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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结束了吗?
展实意倒下去的时候,上歌觉得不敢相信:堂堂东方帝座崇恩圣帝,下凡转世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不相信!
一点也不相信!
白无垠猛地发出一声大吼:“朱子七,我杀你全家!”在这股怒气支撑下,他竟然真的挣脱了朱子七咒语的束缚,一下子蹦了起来,往朱子七奔去。
可惜终究凡人之躯敌不过朱子七邪恶的力量。白无垠未到朱子七的跟前,只见朱子七浑身爆发出一阵黑气,那黑气好似天生带了灵气,自发瞬间形成天然的屏障,白无垠还没有靠近,将瞬间将他狠狠地弹了出去。
白无垠如遭雷击,口里吐出一口血,摔得更远、更狠,似乎比展实意还要伤得更重!
展实意躺在草地上,一动不动。白无垠挣扎着动了一下,也再不动弹。
这变故不过是刹那间,上歌根本反应不过来,那边两人都已经倒了下去。
朱子七上前来,先去探了探白无垠的鼻息,又扭头来查看展实意。他蹲在展实意身前半天,也愕然睁开眼睛,似乎不太明白。
“他们……”许久,还是上歌开口。
朱子七平静地站起来:“都死了。”
死了……
死了……
上歌闭了闭眼睛:“你骗我。”
“你自己来看。”朱子七嘴皮微动,捆在她身上的捆仙索倏忽间就收了回去,回到了朱子七的袖子里。
双手一得自由,上歌立即扑过去,扑到了展实意的跟前。她呆呆地看着他的容颜,好半天才想起什么,手颤悠悠地伸到了他的鼻端,放在那里。那手,抖得厉害。
许久,什么也没有感觉到。他的面容安详淡然,一如初见的模样那边冷淡,只是嘴角的笑容僵在唇畔,无端带出来一股温柔的感觉。上歌的手从他的鼻端滑下来,轻轻抚摸他的五官,只觉得后脑勺又剧liè的痛了起来。
朱子七留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却也没做任何抵抗的准备。
他早已经豁出去了所有,不在乎她的报复。
上歌却什么也没说的站起来,跑到白无垠那边,重复做了一次刚才的动作。
她依然什么都没说,将白无垠从那边拖过来,放在了展实意身边。
然后,她在两人跟前,跪坐了下来。
朱子七的心中越发的没谱,再也等不下去,先出言提醒她:“他们已经死了。”
“我知道。”上歌缓缓抬头,面容平静到冷漠,她看着朱子七,一字一句说:“他们都死了,死在了你的手里。”
第65章 去在乎未必就好()
朱子七笑道:“是,你要杀我报仇?”
上歌摇了摇头,一手拉着展实意,一手拉着白无垠,眼睛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心中挣扎,面容却平静,只是脑后那根头发的颜色越发的斑驳,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成了灰色。
“糟了!”九重天上,一直看着观尘镜的离跹一声惊叫:“怕是不好,她的道心动摇了。”
“怎么回事?”其他人也纷纷凑过来。
离跹皱眉道:“你看她的眼睛,隐隐有红光流转,情根被黑气侵染,不妙啊。”
元安道:“这……这可怎么办?”
“让离止先去把她带上来吧……离止呢?”离跹抬头,话未说完,只见自家儿子已经不在天上了。
离止正往人间赶。
上歌的不对劲,他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明白。说到对上歌的了解,八荒**无人能比他更清楚。他清楚这个孩子,包括她的每一个怪脾气,清楚她每一个坏心眼……也清楚她到底有多善良,多有责任感!
展实意跟白无垠因为她而死,光是这座山,就足够压垮了她。
上歌对着展实意跟白无垠的脸,那双迷茫的眼睛刺痛了他的心。
一路上,离止都在自责: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他当初就不该答应大人们这个荒唐的计划!
什么天意中断的命数,什么灰飞烟灭,什么最难渡情关,让这些都通通见鬼去吧!
他会守着她,拼尽自己的修为,也会努力将她的命数扭转。
大不了……
大不了,就为了她去一次诛仙台,又如何?
“上歌。”人间,朱子七轻轻喊了她一声,将她的手从展实意跟白无垠的手中抽了出来,握在了掌中。
上歌茫然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一张好看的脸映入眼睛,眼角下的半面桃花,越发的妖媚。
她一愣,站了起来。
朱子七也站了起来,任由她挣脱自己的手,退到展实意旁边,伸手,将展实意心口上的剑,缓缓拔了出来,任由她将宝剑握在手中,平静地说:“出招吧。”
朱子七愣愣地看着她,蓦然笑了起来:“你恨我了,真好。”
“我不恨你,不会如你的愿。”上歌静静地看着他:“我想杀了你,杀了你,我就会忘记你的一切。”
他看着她,闻言也只是笑:“不用你杀我。”
见上歌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他忽然抬起手,含着笑说:“你看。”
他的手腕上,一朵妖娆的红莲正缓缓盛开,红莲的中心嫣红到了极点,好似一把火,要从他的身体燃烧。上歌只觉得这图案十分熟悉,盯着看了半晌,才突然想了起来。
这红莲……红莲……
莫不是……
她瞪着朱子七,睁大的眼睛里震惊更多于愕然:“你真是个疯子,你竟然把灵魂出卖给了修罗王!”
朱子七无所谓地笑了笑:“没有什么,我说过,只要能助我报仇,我什么都不在乎。”他见她脸色变了,不由轻松起来,看着她的眼神已经是这一辈子极致的温柔:“上歌,你是在害怕吗?其实,多不值得。”
“那是你自己的命!”上歌嘴硬道:“你杀了他们,还指望我关心你,不觉得太奢侈了吗?”
“嗯,你就要这样想。”
他说着,缓缓退后,退到上歌碰不到的地方,才说:“你问我到底付出了什么,才换得修罗王助我。我可以告诉你,是我的命。用这一条贱命,换得他们两人的命,很值得,对不对?”
“疯子,疯子!”上歌喃喃自语:“所以你才会说,‘等我的仇报了,你的仇也顺带着会报’,你早就知道自己会死。”
朱子七点点头,逆着夕阳,他对她笑了:“上歌,我……有些喜欢你。”
“你说什么?”上歌没有听清楚。
他却不再说,允许自己贪恋地看着她,手指抚上红莲,在上歌突然的惊呼中,他的手按上了莲花的莲心,一团暗红色的火焰,突然从莲心燃烧起来,不过一个呼吸间,他就已经化成了飞灰,消失在那里。
他站着的地方,只剩下捆仙索,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上歌直勾勾的盯着那团绳子,好半天,才走过去,将它拾了起来。
捆仙索上,只有她留下的血迹,而朱子七,连一粒灰尘都没有留下。
他……把灵魂出卖给修罗王,等待他的将是灰飞烟灭!
修罗王的性子,上歌是知道一些的。过往一千三百年的岁月中,她曾经有过一次机会跟他面对面,目睹了他的凶狠和残酷。那唯一的一次见面,她现在想起来只是个淡淡的影子,可也觉得头疼欲裂,竟然对这个人生出一股子的厌恶。
许久,她把捆仙索放到了自己的怀里,重新回到展实意跟前,愣愣地看着这个人。
她呆呆地观察他,到现在也不敢相信,他就这样死了!
似乎是为了证实,她弱弱地伸出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入手柔软有弹性,她一个愣神,猛地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抱在了怀里。
展实意,他可是堂堂东方帝君转世投胎,怎么可能死得这么窝囊呢?
上歌不信,她摇摇头,心头只有一个念头:一定是她的思维模式不对,一定是的!
他是帝君,肉身先天就带了崇恩圣帝的仙气,所以习武天分高相貌好外加百折不饶,这样的人,怎可能轻易就死了呢?
她把展实意抱在怀中,一手托着他的手,缓慢地散了自己的仙气,分了一分神智,缓缓地进入展实意的灵识里,寻找唤醒他的办法。
渡仙气,是一个十分困难又危险的事情,每个神仙自身的气泽都不一样,仙气冲突,那各种痛苦真是比雷劫还难捱。好在现在展实意是一个凡人,这种阻拦不大。但是要跟他的神智沟通,就十分费力。
上歌的神智进入展实意的灵识,只觉得一瞬间周身所在,浩如烟海,感应不到任何的神气波动。
这这就是凡人跟帝君的区别,崇恩就算转世,这份强大的神元,也不是任何神仙比得了的。
只是现在,这样宽广的灵识,她要怎么找到他呢?
第66章 他是她存活的劫()
上歌心灰意冷,只觉得心酸难耐,忍不住想哭。
眼眶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顺着下巴低落下去。
就在那一刹那,只听云海深处,突然传来了一阵古琴的曼妙之音。这声音穿越层层云海,直达上歌所在之地,琴声空灵清越,听来好像置身于青山绿水间,犹如泠泠的泉水,平静的山风,让人灵台瞬时清明。
上歌浑身一震,顺着琴声寻了过去。
云开雾散,她置身的地方,是一座漂浮于半空的宫殿。
一个男人面对着她,正在抚琴。他低着头,面容依稀是上歌梦里曾经出现过的模样,只是不再带笑,皱着眉头,似乎心有所思,十分苦恼。
他想了半天,蓦然喊了一声:“上歌……”
“展实意……”上歌心口巨震,立马就要唤他,却只听见那人低着头想得十分辛苦,半天后,说了一句:“是谁……”
上歌愕然止步,只觉得一颗心酸涩难忍,眼前浮过往昔他低眉冷眼的模样,这人,却如何变成了这幅模样?
上歌捂住嘴巴,哭出声来:是她不好,是她自己忘记了,他本来是九重天上贵不可言的崇恩圣帝,本不记得她这渺小如尘埃的小小比翼鸟,他的命贵重如斯,就是天君也敢轻易得罪,又怎轮得到她一个修为仅仅上仙的人来相救?
她蹲在那里,隔着云海看着他,而他专注的看着琴,一直在苦思冥想。
他十分努力了,还没有想起她来,蓦然一笑,道:“道心随性自然,何须强求?想不起,想来,不是重要的人吧?”
不是……重要的人吧?
上歌跌出一步,心念立转间,身体疏忽往后退去,竟然已经被崇恩的神智甩了出来。
心口剧震,上歌捂住心口,身子微微晃动,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上歌,你在干什么!”身后有**声喊。
上歌茫然扭头看去,离止从天上踏云而来,白衣翩跹,他脚不沾地衣袖轻拂带开云烟,恍若天人。
上歌惨然一笑,摸了一把嘴角的嫣红,站了起来。
“你……你怎么……”离止的眼睛落在她胸前那朵红色的艳花,不由就是一怔。
上歌没有说话,站在原地瘪了瘪嘴。
离止立即沉下脸来,走到她身边,一伸手就把她揽在怀里。上歌每回一露出这样的表情,只要他这样抱一抱她,她就会慢慢乖起来。离止腾出一只手来顺着她垂下的头发,声音放柔了将她小心呵护:“别怕,离止哥哥来了!”
她任由离止抱着,却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人,一句话也不说。
离止心中着急,她似乎入定了,只好一遍遍地重复:“别怕,我来了,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离止哥哥,你怎么现在才来!”许久,才听到她在他怀中低低地问。
没有抱怨,没有指责,只是淡淡的疑惑。
“我……”离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来。
他该怎样回答她,为了能够让她度过这一关,他在天上坐视了她的苦难呢?
上歌从怀里拿出捆仙索交到离止的手里:“我记得这根捆仙索,好像已经从天界遗失了好些年,如今竟然在一个凡人的手里,离止哥哥,你可要去查一查?”
离止惊诧于她的平静,心头十分不安:“那你呢?”
上歌不说话,蹲下来拉着展实意的手,又扭头看着白无垠,慢慢说:“我自有打算。”顿了一顿,她抬起头来,对离止笑着说:“我总不能老是依赖着你,不是吗?总有一天,我要学会自己飞。”
她的笑容浅淡,已经不再是曾经张扬的明媚。
离止心口一痛,不敢说话。他怕自己忍不住,要把一切都告诉她。
手里的捆仙索沉重起来,他愣愣地看着上歌的背影,而她蹲在那里,再也不肯回头看他一眼。
许久,离止轻轻叹口气,站起身来招来千鹤,传了一个口信回天庭。
做完这些,他又扭头看了看上歌,她似乎正在想什么,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到底走没走。
片刻后,离止掐了个诀,就在原地隐了身。
与此同时,一道灿烂柔光从他指尖溢出,直接渗进了上歌的后脑勺。随即,这华光回到他的手上,一团光华被他收回了手心。上歌脸上的那粒朱砂,一点点隐入皮肤,再也瞧不见。
这是上歌下凡之前,她老爹元安亲自给她中下的封印。
现在,离止解开了它。
如果是错,那也错在他,从今以后,她的一切劫数由他来承担。
上歌久久没有动一步,直到夜色全黑,又再亮起来,她眼中的光彩才渐渐明理,抖开一声的血迹和灰尘,她双手合起,手指轻移,只见华光闪动,展实意已经自发地躺在了白无垠的身侧。
她驱动乾坤芥子袋,将展实意跟白无垠都用仙障保护好,放进了袋子里。
她环顾四周,闭了闭眼,在睁开眼睛时,不远处的那间屋子,已经燃起了滔天的熊熊大火。
上歌头也不回地离开山谷,直奔南阳城而去。
离止默不作声地隐身跟着她,见状,心中不由就是一阵恍惚。
上歌真的长大了,可是这种成长,他不想看到。
离止跟着她,见她缓慢地走在山间,好像身上带了无数的重担,压得她轻快的步子都再也跳动不起来。离止眼见着她越走越慢,终于在离城里还有一段路的时候,停了下来。
展实意跟白无垠都从乾坤袋里出来,就站在上歌的身后。
上歌又掐了个诀,一辆马车凭空出现,她将这两人放上去,自己跳上去,驾着马车,驶往展府。
马车还未停稳,只见展府门口已经冲过来一个女人,她挣脱了身边人的搀扶,大步哭着冲上来,一下子将上歌挤了下去,扑到展实意身上痛哭起来:“实意,我的儿啊!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上歌一动不动,眼睛贪恋地看着展实意的容颜,一声不吭。
展老夫人哭得眼睛红肿,才发现她一直站着,满腔的怒气都找到了出口,她蓦然直起腰来,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上歌的脸上。
第67章 缘起缘灭都是祸()
“啪——”
清脆的一声,干净利落地落在上歌的脸上,将她的脸扇向了离止那边。离止一愣,眼见着她的半边脸红肿起来,不由握紧了拳头。
但是……上歌如今封印已经解开,她自己不想抵抗,那么他也只能看着。
他的眼睛何其毒辣,不过一眼已经把这个凡人老妇的前半生看了个清楚明白。年少时家产万贯出生豪门世家,二八年华嫁给展实意的父亲,不久就家败险死,随着丈夫流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