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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并肩一行,倒比来时的路上有趣些。
上歌记仇,还记恨着唐世礼在关键时刻抛下她和崇恩,一路上都在瞪着唐世礼。唐世礼脾气不算好,好在为人冷淡到冷漠,也不屑跟她一般见识。离止偏袒上歌,只做视而不见,偶尔见到了,也觉得颇好笑。
“我师祖也回到东瀛山了,你不怕见他?”上歌得意洋洋了半天,冷不丁唐世礼突然问。
她一愣,整张脸瞬间都木了,眼中的星火都黯淡了下去。
唐世礼话一出口,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这时候要转移话题也来不及,瞧着她失神的小脸,也悄悄握紧了拳头。
师祖回山,分明是忘记了上歌,他不该提起这个话题,惹她伤心。
他正自责间,忽见上歌抬起头来,勉强的笑道:“他是五方五老,地位尊贵无比,我不过是大荒之国小小的公主,自然是配不上他的。他……你师祖他忘记了我,于我而言也是好事。”
离止在一边,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他一直是希望上歌长大些,但这一棒子也打得太重,伤了根本。如今这样失落没有生气的上歌儿,不是他的上歌儿。
云头上的气氛有些闷闷的,东瀛山离甘渊并不算远,不多时就到了。
落下地来,唐世礼领着他们前往山下,去取白泥。
三人沿着东瀛山的小路往后山走,路上不乏唐世礼的师兄弟,见到离止和上歌,都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崇恩回山的时候,那个场景他们过目不忘,想不到才不过一天,又看见了这两人。
上歌今日的气色要比昨天更好一些,逼人的美貌衬着恬静的笑容,那些弟子走得远了,还在不停回头张望。
离止瞧见他们的目光,又忍不住生气。
上歌无知无觉,越往里走,心情越糟糕,根本没时间来关心别的。
“还有多远?”走得久了,上歌渐渐心烦起来。
唐世礼到了东瀛山,也显出大师兄的沉稳和风度来,耐心地给他们解释:“还有一段路。这一路段路上布满了法阵,所以是不能御气飞行的。”
“这里有秘宝?”离止忍不住调侃。
唐世礼摇了摇头:“我来得晚,虽然是三代弟子里最大的,却也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纠结。只模糊听我师父提过一次,说是师祖在旁边建了个茅草屋,种了些鸢尾花。师祖很宝贝那些鸢尾花,特意加持了阵法。”
上歌脚步不稳,差点跌倒。
离止手疾眼快地扶住了她,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上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鸢尾花……
那是她最喜欢的花。
曾经她作为一只比翼鸟呆在崇恩身边的时候,最喜欢东瀛山后山坡上生长的鸢尾花,偶尔叼一支花回去,放在崇恩寝殿的花瓶里,他便会开心一整天。
他如今,竟然种了满山坡吗?
她脸色苍白,心中告诉自己不可能,却不可自已地涌起了希望。希望……他是因为记得小白最喜欢鸢尾花,种在这里等她回来。
但她还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她也明白,这希望终究不过是奢望罢了!
“到了。”走在前面的唐世礼停下脚步。
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壶状山口的入口。放眼望去,整个山谷里都是蓝色的鸢尾花,漫山遍野,一片蓝色海洋。半山腰一座宫殿,紫色烟雾渺渺,有几分世外仙山的味道。
这里,比她当年来的时候,还要美丽得多!
这样大片的鸢尾花,放眼寰宇,只怕只此一家。
要种出这么多的鸢尾花,没有个几百年,的确是不可能的。
唐世礼抬手指了指半山腰的那座宫殿,低低说:“师祖种花的时候,会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不过最近这百年来,他住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东瀛山的正殿,反而很少回去。”他又指了指山脚:“你们要的白泥,就是这片鸢尾花的土壤。要取白泥只怕要动了鸢尾花,得请示一下师祖。”
“带路吧。”离止看了看上歌,她沉默着,低着头看着脚边的鸢尾花,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世礼也看着上歌,两人都是一样的担忧。
上歌她……这样仓惶地带着伤面对崇恩,真的没问题吗?
上歌觉察到他们的注视,抬起头来,淡淡笑了一下:“我没事,我们们走吧,渊极爷爷还等着要白泥。”
她眼底的伤心,成功地刺痛了离止。他别开头,却牵住了她的手。
上山的路并不复杂,一条小径直接穿过花丛,通向半山腰的宫殿。走了不到一炷香时间,就已经站到了宫殿门前。
唐世礼打了个手势,让他们稍等,叩响了门上的铜环。
上歌侧耳倾听里面的动静,似乎等了一百年那么久,才传来沉稳舒缓的声音:“谁啊?”
“师祖,弟子唐世礼。”唐世礼连忙说:“大荒神女上歌公主与青丘离止殿下前来东瀛山,讨要一些白泥前去救人,弟子特来请示师祖。”
又等了一会儿,宫门缓缓打开,上歌终于看到了里面的人。
崇恩身穿深紫色长袍,头发梳着发髻,簪了根碧玉簪子,站在殿门口皱着眉看他们。
第40章 隐秘心口的愿望()
两人隔着一道门,他在宫内,她在宫外。他的目光扫过她,并未多做停留,只是习惯性地一瞥,便落回到唐世礼身上:“如此,你带他们去吧。我不见外人。”
这语气……亦是形同陌路。
“是。”唐世礼答应下来,见他没有别的吩咐,眼神示意上歌和离止跟他走。
上歌站在那里,眼神迷茫地瞧着门里的人。
来时的路上,她有想过,再见到他,她应该能放下了。可现在,他们其实根本算不上见到,叫她的放弃又从何谈起?
他的脸其实看得不是太清楚,笼罩里殿里的迷离雾气中。但她知道他肯定没有笑容,他以前总是不经意地露出笑脸,但那仅仅是在面对她这个“宠物”的时候,在别人面前,他永远是冷淡儒雅的温和帝君,而不是平易近人的邻家哥哥。
崇恩似乎也感觉到她的目光,隔了一段距离,她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上歌一步步退开,动了动嘴巴,喉咙却被什么扼住了,别说说句话,就是吐一口气,也要费尽气力。
离止牵着她,脸色也阴沉起来。
终于,视线里再也看不见崇恩。她知道,古旧的碧瓦红墙阻断的不是她的视线,而是她这一生对这个男人那些不明觉厉的痴恋。
她眼中有泪,跟着离止和唐世礼的脚步,缓缓下山。
鸢尾花的香气是迷离的,她以前很喜欢。可现在,她却由衷地感觉到,这些蓝色的花朵钻进了她的肉里心里,扯得她无比的疼。
泪眼朦胧中,忽听身后有人追了出来,随机听到崇恩平稳冷漠的声音:“等等!”
离止脸色一僵,飞快地看向上歌。
上歌脸色发白,一颗心却险些跳出胸膛,眼中绽放出惊讶、欣喜的光彩。
他喊住了他们!
他,终于是想起来了吗?他想起她来了吗?
她豁然回身,盯着从门里出来的人。
上歌那一刹那间的表情变化,通通映在离止的眼睛里。可他不能说什么话。她已经这样痛,那个男人给她的伤害很深,他舍不得去踩一下让她更疼,他能做的,只是紧紧握着她的手。
只要她需要力量去面对,那么他给她,就算自己筋疲力尽,也没关系。
崇恩一步步走出来,大概是因为跑得急了些,他的发髻稍稍松开了,几丝头发掉下束发的金冠,落在脸庞。他也懒得整理,笔直地走到他们三人跟前。
上歌走在最后,自然而然,他是那样容易地走到了她身边。
也……那么容易地,与她错肩而过!
有什么东西,轰然坠地,摔得尸骨无存。
她呆呆地站着,浑身都僵硬了一般,动一动小手指都不能。她回不了头,听见崇恩就站在她身后,一字一句对唐世礼说:“我忘记告诉你了,待会儿取白泥的时候,小心些,别弄伤了我的鸢尾花。”
上歌听罢,低低地笑了一声。
她脸色青苍,颓然中更是十分的绝望。
罢了,本来就是她的奢望,现在,不过是连这一丝的奢望,也不曾有了而已。
想明白了这一层,她终于能够不自欺欺人,假以时间,就可以让自己回归那个没心没肺的自己,真正放下!
她往离止的身边靠了靠,离止似乎能懂她的一切,伸手搂住了她的肩膀。
他的力气很大,将她搂在胸前的姿态,是寸步不让的占有。
上歌觉得心中安心,终于可以抬起头来,直视曾经这个让她感觉甜蜜,也感觉痛苦的尊贵帝君。
她没有看到离止的表情,那紧锣密鼓中装出来的一丝淡然,终是裂开了一条缝。
那其中……是欣喜若狂!
崇恩吩咐完唐世礼,终于松了一口气。心头的大事放下,他的脸色也终于轻松起来,心情颇好地对离止和上歌点了点头。
上歌勉强提起精神,也对他笑了一下。
随即,她惊喜的发现,似乎对崇恩笑,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
意识到这一点,她又笑了起来,眼角温柔的上挑,美丽的眸子含了丝浅淡的惆怅,分外的动人。
这一笑,反而把崇恩笑楞了。
三人已经离开了很远,他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刚刚那个笑容,很熟悉,他似乎在nǎ里见过。崇恩皱起眉头,努力回想。然而一无所获,过往漫长的神仙生涯中,并不曾有过谁,用这样的眼神,这样的唇角,明媚而忧伤地对着他笑过。
他摇摇头,自嘲地笑了一下。
大概是活得太久,有些糊涂了。谁会用那样的笑容,对他笑呢?
他认识的女人,屈指可数。
天君的妹妹瑶光上神,花神花自香,以及……他的比翼鸟小白。
小白,光是这两个字念着,他都觉得心口难受。这两个字,已经成了他心里某一个不能触碰的角落,能直视,却不能承受。
他回身看去,唐世礼三人并肩的身影正在渐渐缩小。那个单薄瘦弱的神女,紧紧地拽着身边年轻殿下的手,正仰着头对他说什么。侧着的容颜,笑容灿烂美好。她身边的男子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举止溺爱,任何人都插不进去的亲密无间。
他的小白……如果是他的小白,也会这样对他笑的吧?
只可惜,他去得晚,生生错过了她!
崇恩站在半山腰,再也没有进殿里去的欲望。
他负手而立,山风吹动他的衣角,空气里的鸢尾花香侵染了他的元神,他便痴了。
从凡间刚一回来,他就迫不及待地来这里,这一山的鸢尾花,他亲手种下,亲手打点,如今开得这般繁盛。可那个喜欢鸢尾花的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也再看不到他为她打造的这一片盛景。
他的目光落到那些鸢尾花中间,那花丛中间隔十几丈就有一棵的梧桐树上。
这些梧桐树也都是他亲手种下的,只为了他心底那个隐秘的愿望。
他在失去了她的无数个夜晚,曾经那样殷切地期盼过的、不能说的愿望——他希望有一天,他的小白,能够从天边飞来,在这些他种下的梧桐树上,哪怕落一下脚,也好。
第41章 到底谁才上心他()
唐世礼带着他们取了白泥,便去见了他的师父筑若。上歌跟离止两人前往天庭,去找王母讨要一棵七彩莲蓬。上歌的情绪低落,一路上跟离止说话,强装的笑脸让人看了十分难受。
快到瑶池的时候,离止终于看不下去,捂住了她的眼睛。
“离止哥哥?”上歌吃了一惊。
看不见外面的世界,黑黢黢的混乱中,离止的声音有些不稳:“不想笑,就别再笑了。”
上歌心中一酸,当真再也笑不出来。
离止并未放开她,他将她抱在怀中,下巴就搁在她的头发林里。上歌说不出什么感觉,浑身的每一根汗毛都要立了起来,却在这样的抵触一般的反应中,清楚地感觉到离止的心跳。
莫名地,她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
“忘了他。”
就在她以为离止没别的话说的时候,离止笃定地开了口。
上歌愣了愣,缓缓点头。
离止松开她,她睁开眼睛,正对上他凝视她的眼眸,那样漆黑浓重的情动,让她心中震撼非常。她发呆间,离止捧着她的脸低下头,在她的眉心烙下一吻。
浅浅的一吻,稍纵即逝。
他的手笼着她的,十指相扣,他的掌心温暖,是她千年不变的依赖。
没来由的,上歌觉得,这样的离止,真令人着迷。
她从前,竟然没有发现?
上歌低下头,耳垂有些微微的发烫——她被自己突然的想法羞愧了。
她突然想起来,好多好多年前,离止哥哥在九幽找到她的时候,在她耳边说的那句:“上歌儿,我们们回大荒,成亲吧!”时隔这么久,她竟然还能感觉到他喷在她耳心里的那口气,一直烫到心底。
真是羞人!
她对离止哥哥,怎么会有这样荒唐的想法?她应该明白的,他那时候说那话,只是为了安慰她没有人要饱受摧残的心灵!
上歌甩甩头,撇了撇嘴角。
大概是被崇恩伤得够彻底,她才会逮着离止哥哥不放吧!
她跟离止哥哥……怎么可能?
她太清楚离止了,他可以宠她宠到三十六重天上去,可以为她下到山火海,可以……可以为她做的事情太多了,但那都是因为她是他养大的,就像他的孩子一样,容不得别人来欺负。她的离止哥哥,看起来没脾气,其实又小气又毒舌又霸道……
他把她保护得太好,而她太不知好歹,跌得太重。
她悄悄抬眼瞧了瞧离止,挺拔的身姿,俊美无双的侧眼……她的眼睛落到十指相扣的手掌上。
只是……她其实早已经不是个孩子了。
向王母讨要七彩莲蓬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
八荒**无人不知,王母跟大荒和渊极,都有些过节。跟青丘,关系也颇为尴尬。
青丘的公主殿下,离止的姑奶奶,乃是王母的座下弟子,瑶光上神的师姐。当年,离止的姑奶奶苦恋渊极,没少闹出事来。其中最出名的一出,乃是在她的唆使下,天君跟王母判了离止的母亲诛仙台诛仙极刑。还是在邪皇的帮助下,离止的母亲才得以返本还源,以花精身份新生。这之后,跟天界也颇多磨合。
算起来,这些都已经是一万五千年前的事情了。
离止出身的这几千年来,大荒和青丘联合,青丘这边又主动搭桥,三方关系才渐渐缓和。
离止和上歌料定要费一番嘴皮子,怎料把来意跟王母一说,她很爽快地答应了。
这下子,倒让上歌和离止吃惊不小。
然而,等看到从王母身后乖巧出列,领他们去摘果实的瑶光,上歌就明白了。
果然,瑶光领着他们往瑶池走,离开大殿没多远,就笑盈盈地对上歌说:“听说上歌公主归来有几日了,不知可有见到崇恩圣帝?”
上歌装作没有听见,埋头走路。
“刚刚见过。”离止本不想说,但她看得意,心中就十分不爽。
瑶光眼中诧异一闪,很好地掩饰了下来,她轻咳一声,笑道:“离止殿下倒是对崇恩关心得很。崇恩还好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