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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巫师闻言,已是轰然出声,不拘先前对血妖的感观的如何,此刻都把两眼黏在那玉简之上!眼中渴望之意,表露无遗!郑婆婆却面色复杂,她与老伴王郑好不容易才让血妖和许听潮欠下南荒部族偌大人情,如今若是收下这东西,就算是两清了。似这般,之前谋划岂非付诸东流?
这老妇恼恨族人不争气,面上却浮起笑容,佯怒道:“小友这是作甚,莫非瞧不起老婆子?”
血妖打个哈哈:“哪里的话!这巫族的法门,想要学会却是不易,前辈纵然拿到手中,也不见得能有何大用。”
他们两个在这里互相推辞,殿中众巫师眼色却愈加灼热。
郑婆婆往下方扫了一眼,才道:“小友有所不知,这南荒之上诸多部族传承的上古巫道,与巫族实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若能得来巫族法门,怎会无用?罢罢罢,这东西老婆子也心动得很,暂且愧领了!日后小友若有什么要紧事儿,不妨说一声,南荒众部定当竭尽全力相助!”
其余巫师也轰然应诺,纷纷扰扰好不热闹!
血妖确实有事儿。
按照原本的计划,要将巨人界中其余势力尽数打压一阵,也好给钧天上院騰出充足的发展时间,但南荒郑婆婆和王郑先前就到东极洲上示好,而今更摆出款待的架势,教人如何下手?既不可为敌,只合做友,血妖正是报了这样的想法,方才将东海巫族铜石部的天地大殇咒当做人情送出,也好拉近双方关系。再者,整个南荒之上也就只有郑婆婆和王郑两位的本事堪堪能入他法眼,仔细算来,势力还比不得那九地血府,就算放任其发展,数百年都没什么不放心的。
殿中众巫师不知血妖送出的巫族法门是好是坏,郑婆婆也并未忙着查看,但气氛已然热烈起来,百余巫师频频敬酒,似乎先前的嫌隙根本就不曾有过。
血妖应和半晌,方才想到许是南荒之上风俗淳朴,人心并无多少城府,爱憎喜恶诸般情绪都径直表现在脸上。
“可笑我之前还暗道郑婆婆不懂御下之术,原来是自家没有弄清楚南荒风俗……”
一番饮宴,血妖便匆匆告辞离去,临去时邀请诸位巫师五年后到东极夸父族的领地小聚。
这番邀请,南荒诸部都十分重视,一干巫师在讨论该以何种规格前往的时候,血妖已然望西北方去得远了。
勾冕洲就在南荒西北,二者相隔不远,血妖打算就近前往一探。
从血府老人处得来此洲之上诸多门派争斗不断的消息,已在众巫师口中得到证实。只是南荒诸部十分排外孤僻,尽管两洲相隔极近,他们也并未好生前往探查过,因此具体情形如何,众巫师都不大清楚。
一路前行,仅仅二十二天,血妖就远远看见一片绵延无际的陆地,不用说,就是那勾冕洲所在!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血妖方才接近陆地边缘,就有一道莹白剑光冲霄而起,想要拦住去路!
这道剑光长有百丈,内中修士已接近元神大圆满,也算得一方豪雄,但如此冒冒失失地前来拦截,就显得有些不自量力。
海域之中多有厉害妖兽或者隐修的妖修,为了不招惹麻烦,血妖早把自家气息收敛,也难怪这元神敢现身阻拦。
血妖却不会对他有好脸色,懒洋洋地伸出手指一摁,那剑光便急剧坠落,轰隆一声砸在地上,斩出数丈大小的一个深洞,灰黄的尘土扬起十余丈高!
重压之下,尘土焉能这般升腾?原来是血妖早早隐去了身形,遁入勾冕洲深处。
片刻之后,那烟尘袅袅的深洞中轰隆一声闷响,那莹白剑光复又冲上半空,现出个一身白袍的俊俏少年来!
这少年看着血妖消失的地方,面色白得吓人,半晌之后,方才取出一枚传音符……
血妖在勾冕洲上往来奔走,暗自观察了三个月,总算理出了些头绪。
此洲果真像血府老人和南荒巫师所说,无论修行界还是凡俗,均都战火不断。小势力暂且不说,最为顶级的,却足足有七方!
其中离人渊、雾海宗、六觉门三派可谓此洲顶尖大派,每一家都有四五个虚境坐镇,元神数百,各自占据了偌大地盘,与临近势力征伐不休!
稍次些的,乃是两家佛门宗派,广慧宗和古寰寺,门中各有两位虚境,联手能与离人渊、雾海宗或者六觉门任意一门抗衡。
还有一家二流大派名唤半闲堂,门中出了两位虚境,联合真桓山、蝶醉谷和华光岛三家,也不比前面提及的四方势力逊色。真桓山、蝶醉谷和华光岛各有一位虚境太上长老,但门中元神却不大成,仅仅数十位,只好屈居半闲堂之下。
再有英山派、玄易阁、虚静斋三派,每家都有一两位虚境长老,元神近两百,联合起来也是勾冕洲上最顶尖的势力!
再次一等,就是上元派、紫君门、勾陈盟、金狮岭四家。这四派每一方都只有一名虚境,但元神却极多,每派足有两三百之众,联手之下,也足以和其余六方分庭抗礼!这四派又分作两方,上元派和紫君门世代交好,勾陈盟和金狮岭却都是妖修势力,因此互相看得上眼,交情匪浅。
此洲上战乱多也就罢了,修士争斗时的手段极其残忍,一旦身死,往往就要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如此半点后路都不给对头留下,也不知累积了多少年的仇恨!
这般看来,固然残酷异常,但此洲修士斗法的本事经验,血妖自叹不如。这三月时光,大部分都被他用来观摩各类修士斗法了。
这般窥探,或许有些不道德,但血妖总是会将不敌身死一方的魂魄悄然护住,送入轮回。这等做法与勾冕修士看来无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可恨得很,但血妖却觉得心安。
这一日,血妖心情郁郁地离开勾冕洲,往东极而去。
观看这许久的生死搏杀,血妖浑身真气早已躁动不休,恨不能亲自上前争斗一番!但他总有一丝理性,不能为了逞一时之快,将此洲战火招惹到身上,似勾冕修士那般做事不留余地的狠毒,他固然不怕,但万一哪天落到钧天上院弟子头上,可就真个呜呼哀哉了!他自信总有手段报仇雪恨,但消散了魂魄,却没那本事重新聚合,当然他也没本事将勾冕洲修士尽数杀得精光,来个根绝后患……
正是因此,这小子在海上故意放慢了遁速,期盼有什么不长眼的妖兽或者隐修修士找上门来当出气筒,奈何天不遂人愿,直至回到夸父族领地,也不见半个刺儿头。
“怎的出去一回,就沾染了如此浓烈的煞气?”
许恋碟与众人早早就出来迎接,见到血妖,面上殊无欢喜,只皱眉责备,旁人也都是一般模样,生怕他当真造下无边杀孽!
血妖便愁眉苦脸地把在勾冕洲上的见闻先自说了,众人闻之,无不大惊失色!
“如此行径,禽兽不如!”
钟离晚秋煞聚双眉,冷声斥道。
“听潮儿做得甚好,暂且不与这等人物生出牵扯,方才稳妥。”
能这样说话的,只有黎元禾和高婶两位。在他们眼里,无论血妖还是许听潮,都只一个称呼——“听潮儿”。
血妖也不介意,只面上露出笑容:“大家伙莫要站在这里喝风,回转阵中好生商议才是正经。我此番也只顺路经过东极,稍作盘桓,还要动身前往俱芦、逸仙二洲好生查探一番……”
众人闹哄哄地遁回周天星斗大阵,凌空唤来星光聚成云霞,各按座次坐定。血妖便将一路见闻缓缓道来……
五九一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一零零)
足足数个时辰,血妖才事无巨细地将之前经历说完。
比起在天道界和域外虚空中的经历,这些事情委实不够惊险,甚而有些琐碎,许恋碟等习惯了他招惹是非的本事,一时间都颇有些索然无味,只对血海老妖竟在巨人界留有传承一事感到意外和好奇。
“贤侄忒也小心了些,那九地血府既然有意相投,何不径直认下了?纵然不让此派并入钧天上院,也可引为下属门派,好处当是极多。似这般,既能暂且经营妖域,又可当做沟通幽冥血海的眼睛喉舌,岂不妙哉?”
说话的是个二十余岁,身着劲装的青年侠客,正是齐艳一半元神与郑沱转世的生身父亲皇甫睿。
血妖闻言,呵呵一笑:“小侄却比不得师叔能够剖理断事,当时只觉得那九地血府作风有些不堪,便不急于认下……今后诸多杂事,还要多多仰仗师叔才成!诸位前辈也莫要想着置身事外,小子这钧天上院之主的名头,也仅仅是挂着而已,可并无那般多的精力来打理琐事!”
“你这娃娃当真奸猾!”黎元禾捋须而笑,“你要忙于自家修行,诸位长辈就不需了么?打理门派这事儿,早已有了人选,倒不须你来操心!”
皇甫睿等皆是笑而不语,血妖大奇:“伯父说话当真急死个人,究竟有什么好事儿,也不说来给侄儿听!”
黎元禾没好气地瞪了血妖一眼,似是怪他信口胡来、没大没小,但还是耐起性子问道:“可还记得那元阳宗?”
血妖一怔,思索了半晌,方才想起当年初初进入巨人界,从那雷霆绝域中脱身后,在东极之上见到的张文博、李越尨带领的一干修士,其中那卜青如今还在许听潮随身携带的钧天仙府中做杂役。
“原来是他们!”血妖做恍然状,“当年侄儿在东极之上首先见到的便是此派修士,看他们品质尚可,便赠送了几部功法,作为问路的答谢。”
当年做这事儿的是许听潮,赠送的功法算不得多好,但也属一流,数量为五部,分别对应天地五行,乃是金玄内甲功、小长春诀、春风化雨诀、离火策和坤壤诀。
“就不知这百余年过去,元阳宗究竟发展得如何。”血妖面上浮起笑意,向黎元禾道,“时隔八十余年,此派竟然能找上门来,倒也难得。”
“可不是么?你小子张口就把钧天上院创下,实在事情却半点不管,这些年来,把你皇甫师叔和江师叔着实劳累了一番,直到数月前元阳宗举派来投,那张文博和李越尨担下执事弟子的差事,你两位师叔方才得些空闲!”
血妖颇为尴尬,起身向皇甫睿和另一位温文尔雅的三十余岁书生恭敬一礼:“有劳两位师叔了!”
皇甫睿不需多说,那三十余岁的书生是个谦谦君子,乃齐艳另一半元神和裴疏桐转世的生父江半落,见血妖如此模样,淡笑虚扶一记。
“贤侄切莫如此,你家江师叔早年颇有几分怀才不遇,如今竟有机会打理这般大一家仙派,委实乐在其中!”江半落谦逊了几句,才向那老农模样的邵元修一礼,“这般要紧的职位,本来该当邵师伯来做,只是他老人家生性淡薄,志在田园,才让师叔一逞胸中之志。”
邵元修见江半落提到自己,只是淡淡一笑。依旧似之前那般,不发一言。
血妖也道:“亏得师叔有这般志向,否则钧天上院还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而后对其余从太清门来的长辈和师兄师姐,以及青鸾一族的细柳元上,苍山剑派钟离晚秋,天尸门栾凌真,夸父族五位长老,以及黎元禾等嬉笑:“小子生性跳脱,没有打理门派的本事和耐心,门中诸事,还需诸位长辈和同门多多费心!”
众人纷纷谦逊一阵,方才说起了正事。
“幽云洲太玄殿、昭华宫、净火宗和木仙庵四派已然集齐了一千六百名资质上佳的弟子,前些日子,细柳、元上两位道友与栾门主同邵师伯亲自走了一趟,将众弟子接到别院之中。奈何门中人手奇缺,只得设下传法长老,囫囵教导,还须得时时从太清别院和龙宫请来交好的同门和道友,为众弟子讲经布道。”
血妖一听,大感头痛,他哪里想到这四派竟然如此卖力?一下子就寻来这许多弟子,也不知它们往常怎生传承的,民间有这般多的英才,也不知晓搜刮了收入门中。这四派如此积极,只怕是为了那百换一的仙府修行名额。但无论如何,这也是好事儿,教导弟子的事情,也不需血妖亲自来操心,因此心头烦恼仅仅一闪即过。而江半落如此说,断然不会是仅仅只为了告诉收纳弟子的情形,还在问血妖该如何处置那十六名来自四派的弟子。
“许听潮近期该会寻个时机回来一次。”
江半落和皇甫睿等闻言,均是颔首,而后又说道:“贤侄与九地血府和南荒部族都定下五年之约,想是打算在五年之后举行一场开派典礼?”
“正是如此!该如何筹备,还要劳累两位师叔和诸位长辈。”
“贤侄放心便是。只有一事,贤侄须得好生斟酌。既然我钧天上院打算籍此开派,就须得广邀天下英豪,地下宗门暂且不提,那勾冕洲上的门派,也应送去请帖。”
“该当这般!”血妖立时就应下了,而后抖手将哼哈老祖放出,又将生死金桥和幽冥鬼面让这老怪拿了,方才说道“前去此洲投递帖子,难免遇到诸多凶险,这头血煞妖,正好带在身边权当护卫。”
“这如何使得?”江半落和皇甫睿等都吃了一惊,“贤侄还需前往俱芦、逸仙二洲,也不知会遇到何等凶险,正用得着它!”
“诸位无需担忧,且不说小侄身上还有一头黄鸟,便是独身一人,也能与两三个合道老怪纠缠一二。俱芦、逸仙两洲再如何凶险,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合道境的人物吧?”
五九二钧天上院草创立,小后生御极八方(一零一)
海阔天高,风平浪静,如此美妙的景色,也不能消去血妖心头的烦躁。
从东极北方入海已经六七日,预想中凶猛的海兽,依旧不曾遇到一头。
当天与众人商议诸事,妥当之后,他就去找那土神猱,打算好生斗法一场,稍稍消解在勾冕洲积聚的躁动。奈何那金毛猴子早已知晓他的本事,宁死不从,就算血妖将黄鸟派给它做帮手,这猴子也只稍稍犹豫,便自摇头否决。
血妖胸中一口闷气憋得难受,当时就想把这不识好歹的金毛猴子捉来饱以老拳,最终还是看在长老寮的面上,心不甘情不愿地放过。
自家弟弟行事异常,许恋碟自然心焦,与黎元禾等赶来一阵嘘寒问暖。
血妖轻轻应付了过去,几人却又怀疑起他修炼的功法来。这般说法,很快就得了邵元修、细柳、栾凌真、钟离晚秋等的认同。众人纷纷出谋划策,探讨消除隐患的方法,血妖大感无奈,寻了个借口就跑出门来,径直往北方俱芦洲而去。
“或许早都看我不顺眼了,堂堂玄门弟子,却修炼这等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血道法门,委实扎眼得过分……”
这便是血妖当时的想法。
“说便说吧,该怎么着还怎么着!”
自从当年立下誓言,这道元神要给血海老妖继承衣钵,就没了回头路。血妖通天大(蟹)法确实会稍许影响修士的性情,但并不严重。照实来说,若自家没那般想法,焉能改变如此之大?
“这般模样,也该是我本身性情,当年身躯魂魄与魅灵之躯一分为二,自身性情也随之分开。我得了这一份,把许听潮那小子变成个似模似样的道德君子,他还应该好生感谢于我……”
无论怎样自我开导,血妖心中总是有些不痛快,更加期盼有什么不开眼又够分量的东西找上门来!
……
“咦?”
在无垠瀚海之上怏怏而行,血妖忽然面现欢喜,遁光一折,往东北方而去,须臾就到了八百万里之外!
“好大一头老龟!”
血妖浑身真气都欢悦起来,汩汩奔流,挠得他小心肝瘙痒不已!
前方海面之上,一座方圆四五十里的椭圆形海岛静静浮在波涛之中,岛上草木葱翠,鸟语花香,甚至还有好几条潺潺小溪!种种情状,也不像血妖口中呼喝的那般,有一头硕大无朋的乌龟!
“兀那老龟,快快来与血某斗上一场!”
血妖浑身血色火焰熊熊,眼中两道血光射出数尺长,透过山川草木,清晰地看到下方满是玄秘图案的黝黑龟甲,以及盘曲在龟身上那数十丈粗的黑鳞蛇!
“神兽玄武?!”
血妖在心头狂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