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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
嗷——
九韶坐下双头蛟一仰头,将这老儿抛向仙府,自身也收缩身形化作一金衣老者,双目恨意滔天,大吼一声,化光向冷峻修士激射而去!
这冷峻修士和九韶陡然身陷大阵,正自惊惧不已,哪里料到这老蛟会反水?
九韶被抛飞,瞬息就稳住身形,奈何仙府中陡然射出数十道光彩各异的剑气,其上符文流转,便是最弱的一道,也扯得虚空连连晃动!这老儿惊怒交集,想要遁入虚空躲避,却发现阵中虚空也被封禁,坚若金刚,纹丝不动!也来不及多想,双手在琴弦上来回拨动,道道似烟似水的霞光飞出,竟将数十道剑气迟滞大半!轰隆隆连声巨响,剑气尽数爆裂开来,九韶真人抽身飞退,却依旧被暴乱的劲气割得鲜血淋漓,左腿更是齐膝而断,状极凄惨!
那冷峻修士躲闪不及,被老者抓住右手手臂!九韶自顾不暇,来不及催动禁神牌惩治,冷峻修士见这金蛟双目中的滔天恨意和嗜血癫狂,顿时背脊生寒!想也不想催动剑匣,无尽剑气激射而出,对准老者胸膛攒射!
金衣老者癫狂大笑,浑身肌肤浮现出拇指大的金黄鳞片,身躯周围更是金黄光芒闪烁,布下尺许厚一层,恍若一个金甲神人!无尽紫色剑气射来,只将其身旁金光撞得剧烈闪烁!老者抬起左手,五指忽然化作利爪模样,往冷峻修士当胸掏去!
冷峻修士大惊失色,身化紫光,注入那紫金剑匣!剑匣嗡鸣大作,陡然化作一道惊天剑气,从金衣老者身旁激射而逃!老者猝不及防,那化作利爪的左手自上臂而断,一时间血流如注!这老蛟却似乎半点不觉得疼痛,兀自仰头狂笑,他右手中,一束紫光挣扎一阵,最终安定下来,化作一只带了半截衣袖的断臂!
此刻,九韶正被劲气卷中,浑身皮肉翻卷,左腿齐膝断裂,忍不住痛呼一声!此老见“伍师兄”身剑合一,化光遁逃,顿时心生绝望,又见金衣老者仰头狂笑,顿时眼中阴厉之色一闪,翻手取出一面紫光莹然的令牌来,刚想催动,身旁就闪过一道牛毛般纤细的青色雷霆!
九韶一阵毛骨悚然,泥丸宫中元神突突跳动,哪里还顾得上惩治双头蛟,抽身就要往旁边遁走!
一道五色氤氲的清光自仙府中飞出,将他手中的禁神牌摄住!
九韶用力一挣,竟不能不能挣脱,那纤细青雷却已搭上了他的衣角!没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呼,这老儿就在陡然壮大的青色雷霆中灰飞烟灭,就连他手中的五弦琴也被击得残破不堪,唯独那被清光摄住的禁神牌完好无缺!
这清光,正是许听潮体内那小葫芦的收摄神通!
九韶时运不济,触雷身死,姓伍的冷峻修士御剑遁逃,却轻易就冲出了大阵,不曾触动一丝五行仙雷!
许听潮面色一沉,将那禁神牌抛给金衣老者,摄住残破的五弦琴,收了阵法,驾驭仙府向冷峻修士的剑光追去!
哪知此人脱出大阵不久,便遁入虚空!许听潮一咬牙,也催动仙府使出挪移神通,没入虚空!
金衣老者将禁神牌抓在手里,一把捏碎,将碎屑中摇头摆尾腾起的金色小蛟吸入口中,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那满面愁绪俊秀修士。
这修士眉头一皱,返身遁入虚空。
老者狞笑一声,将视线移向那冷峻修士和许听潮先后遁走的方向,忽然张嘴喷出一口鲜红的血雾,把自家身躯一裹,化作一道惊天血芒激射而去,也瞬息没入虚空不见!
通晚晴正与那女鬼斗得激烈,如今见到转眼之间,九韶殒身,另外两个同门也先后逃遁,不禁有些慌乱,女鬼觑准时机,凝出一柄阴气长刀当头劈下!通晚晴慌忙抵挡,却终究慢了一步,头顶蓝水布成的防护被一斩两段,不得不挪移躲避。然而一步错,步步皆错,鬼女得势不饶人,每次攻势都抢先一步,稳压通晚晴一头!
通晚晴毕竟是虚境老怪,惊慌过后,便重新镇定心神,谨慎应对,竟一点点地扳回劣势!
正当她面露微笑,虚空中陡然传来一阵无匹巨力,下方大地褶皱皲裂,处处都有有熔岩地火喷射数百上千丈高!毁天灭地一般的巨响随后而至,天地交汇处,猛地腾起一道滚滚烟尘,好似怒海狂涛滚滚而来!
两女东南近百里处,虚空一阵动荡,太玄,附魂等巨人,鬼车两界修士踉跄跌出,个个面色惨白!太虚神色从容,那戴双全却不见了踪影!
三零九诸天星辰飞梭来,弃王任术大道宗(五)
通晚晴与戴双全本为双修道侣,如今戴双全不见踪影,她心中又不曾生出警兆,只有两个可能,一是戴双全独自逃了,二是已被太虚老道生擒活捉!
这女子知晓自家夫君的修为宝物,只肯相信他抛下自个儿逃了,心下不禁一阵悲凉,但再看附魂等鬼车界修士双目喷火地瞪着自己,这才心中一凉!
这些鬼车界修士,早就被擒下,抽取了一魂二魄,封入禁神牌中,哪敢对自己生出二心,如今这般表现,只说明已然脱困!而他们的禁神牌都在自家夫君身上!
通晚晴面色数变,最终叹息一声:“罢了,栾道友请住手,小妹愿束手就缚!”
“将你那宝物抛过来,我便信了你!”
鬼女阴恻恻地说了一句,手上攻势半点不缓,通晚晴无心再战,顿时尽落下风!
又勉强支撑了一阵,通晚晴便把心一横,将手中玉瓶朝鬼女抛去:“此物名为清渊湖海无量瓶,请姐姐收好!”
鬼女嘿嘿一笑,打出一道阴气,将玉瓶摄住,仔细检查一番,才布下数百道禁制,纳入爪中。同时身躯一阵模糊,化作一蓬翻涌的阴气!阴气收缩,现出栾凌真和她那九个孩儿来,怀中的栾明珠兀自在咕叽咕叽地吮手指,似乎和之前并无二致。
太虚挥手打出几道法诀,将通晚晴封禁,袖袍一抖,戴双全也面色铁青地出现在半空。夫妻二人双双成擒,如今相见,自有一番感慨。
“双头蛟道友自毁道行,与伍璇同归于尽,沈今宵身负重伤,已然遁逃,太清门人手不足,老道厚颜请诸位出手相助。”
听得这般讯息,哪个不惊骇?戴双全,通晚晴更是面色悲戚,剿灭天妖殿,也只损失了一位虚境同门,如今这一战,却两人身死,两人被擒!
而附魂等见太虚稽首,赶紧躬身还礼:“我等技不如人,落入大道宗之手,若非道友仗义(蟹)解救,只怕此刻依旧为人驱策,这等大恩,无以为报!休说我等与大道宗仇深似海,便是毫无瓜葛,也该当尽力搜捕此獠!事不宜迟,我等这便告辞了!”
言罢,鬼车界众修三三两两地散去,径直从滚滚涌来的黄尘之上遁走!
“太虚师兄,我那弟弟可好?”
附魂等方才离去,栾凌真便皱眉问道。
“许师侄有仙府护身,并无大碍,只是被破碎的虚空挪移到了极远处。”
栾凌真这才放了心,眼眸儿在面色难看的戴双全和通晚晴两人身上转了转,才又笑嘻嘻地道:“鬼车界那些个老怪当真可信,会尽心找寻那沈今宵,而非叫来门人弟子,四处抢占山头地盘?”
“老道如此做,也只是卖他们些情面。”那翻滚的黄尘已然移到近前,太虚大袖一挥,便将其消弭无踪,“鬼车界既至,魔獍界定然也不远,此外还有紫烟琥珀七界。经此一事,不日争斗起时,鬼车界道友怎好对我等出手?”
栾凌真稍稍思虑,便明白了太虚的意思,许听潮取走那混沌元胎和其中孕育的神魔躯壳后,这巨人界陡成修行宝地,必然引来四方争夺。
凤凰界虽然势大,但也顶多能与鬼车魔獍九界联盟抗衡,如今施恩于前,又舍弃些利益,换得鬼车界袖手旁观,剩余八界纵然有魔獍界带头,又如何能与凤凰界相争?魔獍界顶儿尖的两个老怪,就是前番被困在天罡地煞封魔大阵中的玉骨魔君和天煞魔尸,而天煞魔尸身陨,魔獍界已然弱小了三分!
九界联盟两大支柱一去一伤,已然不足为患,但指不定还有临近界面的修士觉出异状,前来分润好处,因此不得不早做打算,拉拢太玄丈人等巨人界新晋老怪。可惜天妖殿那虚境双头蛟不堪受辱,自爆修为,与伍璇同归于尽,否则又可多出一大助力!
此间诸事平定,太虚和栾凌真就与太玄等老怪分头梳理因双头蛟自曝而支离破碎的地脉,事成后,才携了戴双全和通晚晴,往郭朝明等人经营的驻地而去。
数月后,许听潮赶至,将仙府中众人放出不久,就被太虚和栾凌真唤去议事。
栾凌真先开口讨要混沌灵气,说是用来重新祭炼那清渊湖海无量瓶。许听潮不能不给,将元胎中的混沌灵气取出三分之一,再分作两份,两个老怪一人送了一团。栾凌真大乐,直赞许听潮会做人。笑闹一阵,太虚才说起缘由。
原来那最紧要的诸天星辰银河飞梭,竟好死不死在那逃离的沈今宵身上!据戴双全说,沈家在大道宗为第一家族,宗门禁地中隐修的天仙,便是沈家老祖,正是因此,这等重宝才交由沈家子弟保管,连他这此行的领头之人,都没有资格使用!
太虚之前说过,要将大道宗前来的修士一网打尽,正是因为这飞梭异常宝贵,夺来或者毁掉,大道宗便难以再次越过重重界面而来,能为太清门赢得数千年的安稳时光。如今飞梭还在沈今宵身上,实乃一大祸患!
好在此番前来的大道宗修士,除了他沈今宵,可说尽陷于此,沈今宵即便有至宝在手,也不敢就这样轻易返回,至少要设法解救戴双全和通晚晴两人。太虚的意思,是要让许听潮做那香饵,引诱沈今宵上钩。
仔细算来,此事大有可为,许听潮身怀钧天仙府这等仙家至宝的事情,沈今宵已然知晓,若说他不垂涎,谁也不信。倘若见得许听潮落单,定然会设法擒捉!到得那时,许听潮只须稍稍与他纠缠一二,太虚和栾凌真就能赶到!
此事关乎宗门安危存亡,太虚言之切切,许听潮只稍稍沉吟,便答应了。并非他将太清门看得多重,而是此事风险极小。即便不在巨人界中,他都有信心与虚境老怪正面一战,何况此刻得天地眷顾,一对一争斗,他已击败了一个修为深厚的九韶真人,若非被那伍璇突然横插一手,九韶真人早就在他剑阵之中陨落!
三人计议已定,许听潮就携了敖珊,整日驾云在驻地周围万里内巡行,意甚悠闲。
如此月余,正当两人在云头上小酌,一道白光闪烁的绳索从虚空中探出,灵蛇一般盘曲而来,要将两人缠住!
许听潮心念一动,坐下清云顿时一阵翻涌,化作一团数百丈大的云团,将两人团团包裹!
这绳索也不知有多长,瞬间围绕清云缠了数十圈,还在源源不绝地从虚空中抽出!
体内真气一点点被封禁,许听潮才惊觉,自己有些大意了,当下揽住敖珊纤腰,就要遁入仙府。哪知虚空竟好似粘稠的泥浆,虽然晃动不已,却半点没有破开的迹象!仙府中血妖也赶紧停了祭炼神魔躯壳,内外一同催动,才勉强将两人接入仙府,那摩云翅却被缠住,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
许听潮和敖珊遁入仙府的瞬间,血妖就立即放出钧天仙雷大阵,笼罩百里方圆!
仙府正前方三十余里外,虚空一阵晃动,沈今宵从中跌出,眉头紧紧蹙起。这俊秀修士伸手一招,摩云翅顿时化作一团五色氤氲的云朵,落入他掌心!那白色绳索失了目标,又往仙府层层叠叠地缠来!
许听潮强抑心中火气,也不催动仙府挪移,只会同敖珊血妖,祭出符剑来斩!
清红白三色剑气往来攒刺,那绳索被剑气斩中,竟然只白光一闪,就若无其事地继续绞缠而来!
(有风有雷,很大,怕供电所拉闸,码出来的先更,争取再整出2000来,如果不停电的话、、)
三一零诸天星辰飞梭来,弃王任术大道宗(六)
自家剑气威能如何,许听潮最是清楚不过,如今这白色绳索硬生生承受剑气斩击而丝毫不损,且在钧天仙雷大阵中,兀自不绝地从虚空中抽出,委实有些骇人听闻!
沈今宵又取出了一枚黑珍珠般的宝物,这珠子上偶尔会闪过一道白光,他便随手打出一道法诀,绳索某段顿时扭曲避让,片刻后,那处虚空定然有一道纤细的雷霆生出!
果然出身天道界这等修行福地,大道宗修士的宝物,尤其是这有天仙境老祖的沈今宵,远非凤凰界同阶可比,竟然能预测钧天仙雷大阵的变化!
除了这绳索和黑珠,许听潮之前还被他用那淡紫晶环偷袭得手,若非有仙府护身,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侥幸逃入仙府后,还惹得姐姐担忧埋怨了好长时间,这次以身试险,充作诱饵,也是瞒着姐姐的。
尽管明知无用,许听潮和血妖还是连绵不绝地弹出剑气,做出一副苦苦支撑的样子,敖珊也不例外。这龙族公主面上并无多少焦急,反而老神自在地腻声说:“潮哥哥,等将这纨绔擒杀,他身上那圆环可得归我!”
“定然帮你从我那便宜姐姐手中抢下!”
“一言为定!”
两人说话间,那绳索已靠近仙府墙壁,眼看就要缠上,四道大门上八头四相神兽却齐齐嘶鸣,一道凝厚的四色光幕凭空凝成,将那绳索挡在数丈之外!
沈今宵见状,蹙起的眉头反而舒张不少,嘴角也带上一丝笑意。手上吃力地打出一道法诀,那白光闪闪的绳索顿时一阵交织盘绕,将仙府缠成了个硕大的球形!
这俊秀修士嘴角笑意更甚,双手掐诀,站在半空喃喃念动咒文,白色绳球也应和似的明暗不定,缓缓收缩!
“许大哥,太虚师伯和栾家姐姐怎的还不来,莫不是没有察觉这老怪的行踪?”
许听潮双眼微眯,正想使那和光同尘之术,又忽然忍住:“静观其变!”
足足大半个时辰后,沈今宵满面疲惫地停了下来,那绳球也缩至两三寸大小,被他摄到手中,欣喜地把玩起来!片刻后,就将此球放进一只符文密布的匣子,再贴上十余丈各式符箓,才放心地收到元神中!
沈今宵轻轻长舒了口气,似乎怕惊扰到什么,身旁浮现点点星光,伸手往虚空一抓,方圆数百里好似被揭开了一层透明的轻纱,山石草木,飞禽走兽,湖泊溪流,尽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片灰蒙蒙的天地,地上到处是棱角锋锐的砂砾。沈今宵顿时面色大变!
“沈道友当真好手段!”栾凌真带着九个孩儿,与太虚并肩从虚空走出,“若非我二人在许家弟弟身上留了些小手段,只怕要被道友瞒过去。这般玄妙的须弥符,想来定是出自令先祖之手了。”
“是又如何?”沈今宵顷刻就恢复了镇定,蹙眉道,“若太虚道友神通大成,沈某自然束手就缚,如今么……”
话未说完,这俊秀修士顿时爆成一道璀璨的星河冲霄而起,轻易就破开天穹,遁走不见!
“诸天星辰银河飞梭!”
栾凌真大惊失色,化作一道玄寒阴煞,裹了九个孩儿急追而去!
天空穹顶破洞中忽然接连落下数百道星光,势若千钧,对准栾凌真所化的阴煞砸来!
栾凌真不得不扭身避开!
只听轰隆隆闷响不绝,数百道星光四下散落,将脚下土地砸出百余数十丈大的深坑,尤其是天穹顶上那缺口正对的地面,径直被星光击穿,透过这大洞,外界绿树红花清晰可见!
这少妇站在半空阴煞中,心有余悸地拍拍胸脯,四下一看,太虚早没了踪影,赶紧往天上那逐渐合拢的缺口遁去!
间不容发之际从那方天地遁出,又出现在一片满目疮痍的戈壁大地上空!头顶也是一个硕大的孔洞,兀自有几缕星光不曾消散!栾凌真一咬牙,飞身遁入那破洞……
如此数十次,栾凌真终于见到太虚正挥动拂尘,将纷乱激射的星光抽得粉碎,身躯一刻不停地往前追去,从头顶星光掩映中的大洞遁走!
洞口星光闪烁,道道都令人肌肤生寒,元神悸动,栾凌真一咬牙,架了阴煞飞身遁入杂乱的星光中!
又如此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