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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阮向远正将自己那只烂泥巴似的手从旁边的餐桌上拿下来,此时此刻,他转过身来,缓慢地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当他抬起头,看见小丑脸上那瞬间的停顿时,就好像反而是在安抚他似的,阮向远的脸上露出笑容:“没事,老子习惯了――这他妈是第二次了。”
第一次是在浴室里,当时他也是被蒙着眼,卸了手腕――唯一让阮向远意外的是,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能和雷切的习惯如此同步的变态。
小丑慢吞吞地点点头,扔下一句“我回去了”转身就要离开。
阮向远愣在原地,和这等高智商的孩子向来有些对不上脑电波的他在技术宅走出了几米开外之后,这才慢吞吞地点点头,当他抬起头决定还是问一下技术宅怎么突然就脱宅了以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时,却在抬起头的一瞬间,看见了斜靠在餐厅大门前的那个人――
怎么说呢?
那是一张阮向远十分熟悉的脸孔,准确地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如果在那张脸上来一个老土的黑框眼镜,再把他的腿砍掉个三分之一,那么,阮向远会怀疑技术宅什么时候学会了瞬间移动
或者影。
抬头看了看蜗牛似的距离自己十米之内的正版技术宅,阮向远在心中无奈地补充。
在门边靠着的那个人是“教皇”,小丑的孪生双胞胎弟弟――非常奇怪的是,明明是同一个受精卵分裂出来的两个生命体,在成为了生命个体之后却出现了这样截然不同的性格,这个“教皇”在底层中很有名,最开始他是二层的小头目,在阮向远他们的牢房集体升级到了二层的当天,这货就像是故意似的,往上爬了一层,换做三层的小头目去了。
永远要压在孪生兄弟的上一层,不多不少就一层,这种思维模式,阮向远不知道这货怎么想的,总之他是个变态这个事实总是没错的。
此时此刻,那张和技术宅一模一样的脸上此时挂满了不耐烦的表情,很难想象如此不具备攻击性的面容也会有这么暴戾的表情,教皇靠在门边,身边不见了平常他的属下,他完全无视了雷伊斯的咆哮,就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目光在餐厅里晃来晃去――
直到他看见从角落里慢吞吞地走出来的技术宅。
这才双眼一亮,从门边站直了身体,大概没有看见在技术宅身后的阮向远,也没有想到自己面部的表情变化已经被人研究了个底儿掉,教皇脸上的表情在技术宅抬起头看向他的一瞬间,又恢复到了之前那副不耐烦的样子
当技术宅慢吞吞地冲他靠近,他就像是等不及了似的三两步冲上来抓住他的手腕,近乎于蛮狠地将他往餐厅外面拖。
“”于是阮向远这是用脚趾头也猜到技术宅为什么会出现在餐厅这么人类气息旺盛的地方了。
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到此为止,阮向远还天真地以为这只是技术宅和他的弟弟的短暂相聚――听说双胞胎之间总有一些奇妙的感应,所以作为双胞胎兄弟,虽然不知道那个变态教皇为什么会活生生地比小丑多高出来一截,但是至少脸蛋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再生疏也会稍稍有一些亲密的吧?
至少在这一天的天黑之前,阮向远还是这么理所当然地认为着的――
直到他在医疗室的工作结束,夕阳之下,站在分叉路口的黑发年轻人不知道哪根筋搭不对路子了,十分异常地决定不直接到餐厅去吃饭,他决定特意绕个小路,穿过绝翅馆的中心公共花园,到后面伊莱的菜园子里去看看他的小伙伴母鸡大姐们。
跟她们打个招呼再去吃晚餐。
事实上,如果此时的阮向远知道这么一个奇葩的绕路想法会让他看见什么,他大概会在走出医疗室的第一时间就愤怒地砍断自己的腿――
再把自己的脑子里进的水抽一抽,浓缩一下脑浆浓度。
当阮向远路过花园时,他飞快地走过花坛,在经过转角的那个围墙时,他却似乎听见了什么不同凡响的声音黑发年轻人冲冲的脚步一顿,忽然想起其实在绝翅馆里偶尔一不小心听见别人啪啪啪似乎也没有什么值得惊讶的
更何况好像有不少人喜欢“餐前运动”。
甩了甩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见汤姆时候的情景,为了避免惹祸上身,阮向远挺了挺背部,决定这一次无论如何不要再喜闻乐见地多管闲事,他抬起脚,大步流星地往外走了不到三步,这个时候,他听到,从那个发出暧昧喘息声的角落里,响起了他有点儿熟悉却非常不熟悉的粗重喘息,伴随着刻意压低了音量的对话声――
“教皇拜托,那里不要”
“这就不行了?哥,你体力好差。”
阮向远:“”
这一刻的阮向远石化成了寒风中一座晶莹剔透的雕像。
可惜雕像是没有听觉的。
但是阮向远有。
所以他听见了自己的牢友异常柔软带着哭腔的呻。吟,伴随着水声,**撞击的啪啪声,这一刻,阮向远觉得自己的耳朵要瞎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年下,双胞胎。
天啦最近好爱这个梗怎么破。
第一百三十六章()
阮向远是飘到餐厅的;当他无意识地往嘴里塞雷伊斯强行塞给他的那些胡萝卜的时;候坐在他对面的狱警就像是见了鬼似的看着他;完全忘记了自己也在吃晚餐――是的;打从阮向软放弃抵抗这个讨人厌的狱警塞过来的蔬菜沙拉开始,雷伊斯就成为了续白雀之后阮向远餐厅小伙伴的第二顺位继承人。
“喂,”狱警嘟起嘴,非常不满意坐在他对面的黑发年轻人堂而皇之地在他说话的时候走神;“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见啊!!”
“恩?”阮向远茫然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啊。”
“什么恩啊啊的!!”雷伊斯炸毛;从桌子边跳起来凑到阮向远耳边;“我说――过两天,汤姆家族里的人就会来把他的尸体带走了――你要不要――去送送他啊!!!”
“在餐厅里劳驾不要大声嚷嚷‘尸体’这种字眼;谢谢。”阮向远揉了揉耳朵,想了想后摇摇头,“还是不送了吧那种场景,看见怪不好的。”
雷伊斯挑挑眉:“我还以为你跟他关系很好。”
“是不错。”阮向远低下头,开始专心致志地将餐盘里乱七八糟的蔬菜沙拉尽数拨到一边去,一边动作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可是我觉得这种场合医疗人员不要出现比较好――如果他的父母抓着我问为什么没有救活他的儿子,我该怎么才能在不违规的情况下告诉他们,汤姆之所以死,一方面是因为精神压迫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不该知道的事?”雷伊斯竖起耳朵,“什么意思?”
脑海里还是充满着技术宅那声软趴趴的哭腔,阮向远翻了翻眼睛,表示脑子被这群充满了故事的身边人折腾得有些不够用了,他拖长了声音显得有些敷衍,不经大脑就慢吞吞地叹息了一声:“啊,大概是因为和mt他们走得太近不小心知道了三号楼真正的王权者是――”
猛地回过神来,黑发年轻人闭上了嘴。
可惜已经晚了。
坐在他对面的雷伊斯的勺子已经哐地一声掉进了餐盘里――事实上,狱警已经整个儿跳了起来,不顾周围犯人纷纷投来的奇怪目光,雷伊斯扔下自己的晚餐一个跨步飞窜到黑发年轻人身边坐下,一边手死死地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跑路,另一边手强行地捏着他的下颚往上扳了扳,强迫那双黑色的瞳眸对视上自己的双眼――
一改平日里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模样,此时此刻的三号楼狱警脸上的情绪有些捉摸不定,虽然似乎唇角还带着笑意,但是眼底却已经变得异常森冷,他盯着被他强迫抬起头的新人小鬼,几乎是一字一顿道:“你怎么知道的?”
阮向远:“”
看了看四周,雷伊斯的语气变得急促了些:“说话――是不是汤姆告诉你的?”
阮向远很想说是,毕竟汤姆已经不在了,死无对证――但是在这个时候,他又想起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词语叫“死者为大”,汤姆已经死了,没有人能够再让他继续背黑锅。
想到这,黑发年轻人摇了摇头,一改之前那副敷衍的模样,这一次他也非常认真,看着雷伊斯那张过于紧张的脸:“我不能说。”
雷伊斯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大概是有一瞬间想要破口大骂。
但是他忍住了。
“无论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最好忘记这些事情――有些事,轮不到你来知道,你就一辈子最好都忘记它。”狱警面色阴沉地放开了阮向远,他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否则你的下场不会比汤姆好到哪去――据我所知,莱恩和米拉在今天早上的事情之后可是看你不太顺眼,说不定现在正好在找机会收拾你。”
“”阮向远无声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表示非常疑惑。
“莱恩很可能是下一任的王权者,”雷伊斯压低了声音,冷冷一笑,“当然,还是表面上的那种――不过,哪怕是表面上的,他想收拾你对于他来说也太简单的事儿。”
“为什么?”阮向远有些搞不明白,“因为我也想当王权者,所以看我不顺眼?”
雷伊斯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错愕:“你也想当王权者?”
阮向远一愣:“不是这个?居然还有别的原因?”
“不不不,”雷伊斯连忙摆摆手,此时此刻狱警脸上的阴郁已经一扫而光,“那些都不是重点了,重点是我想知道,你居然想当王权者?――距离今早起床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们即将迎接来新的睡觉时间,你这是还没睡醒呢还是已经睡着了?”
“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
“十分神奇?”
“十分神奇。”
“没有可能性?”
“别做梦了吧,洗洗睡了吧。”
阮向远撇了撇嘴,表示懒得跟雷伊斯说了――
全世界都是这种态度,他表示非常伤心。
狱警不依不饶地在他面前竖起了一根指头:“当上王权者的第一步,是爬上三楼而不被揍成猪头,那么现在告诉我,将自己看成是王权者竞争成员之一的你,至少已经决定好下一个挑战目标是谁了吧?”
阮向远一愣。
张张嘴,一个名字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脱口而出。
二十分钟后,操场。
阮向远站在看台的台阶下面,目光虽然看着的是坐在台阶上若有所思的绥,实际上,他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了自己的余光那边,而此时充数着他余光的,是一名呈大字坐没坐相地歪倒在看台上的红发男人。
雷切手中的东西从前段时间的魔方换成了新的益智玩具,类似于一个九连环之类的东西,当他躺在那里正儿八经地摆弄这些的时候,那副表情让阮向远想到了那些实际年龄三十岁心里年龄只有三岁的智商偏下人群。
“为什么会选择教皇?”
就在这个时候,雷切却忽然没头没脑地忽然发问。
当他这么问的时候,手指轻轻一点一拧,成功地将一个环扣从连环扣中取了出来,阮向远盯着他有些惊讶――本来他以为蠢主人从头到尾就压根就没在听他和绥在说些什么,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默默地一心八用啧,一声不吭地,真可怕。
“你居然还知道教皇是谁,”绥满脸无奈地回头看了雷切一眼后抹了把脸,转过来看着阮向远缓缓道,“那个家伙是你们那栋楼的三层楼小头目,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理由特意留在第三层,但是他打升级楼层战的那天我在,以他的实力,应该不止三层楼那么简单才对――啊,虽然看起来你们三号楼的人都有这种怪癖。”
“恩,还有一些不自量力的,”雷切顺手补刀,“比如从一层楼换到二层楼就不添加任何表演成分真心实意被揍得满脸血的为什么说着说着我忽然有些同情mt了。”
阮向远:“”
这句话从你嘴巴里说出来充满着与生俱来的幽默感,蠢主人,其欢乐程度已经完全把你话里的讽刺意味压过。
而此时,作为现场唯一一名在状态之内的正经人,绥摸了摸下巴,十分认真地说:“教皇也属于技巧形的实力派,这点倒是跟你有些相似,不过,他的情况又稍稍和你有一些不同。”
“换句话来说就是你打不过他,白痴。”雷切在绥身后冲着阮向远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
绥转过头,给了这个不知道在暴躁个什么劲儿的红毛一个白眼,转过身,看着面无表情的阮向远,缓缓地点点头,虽然不忍心,但是事实就是雷切所说的那样――虽然都是技巧形的,通常这类人的通病就是体力不太好,但是,相比起阮向远来说,那个教皇反倒还看的过去一些。
雷切才懒得管绥是不是认同自己的意见,他盯着阮向远十分直白地冷笑,嚣张地说:“换目标吧,别他妈还没学会走路就想跑,臭毛病。”
阮向远张张嘴。
非常戏剧性的,技术宅那不情不愿的呻。吟和教皇的嘲讽调侃又强势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刷了一把存在感。
于是,当黑发年轻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句“非他不可”已经脱口而出。
绥:“理由?”
为了围护世界的和平,室友的菊花而奋斗――这个理由,当然不能用。
“我是要当王权者的人,”阮向远掰着手指睁眼说瞎话,“所以必须要,在挫折中成长?”
绥:“”
“――你他妈是换楼层还是嫁人?”
终于听不下去的雷切“啪”地一声将手中的九连环扔地上,他刷地一下站了起来,还没等绥这个正儿八经的“师父”阻止,这货已经杀气腾腾地三两步跳下看台,几乎是习惯性地捏起阮向远的下巴往上,在听见后者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他这稍稍收敛了手中的力道,微微眯起眼,目光在阮向远下颚上一扫而过,有些意味不明地问:“下巴上的淤青哪来的?”
“摔跤。”
“撒谎。”
“雷伊斯。”
“又是那个垃圾,你勾引狱警做什么?”
“放”在雷切危险的目光中,阮向远狗腿地将那一个“屁”字吞回肚子里,老老实实地说,“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一些事,把他惹急了――恩,三号楼内部事务,不方便说,你千万别问是什么事。”
说完,阮向远死死地闭上了嘴。
雷切无语,放开他,回头,弯腰捡起自己的玩具,重新找了个座位坐下来,把玩了一会儿后,掀起眼皮扫了眼黑发年轻人:“你不能直接去挑战楼层头目――因为楼层战是不限定次数和时间的,所以为了不被人钻空子,除非你的实力被你们这层楼的犯人承认,否则一般的犯人是没有资格去挑战下一层的楼层头目的。”
阮向远很执着:“放眼三层,没有人比教皇更让我有动手的欲。望。”
“打架又不是做。爱。”雷切嗤了声,不屑一顾。
“那也要有高。潮,架才打得下去。”阮向远笑眯眼,心里想的是早上翻身一屁股坐在男人结实的小腹上那一会儿的爽感――虽然姿势一小会儿。
“真变态那就去招惹教皇好了,”雷切不耐烦地蹙眉,“让他主动来找你。”
阮向远一愣:“招惹?怎么招惹?”
“你问我?”红发男人冷笑,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