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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万事皆有始()
话说;两个中二病开开心心地成了亲家,两处摆了酒。张太府身为九卿之一,也得了一个不错的席位,一边跟蒋峦碰个杯;一边盘算着:【艾玛,太子大婚,要准备好多东西。】【还不知道太子妃的尺寸呢;好像这个年纪的小娘子小郎君长得特别快啊;之前的尺寸不能用了吧?礼服得重做了吧?qaq】【东宫要修葺,那得是将作的活计;可里面的陈设,又归我管;得跟将作商量吧……】
太府兄真是相当的敬业。
冷不防居然又听到一个不错的消息;北方“义士”们不堪阮梅的侮辱,掀桌不干了。而“一心为民”不得不“忍辱”与阮梅合作的士人们,也觉得阮梅这样搞不行,得罪了阮梅,阮梅把济阳王按倒一番痛揍之后,怒回头要把这些人给再清洗一遍。
如果阮梅是在刚开头的时候,大家都不熟,杀了也就杀了,可他的事业进行到了半中央,这无异于自断一臂。虽然这条胳膊本来就不怎么好使,可截肢了,对身体终究是个大伤害。
无怪乎颜肃之当场就开心地跳起了舞来:“我君臣一心!彼自寻死!真是太开心了!”他下场跳了,他哥哥弟弟也开心地跟着一起跳了起来。
连李彦等人也觉得,大周朝这么河蟹,二逆家里吵不完的嘴打不完的架,一兴一败,对比明显。老头子们夸着本朝真是兴旺气象,也开心地跳起了舞来,跳着跳着,就跳成了大型的社会舞蹈了。有围成一圈的,也有零散的面对面摇头摆尾的。舞伎等见状都退到一边,只留乐工奏起轻快的乐曲来。
张太府:……=囗=!这是什么画风啊?!
太府兄被旁边不知道谁提着后领子给拎了起来,晕头转向地被推到人群里,等他站稳,推他的人已经不知道钻到哪里去了。张太府又被旁边的人拉着袖子,拉他袖子的那位仁兄还在手舞足蹈,张太府想横眉瞪眼,发现扯他袖子的是姜戎。
张太府:……md!
只好一边抬腿抻胳膊,一边想:皇后好像要生了,不知道生的是男是女,要做什么的玩具衣裳呢?想得太入神了,不小心左脚绊右脚,还差点摔倒。被颜肃之伸手拎了起来,还笑着跟他说:“太府,要小心一点呀。”
张太府顺口道:“多谢老兄啦。”说完,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
颜肃之看他那个表情,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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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朝开心了,阮梅那个大陈朝就特别不开心了。
阮梅才打了一个胜仗(霍白在里面捣了不少鬼),正准备班师回朝,秋收休整呢。忽然就收到陆桥的急报:京城有人要作夭!
陆桥的嗅觉是敏锐的,他察觉到了一股暗流。这股暗流他感觉到是针对他的,至于是不是针对阮梅,还真是说不好。然而在这种情况下,皇帝亲自出征,留守的人针对搞后勤的丞相,这心态明显就有问题!
正好,估摸着阮梅也该打赢了,干脆就请阮梅过来了结此事。陆桥自做了大陈的丞相,也是春风得意。事务虽多,权柄却重,又与阮梅颇为相得。可惜一个人做得完天下事,终须有人来给打个下手,综合评分的话,世家出来的人确实素质会高一些,至少识字率是极高的。然而这些人自视颇高,是龙就没有安心遭虾戏的。阮梅在时还好,他凶名在外,又杀人不讲理,还能镇得住。一旦阮梅出去揍邻居了,陈国的京城就不安份了起来。
这是一种很怪的感觉,也许是饮宴的节奏有了变化,也许是陆桥突然发现,与自己出身相仿的人被奇怪地“隔离”了,又或者是有好些草根出身的人被嘲讽得极惨。引起陆桥警觉的,还是近期被揭发犯法的,几乎全是这些土鳖草根。这画风不对!
陆桥也承认,自己这一团人里,有些素质是不大够。武将不用说了,文臣也是,要么有这样那样的水平不够,要不就有点道德问题。自己好了,又约束不得亲族作傻事。
这也是因为老板的画风问题。
颜启和赵忠的老板,篡位的时候好歹是前朝的大臣,已经明白装斯文的重要性,也要通过联姻等手段融入这个圈子。就算要收拾旧族,至少明面上找个看得过去的理由、暗搓搓下一点黑手。陆桥家的老板,那是个神经病!
就凭这一条,虞家王朝能出现郁、李两家这样连旧族都称赞的家族,有颜家这样虽然爹不靠谱但是儿子很争气的奇葩,甚而至于连赵忠这样被人鄙视的人,大义上也是不亏的。到了阮梅这里,那就是以赵忠家为范本的新贵集团了。犯事儿是常有的,但是这么密集地被揭发,就不大对味儿了。
陆桥也是精乖,觉出不对味儿来,他暗中也搜集了一些旧族的黑材料,却不动手,而是等阮梅打了胜仗班师的时候,请他速归。旧族再不是东西,也是阮梅的臣子了,陆桥在这些方面倒是学得很快。
等阮梅回来了,两人关起门来一说。阮梅也觉得问题有点严重了,这种明明感觉到有问题,却无处下手的窘迫感,让他整个人都暴躁了起来!旧族之“不识抬举”让他很是反感。比如他要结婚了,发现旧族适龄的女孩子里,一半儿已经订了婚了,另一半儿都在披麻戴孝。搞得他想直接抢人了。最后还是本地一个脑筋极灵活的章家,将女孩子嫁给了他。
阮梅回来之前,陆桥也不是没有与这位章老先生沟通过,没想到章老先生一问三不知,反而说:“这有什么问题么?”
阮梅听了陆桥的说词,先请了岳父过来问上一问。说来阮梅也长得一表人材,可惜现在瞎了一只眼,戴着个镶了金边的黑眼罩,显得不大像好人。章老先生委实不是个好人,好人也不把闺女给这种货呀!不过是称量了一下份量,觉得能拿闺女给自己家换点好处罢了。却又非要说得大义凛然,号称大家都做了人家的官儿了,既称臣,就别再这么别扭了,不然不轮不类的,不像个样儿。
一个人的人品,还真不一定就跟学问出身成正比了。
章老先生既然是这般秉性,自然是这一批想从草根手里抠权的人之一了。他觉得自己如果秉政,一定会比陆桥等人做得更好。自己又有这么个身份,闺女将来生的儿子,正经八百儿的正宫嫡子,他就是未来大陈国皇帝的外祖父了。纵然是现在,也应该比旁人更得重用。
然而他却不知,杜黎对他防范得厉害。特别嘱咐与他有联系的陈国旧族:“这等禽兽之辈,骨肉尚且不恤,何况公等?”一道争权的,好些个与他并是一路人。他还以为自己成了领袖呢。
是以阮梅召他来问的时候,他还一力袒护着,反问阮梅:“陛下觉得,是有丞相好,还是没丞相好?”
阮梅道:“这是什么话说的?没有丞相,我还要操心粮草军械,还要与那些麻烦事纠缠,自然是好的了。”
章老先生又问:“那是有大将军好,还是没大将军好?”
阮梅道:“没有大将军防着南朝,我也不能安心西征。”
章老先生再问:“若是让大将军去做丞相的活计,再让丞相去守城,陛下以为如何?”
阮梅忍章老先生这么问,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终于怒了:“你有话就直说,我最烦你们这样啰嗦的!”
章老先生面皮一抖,尴尬地道:“不过各司其职,各安本份而已。陛下方才问老臣,这些日子京城有些奇怪的事儿。您也知道,打天下的大将军,未必能做得了治天下的丞相,不是么?所以他们换了个天地,做起事情来出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他们做错了事,还不是坏的您的天下么?”
阮梅:……好像也对。
章老先生的话是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目的。提携“后进”是不要想有了,他来就是要争资源的。
阮梅被老岳父给忽悠了一把,还道这岳父说得很有道理。陆桥等了三天,没见他有动静,跑去问他,阮梅还说:“你不是也常劝我,‘打天下易,治天下难,诸将乍富贵、易骄横,当约束勿使为乱’的么?这些人确也犯了大罪,虽不全是武将,也是乍富贵的居多,还是要约束的!”
陆桥:……md!
人一旦做了皇帝,就与以前不一样了。比如颜肃之,瞧霍白就有一阵儿不顺眼,当然,他被女婿给抽回来了。阮梅并没有一个女婿能将他抽醒,反有一个将他带到沟里去的岳父,弄得陆桥也跟着憋屈了。
然而陆丞相并不能甘心,眼见章老先生越来越受重视了,而阮梅似乎觉得南边那个小娘们搞出七个宰相来挺不错的,干活的人也多了,陆桥坐不住了。陆丞相开始了他的反击!
世家与新贵,在搞隐田隐户、循私情、贪污受赂……等等方面,触法网的概率基本上与其人数成正比。也就是说,在这些方面,大家是大哥别笑二哥的。区别就在于,世家做了这些事,还要糊个脸面,而新贵因为底子薄,吃相实在是太难看了!比如同样是要夺人家上等的田,新贵可能就是把原来的百姓赶走,圈了地。世家或者就连人一块儿收了当部曲——给人一条活路,不用讨饭。
谁的案底都不干净,黑历史都是大把的。陈国的旧族们的势力受到沉重的打击,起复之后自然要努力恢复昔日荣耀,这荣耀不止是权,还有财,还有势。
陆桥早早就整理了一大把的黑材料。计划是跟阮梅告状之后,阮梅一怒,他趁机抛出来的。现在阮梅被章老先生套上了笼头,他这黑材料不能明着抛,那就暗着使!
阮梅就发现,他这个大陈国,好像没好人了= =!
阮梅神经病得厉害,智商却不算低,越看他们争执,脸就越黑。他索性不管了!王八蛋!反正都是些王八蛋!你们就互掐吧,掐死了账!老子再换新的人!掐走掐死的人留下了空缺,他也不让填,你们掐吧!
眼瞅着大陈的朝廷空了一半儿,陆桥和章老先生两个人都傻眼了,这老板真tm是个神经病啊!他俩还没有暴露是真的,阮梅还挺相信他俩的,也是因为这两个的着急不是作伪,都一头汗地跑过来跟他说:“快点找齐人手吧,军务臣不及陛下,听由陛下作主,可是这庶务……快要秋收了呀!”尼玛司农都被拖牢里关着了,还秋收个p啊?!
阮梅就是不发话,陆党与章党可再也没胆子掐了——阮梅的脸太黑!
阮梅这才发飙:“都tm闹完了吧?不闹了吧?老子来!”他下令,将犯官们扳倒,往宫前那广场上一按,一人敲上二十板子,然后一人脖子上拴条拇指粗的银链子代表着枷锁,戴罪办公去!他算看明白了,再找人,也不一定就是清白的,现在这些,至少有不少是能干的!
陆桥:……
章国丈:……
暂时休战,养好伤再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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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要是我年轻时在旧京遇到这货,真得跟他好好喝一杯!”颜肃之握着杜黎送来的消息,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阮梅还真是有创意啊!颜肃之都得承认,阮梅这脑洞开得比他还大。
颜神佑没好气地道:“您还笑呐!这下好了,统统被他压住了,一时半会儿的,又闹不起来了。”
李彦道:“快要秋收了啊!他们早些停下来,北地百姓才不至于受饥呀。”
颜神佑左手成拳,抵在拳边咳嗽了一声,道:“今年天时好,不至于饿死人。”
颜肃之正色道:“不怕他们的。闹过的,又不是和解了,嫌隙仍在,给他们扔一把,又得闹出来了。且看咱们的秋收,准备得如何了?”
米挚道:“正在整顿粮仓,将陈米共往一处,空出仓来装新粮。户部、工部等处已派员往敖仓等处查看有无残破漏水,及时修葺。为蓄民力,各州府之工程并种种徭役皆令暂停。”
颜肃之抹抹眼角,边听边点头,又问:“大将军那里如何说?”
楚丰道:“阮贼忙于内乱。”
“济阳又如何?”
济阳王那里倒是不乱了,但是被阮梅揍得够呛,也构不成威胁,颜肃之完全可以给霍白部放个长假,回来跟老婆团聚什么的。颜肃之就盘算着,秋末冬初,天气寒冷,不宜出兵,让霍白回来,正好,颜静娴大概就在那会儿生孩子。当然,现在不用说,到时候直接办就行了。
此时只说自家秋收的事情:“可令士卒轮番回家秋收去。”
这还真是个不错的主意,李彦却说:“前线驻防的不能动,可秋收就那么几天,也轮不过来。”
颜神佑笑道:“何须回自家?就在他们驻防地附近,各郡县有多少,让他们帮衬着些儿,也就得了。他帮旁人家收,旁人也帮他家收。”
这么个补充倒也新颖,却也不难理解。颜肃之道:“可。你们拟下章程,不要厚薄不均,也不要将好事办坏。”
众人皆欠人身应。
颜肃之说完了正事,很开心地问颜神佑:“哎,宝宝周岁了,试儿不?”
颜神佑提到儿子,脸上也有了笑影儿了,点头道:“那是当然的了。”
颜肃之道:“就搁宫里吧,正好,大家一道热闹热闹,老李、老霍,同来啊!”大家都给他面子,都说来的。颜肃之跟姜戎说:“当初这丫头周岁的时候,她们不让我到后头看,这回是个小郎君,我必得看着的了。”
姜戎额角一跳,心说,你当时那个二百五的劲儿,谁敢放你亲自小孩子啊?看吧,好好的小娘子,就因为你不争气,这不,憋得变态了吧?
楚丰便问:“殿下当初,抓的是甚?”
抓的是毛叻?颜肃之有点晕,还是姜戎代答的,楚丰听了答案,差点打个哆嗦,心道:难道真有这么灵?
颜肃之道:“哎呀,要是宝宝也能抓着一样的就好了,”不等众人脸上变色,他又转一个话头,“都周岁了,得起个大名儿了吧?”外祖父大人跃跃欲试,一脸“快求我赐名啊”的贱笑。
颜神佑警惕地道:“您想起个什么名儿?商量商量再说!”妈蛋!给老子起个家丁甲、管家乙的名字,我特么还没找你算账呢!
颜肃之果断地道:“我想得可认真啦,跟你给他起的小名儿是一个路数的。珍宝珍宝,叫山珍!”
“噗——”颜神佑喷血!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了猴头菇、黑熊掌等等美食,她带个人都不好了!
当场她就跳了起来:“你外孙是蘑菇还是熊掌啊?!”我掐死你算了!
父女相残!最后被各自的舅舅给卷袖子镇压了!
七个丞相看着这一对逗比父女,李彦匆忙对一旁记录的史官道:“这一段不许记!”后代皇帝知道这俩货这个逗比,非得哭死不可!史官一板一眼一道:“左史记言,右史记事,不能禀笔直书,要史臣何用?!”
颜神佑道:“随他记!”
颜肃之也说:“随他记!”说完了,又问颜神佑,“那你说叫什么啊?那小子的姓儿,就不好起名字啊!要不跟咱家的姓儿了?还是给他改个姓儿好啊?我让你白师叔给他算个好姓名?”
楚丰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陛下!”
颜肃之蔫了:“我知道了,”抱头闷哼,“玉字旁很好了啦,要不,叫瑜?”
颜神佑:“呵呵。”山芋啊!你有多想不开啊?还有啊,你造他爹叫什么吗?你跟玉字旁死磕上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