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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你最近怒气太盛，我也不会多出那么多麻烦。”初代有些苦恼地揉揉额头，“斑，没有结束不了的事。”言下之意，都三四天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怒火都该消了吧！
“你说错了，我很记仇。”宇智波斑冷哼，似是想到什么脸色又阴沉下来，转头对一边的柱间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
自己这是被……下逐客令了？柱间的心情很微妙。
初代歉意地看了他一眼，“你暂时住在千手家族那边吧，扉间会给你安排的。”
柱间拒绝道：“不用，拨间民宅就好——双人间的。”他还要照顾斑，千手家……不方便。
初代的目光在他脸上逡巡片刻，有些为难。千手和宇智波不同，宇智波几百号人的长相都是黑发黑眸，脸蛋相似的清秀，千手族人却是各有特色。别的不说，他和扉间一个黑发黑眸，一个银发红瞳。对方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容貌绝对会在村子里引起轩然大波。
柱间沉吟道：“不用遮遮掩掩，也不要大肆张扬，顺其自然即可。我们的出现对木叶百利而无一害，而且我们迟早会回去。”跟斑相处久了，他对各国上层心理的揣测自然多了几分心得。
初代听罢立刻会意，点点头同意了。
的确，木叶有两个“千手柱间”只会震慑那些蠢蠢欲动不断对木叶施压的大国。暧昧的态度对外造成一种似真非真似假非假的效果——有时候让人犹豫和退却的不是真相，而是未知。
“多谢。”柱间露出微笑，眼角的余光扫了宇智波斑一眼，转身离开。
门被悄无声息地关上，宇智波斑啪的一声合上文件，挑眉说道：“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初代拿回文件：“你同意了？”
宇智波斑傲然道：“弱者而已，来多少，杀多少。哪怕搬到火之国，宇智波在雷之国的地位又岂是那些宵小之辈能动摇！”
初代欣慰地说：“那便好。风之国那里也差不多了，等雷之国那块稳定下来，我们下面一段时间的压力会小很多，村子也能抽出更多精力和物资用来发展。至于刚才的情况——你先做好心理准备。”他犹豫片刻，还是说了。
相处多年，初代十分清楚宇智波斑是何等心高气傲之人。不知对于世界外还有另外的世界、还有另一个相同的“宇智波斑”这件事，他能不能接受？
出乎预料的，宇智波斑并没表现得多震惊，反而皱眉若有所思。
夜色渐沉。
“哥哥……”
本该万物静默的夜色里，遍布大地的火焰熊熊燃烧。一双映着血色火光的万花筒写轮眼恳求地望着自己，那其中的图案如此熟悉。
“拿走吧……”
不，不要！
“求求你了，哥哥……”
渐变微弱的声音越发急切，冰凉的手指攀上自己脸庞，那潮湿的寒意似乎渗入人心底。
“把我的眼睛拿过去吧！看着这个世界变成哥哥想要的样子！代替我！”
“这是我最后的愿望啊……哥哥！”
有什么从自己眼眶中流出，顺着脸庞滴落……是泪吗？
伸手一摸，指尖刺目的血红。
……是血啊……
他呼吸不能自已地急促起来，四周的空气似要让人窒息。心脏却一点点凉了下去，仿佛失去了生机。寂静中的这些压抑着的声息显得更为清晰。撕心裂肺的痛痛到了极致，变成了自以为遗忘的麻木。莫名的悲哀潮水般将自己淹没，他挣扎着想脱离，却在下一刻再度沉沦。
蓦地，寝居又恢复了以往的悄然无声，方才深陷梦魇不能自拔的人突然缓缓睁开了双眼。
眸中的血色渐渐消褪，凝成沉静无波的夜色。
他慢慢起身，顺手整平身上的白色浴衣。拉开房门，沿着小路不紧不慢地向门口走去，闲庭信步好像在游园赏景。他的脚上踩着木屐，走路居然没有半点声响。
此时正值黎明前刻，四周寂静无声，抬头的景色唯见漫天星空。
柱间一夜都没熟睡。
昨天，他和这个世界的千手柱间暂时达成协议，得到了临时的居住点和允诺的后续帮助，但不意味着可以后顾无忧。
首先，斑的问题尚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在旁边一如既往地沉睡不醒。如果不是那轻细若无的呼吸声，他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已经死去。
九尾的隐患还没有解决，他担心原先世界的家族该如何破局。自从和宇智波结盟后，千手家面对的压力就不止来自于忍界，很多时候还会和各国上层斗智。几番经验积累下来，他敏锐地嗅到九尾在这场战争中的出现关系着一场阴谋。想必斑也是有所察觉，若不然，一向习惯坐在幕后布局的他怎么会亲自出手。
穿越时空这种情况，直觉告诉他不仅仅因为九尾的力量。如果不找到真正的原因，他该如何回去？要知道，原先世界正是局势混乱、战争到如火如荼的地步，突然间失踪两大家主、顶尖忍者，对局势的影响难以估量。
还有，如果最后真的无法回去，他在这个世界何去何从？这个世界已经有千手柱间，自己的存在是多余的……这意味着，他在原先世界的一切努力全部付诸东流。
这个世界的千手柱间已经做到了自己想做的事，已经站在了忍界的巅峰——不仅仅是力量上。
……
思绪纷繁混乱，骤然间失去一切的滋味难以言说。没有人能轻易放弃过去，失去自己疼爱的弟弟、守护的家族、奋斗的事业乃至坚持的理想，千手柱间还能算的上“千手柱间”吗？
如果他到了这个世界千手柱间的年龄，必然不会为这些事太过纠结。历经连绵战火、踏过乱世、已经走过大半人生的初代已然深知，生命存在之最大价值，便是它带来的无尽的希望，无数生存着的人的希望便汇聚成整个世界的希望——世界之流，浩浩汤汤。所以他致力于维护和平和稳定，所以他比其他忍者的心更为柔软和坚定：柔软为了多数的民众，坚定为了自己的信念。这些记忆和信念给了他无论在哪个世界、甚至无论生死都始终如一的坚持。
现在的柱间会迷茫，只是因为没有历经岁月足够的磨砺。即便如此，他也绝大多数人要理智和沉稳。
路要一步一步走，还没到绝望的地步，就有扭转的可能。
闭着眼睛睡不着，他翻了个身，正对上斑宁静安详的侧脸，近得他呼吸的暖气轻轻地呼在斑的眼角边。
睁着眼睛呆了半天，目光闪了闪，向上移了少许。浩渺无垠的星空使他的头脑渐渐放空，心情慢慢沉淀下来，只见金星在墨色夜空中显得尤为明亮，一丝微风拂过了发隙。
……风？
警报闪过脑海，他抱着斑瞬身离开方才的位置！原地马上被另一个人取代。
“身手不错。”对方夸赞道，洁白的浴衣在一片暗色中尤为清晰，“没想到你也来了啊，柱间。”
柱间审慎打量对方：熟悉的容貌，张扬的长发，凌厉的眉眼。形象迅速和昨天的记忆对上号，他眉心微蹙……“宇智波斑？”
“算是吧。”对方轻笑，朝他那边抬了抬下颔，动作说不出的优雅。“怎么，不过四天，连我都不认识了？”
余光顺着他示意的方向瞄到沉睡中的斑，柱间震惊道：“你是——”
“没错，你认识的那个……宇智波斑。”
39第三十九章（）
片刻的震惊后，柱间镇定下来。自从经历过穿越时空、见到另一个自己等等奇异事件，他的心理素质已经刷新到新的历史高度，还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失态。
“你现在是占据了这个世界宇智波斑的身体？”这么看，此刻宇智波斑的气质和昨天的确不同，慑人的锋锐收敛了许多。
“一体双魂吧。”斑揉揉额角，“这具身体很排斥我的灵魂，我只能暂时控制。我的时间不多，正事要紧！”
柱间把斑的身体重又安置回榻榻米，转头对他道：“你是说，来到这个世界的原因？”
斑冷笑：“跟九尾脱不了干系！”
“单九尾成不了事，必定还有其他因素共同作用才造成了巧合。——你有什么发现吗？”
斑摇摇头，“我也不清楚，醒来就是这个样子。”以他的两世阅历，刚到这里稍得到点情报就立马猜到自己的处境。当然，这也跟他的特殊情况有关——两个世界的宇智波家族，之间的差别十分明显全文阅读。
柱间思忖片刻，说：“我跟这个世界的初代火影达成协议，他会酌情给予帮助。”
“你见过他了？什么时候？”斑问道。他虽然和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共处一体，却无法分享记忆。而且这四天他一直刻意避开了初代……顶级强者的直觉绝对能够发现异样，他还不想跟他打起来。
“昨天傍晚。”
斑挑眉：“无条件？”
“唯一要求是不能损害木叶的利益。”
那就等于说无条件了……损害木叶的利益，别说柱间了，就是斑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做这等吃力不讨好之事——他的根基在另一个世界呢！“下面你打算做什么？”
“只能慢慢来了。尾兽那里可能有些消息，这里的……扉间也可以帮忙——如果他和我们世界的扉间一样擅长研究的话。”柱间这话说的有点纠结。联想到和自己无二的初代火影，转念又想起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不知为何竟然跟这位完全不同……“你——身体原主呢？”
“我暂时压制了他。”斑对此不欲多谈，转移了话题，“看样子你把我的身体照顾得不错。”
柱间摇头道：“你最好尽快回到自己的身体，现在的情况对你很不利。”
“我知道。”斑叹息，眉宇间罕见地带出一丝恼怒，“本家主可不想留在这里收拾烂摊子！”
辛辛苦苦十七年，一夜回到解放前，这么悲惨这么让人暴躁的命运说的就是斑了。原先他以为自己再难回到以前世界，于是认命地重头开始收拾宇智波家族，一心取代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现在得知柱间也到了这个世界，还带着自己原本的身体，说明自己的处境并非无解，他就不必再多此一举。
——能回去锦衣玉食，才不要呆在这里的木叶村艰苦朴素呢！执着于一个世界一个世界地征服那是中二份子才会做的事。他不是热衷过程的人，他所作的一切都只是为了预想的结果。
斑上前仔细打量自己的身体，这种体验可不是谁都能有的。
沉睡的身体尚保存着生命的气息，之前那件白底青边绣纹的衣裳换成了一件简朴的便装，不是名贵的布料制成，也没有花纹。但这份朴素丝毫没有损伤这具身体的高贵，反而透出如冰如雪的清冷绝尘之感。沉静如水的脸蛋更是将如斯气质沉淀下来，使得整个人显得安详宁静。
斑摸了摸下巴：原来自己穿白色衣服的效果这么好，有种大灰狼变成小白兔的感觉……多么无害的模样！
柱间哭笑不得地看着斑“调戏”他自己的身体：手指从脸上滑至手背，上面的伤口已好，只余隐约的红痕，不出几天也会消褪。斑却微微蹙眉：“……‘蚀空’呢？”
柱间不明所以，“什么？”
“就是我右手拇指上的那个玉指环。”这个指环绑定灵魂，无论他换成什么身体都能用。那里面有泉奈准备的东西，原本以为太多用不完，没想到流落到这个时空——他开始担心里面东西不够多了。
“啊，处理伤口的时候碍事，我把它拿下来了。”柱间从怀里摸出那枚玉指环递了过去，“上面有道裂痕，大概是封印九尾时弄坏的，还好没有完全裂开。”
斑点点头顺手接过，不料一阵巨大的吸引力在接触玉指环的那瞬间出现！柱间当机立断地抛开指环，可惜为时已晚，这个世界宇智波斑的身体失去控制倒了下来。
意外发生得太突然，柱间睁大眼睛看着倒在榻榻米上容貌相若的两具身体，一时间竟不知做什么。
怎么回事？！
此时，那具沉睡四天的身体终于有了苏醒的迹象。
柱间从呆滞中恢复，见此先是惊喜，再而谨慎地观察这个即将起来的人，同时绷紧战斗神经做好防范：毕竟还不能确定这是哪个“宇智波斑”。
虚弱无力，而且关节好像都僵硬了……
勉强撑起半边身子，斑一睁眼就看见某人那张纠结又警惕的脸，于是没好声道：“看什么！是我！”
柱间松了口气，连忙上前扶起他，无奈道：“你们换来换去的，我已经弄不清楚了。”他又微微露出笑容，“无论如何，换回来就好。”
斑不急着高兴，转而问道：“刚才——是指环？”
柱间点头，“而且那种感觉……和封印时出现的黑洞有点像。你这个指环到底是什么东西，神器吗？”
“家族研究处做出的东西，可以开辟一个小空间。”一挥手，角落的指环飞到手心，斑皱眉打量这个小东西，可是这回没有产生什么能量漩涡黑洞之类的变化。宇智波正彦，你到底搞出了什么玩意儿？
“空间物品！”柱间看向这个不起眼指环的目光一下子不同了。时间，空间，是构筑一个世界的两大主轴。任何物品只要和其中一项沾边，就已经不下于某些神器！
“用了星辰玉做材料，内嵌各种术式阵法。”单看这点，斑就觉得自己重生的世界很扯淡：星辰玉，名字要不要这么玄幻！
“星辰玉？”柱间第一次听说。
“‘精健日月，星辰度理，阴阳五行，周而复始。’古书《奇物志·天理》里提到了星辰玉，那书是一千多年前的，已经绝版几百年了。我也是从藤原氏那里才知道的。”轻轻摩挲指环表面的裂痕，斑扬起唇角，“这么一小块还是雪之国的进贡，多亏他们没眼光。”
“我们从九尾和这个指环入手，应该就能找到回去的办法。”柱间欣喜地说。
“试试再说吧！”斑收起指环，瞥了一眼这个世界的宇智波斑，“先把他解决了。”
柱间自然没忘了这位，即使说话也没放松对他的防范。但是……对没有意识的无辜人士下死手，不符合他的原则，而且他还长了一张和斑一样的脸，自己很难下得去手啊！
“……他是木叶的人。”
“我没说杀他。怎么说也是‘宇智波斑’啊，怎么能死得这么窝囊。”斑掐起对方的下巴，迷失于梦魇中的宇智波斑被迫抬起头，露出洁白的颈部，只要稍稍用力就能折断。一个人无论怎样强大，生命都是如此脆弱。他的眉头紧锁，神色似痛似悲，仿佛经历着莫大的痛苦。“快天明了，你说是把他送回宇智波大宅，还是直接扒光了扔大街上？”
柱间黑线，“他哪得罪你了？”
斑冷笑，掐着他下巴的手指又重了五分力道，“即使不是同一个人，我也不允许他收到伤害！”这里的“他”说的显然不是这个宇智波斑。想起那个映射人心的幻境中显现的场景，漫天的火焰似乎蔓延到了眸中，他的瞳眸慢慢变红。斑凑近他耳旁低声说了几句话，声音轻缓若无，言辞间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相信，我们做哥哥的心情都一样。你的心明明痛苦得滴血吧……为什么抢泉奈的眼睛，嗯？”
轻不可闻的声音恍若惊雷在宇智波斑的梦境世界响起。他猛地睁眼，正对上一双万花筒写轮眼！
“我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