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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叫的比俺还难听的了――”野鸡倒是稍稍有些成就感,不过很长时间没喝水了,它的嗓子也有点冒烟,便开始啄食旁边的一株仙人掌。它的嘴比较尖,倒是不怕上面细密的尖刺。
大星咂咂干裂的嘴唇子,找到一株仙人掌,也想解解渴,结果面对着一簇簇的刺球,却下不了爪,最后干脆直接往地上一躺,一双大眼失神地望着天空。天空中不见一丝云彩,太阳就跟下火了似的,炙烤着大地。
一路上顺风顺水的,所到之处,无论是人是兽,都被它们闯过去,可是身处沙海之中,饥饿和干渴反倒成了它们最大的敌人。到了这般境地,大星这个智多星也彻底没法子了。
国王被那些秃鹫给气得不轻,嗓子正腾腾冒火呢,于是走到一丛仙人掌前面,铁打的国王,此刻的脚步也有些蹒跚。只见它大巴掌举起来又放下,运了半天劲,最终还是没敢动手。叫它去拔仙人掌上面的尖刺,那就跟张飞绣花差不多少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屁股上一痛,显然是被尖刺给扎了一下,国王伸着大爪子回头摸摸,结果拔下来一根一尺多长的尖刺,国王不由抓抓后脑勺:仙人掌有这么长的刺吗?
大星接过来端详一番,然后指指最前端镶嵌着的那个石头磨制的箭头,又向国王身后的灌木丛里面比划了一个拉弓射箭的姿势。
“有埋伏!”野鸡的破锣嗓子后知后觉地响起来。
国王朝它竖了竖粗壮的中指,然后便低吼两声,飞速奔向一处灌木丛。它已经嗅到了一股人类的气息,显然是他发出了刚才那一箭。
灌木丛中猛的蹿出一个矮小的身影,皮肤棕色,全身几乎**,唯一的遮羞布就是在胯间裹了一块兽皮。只见他像羚羊一样在国王面前跳跃着,双臂挥舞,嘴里发出噢噢的声音。
扑通,国王小山般的身子摔倒在沙地上――
那个人从地上捡起一把非常简陋的弓,背在身后,然后走到国王身前,垂下头,尚显稚嫩的面孔写满了怜悯,嘴里还唧唧咕咕地飞速念叨着,好像是在为国王祈祷。
“这家伙是碎嘴子加假慈悲。”野鸡开始给这个年轻的猎人定位。本来嘛,你射死了猎物,然后还在那猫哭耗子。不过从猎人的神态和表情来看,还真不像是假装的。
大星也挣扎从沙地上面爬起来,步履艰难地拐到国王面前,嘴里噢噢几声,爪子不停地比划着;那个猎人也咭咭格格的念叨着什么,反正连野鸡都听不懂,不过手上比比划划的,倒是慢慢和大星有了一些沟通。
只见他伸出手,手掌向前,摁在大星的胸前;大星也有样学样,同样用爪子在他**的胸膛上推了一把,双方算是行过了见面礼。随后,年轻的猎人便单膝跪在国王硕大的头部前面,虔诚地祈祷。
国王的大眼睛猛然睁开,吓得猎人蹦起来老高,被毒箭射中的猎物,还真没有诈尸的呢。
干裂的嘴唇子蠕动两下,国王想要挣扎着爬起来,结果极度缺水的身体却无法支撑它完成这样的动作,只能又无奈地躺回去。它刚才轰然倒地,一方面是因为箭毒,但是主要的还是因为饥饿和干渴导致的。
大星又跟猎人比划了几个手势,猎人点点头,然后便弯下腰,用手在沙地上挖掘起来。顺着一小株植物挖下去,很快便挖出一个沙坑,里面竟然是一个和上面的植株极不相称的庞大。
猎人将块根抱出来,用锋利的石片将外皮刮掉,然后切下来一块,抓在手掌之中,走到国王前面,手上用力一攥,便有汁水滴落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到国王干裂的大嘴唇上。国王伸出粗糙的大舌头,饥渴地舔着。虽然稍稍有些苦涩,但是此刻却胜过甘甜的椰汁百倍。
见此情形,大星也上去割了一块,用两个爪子抓着,给国王输液。就连板板也用大板牙咬下来一块,捧在小爪子上,龇牙咧嘴挤了半天,终于有一滴汁水落进国王粗大的鼻孔里。
阿嚏――国王打了个大喷嚏,然后翻身坐起,伸手将那个巨大的块根抓起来,举到半空,仰起脖子,只听哗啦啦一声响,足有小半碗汁水落进它的巨口之中。
嗷嗷嗷,国王兴奋地大吼几声,然后伸出大巴掌,在猎人的肩头拍了两下。结果就像是打木桩似的,那位年轻猎人的小腿都没进了沙子里面。
然后,国王就弯下腰,爪子****沙子里面开始挖掘,瞧那样子,显然还想找几块同样的块根。
可是挖了好几个大坑,却还是没找到。那个猎人将一双赤足从沙子里面拔出来,然后嘴里咭咭格格地念叨着,引导着国王来到一株植物前面。国王往下一挖,结果就跟拔萝卜似的,又弄出来一大块。
削去外皮之后,国王便给大星挤汁液。大星比较讲究,把金碗摆在地上,很快就弄了半碗,和板板分别喝了。
解决了干渴这个最大的敌人之后,它们死里逃生,重新又变得精神抖擞。大星从来都不是忘恩负义之辈,救命之恩,当然要报答。于是在身上摸索了一阵之后,便掏出一把还没用完的钱币,大概有一千兰特,塞进猎人手中。
猎人摆弄几下钞票,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然后就重新塞进了大星的兜里,手掌使劲摇晃,显然是对上面的气味不大感冒。
大星抓抓后脑勺,又在衣兜里面翻了半天,却实在找不出别的东西。咬咬牙狠狠心,拿起地上的金碗,塞进猎人的怀里。
要说瓦西里同志还是颇有些侠义心肠的,知道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虽然这只金碗是它最喜欢的物件,伴了它一年多的时间,可是却还是义无返顾地送了出去。
当当当――猎人敲了敲金碗,然后咧嘴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如果唐大头在这的话,一定会发现,这笑容是那样的朴实,充满自然的气息,没有受到一丝尘世的玷污。
此时此刻,唐积德一行人也进入到沙漠腹地,望着浩瀚的沙海和稀疏的灌木,唐积德不免有些担心:“撒哈拉沙漠居然也敢乱闯,瓦西里它们长脑子没?”
“咳咳,这里是卡拉哈里沙漠好不好。”酋长先生虽然没来过这边,但是起码的常识还是有的。
唐积德抓抓后脑勺:“卡拉哈里沙漠,就是那个上帝也会疯狂的地方?”
小虾米点点头:“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即便是上帝,也会放下矜持,尽情地嬉戏一场。”
“希望大星和国王它们不要玩得太疯狂才好――”唐积德望着远处虚幻般的羚羊群,目光中满是忧虑。
第十六章 照妖镜()
“哈奇,哈奇――”猎人指着自己的脸孔,嘴里反复念叨着,看来哈奇就是他的名字。
野鸡忍不住念叨了一声:“俺还以为你叫历苏呢。”这家伙在桃花岛看电影的时候,看过上帝也疯狂。
哈奇嘴里又碎碎糟糟地叨咕了一通,然后将金碗还给大星,事实上,他想表达的意思是朋友之间不需要用物品来维持友谊。
比划了一阵,哈奇邀请大星它们去他所在的部族。事实上,哈奇刚刚成年,这次单独出来,是要完成为期一个月的成年礼。也就是一个人要在野外生活一个月的时间,并且捕获到一头猛兽作为成年的证明。
所以看到国王这样的大块头,哈奇见猎心喜,才会射了它一箭,没想到不打不相识。哈奇所在的部族,属于布须曼人的一支,外界更通俗的叫法称他们为“桑人”。
桑人生性善良,待人温和,祖祖辈辈在沙漠中过着艰苦却又快乐的生活。他们中的一部分,还一直生活在卡拉哈里沙漠腹地,是非洲大陆为数不多还没有受到现代文明糟蹋的部族;当然也有一部分逐渐开始融入现代社会,在一些农场主的牧场当奴工,在享受现代文明的同时,也失去了那种简单的快乐。
有时候,得与失之间,谁又能分得清呢?
大星好不容易才理解了哈奇的意图,不过它指指远处的大卡车,作为一名合格的司机,它还是舍不得抛下坐骑的。
哈奇显然将卡车当成了庞然巨怪,弯着腰,手里举着弓,箭在弦上,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虽然他很勇敢,但是却没有信心打败这样的大家伙。
“呀呀呀――”哈奇嘴里猛然怪叫,嗖的射出一箭,然后,卡车的倒车镜就应声而碎。骤然看到有个人正向他拉弓射箭,哈奇大惊之下,连忙进行还击。
噢噢噢,大星抓抓后脑勺,它搞不明白哈奇为什么会突然射箭,而且还吓成那副模样。
“土包子――”野鸡倒是看明白了,所以很是鄙夷地嘟囔了一句。
倒车镜碎成几片,散落在沙地上,镜面朝上的就反射出璀璨的光芒,看起来比钻石还要耀眼。在经过了最初的惊恐之后,哈奇也拎着弓凑到近前。
大星捡起一块镜片,照了照,指了指镜子里面的影像,又指指自个的鼻子。哈奇也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也拿过一片,探头探脑地往镜子里看。只见镜子里面映出一张脸,左晃晃右晃晃,最后呲牙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怪叫一声之后,镜子在空中划过一道亮光,然后远远地飞入沙地。哈奇双手抱头,跪倒在地,痛苦地翻滚着,嘴里还叽叽咕咕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
照镜子难道也会受伤吗?大星看地直挠后脑勺,它哪里知道,哈奇现在都难受死了,因为他认定,灵魂已经被摄入那片镜子里面,丢了魂,他也马上就会死亡
丑小鸭的身影从空中出现,然后落到车顶,虽然进入沙漠已经好几天了,但是它依旧目光如电,看不出丝毫萎靡。对于这样的猛禽来说,是根本不用喝水的,血肉就是最好的滋养品。
“发现大星他们了!”小虾米也很兴奋,虽然带来的饮用水喝完之后,但是有大头叔叔在,即便是沙漠中也能找到含水丰富的植物,不过这种地方的条件实在太过艰苦,最好还是早些出去。
躺在灌木丛里乘凉的唐积德也探出头:“这次不会是谎报军情吧?”话说前几次,丑下鸭也有所发现,不过带他们过去之后,不是一群秃鹫在争食,就是一群斑点鬣狗在抢食。估计都是丑小鸭在捕食猎物之后,这帮家伙冒出来捡便宜的。
呜呜――拖油瓶小尾巴一甩,鞭子似的在唐积德脸上抽了一下,然后才乐颠颠地跑向小虾米。这个家伙对小虾米非常依赖,所以别的动物都被塞上卡车,送回青青草原,只有它抱住小虾米的腿不肯撒开,这才被留了下来。
“你个捧臭脚的,神奇个什么劲!”唐积德愤愤不平地钻出荆棘林,然后检查一下两辆车的油箱,又摇晃一下两个汽油桶,其中一个还满着,另外一个也有多半下,这才放心地吆喝一声:“走啦走啦。”因为沙漠里白天的温度很高,所以车里就跟大蒸笼似的,大伙都各找灌木丛休息。
“总算找到了吗,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酋长先生嘟囔了一声,然后伸了个懒腰,从睡毯上坐起来,下一刻,他的嘴里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啊!”
只见一只大蝎子不慌不忙地从毯子上爬走,高高竖起的尾巴就像是一面胜利的旗帜,不可侵犯。
酋长检查了一下小腿,然后就忍着疼痛站起来,猛跑几步,追上那只蝎子,一把揪下尾针,然后将它抓在手中:“你蛰老子一下,老子就咬你一口!”
说罢,直接将蝎子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大嚼起来。看得赶过来的何田田等三位女士身上发麻,有一种要吐的感觉。
“哇,我后背上好像也有一只蝎子在爬!”徐飞飞尖叫一声,一张粉面顷刻间吓得煞白,身上更是一动不敢动。后背上那种蠕动的感觉,叫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酋长先生将嘴里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吐在掌心,然后又糊到被蝎子蛰过的伤口上:“我刚吃了一只,好像肚子有点饱了――”
说话间,唐积德早就窜了过去,藤鞭灵活地钻进徐飞飞的衣服里面,然后将那个钻进里面纳凉的小家伙收进一个捕虫笼。看到徐飞飞吓得都要哭了,就忍不住嘿嘿两声:“大姐,你的吸引力还真大。”
“还不赶快掏出来,我受不了啦!”徐飞飞拖着哭腔嚷道。
唐积德还真担心这个豪放女再说出什么令人产生歧义的话语,于是连忙将捕虫笼拽出来,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沙地上。
一瞧之下,连徐飞飞都破涕为笑:原来是一只小蜥蜴,一双眼睛又大又圆,而且还一点也不怯场,在众目睽睽之下,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一下大眼睛。
“我踩死你!”徐飞飞张牙舞爪地抬起脚,唐积德刚要阻拦,却见她又把脚放下:“算了,便宜你这个小家伙――”
拖油瓶好奇心比较强,凑上去想用小爪子扒拉一下那只蜥蜴,结果蜥蜴灵活地跳到它的头上,吓得拖油瓶呜呜叫,掉头就跑。瞧得唐积德心情大悦,开车的时候还哼哼了老半天。
几个小时之后,越野车停在了一辆大卡车前面,唐积德下车看了看,很快就确认是大星他们开着的那一辆,只是车里都落了一层灰尘,显然已经遗弃在这里好几天了。
在唐积德检查油箱的时候,酋长先生则查看车厢,不过还没等他爬上去呢,就听到里面有动静,随后脑袋就被一只大脚掌给蹬了一下,一个腚蹲坐在地上。只见一只大鸵鸟迈着两条大长腿,飞快地向远方跑去。
鸵鸟是有名的铁腿大仙,真要是被它结结实实踹一脚的话,肯定得进医院。好在这只鸵鸟只是在酋长先生的脑袋上踩了一下,把他当做脚踏板,所以还不算太重。酋长先生揉着脑袋站起来,刚要叫骂,结果却呵呵笑起来。他爬进车厢,很快便抱着两个大鸵鸟蛋下来:“肯定是新鲜的,一会烤了吃,算是你踹我那一脚的补偿。”
鸵鸟蛋个头就跟小西瓜似的,蛋壳洁白光滑,很是喜人。徐飞飞上去抢来一个,沉甸甸的,估计最少也得有二三斤,一个人是肯定要吃撑的。
就在她和酋长商量着怎么消灭掉鸵鸟蛋的时候,小虾米却有些忧心忡忡地从地上捡起一支箭,然后指着打碎的倒车镜说:“大头叔叔,大星它们只怕是遭到了伏击?”
“什么!”徐飞飞手里的鸵鸟蛋掉在地上,然后弯腰从沙子里面捡起一块破碎的镜片。自从加入这个团队之后,她也慢慢融入其中,而且跟大星和野鸡都混出感情来,所以听到这个消息,被吓了一跳。
唐积德咂咂嘴:“不会吧,箭头都是石头磨的,对国王根本就构不成威胁;即便是上面涂抹了毒药,可是大星它们抗药性都是很强的。”这点他倒是有信心,因为大星和国王都是他亲自锻炼出来的。
小虾米却表情郑重地摇摇头:“大星它们进入沙漠,准备不可能那么充分的。当时,它们很可能已经又渴又饿,根本就丧失了战斗力――”
想到这种可能性,酋长先生也急了,咔嚓一下将手里的木箭折成两截:“谁要是敢伤害大星它们,老子就跟他拼命!”
话音刚落,在他的视野之中就出现了一队人,数量有十五六个,一个个都擎着弓,箭头对准了他们,尤其是身处最前沿的酋长先生,更是成为重点照顾的对象。
“老――我就是随便说说,不用当真,不用当真。”酋长高高举起双手,掌心向前,然后示意其他人也都照做。虽然他没有来过这片沙漠,但是对于桑人的毒箭厉害之处,他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