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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走到哈利桌前,厌恶地看着他,眉头皱起:“波特先生,我们鼎鼎大名的救世主!你能告诉大家你在干什么吗?”
显然,尽管哈利想要做笔记来分散一下注意力,但他忘记了控制自己的力道。
真是糟糕,把墨水弄得到处都是。
哈利有些懊恼,但也许是因为这个,把哈利一下子从那些阴冷的回忆拉回了现实世界,那种恨不得马上离开的感觉变淡了。
哈利连忙站起来,手里还握着那流着墨汁的小半根羽毛。
“我在做笔记,教授。”
“做笔记?”斯内普扬起眉毛,视线扫过掉在地上的半根羽毛笔,又看了看哈利沾满墨水的手,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冷冷地说,“那放过你的羽毛笔,好吗?”
教室里响起低低的笑声。
“打扰教授讲课,禁闭一周。”斯内普重新抱起双臂。
“波特,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就在哈利不知道是该坐下,还是继续站着的时候,斯内普忽然问道。
“安眠药,教授。”哈利翻过那本魔药书,但他更喜欢那些咒语书。所以他敢说他背下来了所有的咒语书,却对魔药并不在行,只是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
“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斯内普继续问。
“牛的胃里。”牛黄这种东西,普通人也是用的。
哈利不自然地动了动右手,手上的墨汁有些干了,硬邦邦地黏在手上,有些不舒服。
斯内普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是用那双冷漠,如同隧道一般深邃的眼睛看着哈利。
“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乌头?好像是种植物?记不清了。
哈利回想着,犹豫地回答:“生长周期不同,而且根部的形状也不同。舟形乌头的根要更粗大,呈球状,但根尖很细。狼毒乌头的根则要细一些,多数呈须状。”
斯内普嗤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一个恶劣的弧度,嘲讽道:“我们伟大的救世主先生,竟然创造了魔药史上的又一重大发现。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是同一种植物,统称乌头,而波特先生竟然发现了他们的不同。”
“还是说,波特先生擅自把狼毒草也分入了乌头的范畴?”
原来他是把狼毒草和乌头搞混了。
哈利默默在心里记下,然后有点无奈——他觉得斯内普就像是小学生一样,洋洋得意地找他的茬儿。
而且。
哈利注意到斯内普有一瞬间扫过他的右手,嘴角恶意的弧度又上扬了一点。
看到他满手墨汁,狼狈的样子,有那么开心吗?
哈利深深觉得自己无法理解一个单身老男人的心理。
“水仙根粉和艾草加在一起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牛黄是从牛的胃里取出来的一种石头,有极强的解毒作用。你们都知道了?为什么不记下来?”
斯内普重新走回讲台上,看着大家。
四周响起一片羊皮纸的沙沙声。大家都老老实实地埋下头去记笔记。
“波特,我不认为你知道一点东西就可以洋洋得意。或者你以为自己已经学到了所有知识?一知半解远比无知要可恶的多。”
“鉴于你像个小丑一样卖弄的行为。禁闭再加一周。”
哈利敢说,自己绝对是第一个在刚开学就得到这么多禁闭的人。
不过,也许是自己的行为让大家不安了。
虽然斯内普教授是斯莱特林的院长,但如果那个白痴女人没有出错的话,斯内普喜欢的可是来自格兰芬多的哈利的妈妈。并直到现在,都在保护他。
那么,斯内普很可能是邓布利多校长的人。
也许只是想借着关禁闭的名义,就近观察一下。
毕竟作为救世主,还是要谨慎对待的。
哈利想起开学典礼上那个白胡子笑眯眯的老人,觉得这种程度的观察,还是可以忍受的。
作者有话要说:【想当年宾斯教授在教员休息室的壁炉前睡着了,第二天早上去上课时竟忘记带上自己的身体,足见宾斯教授确实已经很老了。
教授魔咒的是一位身材小得出奇的男巫弗立维教授,上课时他只得站在一摞书上,这才够得着讲桌。开始上第一堂课时,他拿出名册点名,念到哈利的名字时,他激动得尖叫了一声,倒在地上不见了。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这门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斯内普开口说,说话的声音几乎比耳语略高一些,但人人都听清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
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如果我要你去给我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那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以上,引自原著
81…7()
深夜,城堡里一片寂静。
走廊上的画像们都打着鼾声,熟睡着。墙壁上火把的光芒似乎也黯淡了下来,将走廊照映得有些昏暗。
“小乖乖,仔细嗅一嗅,把那些小崽子们全都找出来。”一个弓着背的老人压低了声音。他拉长的身影倒映在墙壁上,显得有些狰狞。
而走在前面四处张望的猫,瘦骨嶙峋,毛色灰暗,也显得分外诡异。
这是霍格沃兹的管理员,阿格斯费尔奇。以及他那只神奇的猫,洛里斯夫人。他们似乎熟知霍格沃兹的任何密道,并且拥有超乎寻常的直觉,无论学生在哪儿有违反了校规的地方,他们都会及时出现,像个幽灵一样。
不过似乎很少有学生喜欢他们,当然,谁会喜欢一个天天抓着你,脾气古怪的老头子呢?更何况,费尔奇还是魔法世界最受歧视的哑炮。也就是出生魔法世家,却无法施展魔法的人。
费尔奇和他的猫渐渐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阴影中,一个身影从高大的甲胄后面无声无息地走了出来。
哈利看着费尔奇离开的方向,有些好奇。
那只叫洛里斯夫人的猫真是惊人的敏锐,也许魔法世界的宠物都有自己独特的能力。
哈利对于自己隐藏的功夫很自信,就算是那些魔力高强的教授们来,也不一定能抓到他。但那只猫却好像感觉到了他的存在。只不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也许是感觉到了危险?
动物总是要比人更加敏锐。
哈利开始思考,什么时候有机会去讨好一下那只猫吧,比如一点干炸小黄鱼?
【哈利,找到了。】小花蛇在哈利脚前的地面上抬起身子。
哈利弯下腰,把小花蛇捡起来放在肩膀上,一边按照它的话走去。没两步,就在一个石质相框上找到了一条蛇的雕像。
【你好。】哈利轻声说。
【我知道你,这几天晚上在到处找蛇的是不是你?】那条白色的蛇动了动,有些好奇地看着哈利,【能和我们说话的人可真少见,不是吗?】
【我想打听一个人。】哈利抿了抿唇,说道。
【哦,对。是的。一个人。一个。。。。。。雌性?】白蛇晃晃脑袋,显然是已经从别的蛇那里听说过了。
【嗯。斯莱特林的新生。大概这么高。】哈利比划了一个高度。
【味道有点酸。】小花蛇霍利吐着信子补充道。
【酸?哦,好吧。以后我会注意闻的,反正我都已经吃不到了。】白蛇嘟囔道,它甩了甩尾巴,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怎么记得这么高的有两个?】
哈利想了想,说:【长头发的那一个。】
【头发?哦,是。头发。人类都有头发,长毛的可真难看。我知道那一个。她是小马尔福的伴侣吗?】白蛇问道。
【伴侣?】哈利不解,这是从那里到处的结论。
【不是吗?他们整天形影不离。】白蛇不满地甩尾巴,把信子吐得嘶嘶作响,【人类可真没操守!蛇类都是忠贞的。哦,我的伊丽莎白!】
哈利回想着曾经看过的百科全书,决定还是不对此发表意见。
【你知道马尔福?】
【马尔福?他们从一千年前就在了。霍格沃兹刚建成的时候。】白蛇回忆道,【这么多年了,他们的味道还是那样。充满了发情的味道!】
没想到马尔福一家竟然有这么悠久的历史。一个维持了千年还荣耀犹在的贵族世家?
这在麻瓜界简直就是不可能的。时代总是在更替。
也许是巫师界太过守旧了。
哈利在心里感叹了一下。不过,现在还是那个蠢女人最重要。
【你还记得那个女。。。。。。雌性都干了什么吗?】
【和小马尔福在一起。除了这个,她还干了什么?】白蛇反问道。
【有两次好像去了院长的办公室。】一个声音从头顶插了进来。
哈利惊讶地抬头,竟然在穹顶的浮雕里发现了一条巨大的蟒蛇盘踞在那里。
【嘿,你好。】哈利仰着头向他打招呼。
蟒蛇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的声音要更低沉一些:【你好,小家伙。你说的那个人,好像对小马尔福和院长都很感兴趣。有两次,她拿着味道奇怪的东西去了院长办公室。闻起来像是魔药。不过,院长可从没给她开过门。】
【你是怎么知道的?那可是另一条走廊!】白蛇嚷嚷道,好像很不爽被抢过了话。
【美杜莎告诉劳拉,劳拉再告诉我。】蟒蛇懒洋洋地说。
【切!劳拉!】白蛇不屑地哼道,又独自自言自语起来,【那我的伊丽莎白呢?她还好吧?她是那么的美丽,纯洁。。。。。。】
还是对斯内普教授那样热衷吗?
哈利皱起眉,那个女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就像是。。。。。。
【哈利,她好像忘了你。】霍利在哈利耳边嘶嘶地说。
对了,就是这个。
哈利记得小时候,分明就是那个女人来接触他的,以一副救世主的样子,来把他“从苦海中拉出来”。
会带甜腻腻的蛋糕来给他吃,还会拉着哈利偷偷给德思礼一家使绊子。比如让自来水管突然失灵,再比如让吸尘器冒烟。这通常会让哈利在事后挨上一顿胖揍。
那个女人拥有预见未来的能力。——这是哈利的猜测。
哈利后来回想起来,也许是那个女人在未来中看到了他的救世主身份,也知道了他在童年的悲惨境遇,所以想要来帮助他。
或者说,那个女人似乎极为享受拯救别人的感觉。
——她似乎想让哈利把她当做生命中的阳光。
虽然哈利不喜欢那个女人的白痴性格,也不喜欢那个女人别有目的的接近。
但哈利终归是感谢她的,因为她毕竟帮助了哈利。
直到那个女人把哈利推开,独自逃走。
“哈。。。。。。”哈利捂住脸,低低地笑了。
多么可笑!
他记得她,把她的样子深深刻在骨子里。而那个女人,竟然忘记了!
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而这个该死的始作俑者,竟然如此轻易就把事情抛得一干二净!
这怎么可以!
那些沉重阴冷的回忆就像是追在身后的饿狼,蚕食着哈利,每到午夜,哈利都会从梦中挣扎着惊醒。
那些厚重肮脏的血腥已经洗刷不掉,是他的罪,是他永远也摆脱不掉的枷锁。压得哈利喘不过气来。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些痛苦,永远也忘不了那种深入骨髓的战栗。
每当哈利拼命张嘴却怎么也吐不出半个字时,每当哈利因为别人的靠近而下意识警戒时,每当哈利看着他的同学们笑笑闹闹,而他只能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的时候。
哈利都前所未有地清晰地认识到一件事。
——有些东西,逝去了,就再也无法挽回。
可是那个女人却轻易地就遗忘了这些,然后笑得那样轻松愉快,依然生活在自己那个简单愚蠢的世界里。
压抑的笑声从指缝中泻出,高高低低地回荡在深夜的走廊里。
哈利一手抓着胸口,他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传来隐隐的绞痛,说不上是憎恨还是嫉妒。
【哈利,哈利。】霍利焦急得蹭着哈利的脸颊,用分叉的舌头舔他。
哈利的眼圈红了。
他摘下那个可笑的黑框眼镜,放进衣服侧兜里。然后慢慢蹲下,靠在墙壁上蜷成一团。
【哈利,还有我。我在陪你。】霍利凉冰冰的身体蹭着哈利的脸,嘶嘶的声音就贴在哈利的耳朵上。
“嗯。”
哈利抱膝蜷曲着,像是要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他的眼睛酸涩,却怎么也流不下眼泪来。
——他早已失去了流泪的权力。
自从看见那个女人以来的情绪终于爆发。
哈利以为自己至少可以淡忘那些过去,但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那个女人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哈利有很多次都可以轻易地冲上去扭断她的脖子。
哈利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忍多久。
死亡对她来说,太过便宜了。
——哈利在心里是这么说服自己的。
【哈利,你还有姨妈一家,你还有亲人。你还有我,有洛蒂安先生。】霍利微凉的气息喷洒在哈利脸上,对于常人来说,也许是无比恐惧,但对于哈利,却是温暖的。
“霍利。”哈利轻声念着小蛇的名字,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
【嘿,老兄,你怎么了?】相框上的白蛇探过头来问道。
【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请随时吩咐。蛇佬腔总是有这个权利。】穹顶上的蟒蛇垂□子,它是那么长,竟然能一直垂到哈利面前。它用那双石头做的眼睛看着哈利,长长的信子扫过哈利的脸,像是要记住哈利的气味。
哈利有些发愣,他看着这条粗壮的蟒蛇,又忍不住抬头去看高高的天花板。这条蛇竟然还有将近半个身子是盘在上面的。
【盯住那个女孩,是吗?】蟒蛇自语道,然后扭过身子,冲着黑暗中的走廊发出嘶声,【劳拉,你听见了吗?】
黑暗中,响起一个嘶声。然后很快就不见了。
哈利呆住了,他不明白事态的发展,似乎向着一个神奇的地方去了。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哈利忽然觉得没那么伤心了。
刚才还冰冷的世界就在瞬间变暖了。
哈利不知所措张了张嘴,努力捋直自己的舌头,半天才发出凌乱的嘶声:【谢,谢谢。】
蟒蛇咧了咧嘴,似乎是露出了一个笑,他缩回身子,重新舒舒服服地盘起来:【小家伙,你该去睡觉了。夜游可是违反校规的。你可是我唯一看着顺眼的蛇佬腔。】
哈利还想说什么,可惜刚才那差点咬掉舌头的两个字就已经是极限了。他懊恼地反复张嘴,想要说点什么。
【谢谢。】霍利在哈利肩膀上立起来,冲着蟒蛇道谢。
【没什么,你有一个好伙伴。】蟒蛇吐了吐性子,然后就再也不动了。就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普通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