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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书堂略皱了皱眉,“京中传来旨意,申斥殿下不能守固安常,异心妄动。朝中元老、柏家旧故想趁此机会向殿下进言废了娘娘,臣前来就是希望娘娘能早作准备。”
夏天还未开口,就听外面钟磬齐鸣。
“怎么回事?”她站起身,问。
丰书堂也站起身,却仍旧垂着眼眸,“这是下臣有事躬请君侯议事的钟声。”
话音刚落,燎匆匆的走了进来。看到丰书堂,他略有些意外,但很快便恢复如常,只急切的对夏天道:“娘娘,柏家旧党向殿下进言要废掉娘娘,殿下宣您即刻入殿。”
“他们的动作竟如此之快。”丰书堂惯常温和的神色中也有了几分凝重。
相对于他们的担忧,夏天明显轻松得多。她整了整衣裙,边走边淡漠地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两位,一切随缘吧。”
丰书堂终于抬眼看向夏天的背影,眸中是疑惑与深思。
“丰大人。”燎向他深深施了一礼,“还请大人在殿上护着娘娘。”
天枢殿内袁龙桀衣袍隆重的坐在座上,臣工各列,夏天站在他的身旁。丰书堂向上望,只见夏天穿着绣着金色雏菊的黑色宽袖华袍,里面是水红色的宫装襦裙,露着一痕雪白的颈项,头上梳着高髻,戴着流光溢彩的菊式珠翠,晶莹的水晶流苏自一朵菊心垂下,仿佛吐出的花蕊半悬半遮在额前,与耳上的流晶相映成辉。
她似是感觉到他的目光,也扭头看向他,微微而笑。
他只觉得她耀人眼目,却看不清她的眉眼。
“启禀殿下,臣等要参奏妖妃方氏。”一名身材瘦削的老者从众臣中出班拱手,嫌恶的瞥了一眼夏天,朗声道,“妖妃方氏蛊惑殿下,陷害忠良,牝鸡司晨,妄图插手政事。在前朝后宫兴风作浪,只手遮天。此番朝廷申斥全因此妖妃而起,还请殿下明断,废此妖妃为幸。”
袁龙桀下意识的抬头去看夏天。
夏天笑了笑,既不辩白也不发火,只是饶有兴趣的望着殿中梗着脖子仿若宁折不弯的老者。
“臣附议。”
“臣附议。”
又站出几个人,纷纷附和。
“殿下,昔日的柏君妃贤淑贞静,怎么可能做出那等无耻之事,定是被这妖妃陷害。”一柏家门生愤愤的道。
贤淑贞静,柏雅绮?!夏天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袁龙桀脸上红了红,略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几声。
那柏家门生见夏天如此公然的讥笑于他,脸上有些挂不住,抬手直指着她,怒道:“妖妃,你少得意。即使天不收你,老师的在天之灵亦不会放过你。”
夏天仍旧不说话,闲闲的看着他,竟似在看戏一般。
李昱有些看不下去,想要出班进言,却见丰书堂向他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色,想了想,便没有作声。
“老师身体一向康健,怎会突然的不明不白的离世。一定是这妖妃害死了老师。”那门生仍自慷慨激昂,夏天的沉默让他更加气势逼人。“殿下,如今师母就在殿外,她有证据证明柏君妃是冤枉的。”
目光向下,夏天注意到袁龙桀扶在座边的手紧紧的握着拳头,她敛了唇边的笑意,低头望了望袍上的雏菊绣纹,忽而又笑了。也不待袁龙桀发话,道:“那就将柏老夫人请上殿吧。”
丰书堂眸中的颜色更深,如浓墨滴入水中,深沉而缭绕。
瘦削老者更加挺直了腰杆儿,柏家门生轻蔑的扬起了下巴,附议的几人也均面有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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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6 东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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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通传之声,天枢殿内走进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妪。请记住本站的网址:。老妪颤巍巍的向上行跪拜大礼,“臣妇柏季氏叩见殿下。”
袁龙桀握着的手倏地松开,又握起。夏天斜睨到他的手,发现比之前握得更紧。她仔细的向下望去,虽然与柏夫人未见过几面,但印象中她应该没有如此老态,如今竟是白发苍苍,弓腰驼背。
“柏夫人请起。”袁龙桀的声音还算正常。
立刻有柏家旧故上前将柏夫人搀扶起。
“殿下,吾儿雅绮是冤枉的!”柏夫人颤巍巍的站起身,仰头间已是声泪俱下。她将抱在怀中的一个包裹珍而重之的托在手上,含泪道:“绮儿虽不善针黹,但她却为殿下亲手做了这件外袍,做好之后又唯恐有不周之处,特命人送回家中让臣妇修改,并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让他人碰触。殿下,绮儿对殿下一片痴心,怎会做出对不起殿下之事!还请殿下明察,还绮儿清白!”
“殿下,柏君妃自与殿下大婚以来兢兢业业打理后宫,前朝后宫无人不称颂其德,如今被废实属无辜。臣等曾试图去找昔日玉衡宫的宫人却发现他们尽数不见了踪迹,很明显是被杀人灭口了。”瘦削老者不失时机的道。
御座的扶手上慢慢凝了殷红的血迹,夏天瞥了一眼袁龙桀青筋暴起的拳头,扬眉而笑,挑衅地道:“柏夫人,你手上拿着的这件袍子该不会就是所谓的证据吧!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
丰书堂一下子肃然了目光,他终于知道夏天想要干什么了——她根本就不想再做君妃。只是,他望向夏天的目光愈加复杂,为什么?
柏夫人有些犹豫的抬起头,似想说又似不想说,期期艾艾地道:“辉儿,辉儿他其实身有宿疾,不能……人道。本章节由网网友上传”
大殿上瞬间静了下来,也正因为如此才显得夏天的嘲笑分外刺耳:“柏夫人,死无对证,你要说什么都行了。”
“臣妇还有人证。”柏夫人涨红了脸,情绪颇为激动的向袁龙桀叫道,“当日将辉儿骗入后宫的侍卫荆楚,他亲口承认是羽夫人指使他做的,这一切都是方遥羽的阴谋。”
夏天唇边依旧带着笑,眼中却是冰冷,斜眸瞧见袁龙桀微微发抖的手,她在他作声之前,率先发号施令。“那就宣他上殿吧,本宫也想听听始末。”
大殿上响起一个脚步声,不重,却令心思各异的众人隐隐有种压迫感。
荆楚,确实是他。
夏天眼中的冰冷变成了坚不可摧的冰山。
“参见殿下。”荆楚向上叩头。
“将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柏家门生抢着道。
荆楚直起身子,刚要开口,忽听御座上一声大喝:“住口!”
众人皆是一惊,即便是夏天也震惊的望向盛怒的袁龙桀。印象中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疾言厉色。
“殿下。”瘦削老者上前一步,咄咄道,“此事关系柏君妃清白,关系后宫之主,关系闽宫安危,还请殿下明察。”
“请殿下明察。”柏家故旧齐声逼迫。
柏夫人更是叩头不止,哀恳不停。
袁龙桀的脸色已然铁青,夏天离他最近,甚至听得到他每一次的呼吸声。
荆楚由始至终表情淡然,此时规规矩矩的向上拜了一拜,“殿下,请容属下启奏。”也不管袁龙桀是否同意,他自顾自的道,“属下根本不知道当日之事,属下之所以在此,是柏夫人及几位大人严刑相逼不得不从。属下并非贪生怕死之人,只怕柏夫人见属下不从,会另寻他人陷害君妃娘娘。所以属下假意应承,只盼能在殿下面前道出实情。”
情况来了个大逆转,柏夫人完全惊呆了。
袁龙桀似是松了口气,又仿佛有些惋惜,靠在御座之上,眉眼间尽是疲惫。
“一派胡言!”老者愤然瞪了一眼荆楚,向袁龙桀道:“殿下,莫要听信这贼子胡言,这定然是妖妃的诡计。”
“徐大人,”夏天冷冷的讥讽,“这侍卫是你们的证人,与本宫何关!”
“这……妖妃……”被称为徐大人的瘦削老者还欲辩驳,却听袁龙桀略显急切的斥声:“都住口,本侯不想再听你们任何人说话,都退下。”
“殿下!”徐大人跪了下去,“妖妃不除,闽宫危矣,社稷危矣。”
“殿下明察。”追随徐大人的柏家故旧跟着跪了一片。
柏夫人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含泪乞求:“求殿下还绮儿清白,绮儿确实是被冤枉的。”
李昱再也听不下去,愤然出班,“徐大人是否太过危言耸听,君妃娘娘治理后宫从未出过差错,照顾殿下更是无微不至,怎就成了你口中的妲己、褒姒了。”
徐大人不理会李昱,仍只向袁龙桀道:“殿下,如今朝廷下旨斥责,皆因妖妃参与朝政所致,再不惩处后患无穷啊!殿下!”
夏天唇边露出一抹冷笑,她既然知道了小三的安排,本想借着这个机会脱去君妃的身份,没想到这群人根本就是想要她的命。既然如此,她左眉微挑,便不要怪她无情。
“徐大人,”她笑道,“你别忘了,本宫这个君妃可是殿下亲封,朝廷赐授,你口口声声称本宫为妖妃,那殿下成什么了?你如此藐视君侯,以下犯上,该当何罪呢?”
徐大人一愣,见袁龙桀面色难看,也有些拿不准起来:难道君侯对这女子竟是动了真心吗?
丰书堂一直注视着夏天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此刻终于微微笑了笑。
有内侍匆匆进来禀报:“各位大人的夫人在殿外求见殿下。”
袁龙桀略皱了眉心,看来今日之事不是他想压便能压住的。抬眼看了看夏天,他一咬牙,道:“宣。”
随着一声声通传,一群贵妇袅袅娜娜的鱼贯而入,走在最前面的,是丰夫人与李夫人,随后是各朝臣的夫人,甚至包括徐夫人。
夏天淡漠的目光扫过这些夫人们,却在看到李夫人时有了皲裂的碎波,紧凝着她,一直。
丰书堂垂了眼帘,唇边的笑意更深。
徐大人怔愣的看着自己的夫人亦在人群之中,有些摸不着头脑,忍不住问道:“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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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57 旧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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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夫人还来不及回答,见丰夫人、李夫人已带众夫人跪了下去,也连忙跪倒在地。请记住本站的网址:。
“各位夫人请起。”袁龙桀温和的道,“不知各位夫人上殿所为何事?”
从袖中拿出一本奏折,丰夫人向上呈上。“臣妇等愿为君妃娘娘保奏。”
有内侍急忙接过奏折,躬身交给袁龙桀。
夏天侧目扫了一眼,不过是些赞颂她的话,还有每位夫人的指印。
袁龙桀倒是细细的将每个字都读了一遍,合上奏折,问:“徐夫人,你也愿为君妃保奏吗?”
徐夫人下意识的看向徐大人,见他一张脸阴郁黑沉,话到嘴边不由得又咽了回去。站在前面的李夫人看似不经意的侧过身,右手的小手指轻轻晃了晃,别人都不曾注意,只有徐夫人倏然色变,立刻答道:“君妃娘娘宽厚仁德,打理后宫井井有条,臣妇深感敬佩,臣妇愿为君妃娘娘保奏。”
“贱妇!”徐大人额上青筋暴起,怒声大喝,竟是要上前动手。
一直跪在那里的荆楚明显已被彻底的忽略了,他微垂着头,目视着眼前的一方之地,仿佛入了定。
“够了!”袁龙桀腾地一下从御座上站起身,“你们到底有没有将本侯放在眼中,君妃乃是本侯的妻,你等污蔑于她就是污蔑本侯,对她不敬就是对本侯不敬。”指着徐大人等人,他对夏天道:“羽儿,他们就交于你处置了。”
“殿下!”
“殿下!”徐大人等人唬得纷纷跪了下去,乞求的望着袁龙桀。真若将他们交给君妃处置,还有他们的活路吗?!
徐夫人也慌了手脚,她张了张口,惊慌失措的看看徐大人又看看李夫人,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夏天对袁龙桀的好意并不领情,用眼角瞟了瞟徐大人,不冷不热地道:“殿下说笑了,臣妾哪敢处置这些大人呢,只要他们不再叫臣妾为妖妃,臣妾就感激涕零了。”
袁龙桀却似铁了心,“本侯一言九鼎,他们任由你处置。”
夏天对徐大人嫣然一笑,慢慢地道:“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徐大人只觉得头嗡嗡作响,脸色只剩下了灰暗的颓败。
洗漱更衣,夏天换下那一身沉重的冠袍,换上月白色的抹胸长裙,外罩一件绣着金菊的白纱长衣,一把黑发刚刚洗过,绸缎般散在身后。坐在梳妆镜前一边梳着长发一边对宫女吩咐:“让她进来。”
宫女答应着出去,片刻,身后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参见娘娘。”
夏天梳理头发的手顿了下,却未回头。“你们都出去,本宫有话要单独与李夫人说。”
“是。”宫女们鱼贯而出。
“李夫人,请坐。”
李夫人仍旧站着,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娘娘,奴婢不敢。”
夏天此刻反而平静了下来,放下手中的梳子缓缓的起身转向她,“此次你功不可没,本宫要好好的谢你。”
“娘娘……”李夫人含着泪,看向夏天的眼中隐隐有乞求之意。
见她如此,夏天心下也不禁软了。“你怎么会在闽地?怎么又成了李夫人?”
李夫人抬手沾了沾眼角的泪,带着对昔日的回忆,道:“当日城破奴婢本想自己了断,但七殿下的人救了奴婢,并将奴婢送至闽地。奴婢与李昱自小定亲,可还未成亲李家就惹了官非,他为了不连累奴婢与奴婢退了婚。陛下不知怎地得知了此事,将李昱安排在闽地秘密培植。奴婢以为这一生就如此了,没想到他也一直未娶,更未想到兜兜转转,此生还有今日。”
回想起蕊儿似曾与她提过这些事。“蕊儿可还好吗?”
李夫人摇了摇头,“那日宫中一片混乱,奴婢也不知她是死是活。”
那日……地动山摇,他就在她的面前被炸得粉碎;那日……痛彻骨髓,她就这样失去了他们的孩子。夏天痛苦的闭上眼睛。两人一时都沉默不语,各自陷在自己的悲痛之中。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来了?”夏天的语气温和了许多,不再用“本宫”称呼自己。
李夫人低了头,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娘娘一入闽地奴婢就知道了。玉秀坊……是奴婢的产业。”
夏天明显愣了愣,眼中的温度迅速熄灭,“原来你就是那位神秘的坊主。玉……秀……坊,是我蠢笨了,竟没有想到。”
“娘娘,不是奴婢不想……”
夏天抬手打断她,似是不想再提此事。“你是怎么让徐夫人倒戈的?”
李夫人本欲解释,可夏天的目光里就像藏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冰刃,竟令她心中惊惧无法成言。望着眼前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少女,再回想起凌王府中那个稚嫩任性的小王妃。往事犹在眼前,然而物是人非,本是一个人,如今却仿似毫不相干的两个人。
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李夫人低声道:“奴婢让人带走了李夫人的小儿子。”
“做得好。”夏天扬起一抹毫无笑意的笑容。
“小姐。”是燎的声音。夏天坐回椅子上,应道:“进来。”
殿门开合,绕过屏风,燎的身后还跟着一个披着斗篷的人。
见李夫人在此,燎并没有太过诧异,反而看夏天一副冰冷的神情倒是有些意外。也不避讳李夫人,他施礼后,道:“小姐,有人要见你。”
那个穿着斗篷的人一下子拉掉头上的风帽,在燎的身后探出头,甜甜的叫了声:“四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