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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龙鳞往静墨轩里探进头去,就见袁龙翘一手执杯一手执笔,正悠闲的边品酒边作画。素净的白袍上只腰间戴着一件配饰,碧色的玉下缀着一个特别显眼的金鱼络子,随着身体的起伏摇摇而动。袁龙鳞看得一笑,笑容比院中的阳光还要温暖。放轻脚步走进去,袁龙翘听到声音也未理会。
宣纸上是一片大荷叶,叶下有两条自在畅游的金鱼。一条略大,看上去沉着稳健;一条略小,看上去活泼俏皮。
袁龙鳞的眼光不由得瞥向他腰间的金鱼络子,打趣道:“这金鱼最近是走了什么好运,竟如此受我家三哥的青睐。”
饮了一口手上的美酒,袁龙翘眼中带笑,看上去心情很是不错。“还不是你三嫂喜欢,缠了我几日非要一张双鱼图。”
袁龙鳞笑容微涩,忙掩饰地问道:“三嫂呢?”
“她呀!”袁龙翘有些无奈,“拉着秀娘、蕊儿几个不知在商量什么,神神秘秘的,问也不说。”
暗暗盘算了下,眼看便是四月二十了,三哥因为母后的缘故从不在意这个日子,自己虽然记得却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或许三嫂……他想得心里也发起涩来,瞧着双鱼图,没话找话地道:“这幅图既然是画给三嫂的,不如就让三嫂来提字,岂不更有意义!”
袁龙翘忍不住笑了笑,“她能把我写的字都认清就很好了。”
“啊?”袁龙鳞愣了下,想想夏天平日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也笑了起来。“三哥,嫂子并不像传说的那样是个才女,你可介意?”
放下手中的酒杯和画笔,袁龙翘转过身对着他,脸上的神色极为放松柔和。“介意什么?不会读、不会写我会手把手的慢慢教她。”静静的看了他片刻,“小七,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年纪,等小六的大婚一过,我就向帝父进言,给你寻个好亲事。”
“三哥,好端端的说这个作甚!”袁龙鳞瞬间脸红如荼。
“哈哈哈!”袁龙翘难得的放声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下了几日的雨,难得今日晴好,我们去喜雨亭好好的喝上几杯。”
袁龙鳞灿然一笑,爽快的应了声:“好!”
“参见陛下!”
“陛下金安!”
宫女正服侍昭乾帝用药,见是夏静庭与夏霜,他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示意宫女将未用完的半碗药放在一旁。“你们来了,起来吧!”
“谢陛下。”
夏静庭站起身,夏霜乖觉的垂首站在他的身后。
“几日不见,夏霜更见沉稳了。”昭乾帝歪靠在软榻上,目光和蔼的望着夏霜。
夏霜一拱手,毕恭毕敬地道:“臣不敢,臣与大哥相比还差得很远,不过臣一定会好好的历练自己,为陛下效力。”
昭乾帝笑着点点头,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夏静庭张口要问,可想了想又迟疑了。“嗯,夏霜,你先去偏殿等候,朕与你爹有话要说。”
“是。”夏霜施了一礼,又向夏静庭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你们也都出去,让朕与夏爱卿说说话。”
“是。”
赶走了殿中的宫女、太监,昭乾帝招手让夏静庭坐到他的下首,问话的语气不觉有些紧张:“阳儿怎么未来?难道他的宿疾又……”
“陛下莫要担心。阳儿今日去了军营理事,所以才未前来。”
昭乾帝轻轻舒了口气,“他的身子还好吧?”
“这些日子好了许多。”
“唉!是朕亏欠了他啊!”
“阳儿如今已能独挡一面,在军中威望亦颇高。陛下大可放心。”
昭乾帝脸上露出一丝忧伤的笑容:“这都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朕在九泉之下就更没有脸去见春儿了。”
“陛下!”夏静庭忙站起身,惶恐的道,“陛下切莫说出如此自责的话,臣知道春夫人从始至终都未怪过陛下。”
昭乾帝向下一摆手,示意他坐下。眉心痛苦的皱了皱,一只手轻按住了心口。“最近夷兵可有什么动静?”
夏静庭重新落座,答道:“自从被疮症所创,夷兵死了不少人,损失极为严重。如今我们控制了硫磺的失窃与其输入渠道,他们的药物会缺失得更加厉害。如今边境平静,并无波澜。”
“那就……好。”昭乾帝脸色更差,按住胸口的手越来越用力,神色极为痛苦。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夏静庭发现不对,忙上前将他扶住,转头大声叫道:“来人,传御医,快传御医!”
夏霜就在偏殿,听到父亲的声音率先跑了进来。“爹,发生了何事?”
“快,快去传御医,陛下不好了。”夏静庭的话还未说完,就见昭乾帝忽然眼睛大睁,双手在空中一阵抓挠,嗓子眼儿里咕噜一声,头一歪便没了气息。
夏静庭大惊失色,抱着昭乾帝一边掐他的人中,一边狂喊着:“陛下,陛下醒醒!”
夏霜见状忙反身向外跑去,“来人,传御医!”
一片铠甲碰撞的响动,夏静庭抱着已然断了气的昭乾帝还来不及忧伤,便见夏霜被大殿下袁龙葵和他身后十几个御林卫押了回来。
“夏静庭,你竟敢弑君造反,简直是罪大恶极!来呀,把这个乱臣贼子给本侯抓起来!”袁龙葵站在殿中,眼光阴郁宛如毒蛇。一声令下,身后的御林卫整齐的应了一声,立刻拔出刀剑上前将软榻围住。
“大殿下……爹……”夏霜被反缚着双臂,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完全反应不过来。
夏静庭将昭乾帝的尸体轻轻放在榻上,盖好锦被,又用手覆上他大睁的双眼,从容不迫地道:“看来大殿下早就料到陛下今日将驾崩,来得真快亦来得真巧。大殿下甫一进门并未上前查看怎知陛下已仙逝?难不成陛下的生死早已尽被大殿下掌握?!与陛下相比,大殿下似乎更关心臣啊!”
Chapter 104 云谲诡()
“哼!”袁龙葵也不发怒,嗤笑了一声,轻蔑地道:“夏将军,多说友上传本侯与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见证,帝父为你所害,这点毋庸置疑。明年的今日就是你们父子的祭日,只不知到时你夏家可还有活着的人为你祭奠。哈哈哈哈哈!”
已完全反应过来的夏霜愤怒的破口大骂:“袁龙葵,你这个禽兽!你不得好死!”
袁龙葵双眼一眯,眸中狞光外现,一挥右手命令道:“将夏静庭父子就地正法!”
“没那么容易!”夏静庭忽然发难,身形如电的穿过御林卫的封锁直逼袁龙葵,手如虎爪抓向他的咽喉。
好快的身法!袁龙葵向后急退了两步,出招抵挡。
谁知夏静庭的身法未老,途中忽地一转,轻松的打退了挟持着夏霜的两名御林卫。夏霜一解除束缚立刻加入战局,十几名御林卫在他们父子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袁龙葵嘴角一歪,扬起左手。他身后的殿门外立刻又涌进十几名手拿弓箭的御林卫,面对着夏静庭父子一字排开,张弓拉箭,蓄势待发。
“放!”一声令下,数箭齐发。
夏静庭一把将儿子拉到自己的身后,抓起地上的一柄钢刀左拨右挡。夏霜又怎能躲在父亲的身后安享太平,也执起剑抵挡箭雨。
施施然接过一张宝弓,拈出一支雕翎搭上,袁龙葵一眼睁一眼眇,手臂用力将弓拉满,对准夏静庭的一瞬他突然又改变了主意,手指一松,离弦之箭飞也似的射向了夏霜。
只见寒光一闪,一股劲风仿若携着雷电而来。夏静庭大步向前一刀将那箭锋削偏,可转头间又是一箭向自己射来,微微苦笑,看来今日真是在劫难逃了。
“噗!”一箭牢牢的钉在了他的肩胛上。
“爹!”夏霜一声大叫,挡在夏静庭之前,举剑乱砍已是杀红了眼。
御林卫对夏霜毫无章法的打法一时竟有些难以招架。看准一个机会,夏静庭将手中的刀猛地掷出,袁龙葵向旁一闪,夏霜立刻上前刺倒了两名弓箭手。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极为默契的齐向殿门冲去。
袁龙葵一皱眉,恨声吩咐:“追,一个都不许放过。”余光中一个宫女的身影悄悄的从帘幔后跑了出去。雕翎在手,他毫不迟疑的就是一箭。
“呃~~”宫女背上中箭扑倒在地,犹自不甘的挣扎了两下慢慢转过身:芙蓉如面,柳如眉。正是珍妃。“大殿……大殿下!”她向袁龙葵伸出手去,“是……本……宫!”
“嗖!”又是一箭,既稳且狠的直入她的胸口。
剧烈的疼痛已使她的感觉变得麻木,不敢置信的望着胸前的箭羽,她这才明白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放过自己。“你……”她喘息着,嘴里涌出的鲜血让她无法成言。
袁龙葵缓步走到她的跟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嘴角扬起:“珍妃娘娘恭喜你,终于如愿走出了冷宫,且再也不用回去了。”
“你……你……他……他不会……不会……放过……”话未说完,人已气绝。
袁龙葵讥讽的一嗤,“你在他的眼中不过就是一颗棋罢了,还当真以为他会爱上你吗?真是笑话!”
夏霜扶着夏静庭躲进了御膳房一处存放器皿的后罩房里。
肩上的雕翎箭已被削断,箭头仍留在骨肉中,衣袍尽被鲜血浸染,然而流出的血水却是紫黑色的。
“爹!”夏霜看着夏静庭衣上的血渍,声音里掩不住的颤抖,“箭上有毒!”
夏静庭靠着一只柜子慢慢坐下,额上汗珠涔涔,连嘴唇都是青紫色的。
“我去找袁龙葵要解药!”
“霜儿!”夏静庭拦住他,“今日恐怕我们父子是无法一起走出宫城了,你听好,爹有两件事要交代你。”
“爹,霜儿一定会带您出去。就算出不去,死,霜儿也要和您死在一起。”眼泪夺眶而出,紧依在父亲的跟前,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不舍的抚着儿子的头,夏静庭也禁不住眼泛湿意。“霜儿,爹一向对你严厉,其实是希望你能成才,你可明白爹的苦心?”
“孩儿明白。”
“你已长大成人,有些事爹也可以放心的托付给你了。”夏静庭摆了摆手,示意儿子不要说话。“第一件是关于你大哥的身世,将来如有必要你可替为父告诉与他。”
喘了口气,他望着窗外,回忆道:“当年陛下刚刚登位,边境动荡,外戚干政,加之陛下年轻气盛,朝中一直风波不断。阳儿的母亲春叶夫人本是陛下身边的宫女,两人朝夕相伴,日久生情。陛下对春叶夫人可谓情根深种,连后宫佳丽亦不放在心上。当时太帝后还健在,她为了能够控制儿子,稳固娘家的地位,又怎能容忍陛下钟情于一个毫无背景的小宫女。于是,她千方百计的设计陷害春叶夫人,欲将她除之而后快。陛下之所以身子虚弱百病缠身,就是那时一而再再而三的救春叶夫人而造成的。陛下是个纯孝之人,不忍对自己的母亲多加苛责,且太帝后的家族一直掌控着边关大军,陛下无奈之下只得将春叶夫人另作安排。谁知此时却发现春叶夫人已怀有身孕,陛下思来想去唯有将春叶夫人下嫁于我,并让我替他隐瞒此事。
“当日我与天儿的娘亲刚成婚,正值新婚燕尔,此时忽纳一妾似乎于理不合。为了掩饰此事,我不得已又连着迎娶了几名姬妾。春叶夫人生下阳儿后一直郁郁寡欢,没多久就去世了。陛下得知此消息当时就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后来更是身子每况愈下,连御医也束手无策。”
“这么说,大哥是……帝君之子!”夏霜震惊不已。
“没错,这件事只有你九姨娘知晓,不过没有我的话她是绝不会对外透露半句的。霜儿,你是我夏家唯一的血脉,这件事爹不想瞒你。但你要记住,你大哥永远都是我夏家的人,不管将来你是否选择告诉他真相,都要以不让他受到伤害为前提,知道吗?”
“是,孩儿记住了。”
“还有一事,你附耳过来。”
Chapter 105 过寿辰()
夏霜凑上前,听着父亲在自己耳边的低语,神色由惊讶渐渐变得凝重。
“这是令箭。”夏静庭拿出一个银色的虎头符交给他,极为郑重的交代道:“记得只认令箭不认人。此事重大,你必须要谨慎对待。他们在……”
“搜那间屋子,御膳房也要搜,切莫让夏静庭父子活着离开!”
“是。”
“你们几个去那里,你们跟我来。”……
外面人声越来越近,夏静庭将夏霜的剑握在自己的手中,扶着儿子站起身,压低了声音道:“一会儿我引开他们,你去长宁殿找蒋贞,他会帮你逃出宫城!”
“不,爹,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孩儿决不能丢下您独自逃生!”
“霜儿,”夏静庭微微一笑,疼惜的擦掉儿子脸上的血污,欣慰的道,“爹能看着你长大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儿已经非常的安慰了。未来你要独挡一面,顶起夏家的门庭,万不可再像从前那般任性恣意了!”
袁龙权与袁龙骐赶至宫城时,就见袁龙葵大喇喇的坐在御座上,后殿的软榻上停放着昭乾帝的尸身,地上是夏静庭与珍妃的尸体。
袁龙骐看了一圈,目光最终停在袁龙葵的脸上。袁龙权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你们都看着本侯作甚?夏静庭与珍妃勾结谋害帝父,如今这两人皆已被本侯所诛。”袁龙葵一瞪眼,理直气壮的道。
“就这样?”袁龙骐强压着怒火,连脸上惯常的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气势微弱又立刻强硬了起来:“夏霜虽然逃了出去,但本侯已派人去追了。”
袁龙权望着软榻上的昭乾帝,渐湿了眼眶。忍了忍喉头的酸意,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闻言,袁龙葵不禁一改嚣张跋扈的神情立刻转头看向袁龙骐。
“大哥既然一切都处理妥当了,那么还是由大哥拿主意吧!”一甩袖子,袁龙骐转身而去。
袁龙葵与袁龙权对视了一眼,一个兴奋中掩不住几分忐忑,一个半是感伤半是忧虑。
莫忘阁里夏天带着秀娘几人正忙活得热火朝天,房中不时的传出欢快的笑声。
“王妃,这风铃好别致!”淼儿将七个长短不一的贝壳风铃依次挂在窗上,掩不住羡慕的赞叹。
“还有这些小鸟和小星星也都好漂亮!”鑫儿也在一旁附和。
夏天哈哈一笑,将一支特制的蜡烛插在“蛋糕”之上,开心地道:“什么小鸟,那叫做千纸鹤!”
“茜纸鹤!”鑫儿细细的念了几遍,不觉嫣然,“真有趣!原来这上了色的纸叠出的小鸟叫做茜纸鹤,那没上色的纸叠出的小鸟是不是要叫做白纸鹤?”
“噗!”夏天急忙扭过头躲过“蛋糕”,忍着笑道:“你这丫头说的什么火星话!笑死我了!”
众人虽不明白什么是火星话,可见夏天高兴,也都跟着笑起来。
蕊儿几个大丫头与夏天相处得熟了,见她全无王妃的架子,待下人又和气,虽不敢失了上下分寸,却也随意了许多。一指夏天手上的“蛋糕”,蕊儿不解地问:“这最下面的是椰子糕,上面的是栗子饼、荷叶酥,最上面的是玫瑰糕,再插上只蜡烛仿若成了塔尖。王妃,为何要将这些糕点做得大小不一,还叠成个宝塔啊?”
夏天将切成各种不同形状的时令水果点缀在上面,笑着答道:“这叫生日蛋糕,过生日的时候才吃的。”
“生日?王妃是为了殿下的生辰而准备的这些吗?可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