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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腿在空中荡来荡去,前爪无奈地搭在男人满是汗水的手背上,阮向远就这么看着雷切那张英俊的、完美如同石膏雕像又充满了霸道叛逆气质的脸向自己凑了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雷切时候的场景。
阮向远这辈子也不能忘记,当时,作为一条狗的他和雷切做初次眼神交汇时的感觉——那种从每一个毛孔、每一根汗毛都被侵。犯了的压迫感,几乎让他忘记了胸腔里的小心脏该怎么样才能维持正常的跳动。
天雷勾地火。
而雷切,只是用他那双比天空海洋或者随便什么玩意更蓝的眼睛扫了一圈手中的狗崽子,薄唇轻启,淡淡地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嘟囔:“公的?”
“嗷呜嗷嗷。”
——看、看什么看!没见过长毛的叽叽咩!
如果可以,阮向远想告诉这个英俊的男人,第一次见面就盯着别人的叽叽看,是一种十分不礼貌的行为。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日常图:
正牌攻终于粗来了嘤嘤嘤嘤,**大抽掉了老子八十个作收,累,再也不会爱了qaq。
打滚赖地,酷爱来虎摸我,不然不起来!
第五章()
狗的鼻子过于灵敏,面对一切异味的接受能力都很低。阮向远受不了地在雷切怀里使劲挣扎,妄图逃离这个充满了汗味的牢笼,可是每当他挣扎一下,男人就会将他搂得更紧,最后,还用一只大手捏了捏狗崽子的耳朵,微微皱眉道:“不要乱动。”
“”
呸,谁理你!
于是阮向远动得更加厉害。
雷切没办法,只好把这只完全不亲人的幼犬放回地上,因为距离没把握好,撒手时候距离地面稍稍高了些,导致阮向远在落地的时候脚跟没站稳,圆滚滚的身子结结实实地在地毯上滚了俩圈,这才晕头转向地爬起来,甩了甩脑袋颠颠地走到房间门边上,绕开这俩不靠谱的愚蠢人类。
“打过针了没?”雷切将视线从摇摇摆摆的狗崽子身上收回来,他挠了挠头,有些不自在地问,问完不等少泽回答,又自顾自地嘟囔,“这么小,耳朵都没立起来,应该没有打过针吧?”
打针?靠在门边的狗崽子不屑一顾地抬起后爪子挠了挠脸,老子健康得很干嘛要打针?
“已经打过了,不过一共有三针要打,十天前打过第一针,再过五天你带它到医务室姐姐那去,医务室姐姐会帮你解决――”少泽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全然没给半点儿反映的男人,又不放心地补充,“小心点啦,现在它还小不要带它乱走,小心染上狗瘟”
什么什么狗瘟!阮向远挠痒痒的动作停了下来,狗脸上出现一瞬间的呆滞,然后他站了起来,竖起耳朵夹起伟大表达了自己的抗议――行行好吧大爷们,就这鸟不拉屎的地儿,还狗瘟,我看人瘟还差不多!
但是很显然,作为一只狗崽子,他被理所当然地忽略掉了。
“狗不能吃什么你都知道吧?”
“知道。”
“葡萄和巧克力绝对不可以哦,还有平常吃的鸡骨头也不要喂给它会戳破肠子――”
“少泽。”
“做什么?”正与喋喋不休却被叫到名字的狱警一顿,茫然地抬起头,对视上了站在他对面的男人那双蓝色的瞳眸。
雷切依旧面无表情:“你好烦。”
少泽崩溃脸:“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这是在关心你啊――”
雷切:“你没别的工作好做了吗?”
少泽:“什么――我当然有啊,可是――”
“那就快去,工作。”
红发男人抱臂依靠在门边,经过刚才的一番对话,刚刚运动出来的汗液都干得差不多了,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让他觉得有些不舒服,于是连带着耐心也变得差了起来,他皱皱眉,弯下腰一把拎起一直蹲在门口发现他的动作后试图转身跑路的狗崽子,稳稳当当地挂在自己手腕上,全然一副准备关门送客的姿态。
“现在是放风时间哦,你不要出去活动一下吗?”大众脸狱警走出俩步,又不死心地回头问。
“不去,”这是坚定的雷切少爷,“我要陪小狗玩。”
“嗷呜!”
――吓死个狗了我才不要你陪快滚!
“你看,”一厢情愿的雷切少爷面瘫脸举起了手中的狗,“它也想要我陪。”
少泽:“”
阮向远:“”
心都操碎了的狱警大声叹气后,转身准备滚蛋。
却不料又被叫住。
“干嘛?”少泽转身没好气地问。
雷切依旧保持着依靠在门边的姿势,手上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了下阮向软头顶的毛,他低着头,声音听上去不太大,语气也淡淡的:“巴斯特大叔怎么样了?”
“哦,已经好了啊。”大众脸狱警嘟了嘟嘴,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满意的回忆似的皱眉回答,“跟我感叹了一番自己年迈了之类的,烦死了,明明住在二十九层就住得好好的,每天遇见我都要说一遍什么准备可能会搬到楼下去住――我才不要帮他搬来搬去咧,你们真的好烦,不要每天换房间给我增加莫名其妙的工作量啊伊莱又不会给我加薪水――”
大众脸狱警噼里啪啦一大串听得狗都要疯掉,然而雷切只是习以为常地笑了笑,毫无杀伤力地歪了歪脑袋,挑了挑眉问:“我就问一句,你哪来那么多抱怨?”
少泽:“”
雷切觉得自己和蔼可亲,然而少泽却被无形的杀气戳了个千疮百孔。
三分钟后,望着关闭上的电梯和狱警愤恨的背影,阮向远沉默――他这辈子没见过比这个名叫雷切更加狂霸拽的人长得帅,又年轻,武力值看上去也不低,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但是作为一个犯人居然敢明目张胆地欺负狱警,这设定放到直就是标准的开挂男一号。
不过可惜啦少年,在这种鬼地方开不了后宫。
狗崽子嗷呜一声,向他的正式主人投去一个同情的目光。
正好这时候,雷切低下头――于是一人一狗就这么对视上了。
就和要比谁的眼睛更蓝似的(才没有)。
最后的结果是脸皮比较薄的阮向远率先动了动他的狗脑袋,移开了视线――这样的举动似乎取悦到了他的新任主人,那张阎王似的冰山俊脸上居然难得出了次太阳,他勾了勾薄唇,脸上的神情变得缓和下来,那双刚才还冷得像是从南极圈里捞出来的眼珠子里居然露出了一丝丝温柔的神情。
说实话,这种完全不合适对狗做的表情把阮向远吓了个够呛。
他僵硬地趴在男人手中,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雷切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他那软乎乎的、像是缎子一样柔软的耳朵。
“到家了。”
当阮向远打着喷嚏想要避开男人手腕间传来的汗味儿时,他听见这位高大壮先生在他的头顶淡淡地说这是阮向远今个儿第三次听到这句话,如果给他一个机会发表下个人看法,那么,他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这样对外人冷冰冰对小动物温柔宽容的攻,嗷嗷嗷!!
这章字数有点少哈,天使大大们不要嫌弃,说好了做彼此的天使的!qaq酷爱浮粗水面说泥爱窝!!!
第六章()
雷切的房间比想象得要宽敞,房间里,似乎是怕主人在这天寒地冻鸟不拉屎的地方冻伤了似的,本应该冰冷的木地板上,仔仔细细地铺满了看上去比走廊上更加高级的兽毛地毯,那毛看上去非常柔软,当雷切站在那上面时,灰色尖端带着暗蓝的地毯毛从他脚趾缝隙中冒出来,而每当雷切在这上面走动时,甚至会留下不深不浅的脚印。
整个房间都是灰与蓝的色调,有大大的落地窗和看上去就不错的大沙发,窗外死冷寒天却阳光明媚,落地窗旁边摆放着实木的黄花梨书架,书架上放满了书,阮向远满脸黑线地发现上面陈列着几本狗的行为狗狗的前世今生还有什么如何与你的宠物成为好朋友之类猎奇书籍。
这家伙,还真的为了养狗做了功课咧!
书架旁边是黄花梨木架子,木架子上宝贝似地摆着一个圆形的鱼缸,里面悠悠斋斋地游着几条最普通的、街边卖俩块钱一条的小金鱼。
以上,都是雷切镇重其事地跟阮向远一路介绍过来的。
阮向远挂在新任主人的手腕上,发现这位名叫雷切的狂霸拽男人在对待狗时比对人时耐心得多,简直是耐心模式大开——而且屁话很多,啰啰嗦嗦就像个老太婆。
这个闲得蛋疼的男人,居然还有空给那些金鱼起名字说起来,那个小黑和小灰不都是黑色金鱼吗,长得有半毛钱区别?那条明明是红色的金鱼为什么不叫小红要叫小花,这他妈不科学啊——
狗崽子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表达了自己的严重不满意。
这声喷嚏所传达的不满似乎还算成功,雷切终于停止了跟他继续介绍这些让人怀疑自己得了脸盲症的金鱼,带着他来到门边,那是唯一一块没有铺地毯的地方——在那里,端端正正摆着一个塑料的、粉红色的狗食盆子。
粉红色。
阮向远想起了见面时,雷切的那一句意味深长的“公的”。
现在他知道这句话是怎么来的了。
真是对不起哦,像我这么可爱的,当然是男孩子。
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狗崽子默默地疯狂吐槽,雷切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将狗崽子放在地毯上,这一次他似乎吸取了教训打定主意不让小狗摔着,他抱着狗崽子肥噜噜的肚皮,确定了它四肢着地,这才像个老母鸡似的保护欲旺盛般缓缓放开他——
是的,非常小心,就好像老子是个残疾狗似的那么小心——刻薄的狗崽子这么想着,于是转了个头,用屁股对着他的新任主人。
雷切笑了笑,那英俊的冰山脸上居然能看到可爱的虎牙,那个在健身房里一脚踹爆沙袋的男人仿佛灰飞烟灭,他伸出修长的、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指尖,戳了戳小狗的屁股,在它不耐烦地转过身来用那双蓝色的狗眼对他猛翻白眼的时候,温和地说:“这是以后吃饭饭的地方。”
吃饭饭?
被雷疯的阮向远:“”
雷切:“吃饭饭哟。”
不得不沉默的阮向远:“”
雷切挑起眉,伸手捏了下雕像似的小狗,语气终于变得跟少泽说话时候一样正常:“喂,在这里吃饭啊!”
妈的,这才是正常的主人,刚刚的叠字是走错片场了对吗一定是的。
阮向远不情不愿地嗷呜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明白了,虽然比起狗盆子,他更想正儿八经地在人吃饭的盘子里吃饭,但是他很确定自己不想再听到什么狗屁“吃饭饭哟”,所以他决定投降,飞快地妥协。
雷切得到了回应,满意地发现哈士奇其实比书上说得稍稍聪明一些。他站起身,打开了身边的柜子,阮向远扬起他那个并不存在的脖子,随即震惊地发现里面摆满了各种高级狗罐头和狗粮,红发男人随便从里面挑出一罐,手上轻轻一捏,啪嗒一声,罐头被捏爆,肉香四溢。
再次震惊的阮向远:“”
上面不是有拉环吗为什么不能好好地拿手拉开它!
对着只连“汪汪汪”都还不会的小狗你在示威个屁啊简直是丧心病狂!!
没有注意到狗崽子震惊地僵硬着背连退两步,刚刚若无其事地表演完徒手捏罐头的男人重新蹲下来,他伸出一根指头,揉了揉呆滞脸的狗崽子毛茸茸的脑袋,微笑着,满脸慈爱地将狗粮倒进了狗盆子里,然后说出了一句让阮向远绝倒的话——
“要乖乖吃狗粮,书上说,狗狗里的高富帅都吃狗粮的。”
“”
您都看了什么奇怪的书,告诉我书名主人,等我长大了,一定替您咬死作者为您死去的三观伸张正义。
阮向远开始后悔刚才少泽走的时候怎么就没挂在他的裤脚上要求被顺便带走——虽然那个大众脸是够没个性了点,但是好歹比一个神逻辑的双重人格变态好伺候得多吧!
在雷切那双湛蓝湛蓝的眼力攻击下,狗崽子不得已,垂头丧气地转过头象征性地在盆子里吃了俩口,说实在的,狗罐头还蛮好吃的啦,至少符合他现在作为一只狗时的胃口但是被这种可怕的目光看着,谁能好好吃饭谁就是神仙好吗!
在好不容易咽下俩口狗罐头里的牛肉和煮烂的胡萝卜之后,当雷切催促着他,一声声地叫着“小狗”召唤他往外走时,阮向远猛地意识到噩梦居然还没有结束。
敌不动,我不动。
敌动,打死我还是不动。
双方互瞪僵持将近一分钟,最后当阮向远脖子都快仰断时,雷切叹了口气,不得不半弯腰推着狗崽子不情不愿地肥屁股要求它去看看它的厕所——
大概到底还是有些洁癖,狗狗厕所被刻意地摆在房间外墙边那儿,出门左拐即可见,非常贴心()。阮向远踩着软乎乎的步子走过去嗅了嗅,说是厕所,其实摆放在他面前的不外乎就是一个巨大的铁盘子,还是粉红色的外壳,里面有一层镂空的铁丝网,铁丝网下面有一层高高的隔空空间,下面是一个铁盘子,可以从外壳里抽出来——
阮向远上去踩了下,铁丝网是硬的,踩上去倒是不用担心塌陷下去站在尿里,就是脚感不怎么样,也不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影响嘘嘘的心情。
到这里一切勉强还算正常,然而最奇葩的是,在这铁盘子中央,还竖着一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柱子,和个烟筒似的。
阮向远蹲在这东西前面发愣,不知道拥有怎样脑洞的设计师才能设计出这么一奇葩玩意儿出来。
正当他在努力地思考着这个严肃的问题时,忽然感觉到,俩根属于人类的手指,捏起了他后右腿,往上提了提。
狗崽子一个没站稳,整个儿肥硕的身体横着倒在了他未来的厕所里。
“啊,抱歉,”狗主人不咸不淡的声音从狗狗头顶上传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尿尿的话应该用什么姿势。”
“”
这种生物本能的东西谁要你教啊,老子活了二十年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尿——
咦,等等对吼,作为狗应该怎么尿尿?阮向远从铁丝网上爬起来,然后忽然恍然大悟这个铁丝网中央的擎天一柱的用途,可不就是给公狗嘘嘘时候的瞄准物嘛,设计师对不起我不该嫌弃你,你简直是设计界鬼才嘛!
这么想着,忽然就来了点尿意,阮向远抬头看了眼雷切,后者蹲在一旁歪着脑袋正认真地看着他——
好么,这眼神太熟悉了,明显就是“不适用一下你今天就别想从这铁丝网上走下来”的节奏。
从鼻子里喷出股属于狗崽子的无奈粗气,廉耻心什么的丢到一边,踩在盘子上的小狗终于挪动了它肥硕的身体,然后对准铁盘中间的擎天一柱,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腿——
最开始,一小股水花顺利地从他那带毛的小叽叽里面喷洒出来。
意外发生在阮向远嘘嘘嘘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要失去的重心,然后无可抑制的,他站在铁丝网上的腿踉跄了下,还不够坚硬的骨骼晃动之下忽然就失去了支持力,紧接着,他的胖腿乱七八糟地在铁盘子边缘踩空了下,随着哐当一声巨响,尿到一半的狗崽子再一次地横着倒在了地上。
盘子被他掀翻,整个儿扣在了他脑袋上。
恩,还有里面的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