认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小少妇一听杨小年进来就问董小光，不由得就沉了脸眼神里面也满是警惕神情。
陈冰婧一边说道：“这家店不是董小光开吗？他给我说他开店就叫烟雨蒙蒙”
“对不起，你们找错地方了，这个店是我开，我不认识什么董小光。”小少妇一看这俩个人不是来消费，顿时就没有了热情。
“算啦，你这里有包间是吧？开个包间，我坐一会儿。”看她神情，肯定是认识董小光，但为什么故意说不认识，那就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杨小年也没有亮明自己是董小光同学，心说既然来了，就坐坐再走好了，反正自己带着陈冰婧也没有地方去。
听说杨小年要开包间，那小少妇才有热情了起来。带着杨小年和陈冰婧到了楼上一个房间里面，杨小年让她拿了一捆啤酒，两盘子瓜子，陈冰婧已经蹲到了电视机跟前，翻拣着光盘。这里，是要自己找歌，自己放。
小少妇看着陈冰婧翻检歌碟，就问他们要不要包场。看那样子，如果杨小年说不包场话，她可能还会站旁边给记着两个人一共唱了几首歌。
杨小年心说我们两个人本来要就是个气氛，你站一边算怎么回事儿？就从兜里掏出了一百块钱给她：“你先拿着，多退少补。”
肥水不落外人田，反正这里也是董小光地方。小少妇赶紧接过去说了一声谢谢，大约也知道自己不方便站这里了，就赶紧退了出去管上了房门。
杨小年启开一瓶啤酒，喝了一口，感觉到有点凉得渗人。听着音乐响起，陈冰婧放却是说句心里话，真不知道她怎么爱听这种歌曲？坐回到杨小年身边，陈冰婧就把另一个话筒递给杨小年：“咱们一起唱。”
杨小年就拍拍她肩膀，笑道：“你这是故意出我丑不是？就我这嗓子，哪里能唱歌？”“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唱嘛，给你，拿着”陈冰婧笑着，硬是把话筒塞进了杨小年手里。
“说句心里话 我也想家 家中老妈妈 已是满头白发 说句那实话 我也有爱 常思念那个梦中她 梦中她”阎维文嗓音醇厚，杨小年是无论如何也学不来。可没想到，陈冰婧声音虽然偏于温柔，却唱很是婉转低回，是动听了许多。
这首歌歌词本就很是感动人心，尤其是对于那些长期外打拼人来说，听到歌词很难不催然泪下。陈冰婧声音婉转，却是别有一番风味。开始时候，杨小年还跟着啊啊两声，到了后，杨小年就干脆只是拿着话筒不出声，只听陈冰婧一个人唱。
一曲中了，陈冰婧放下了话筒抓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