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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瑾的泪水还是没有控制住,她转回身将董知瑜紧紧抱在怀里,半响,“我想办法,我不放弃你。”还有一句她没有说出口,十七年都没有放弃找你,如今,怎可以放弃?
董知瑜牢牢攥着怀瑾后背的衬衣,哭成了泪人儿,“怀瑾,我真的不想嫁他,此生不愿和任何男人成婚,只想和你在一起。”
怀瑾得了这承诺,又想到目前的情况,心中又爱又恨,只得将她抱得更紧。
等两人泪也流得差不多了,各自的委屈和爱意也宣泄得差不多了,怀瑾终于可以将头脑冷却下来,仔细想了想,“瑜儿,这事情就只有拖住它,好在这是乱世,多少人的婚姻大事要么草草完成,要么一再拖延,我把叶铭添派上战场,只有这样,”叹了口气,“也只有这样了。”
董知瑜拧起眉,要将他派上战场,之前的那种不安再次袭来,总有一个声音在她心里不断敲击着:会遭报应的,会遭报应的……
然而除却这莫名的不安感,这或许确是最好的办法了,她点了点头。
眼看入了夜,怀瑾看了眼手表,“瑜儿,快十点了,今晚留下吧,家里几天没有住人,回去还要收拾,早些在我这里歇下,好吗?”
董知瑜犹豫了片刻,便也答应了下来。
刘妈将客房打点妥帖,怀瑾又和董知瑜闲话了两句家常,给她送去自己的干净衣物,各自沐浴睡下。
怀瑾躺在床上,想着这桩事情,久久不能入眠,汪的军队现在一部分集中搞“清乡”,还有一部分在华北打赤空军,若是派他上战场,只怕还得派得远一些,要去华北,一年半载回不来才行,还得先下手为强,若是叶铭添来跟她汇报喜讯,要她开证明了,再送他上战场,恐怕是说不过去的……
正想着,卧室的门被推开,她倏地坐了起来,黑暗中认出是董知瑜。
“是我,”董知瑜小声说道,“今晚我想和你在一起。”
怀瑾扭开床头的台灯,昏黄得很,她伸出手,“过来。”
董知瑜关上门,爬上了床,被窝里是怀瑾身上的温暖,夹杂着醉人的气息,她睡了下去,将怀瑾的手臂抱着。
“我关灯了?”怀瑾问。
“好。”
怀瑾旋灭了台灯,因着刚才的光,房间里似乎更暗了,她睡了下来,轻轻抱住董知瑜。
董知瑜在黑暗中抚上怀瑾的脸颊,闭着眼睛,吻上她的唇。
第八十八章 浴火()
夜,静谧而空灵,枕头、发香、贴身的睡衣、爱人的呼吸与唇的蜜意……一切都舒适得恰到好处,唇齿所及之处,仿佛要和这夜融为一体,抛却尘世与羁绊,永世缠绵。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体验,似乎这个世界上什么都遁了去,只有你我,耳畔除了爱人的呼吸声,就再无杂音,如饥似渴的唇,在这个夜晚便可以放肆,可以肆无忌惮地游弋在你的唇上、舌尖、脸侧、耳垂、颈窝……董知瑜将指尖没入怀瑾的秀发,轻轻地顺着那浓密与柔滑抚下,“你的头发,放下来竟这么长,好美。”
这蜜样的声音贴着怀瑾的耳垂,传入耳鼓,呵出的气息绒绒的,让怀瑾浑身一颤,她闭上眼睛,再次寻到董知瑜的唇,那里轻轻开启,她便柔柔吮住,甘冽可口,直探到藏在后面的舌,于是便放了柔唇,开始专心撕咬那灵秀的舌。
董知瑜的手掠过怀瑾的秀发,落在她的腰上,手指顽皮地探进睡袍,温凉的肌肤,吹弹可破,怀瑾紧闭着眼睛,在董知瑜的唇舌间辗转,那罪恶的手指从自己腰间抽出,隔着衣服,又从腰间下滑,好完美的侧身,隆起和下沉的曲线,错落有致,手指又顺着怀瑾的手臂滑下,探到她的手,将它轻放在自己锁骨间,同时,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睡衣纽扣。
怀瑾触到那玲珑秀美的锁骨,不知是因着那睡衣被解开,还是自己的手也不听使唤,便又握住了她裸。露的肩,同样的玲珑与秀丽,这是要哪般?她的意识沉沦了,在火焰中炙烤,她的吻如绵绵春雨,落在董知瑜的唇、下巴、颈、锁骨……这仿佛不够,她贴过身体,颇有些迷乱地看着身下的人儿,身上的那件睡袍早已不知什么时候退至肩头,而董知瑜的一只纤腿,此时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贴着自己睡袍下裸出的长腿,柔滑与柔滑的触碰,真是醉人。
董知瑜伸手,不费吹灰之力便一路解开怀瑾的睡袍,她突然好希望刚才那盏昏黄的灯没有熄掉,这样她便可以将她看个够,可她又庆幸这灯被熄灭了,否则自己还有这般水到渠成的勇气吗?怀瑾身上的这件睡袍已经完全被拉开了吧?那还要它做甚?董知瑜摸到那袖口,轻轻一扯,轻轻薄薄的一层便如羽毛般落至腰间。
“瑜儿……”怀瑾错乱了呼吸,俯身贴在董知瑜耳侧,明明是清冽的声音,却燃着了董知瑜,全身像燃着一把火,这火好生奇怪,烧得人不疼,却奇痒难耐,董知瑜禁闭着双眼,睫毛轻颤起来,怀瑾那么一贴住她,她感觉到胸口轻轻压着一团柔韧饱满,好美妙,她几乎是颤抖着稍稍推开怀瑾,拿手往那柔韧上探去,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切仿佛都是本能。
指尖传来一种不可言喻的触感,乍一点上去是柔且嫩的,待到整只手握上去,又是饱满而富韧性……一阵电流袭过怀瑾全身,击得她忘记了呼吸,她寻着了董知瑜的唇,吻住,两只柔软的舌交相缠绵,愈演愈烈,董知瑜的手再也不舍得离开那里,每一个揉拨都在她心头荡漾,而怀瑾那只柔滑的长腿什么时候移到了自己的两腿之间,贴着自己的,缓缓上移……
这房中漫漫的黑夜仿佛幻化作了深邃的海洋,两人在暗暖的浪波中沉浮摇曳,“怀瑾……怀瑾……”董知瑜柔声轻唤,不知道自己想要她做什么。
夜的寂静突然被一阵犬吠打破,继而又归于沉静,怀瑾睁开眼,怀中依旧是那个美妙的人儿,周围依旧是那个深邃的夜,董知瑜的手指随着那饱满的水滴轻轻滑下,她的食指停留在水滴的尽头,那里……
怀瑾抓住董知瑜的手,那只手太过罪过,一步一步地侵袭自己越来越敏感的地带,她将董知瑜的手别过头顶,轻轻按在枕上,“瑜儿……我们不可以……”她连喘息都没有调匀。
“为什么……?你不喜欢和瑜儿这样?”
“不是……”
“那又为何不可以,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今晚就是证明。”
“我们……”怀瑾正要说什么,那犬吠声又再次响起,她顿了顿,想等这不和谐的声音过去再说,可那邻院的狼犬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狂吠不停,好生恼人。
怀瑾从董知瑜的身体上转下,躺回床上,她的手握着董知瑜的,那狼犬依旧歇斯底里地吠叫着,她有些警惕起来,专注地听着外面的动静。
不大一会儿,一阵脚步声从外面漆黑的夜里传来,还隐隐夹杂着呵斥,怀瑾警觉地坐起身,快速穿好睡袍。
“怎么了?”董知瑜也坐了起来。
“嘘……听着像是出事了。”怀瑾走到窗边向外张望,但从这扇窗看不见那户人家,窗外只有后院和几株静静的树。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吵杂,甚至可以听到一辆车——大约是吉普——碾过路面的声音,怀瑾走回床边旋亮了台灯,虽是昏暗,此时也有些刺眼,董知瑜连忙别过脸去,将身上的睡衣扣好。
“听着像是晦军的军普,我怀疑是在抓人,”怀瑾开始往身上套一件风衣,“你呆在这里,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
“你听话,就在这呆着。”怀瑾说得不容她置疑,风衣已经穿好,又抓起桌上的枪,“我看看就回。”
眼看着怀瑾出了门下了楼,还听到她和刘妈在楼底说话的声音,董知瑜走到外面的起居室中,从那里的窗户可以看到大门所在的那条街,街上的邻居有些被吵醒的纷纷亮了灯,有些将门拉开一条缝,瞥了一眼外头,便又急急关上。
怀瑾走到院门后,只听街上传来一队士兵跑步的声音、呵斥的声音,那只大狼犬歇斯底里地嘶叫着,突然一声枪响,她听到狗的呜咽声,随即消失。
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估摸着是押了人往车上走,怀瑾打开门,外面果然一队晦国宪兵,押着邻院的两夫妻。
她亮出自己的军牌,“发生什么事了?”
那队人马中有人把她认了出来,忙跑过来,行了个军礼,是个汪伪政府的韬国人,“报告怀长官,抓了两个赤空党地下党员,打扰您休息了!”说完又行了个军礼。
“没关系,那现在人抓齐了?没事了吗?”
“没错,这就带回去刑讯。”
“好,辛苦大家了。”
那边楼上,董知瑜听不清他们说话,但明明白白看见晦国人押着两个百姓模样的男女,随即看见怀瑾开门和他们说了几句话,便又关了院门往家中走来,她转身下楼去迎她。
“怎么样?究竟什么事?”
怀瑾看着她,并没有回答,又转身对刘妈说:“没事了,刘妈,回去歇息吧。”
待刘妈应了,她便拉起董知瑜的手往楼上走,走到起居室门口了,这才小声说道:“没什么,抓了邻院那对夫妻,说他们是……赤空党人。”
董知瑜只觉周身血液突然凝住了,半响,才接口道:“真的假的?他们平时是做什么的?”
怀瑾看着她,眼中仿佛透着丝失落与无奈,“他们俩,一直说是东北来的皮货商。”
“哦……”董知瑜点了点头。
怀瑾眸光闪回,“不早了,早些休息。”
董知瑜立在那里,有些迷茫,一刻前还沉浸在那个芬芳的缠绵中,一刻后,便得知自己的战友被捕,这落差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嗯……我……回我房间吧,你好好休息。”
怀瑾揽住她,在她的额上轻啄一下,“好,你也早些休息,不要想太多了。”
次日清早,刘妈早早准备了大家的早点,各自梳洗了下楼来,坐在桌边,空气中多了一丝尴尬,怀瑾和董知瑜看着对方,都不像是睡充足了的模样,昨夜……竟那样私密过,而之后的插曲,更是让两人不安。
董知瑜整夜辗转难眠,脑袋里一会儿是刚才的缠绵、手中的触觉……一会儿是同志的被捕,一会儿又是姑姑一家的即将离去、和叶铭添的订婚……这一切都像生了根的藤蔓,在她脑中纠缠不已。
怀瑾也是眠浅,床的一侧似乎还有董知瑜的体温,刚才还真真实实在自己怀中,这会儿却让她觉得虚无缥缈,出事后她惊骇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她的心底里不愿去想和琢磨的事情,却总鬼使神差地发生一些事,提醒着她。
第八十九章 皮货商()
草草吃了早饭,董知瑜告别了怀瑾和刘妈,去单位报了到,处理些事情,这便出门转进一边的沙塘巷,顾家汤包店刚忙完早晨的一拨,这会儿也开始忙着刷洗了。
“我有两件事情汇报,”刚随着顾剑昌和董旬来到屋内,董知瑜便说道,“第一,这是我昨夜偶尔得知的,情况紧急!昨夜我在怀瑾家留宿,半夜晦国宪兵队在隔壁抓人,抓走了一对夫妻,三十几四十岁的模样,宪兵队说是赤空党员,怀参谋说这两人平日里的身份是东北的皮货商人。”
顾剑昌沉思了片刻,“我不熟悉这样身份的人,老董,你一直在玄武,你知道吗?”
董旬锁着眉,摇了摇头,“我可以去问问任大夫,但我并不知晓。”
“这样,老董,你去医院把这情报告诉给任大夫,顺便问问他,我也给上面发电报,汇报一下。”
“好。”
“知瑜,还有第二件事呢?”顾剑昌问。
“第二件,长话短说,姑姑全家将要移民美国,”说着看了一眼董旬,对方脸上显出了不小的惊诧,但也没有打断她,“她们留了一些大黄鱼给我,我先前就听说前线缺武器弹药,你们还记得美国军火商马修吗?我想拿这些大黄鱼跟他换一批先进的武器。”
“知瑜,于公我十分支持并赞赏你的想法,于私我希望你可以三思,这是家人临走前留给你的压箱底钱,你看是不是留着,或是至少留一部分。”
董知瑜笑了,“姑姑走了,你们、千百万百姓都是我的亲人,我把钱拿出来用在更需要它的亲人身上,用在更有意义的地方,何乐而不为?至于我自己,目前外交部的薪钱还算不错,将来我也一定能够谋到事情做,所以并不需要这些钱。”
“还是希望你再用几天时间考虑考虑,另外,马修上次参与了怀瑾的救援,看出他是个可靠的人,但毕竟不是我们的同志,万事还是得小心。”
“这个我有数,顾叔您放心。”
“知瑜,小姐他们几时离开?主仆一场,董叔得送送他们,还有,他们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儿吗?”
董知瑜的脸色有些黯淡下来,但很快,便恢复了笑容,“大概三个月后动身吧,董叔放心,姑姑他们定会来玄与你道别,”她没有回答那另一个问题,说来话长,又要牵扯自己的烦恼事,“那先就这样,我先去找马修,问问他能给我提供什么,能运到哪个城市码头,晚些时候我再过来。”
怀瑾上午处理完紧急事项,便找了个借口拿了一叠卷宗去到隔壁宪兵队,问起那两个昨夜被捕的赤空党员,他们是怎样被发现的,到目前为止交代了些什么?
得知这二人一直潜伏在玄武一带,而这一次在自己家隔壁一住一年多,以皮货商人的身份潜伏着,暗地里是在帮赤空党购□□。支弹药,并负责掩护,将它们运送到赤区,最近一次运送军火,被汪的人发现了,一路追随,这才被捕就范。两人至今为止却还守口如瓶,据他们说,并没有上下线,直接跟军火贩和安平接触。
怀瑾心中暗自担心的是,这些人是否会跟董知瑜有瓜葛,这个想法让她不寒而栗,然而若是真有什么瓜葛,甚至有直接的联系,她想第一时间掌握情报,而早晨她之所以将那对夫妻的身份透露给董知瑜……这里有她不愿承认的原因吧。
董知瑜去美商会馆没有找到马修,这人平日里来去无踪,并没有什么固定的联系方式,便决定去他朋友开的那间工艺品店碰碰运气。
到了店里,因为之前马修带着她过来拆装过蝙蝠弹,店主倒是一眼将她认了出来,但马修本人并不在,说他这两天跑货,明后天就能回来,董知瑜想着这事也不太急,在店里转了转便离开了。
翌日早晨再来到汤包店,那边已经得知,这两个乔装成皮货商的东北人并不是任之行那条线上的,顾剑昌得到组织回复,他们原是有自己的电台,直接跟天津党小组联系,帮助他们购买武器弹药,支持华北和东北战场,而这次多亏了董知瑜的情报,上面及时获悉两位同志被捕的消息,及时更改了发报密码,可惜的是两位同志的生命恐怕难保,另外,一车弹药也被敌人查收了去。
“弹药好办,按我的计划,两车也可以搞到,顾叔,我已经决定了,就请您批准吧。”
顾剑昌着实有些为难,“可以问问么,知瑜同志,你打算捐出多少大黄鱼?”
“三十四根,一共一百七十市两,跟马修购买两车最先进的枪炮弹药,绰绰有余。”董知瑜留下两根,准备拿给叶铭添的家人。
顾剑昌眼中闪过一丝惊诧,随即沉吟了片刻,“这样吧知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