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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来人皆蒙着脸,拿的兵器也平常,看不出是什么路数。”
“你不知道,本王却知道。”
“殿下知道?”
袁龙翘淡淡的瞟了一眼络姬,她急忙弯腰将桌上的杯盏注满酒。
“昭阳长公主素来与本王并不亲厚,今日她突然到访恰恰好好的绊住了本王的脚步,目的已是不言而喻。至于谁能请得动她,还用本王说吗!”
战擎皱了皱眉,抬起头,“殿下是说四殿下?”
微微冷笑,袁龙翘不置可否,向他挥了挥手,吩咐:“继续派人去找。”
“是。”战擎磕了个头,起身退了出去。
络姬暗暗咬唇,眼珠缓缓转动。王妃被人行刺,又被少将军救走,殿下的神色平静似乎并不着急……看来殿下对王妃并不怎么喜欢……
“来人。”袁龙翘突然扬声。
周宋送走了昭阳长公主便到多藻轩来伺候,此时急忙走了进来。
袁龙翘看了他一眼,也不多问,只说:“让人进宫传话,就说本王今日暂不进宫了。”
“是。”想了想,周宋小心地问:“殿下,若是宫中问起缘故?”
“就说本王偶感不适。”
“是,奴才这就着人去办。”
一道闪电猛然照亮了暗淡的天色,紧接着“咔嚓”一声惊雷。
络姬吓得娇呼,身子不自觉的向袁龙翘靠去。
长臂一展,他伸手将她抱在怀里。
“殿下!”扭股糖似的攀住他的脖子,身子似有意又似无意的轻蹭着,娇弱的声音柔软的恰到好处,“络儿怕!”
眼望窗外,袁龙翘的眸色越来越深,唇线越抿越直。
“咔嚓!”又是一声惊雷。
络姬直觉得身子被一下子推开,又一下子落在了椅子上。等回过神,屋子里已然只剩下了她一个人。门大敞着,门板还在轻轻的摇曳,而那宝蓝色的身影则极快的消失在门外,院子里同时响起他中气十足声音:“给本王备马。”
Chapter 26 迷情夜()
火光跳跃,时亮时弱的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熄灭。夏阳用树枝拨了拨火堆,又向里面加了些枯草。几根较长的树枝高高的支起他的外袍挡在眼前,将他和夏天隔在两边。
他手上托着她的宫装裙,举在火上来回的烘烤。火光映照,支起的白色衣袍上投射着一个跪坐的侧影。臻首微垂,饱满的额头,鼻型姣好,圆润的唇瓣,下巴精致。长长的头发揽在胸前,身子虽不丰满却胜在窈窕曼妙。
眼风扫过,夏阳心头一跳,忙地转了方向。
“咔嚓~~”一道霹雳裹着一声巨响。山中的雷声仿若被放大了数十倍,振聋发聩。
夏天委实吓了一跳,一手捂住心口另一只手不自觉的一扯,眼前挂着的袍子立时缓缓飘落,委顿于地。
春光乍泄,她只穿着桃红色的肚兜和水红色的绣金百褶低腰里裙。
夏阳闻声抬起头,惊得急忙又别开眼。想到自己上身也打着赤膊,简直不自在到了极点。
一道亮白闪过,又是一声雷动。
夏天白着脸哆嗦了下,不过有了前一声的经验,这次多少有了些心理准备。
火光熏蒸,洞口的野草被雨水冲刷后散发着隐隐的清香,空气里流转着一股馨暖的暧昧气息。慢慢冷静了下来,夏天这才意识到自己与夏阳如此对坐十分别扭,虽然在现代她也常常一件吊带装就出门了,可如今身上的这件肚兜却是当做内衣来穿的,就算她思想开放,穿着内衣与一个男子相对也免不了羞赧。扯过落在地上的白袍披上,她只觉得身上一阵儿冷一阵儿热,头也晕乎乎的发沉。
虽然只是眼光短瞬的一瞥,可那洁白的背上道道殷红的伤痕又怎能逃过他的眼睛。在军中多年,受的伤多见的就更多了,尤其是最常见的棒伤。
“天儿,是谁打了你?”
夏天怔住,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是三殿下!”不是疑问而是十二万分的肯定,只是话一出口他又不免后悔。天儿是王妃,能够杖责她的还会有谁,就算不是袁龙翘亲动的手,也必定是他授的意。自己如此直接的道破,只怕天儿又要伤心了。思及此,他不禁又恨又恼。“莫怕,雨一停大哥便带你回家,有爹和大哥在,定不会再让你受此委屈。”
如此暖意融融的关怀、真挚诚恳的维护,直勾起了夏天这些日子积淀的所有委屈。嘴一扁,眼泪已然盈眶。起身走到他的身旁坐下,轻靠在他的肩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噼噼啪啪的掉落在他的身上。她承认自己孤单又无助,而他是她最亲的家人,眼前唯一的依靠。
夏阳全身僵硬的愣在那里,双手高高的托着烘烤的衣物动也不能动,连呼吸都凝滞了。肩上一凉心上一烫,那不断坠落的水滴直令他心疼至极,一颗心早已柔软得满是怜惜。
雨势未消,天空暗得如被蒙着一块巨大的青布,树木森森摆动,原本青翠的绿色此刻变成了恐怖的浓绿,地上的泥土被雨水冲刷出一道道的沟壑,泥泞不堪。京城郊外的山路上十几个披着一色雨篷的人骑在马上艰难而缓慢的行进着,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辆十分华丽的马车。
看得出一行人出来的时间已久,虽然人人皆披着雨篷,可内里的衣裳还是尽数湿透,发上、脸上亦是水迹。战擎提了提缰绳,催马赶上为首之人,轻声劝道:“殿下还是进马车里躲躲雨吧,属下们定会全力搜寻王妃。”
那人并不理会,一马当先,清冷凌冽的鹰眸毫不松懈的四处逡巡。
不敢再劝,他唯有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近身护卫着。
漫无边际的寻找,雨不停,天却已然大黑。雨中无法点燃火把,只有依靠马车上悬挂的两盏琉璃灯笼散发出的黄色幽光勉强可以看得清一箭之地的距离。
前方传来伐树的声响,隐隐又传来说话的声音,虽看不清虚实,可如此人烟稀少的地方又逢如此恶劣的雨夜,总免不了令人分外不安。
“战擎,告诉大家小心行进。”
“是。”战擎一手按住雨篷里的剑柄,扭头向身后的侍卫交代。
他们还未靠近,前面的人也已察觉到了他们。有人扬声,声音洪亮有力又不失分寸:“在下乃是护国将军府侍卫,请问来者尊驾何人?”
Chapter 27 暖意融()
是夏静庭的人。
战擎会意,也高声喊道:“在下是凌王府侍卫总领战擎,阁下可是同来寻找王妃与少将军的?”
“原来是战总领,失敬。我等确是奉我家将军之命前来寻找大公子与四小姐的。”话音落人也到了眼前,天黑雨滑,此人却依旧骑马如飞,不得不令人感叹其马上功夫的了得。
来人在马上一拱手,谦和地道:“在下荆楚,护国将军府一等侍卫。”
“荆侍卫。”战擎骑马迎上前,“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可是已经找到了王妃和少将军?”
光幽影暗,除了近处,其他皆看不真切。荆楚的目光只略略在凌王府侍卫的身上瞟过,并未十分在意,仍旧只与战擎说话:“我等在近郊寻找时遇到了大公子的白马,这匹白马跟随大公子多年,极通人性。就是它带着我们寻到此处,只可惜大雨将前面的道路冲毁,我等正在伐木铺路。”
战擎心中一喜,不自觉的看向队列之中为首之人。见那人微微点头示意,他忙大声吩咐:“大家一起动手帮忙,尽快铺好道路,救王妃脱困。”
“是。”众人纷纷应承。
荆楚恳切的拱手一礼,道了句:“有劳。”
更深夜半,雨势终于小了下来,淅淅沥沥的像是流不尽的眼泪。洞中寂静,只偶尔响起一两声火星崩裂的噼啪声。夏阳一个激灵睁开眼,直了直腰换了个坐姿,伸手又向火堆里添了些枯草。转头看向侧卧在一旁蜷缩成小小一团的夏天,心中一痛,起身静静的走了过去。
越到深夜洞中越冷,虽然坐在火旁,仍是抵不住恻恻的轻寒。他只穿了件里衣,外袍早在夏天睡下时便悉数裹在了她的身上。可即便如此,看样子她仍旧睡得不安稳,怕冷得很。怎么办?虽是兄妹却也不能将她揽在怀中取暖。想了想,女子大多脚下畏寒,犹豫了片刻他探手摸了摸她的脚,果然冰凉。轻轻的脱去她的鞋袜,小心翼翼的捂住那双骨架匀称的莹白雪足,缓缓的呼出口气,他温柔的掀开衣襟儿将她冰凉的脚丫揣进了怀里。
一夜如此度过,天光放亮时夏天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头疼欲裂,地上又湿又硬的咯得极不舒服,只有一双脚是暖的。脚趾动了动,那触感温润柔滑,是什么呢?没待她想明白,她不安分的脚丫已被一只大手抓住。
“莫动!”夏阳笑着将她的脚从怀里拿出来,极为仔细的帮她穿好鞋袜。
夏天抚着头坐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他褶皱不堪的衣襟儿。眼波转动,她伸手将身上的衣袍递给他,自己则径直拾起了他昨晚摘下的紫英冠。
握在手上的冠璎十分精致,状似一朵半开的山茶,亮银的底色上镶嵌着细碎的紫色宝石,一根银色的发簪从中间穿过固定发髻,两条淡紫色的飘带坠于冠后,华美之余更添几分飘逸。
见他穿好了衣袍,夏天立刻上前向下拉了拉他的手臂。
夏阳微怔,虽不知她要做什么却还是如她所愿的坐了下来。抬眼间瞧见她唇边带着的甜笑,心里一松,便也笑着坐正任她摆弄。
以指为梳,将他凌乱的头发重新束好挽成髻,又端端正正的将紫英冠戴在发髻之上,再用发簪牢牢固定。低下头,他的脸上虽有掩不住的疲倦,可眼眸却是晶亮的,唇弯似月,一张干净英气的脸庞明朗得好似春日骄阳。
目光一时相对,两人皆默默的注视着对方。
夏天眼中是毫不掩饰的依赖与信任,而夏阳的眼中……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呵斥,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压迫感。
夏阳闻声站起身,夏天也诧异的扭回头。
洞口的野草被左右拂开,前二后一的走进三个人。荆楚一瞧见夏阳便高兴的躬身施礼,口称:“大公子。”战擎没有做声,看了一眼夏天,只默默的行了一礼。他们身后的人披着宽大的雨篷,帽子拉得很低看不清容貌。很明显,刚刚那句话正是出自他的口。
夏阳不理会荆楚与战擎,只是目光清越的直视着他们身后之人,淡漠地道:“三殿下想知道夏阳与天儿在做什么?何不上前一观。”
Chapter 28 首抉择()
三殿下?!荆楚一惊,不敢置信的转回头。
袁龙翘慢慢的拉下雨篷的帽子,沉稳的举步上前。眉如青峰伟岳,目似冷月孤星,他的唇线拉得笔直,面色略显苍白。
夏天原本站在夏阳的身前,忽见袁龙翘,惊吓之余不由得躲到了夏阳的身后。
眼中瞬间凝成了一层薄冰,袁龙翘仿若看不到夏阳似的直逼向夏天。
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脚步,夏阳毫不示弱的与他对峙而立,修眉轻挑,一双清目漾着浮冰碎雪的坚持。
两个同样出色的男子互不相让的相持对立,同样的高大俊秀,一般的卓尔不群。
漆黑的眸子一转,眼光淡淡的投射向夏阳身后那个始终一脸疏离垂眸静立的女子。星辉闪亮的瞳孔一阵紧缩,“少将军何意?”语凝冰霜,袁龙翘薄怒。
“天儿自嫁入凌王府还不曾回府省亲,父亲十分挂念,趁今日之机,夏阳想带天儿回护国将军府小住。”
唇微勾,袁龙翘的笑如一抹青烟,飘忽间已踪迹皆无:“还未行过家礼何来省亲一说,少将军要带本王的王妃回府恐怕于理不合吧。”
“天儿无辜遭人行刺受了惊吓,再加上棒伤未愈……”夏阳故意顿了顿,毫不示弱的盯着他的眼睛,徐徐的道,“相信三殿下不会不应允。”
“那么少将军又知不知道本王的王妃是因何而受的伤?若不是有人不顾天家威仪视本王如无物,月黑风高,私相授受,本王的王妃又何至于吃如此苦头。如此道来,连累王妃受苦的真正罪魁正是那个不懂礼规典制之人。小惩大诫,本王以为即便是夏将军也该对本王的一番苦心感激有加,少将军又以为如何呢?”
夏阳一凛,看来自己悄悄探望天儿并送她书册之事已被袁龙翘知晓。此事可大可小,关键在于袁龙翘如何看待。想了想,他不卑不亢的坦诚直言:“殿下若要怪罪,夏阳甘愿俯首领罪,不过夏阳答应过父亲要好好保护妹妹,今日还请殿下看在父亲的面上允许夏阳带天儿回府。”既然事已挑明,他也无须再隐瞒,只是不管怎样他都不能让天儿跟随袁龙翘回去。
“王妃,你说呢?”
夏天吓了一跳,抬起头,惊慌的瞥了一眼袁龙翘又恳切的看向夏阳,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拉住他的袍子,依赖之情表露无遗。
原本有些松动的心绪,此刻轻易的即被她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燃起了一把压抑不住的燎原之火。她的选择这般干脆与明显,竟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热血涌上头顶,猛地推开夏阳,他狠狠的握住她的手转身即走。
“殿下!”夏阳没有料到他会突然用强,一时大意,等稳住身形夏天已被袁龙翘拉出了洞外。荆楚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一旁的战擎牵制。
夏天被袁龙翘死死的扣着手腕大力的拉扯着,不管怎么挣扎也挣不开他如铁般的钳制,他的步子很大完全不管她跟不跟得上,蛮横得一如未开化的野人。一声“大哥救我!”已经到了嗓子眼儿,洞外未停的大雨当头浇下霎时令她清醒了过来。她虽性子单纯,却不是傻子,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眼前的男人还是帝王之子。张开的嘴旋而闭紧,不过是呼吸的起伏变化,袁龙翘却敏锐的发现到了。森然的转头一瞥,甩手将她扔进了马车里,他自己则利落的翻身上马。
洞外还有许多凌王府与护国将军府的侍卫,所有人皆诧异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该如何反应。
“殿下留步!”夏阳快步冲出,双目猩红的拉住袁龙翘的马缰,极力隐忍着:“请殿下允许夏阳带天儿回府,护国将军府上下感激不尽。”
袁龙翘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用眼角的余光睨着他,严声道:“夏天既然已经嫁给了本王,就是本王的人而不再是你护国将军府的人。少将军难道要插手本王的家务事吗?”
呼吸一窒,夏阳的痛苦的闭上了眼缓缓的松开了缰绳。自古嫁出去的女儿便如泼出去的水,女子一旦出嫁便是别人家的人,与娘家再无瓜葛。确切的说,他早已失去了保护她的资格,哪怕他是她的大哥。
“战擎,回去!”不再理他,袁龙翘一声呼喝,拨马即走。
天色空蒙,大团大团的云朵载着沉甸甸的雨水缓慢的游弋在头顶,半人高的野草随风而舞,远处的树木更是被刮得森森作响。雨坠不停,满目萧瑟,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了一道孤寂落寞的白色身影。
远去的十数骑人马和马车渐渐消失在林间,荆楚走近夏阳的身边,轻声劝道:“公子,我们也走吧。”
走?他手中握着刚刚在洞中拾起的一方手绢,抬起头,胸臆之中涌动着排山倒海般的疼痛。或许,他是该走了……
Chapter 29 旁观明()
一行人有序的进入凌王府的大门,见袁龙翘下了马,周宋立刻赶过来为他撑伞遮雨。
转身走至马车前,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