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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让其有全力施展的机会,许听潮自问决然不是对手,只不过红袍修行至此,只要还身处这百灵大界,又怎能摆脱天地掣肘?红袍老怪身死之后,冯粱赫取走他藏在瑶琴中那“无极鬼神法”,便是害怕钧天上院有弟子经不住诱惑,贪图其威能,不知好歹地把来修行。
许听潮知晓这位师伯最担忧的还是自己。
有玄煞勾武时时压在头顶,或许还要加上一头枯骨圣魔,面对此等法门,许听潮也并无信心能把握得住。只不过他自身传承本就极为高明,习得的诸般神通法术更大都不俗,纵然对那“无极鬼神法”有觊觎之心,若说当真去修习,怕也没有多大可能。
亲眼见得红袍老怪的境况下场,是个修士,都应当会引以为戒。冯粱赫老道其实也是关心则乱。
闲话休提,且说许听潮与红袍老怪斗法半年,所得也只那六字:顺逆存乎一心。
心有不平气,是以逆势而行。然何顺何逆,顺逆多少,却大有讲究。就许听潮来说,他生就一副五行魅灵之躯,与天地五行最是契合亲近不过!此为成道之根本,他便是如何“逆”,也不会似红袍老怪那般,将五行当做奴仆来驱使。五行于他,是良友至交,亦可算作长幼血亲,交心以待,方是正途。如今的功课,便都要做到此事之上。
许听潮手中对应凡界的无上成道法门决然不少,休说太清门这等后起之秀,恐怕就连凤凰界中那些个传承自上古的门派都比不上,凭之立下门派根基,假以时日,必定又是一个天地玄门!此为长远之势,多说无异,眼前的好处,却是他遍阅经典,眼界极为不俗,如今又看得前路,余下的便是琢磨与苦修了……
日月轮转,春去秋来,眨眼便是四百余年。
四百年来,许听潮日日用心感悟天地五行,所得极多。他一身真气本就生了灵性,如今更是活泼雀跃,甫一运行,便恍若生灵奔走,比之当年,强出不止三倍。有此灵动真气为根基,便是随手一道法术,都能自行聚敛天地灵气,威能大增七八倍,几与初初晋阶虚境的修士全力一击相当!若再配以特殊法门,可当虚境修士祭炼数千上万年的本命宝物!更甚者,动用类似神符剑、夸父族神文之类的神通手段,虽赶不上仙府奇珍,却足与凡界顶尖宝物比个高下!
除此之外,诸般神通法术,许听潮也都不曾落下,四百年来不知习练过多少次,且还以天工十七篇中那“九霄元罡锻身法”将金身当做傀儡来祭炼,到得今日,火候已足。此金身被许听潮炼入当年冯粱赫带来那合道境老僧遗蜕中的舍利子以及太昊金母,极是不凡,只须将此二物祭炼得彻底与金身相合,威能已自不俗,而今又得九霄元罡锻身法这等秘术祭炼,更是坚不可摧!
许听潮曾以那符剑术祭起炼魔仙剑全力来斩,也只在金身上留下道数寸深的斩痕,且不过顷刻就恢复如初!太昊金母得自当年那随玄煞勾武同来侵袭的铁牙兽,这金身也得了此兽的神通,身坚、力大,且不惧毁损。只这三般,就足以让虚境修士头疼无比!
便是如此,许听潮还有些不大满意。当年那铁牙兽还有一门喷吐光焰束的神通,能在有数百夸父族成年汉子主持的周天星辰大阵中搅(蟹)弄风雨,可见威能之大。倘若金身能有这等神通,就不会只堪做个挨打的蛮力沙包了。
身上诸般宝物,许听潮也只将炼魔仙剑、六合界域圭、固灵匣、元水幡及那五行灵果树枝制成的五行灵剑好生祭炼了一番,余者皆弃之不顾。而似混元同心羊脂玉壶、元磁重烟盘这等古法炼制的宝物,拿来便能使用,更是不需理会。
这些成就比起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来,却又不足言说。
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修炼到极处,能与上界真仙正面相争,如今只差一丝,许听潮便可将之修到小成!似这般,应对玄煞勾武这等疑似天仙境的老怪物,当是差不多了。不过此法却有个缺陷,只在本界之中方才能借得周天星力,方能有如斯威能,非成道之法。若非不得不为,许听潮也不愿耗费四百年苦功来修炼,是以此法将成,他也只心中安定而已,半点比不上自家修为进益、真气有灵来得欣喜。
钧天上院众人却不这么看。
这天,许听潮估摸着此法将成,钧天上院中但凡能穿破罡风的长老,都随同冯粱赫前来观礼,其余似许恋碟、褚逸清、钟离晚秋、夸父族五位长老、太清别院孟言等交好的同门、龙宫、凤凰界南海妖族、血府老人、栾凌真、吴霏虹、玉渊阁陈书文、妖域中当年获准留下的凤凰界各派虚境、幽云洲上各大派、乃至或熟识或陌生的散修,乌压压来了一大片,着实让许听潮大感意外。
许听潮是不喜热闹的性子,恰好此刻正自收摄星力炼化,倒也不须去理会。众人也十分安静,只各自站定了凝神光看,并无哪个发出声响。
血妖抱臂而立,身旁跟着个姿容一般的白色为衣裙女子,大约二十五六岁,她一双眸子清亮渊深,目光落在许听潮身上,满是笑意。
这女子就是当年在定胡城中与许听潮结下善缘的果儿。四百多年过去,如今已是几乎元神圆满的修为。许听潮要闭关苦修,无暇照料,她便一直跟着血妖,修习的却是那鬼道圣典冥府玉册,更得冯粱赫赐下八景镇魂龟与玲珑玥两件仙府奇珍,也是钧天上院后起之秀的佼佼者。她资质其实算不得好,奈何有血妖时时教诲,却是其余弟子比不过的,且她自身也极为用功,方能有如今成就。
敖珊敖凤自是不须多说,双双把目光往许听潮投来,其中关切、欣喜与思念,分毫不做掩饰。
许听潮行法正是关键时候,白忙中匆匆一瞥,也只看到了这些。尤其敖珊敖凤出现,将心中思绪唤起。
此刻并非儿女情长的时候,多则两天,上则半日,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便可小成。
漫天星辰在许听潮招引下越发明亮了。
平日里,太阴太阳二星光芒最是耀眼,此刻却被其余星辰的辉光逐渐掩盖。
这等日月星辰齐辉的场景,从百灵大界衍生之始,也不能见得几次。巨人界中,不论人妖鬼魔,诸般生灵都抬起头来,观看这亿万载难得一见的玄奇胜景。
域外,许听潮周身已被各色星光尽数包裹。便是虚境之人凝神来看,若无灵目秘法,也只见得各色辉光跳跃闪动,许听潮身形却丝毫不显!
漫天星辰沉寂不知多少年月,似是难得这般舒活一次筋骨,分毫不吝啬自身精气,尽情泼洒而出。
此刻再抬头去看,只见四面皆是光华乱闪,周天星辰早被掩去。
光只声势就如此惊人,那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该有多大威能?
观礼众人之中,有不少是身负神通宝物的元神修士。星力浓郁到这般地步,他们已逐渐承受不住,却又不愿错过这等盛事,个个鼓动浑身真气,祭起浑身宝物,咬牙苦撑。
冯粱赫见状,抖袖将那太昊无极钟祭出。一声悠远沉厚的钟鸣,众人只觉满眼璀璨星光不住分合,顷刻衍化出一方天地清明的小世界来……
七五零寂寥星辰摇落处,问君何事到天涯(五)
众人得冯粱赫庇护,不再受星力侵袭,但放眼看去,只见这处小世界的另一端依旧是星力闪烁刺目,望之生畏!
前来观礼者,泰半皆是存了窥探的心思。许听潮也并未教人“失望”。
光只炼法就有这般威势,心中有异者莫不惴惴,亲近之人,却个个欢欣雀跃。数百修士,面上神色精彩纷呈。
冯粱赫捻须微笑,血府老人双目精光闪闪,血妖却是一身懒散。
忽然,三人同时变色!
“呔!竖子尔敢!”
冯粱赫须发皆张,一把抓起太昊无极钟抛出,将前方绚烂星光撞成数蓬碎屑!
众人不料有这般变故,大都不知发生了何事,亲近之人无不焦急,心怀叵测者虽幸灾乐祸,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也做出一副关切的模样!
星光崩碎,前方情景分明。
许听潮不知何时已然站到周天星辰大阵上方,周身有五百三十七点光芒眩目的星辰环绕,道道星力垂落,各自寻了对应星辰蜿蜒而去,源源不绝地投入其中。
此为修行那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的异象,实属正常,他前方却有一道赤金色长虹自域外深处破开浩瀚星力径直探来!
这金虹也不知是何来头,竟似能克制周天星力。许听潮面色微沉,正自掐动法诀,一道道大威能水行法术接连落下,浪涛轰鸣,将其抵在身前三里之外!
钧天上院长老弟子及交好亲近之人,神色都不大好看。能破开天罡大气来到此处,谁个不是大有本事之人?自然看得出那金虹威能极大,且半点不惧周天星力,进退自如!反倒是环绕周围的星力避让不跌,使其半点不受掣肘!
许听潮方才修成大(蟹)法,便遇上这等克制之法,怎会是好兆头?
血妖目光在某些人身上飘过,冷笑一声,将果儿托给冯粱赫照料,而后身躯一抖,现了神魔之躯,顷刻长作三千丈高下!他翻手取出一杆色泽黯沉的黑红幡旗,轻轻一抖,便有两道血影自幡中鱼游而出,正是那哼哈老祖与花花儿!
这两头血煞妖乃货真价实的合道境老怪,方才暗中为那金虹叫好之人见得,立时就变了脸色!便是许听潮所炼之法被克制又如何?钧天上院底蕴如此深厚,怎容得半点小觑?这两头血煞妖,随便出来一头,便不是自家门派能够抵挡的!更何况还有冯粱赫与血府老人两名合道境老怪物?
有那深知内情的,目光隐隐瞟向眉目带煞的许恋碟。此女身上,还有一头硕大无朋的黄鸟,尽管受了拘禁,却依旧是正儿八经的合道境老妖!
血妖这般高调行事,震慑心怀不轨之人不过顺带,解除许听潮困厄才是紧要。
“哈!”
一声大喝,两道血影不及凝形,便一个转折,先后投入他身躯之中!
霎时间,血妖修为便从虚境生生涨至合道!三千丈神魔真身气息骇人,好似真个太古神魔重生!冯粱赫以太昊无极钟幻化这方世界支撑不住,只片刻就分崩离析!
元气动荡,虚空破碎!
血妖一伸手,径直破开虚空,手掌在那金虹上方探出,一把抓下!
金虹似乎不欲争斗,哧溜一声便往后收缩!
血妖哪里肯放?手臂无限伸长,尾随抓了过去!几次闪动挪移后,便惊虹捉在手中,一把捏碎!
见得此景,冯粱赫许恋碟等自是松了一口气。血妖却不散去神魔真身,而冯粱赫也未将太昊无极钟召回。此钟被他抛出后,也不知隐到哪处虚空,纵是血府老人这等合道修士,也看不出丝毫端倪。
被那金虹搅扰了一番,许听潮炼法颇受了些影响,但也不甚紧要,此刻有冯粱赫与血妖护持,便将心思收回,把周围紊乱的星力一束束拘来,炼入身旁星辰中。
也不知过去多久,漫天星辰忽然齐齐一闪,而后便即沉寂黯淡,许听潮身旁的星光却陡然璀璨了百倍不止,仿佛这诸天光华都转嫁集于他一身!
却是那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成了!
此时星光虽烈,星力却几乎都在许听潮身旁凝练的星辰之中,是故除了双眼难受,观礼众人都不曾有压迫之感。冯粱赫等也都放下了担心,面露笑容。
正当这时,烁烁星光中忽有金芒隐隐闪动!
“哼!”
冯粱赫面沉似水,戟指往前一点,太昊无极钟自虚空跌落,往许听潮罩去!
血妖嘿然一笑,挥手将都天血灵幡抛出,而后握拳连连击打!血灵幡化作一汪粘稠的暗红血湖,护在许听潮周围,他打出的拳头却似乎绵软无力,只虚空中传来阵阵呼啸与闷响,有三秋金风、如旱地春雷!
出手之人远不止他们两个!
焦璐祭起流风扇,血府老人浑身血光腾腾,其余虚境,更是个使出拿手本事,尽数轰入虚空之中!许恋碟、敖珊敖凤等空自焦急,奈何修为不至,似这等虚空斗法,纵然有心,也插不上手!
星光逐渐收敛,现出一片灿灿金色来。那金色似流光,又似火焰,前赴后继,堪堪将太昊无极钟托住,下方血湖也被炙烤得蒸汽腾腾!许听潮身形隐约可见,看来并无半点匆忙,只周身燃起一层炽白火焰,手中更有一道灰蒙蒙的光芒四下扫荡,每一击都能将身旁金光抹去一片!
见他如此从容,许恋碟敖珊敖凤等方才稍稍放心了些。
尽管有两名合道、数十虚境出手,虚空中那金光却半点不见衰竭。争斗一阵,许听潮周身星光尽敛,只披了一层炽白火焰站在金光之中。到得此时,众人也看得清楚了。
许听潮身上熊熊燃烧的自是他祭炼数百年的太阳真火,而这金光似乎也和太阳真火颇有渊源,轻易就被他以混元同心羊脂玉壶炼化,成了自家真火的补益。
“冯师伯,陶师伯,焦师叔,血府师兄,诸位,此等隐患不除,我寝食难安!左右不过一合道与些许虚境隔空作怪,何不放手让我挪移而去,亲眼看个究竟?”
此言一出,多少人面上变色?尤其许恋碟与敖珊敖凤等几女,个个满脸焦躁,哪知不等她们开口,血妖就收了宝物与神魔真身,嘿嘿笑道:“正该如此!”
“你……”
敖凤大怒,睁大双目瞪视血妖。
冯粱赫却也把黑须一捋,面露笑容,道:“如今你大(蟹)法已成,往来域外只是等闲,去瞧瞧也好。然此事蹊跷,门中也不可无人坐镇,师伯就不与你同去了。”
这老道已是合道圆满,说话分量自是不同,敖凤听闻,尽管心头一样担忧,却也不再说话。其实冯粱赫还有一句话未曾出口,正面相斗,他已不是许听潮对手了,此去也帮不上多少忙。思及此处,敖凤便转过头来,抬眼去看许听潮,见他正与敖珊和许恋碟对视,心中酸意顿时翻起,而后又被焦虑淹没。
许听潮对她微微一笑,而后转开目光,向冯粱赫与陶万淳等一礼,身上星光大作,任凭金光裹挟了自身,投入虚空之中!
“师兄也太过放心了些。”
焦璐目送许听潮身影隐没,方才对冯粱赫如此说道。此话也是许恋碟敖珊敖凤几女的心声,许听潮纵然修成周天星辰玄宿大(蟹)法,却要被那金光克制,如今这般“自投罗网”,何其不智?非只他们,似陶万淳吕乾阳等人,也不无忧虑。
冯粱赫哈哈一笑:“焦师妹忒也小瞧了这凡界第一法门!愚兄料定许小子此去有惊无险!吴家丫头,你说是也不是?”
吴霏虹手托玉盘,盘中根根白玉小柱荧光闪闪,闻言抿嘴一笑:“前辈慧眼!方才侄女为许师兄卜了一卦,也是这般结果。”
她精擅五行术数,也是如此说法,几女方才不再纠缠,反倒是面露感激。此等卜算之法,每次动用都要损耗自身精元,吴霏虹能为许听潮卜算,却是教钧天上院欠下偌大人情。
血妖收起元磁极空梭,冯粱赫等招呼众人前往钧天上院饮宴不提……
许听潮浑身星光缭绕,任凭那金光摄住自身,一路穿越虚空,足足半月,方才脱身而出,来到一处浓雾弥漫的所在。
此地好似那鸿蒙混沌,不辨上下左右,不过却难不倒人。许听潮沟通星辰稍稍测算,便知方位。原来此地竟已是百灵大界边缘,往右下大约三千四百亿里,就是无尽混沌!且此处虽然大雾迷眼,好些地方却都是星力充沛,也不知有何玄妙。
许听潮略略思忖,便将周身星光一收,挥手招来一片云雾,施展牧云遁法,往就近一处星力充足之所赶去。不过须臾,便来到一座虚悬大雾中的百万丈高山前!
把真气渡入双目,视线穿透浓雾,山上诸般景象顿时清晰。红花绿树,清泉幽潭,走兽飞禽,看来也与寻常山脉无有不同,只山顶之上有一九层高坛,坛上插一面十丈大幡,先前感应到的浩瀚星力便存在此幡之中!幡旗下方,一男一女两名面目酷似的虚境妖修正盘膝而坐,两手掐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