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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这么多人一闹,导致贡院广场乱哄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躁动的气息,见到这种情况,为了防止事故发生,贡院里的卫兵们全部冲出来,把广场包围起来,维持现场的秩序。
而在贡院里面办公的朱无忧等人,也是被外面的声音惊动了,一群人快步走出来。
看到广场上这么多人的时候,朱无忧的脸色无比的阴沉,眼里写着愤怒。
这些学子真不争气,明明自己没考好,结果却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来这抗议示威。
这种做法完全是无赖行为,朱无忧越想越生气。
跟在他身后的杨忠诚则是低声对朱无忧抱怨道,“朱大人,我早就说了,咱们排定的这个名次成绩是有问题的,你偏偏不听,非要坚持把许春花定在第一名,你看看现在出问题了吧。”
当初成绩出来,给考生们排名次时,虽然许春花的成绩是第一名,但是杨忠诚觉得不应该把一个女子排在第一名,于是就向朱无忧建议,把许春花的名次往下压一压,把第一名定为太子,这样做无论对太子本人,还是对皇帝,或者对全天下的人都是一个完美的交代,毕竟太子考第一,完全合情合理。
但是,朱无忧没听劝说,坚持实事求是,把许春花定为第一名。
在他看来,哪怕把许春花定为第二名,都是对许春花才华的侮辱。
许春花答的试卷,无论哪一科都比其他人优秀,即使太子司永平,虽然试卷答的也很漂亮,但是与许春花比起来,则是小巫见大巫,差了不是一个档次。
当初确定这个名次后,朱无忧想到会面对一些压力,但是没想到竟然面对这么大的压力。
看着面前黑压压的示威人群,朱无忧走上广场前的高台,对众人挥挥手,说道,“都安静。”
庞冬灵看着高台上的朱无忧,眼里闪过一抹快意,没听朱无忧的话,反而鼓动众人呐喊的再响亮一些。
朱无忧见到这种情况,冷冷的撇了一眼众人,然后说道,“既然你们想喊,那就继续喊吧,你们什么时候停止呐喊,我什么时候出来说事。”
话说完,他直接转过身离开,走下高台,要回贡院里歇着。
毕竟,在这里听着他们像苍蝇一样喊叫,还不如回贡院里办公呢。
司永平见到这情况,连忙用眼神向庞冬灵示意,时可而止,不要把朱无忧逼回去,一旦把朱无忧逼回去,那么这事就没办法解决了。
庞冬灵只好点点头,然后对众人摇摇手,众人跟着她的手势,停止呐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朱无忧。
朱无忧站在高台上,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众人,冷声说道,“你们有什么不服的,说出来,另外再说出你们不服的理由。”
庞冬灵立刻叫嚣道,“为什么许春花是第一名,她凭什么是第一名,她一个小女子何德何能得第一名?”
“对,许春花不能得第一名,在我们的心中,第一名是属于太子殿下,请把第一名还给太子殿下。”
其他的人也都高声的喊道,他们表达的意思只有一个,会试的第一名不能给许春花。
如果一个女人得了会试第一名,那么他们这些男人的颜面何存?
难道他们不要面子吗?
庞冬灵又带了一波节奏,他们喊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朱无忧听了这些人的话,怒极而笑,向下压了压手,说道,“既然你们怀疑许春花的能力,那这样吧,你们听我说几句。”
由于有了之前的下马威,这一次他这话一说出之后,明显收到了效果,这些人全部都闭嘴不言,等着他说话。
朱无忧冷笑这看了看众人,高声朗诵道,“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朗诵完这首诗后,他又朗诵了一遍次北固山下。
这两首诗,一个是许春花写的,一个是司永平写的。
他朗诵完后,高声问道,“你们觉得这两首诗哪首更好?”
众人一时间都愣住了,不知道朱无忧怎么说出这种驴头不对马嘴的话。
在他们看来,朱无忧应该向他们解释为什么把第一名给许春花,而不是在这当众朗诵诗。
不过,一些聪明的学子们听了这两首后,脸上露出沉思的神色,这两首诗都非常的经典,比他们写的好很多,如果这两首诗是许春花写的,那么许春花得第一名,完全理所应当。
而太子司永平听到这两首诗,瞬间睁大了眼睛,眼神四顾,在人群里找了一圈,看到了人群外围的司永安和许春花,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他早就知道,许春花迟早会给他带来一些麻烦的,毕竟都是穿越人士,他们的背景太相似,他想着把许春花杀掉,但是一直没能如愿,他心里总有些不踏实,而现在,这种不踏实成真了。
许春花竟然在科考上搬出了春江花月夜这首千古名篇,稳压他的次北固山下。
其实他当初科考的时候,也想过写这一首诗,但是呢,他虽然穿过来成为了太子,可是他没有像许春花那样,因为穿越获得了超级记忆力,他对于前世的很多事已经忘记了,或者处于逐渐忘记的状态,前世上学学过的知识,正随着时间的流失,逐渐淡忘,即使他现在写的这一首次北固山下,还是憋了半天才憋出来一首。
他一听听完这两首诗,就明白为什么许春花得第一名了,毕竟春江花月夜的水准太高了,高的其他的诗词与之相比都黯然失色。
这一刻他有一种冲动,特别想说出许春花这首诗是抄袭的,并非她自己所做。
可是呢,这样的话说出来是没有意义的,没有人相信他,就像之前说三国演义的事一样,即使他明确说出是许春花抄袭的,但众人都不这么认为,不相信这是真的。
朱无忧又看了看台下愕然的众多学子,高声说道,“说啊,你们觉得哪首诗好啊?”
有一些学子开始回答他的问题。
“我觉得是春江花月夜好。”
“我觉得是次北固山。”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观念,得出的结论也是不同的,因此,各种回答全都有。
但是,根据大多数人的声音,能听出来,他们还是更认可春江花月夜。
除了这首诗,朱无忧又把其他的考题说了几个,而后又让他们回答哪个好。
虽然每个人回答的结果不相同,但是大多数人认可许春花的回答。
朱无忧这才把真相告之众人,告诉他们,刚才众人认可度较高的佳作,都是出自许春花的答题,她由此才能,为何不能做第一名。
众人听到这话,都静默不语,怪不得许春花是第一名,就拿她写的这两首诗来说,每一首拿出去,都足以流芳百世,配个第一名完全是理所应当。
庞冬灵嘴巴动了好几动,想着如何反击,憋了半天,她终于憋出一个理由,说道,“可是,哪怕许春花能写出这样的好诗,也不能得第一名呢,她是个女人,女人怎么能得第一呢?”
朱无忧冷笑着问道,“女人怎么了?你也不是女人吗,你不也同样有名次吗?”
“我我”庞冬灵再次词穷,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她的成绩也压过了很多男人,当时她还非常的得意呢,从这个角度来说,许春花拿第一名,完全正常。
朱无忧冷目如电,再次扫视众多学子一圈,冷声说道,“我觉得你们的想法有所偏差了,你们与其不服许春花,还不如回去好好温习功课呢?要知道,这只是会试,上面还有殿试呢?你们与其在这抗议,不如在殿试上好好表现,拿到状元,那样才是真的厉害,你们现在这样示威,只能说明你们怂,你们笨。”
确实,按照现在科考的规则,会试只是科考三部曲的第二部,会试的第一名仅仅被称为会元,还不是科考的巅峰,整个科考的巅峰是一个月之后的殿试,殿试将由皇帝亲自出题考察众学子,那才是整个科考的压轴大戏。
殿试的成绩更有说服力,虽然说同时中解元会元状元,连中三元是一件美事儿,但是,如果在殿试中后来居上,逆袭成为状元,那将成为传说。
众人听到朱无忧这番说法,缓缓地散去,不再围着示威了。
庞冬灵忍不住出言挽留众人,但是司永平给她使眼色,让她不要再多说什么了,因为从现在这个这件事已经看出来朱无忧的态度,他是不会改变会试的名次的。
他直接转身,大步的离开,从许春花身旁经过的时候,他恶狠狠的瞪了许春花一眼,低声说道,“许春花,你休得张狂,等到殿试的时候,我要把第一名夺回来。”
许春花淡笑道,“好啊,有本事你尽管夺回去,就怕你能力不足。”
司永平厉声道,“那是不可能的事。”
他快步离开,庞冬灵却未离开,而是拉着几个学子,嘀嘀咕咕说着什么,目光不时看向许春花,看来正在商量对付许春花的阴谋诡计。
其他的学子也陆续散开,但是,众人都没有离开,而是围到了广场上的榜单前,这个榜单上公布的正是此次会试的成绩单。
众多学子都在热切地期待着下一个项目,这个项目叫做榜下抓婿。
也就是说,只要在会试高中,就有机会被权势之家的女儿看上,进而成为乘龙快婿。
这件事虽然坐起来有些霸道,但是,已经成为科考之后一个保留项目,代代相传,人们也就默认了这件事,学子们不觉得难为情,反而对这事充满期待。
就在学子们翘首以待的期盼之中,一个尖嘴猴腮留着山羊胡子管家模样的老者快步走过来,在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青衣小厮,小厮们抬着一顶轿子,快步往学子中间走去。
老管家抬眼在学子群里看了几眼,忽然指着一个青年男子说道,“就是他,快把他抓起来。”
不等青年男子反抗,小四门立刻蜂拥而上,直接把青年男子抓起来,往轿子里面塞。
青年男子身体剧烈扭动,进行着剧烈反抗,就在这时,老管家说了一句话。
第一百五十章捶腿()
老管家说的话是,“我家老爷是当朝三品大员龙玉清龙大人,我家现有待字闺中的小姐一名,年芳二八,芳华正茂,配你可好?”
一听到三品大员的名号,这个剧烈挣扎的青年就不挣扎了,他现在虽然考上了贡生,但是步入仕途的话,也只能从最低级的小官做起,距离三品大员,有很远的距离,如果此时能傍上一个三品大员的老丈人,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美事。
于是,他就美滋滋的坐上轿子,被抬走了。
其他的学子满眼艳羡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也想被抓。
好像听到了他们的呼声,陆续来了一波榜下抓婿的人家,把榜上有名的青年才俊几乎抓了一个遍,以至于后来的人抓不到青年才,只能抓年纪大的学子凑数,有一位四十多岁的老贡生也被人抓走了。
许春花看到这一幕,有些哭笑不得,抓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回家,许配给自己家的小姐,这岂不是一件很丢人的事。
司永安向她解释,这事不丢人,是完全正常的事。
别管年龄大小,只要你能考中,哪怕你拖家带口,妻儿成群,依然会被人抓回家做女婿的。
毕竟在这一个官大于天的年代,如果有一个官员做靠山,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连七拐八拐的亲戚,都跟着受益,至于年龄大小,就不是考虑的问题了。
他们说着话呢,突然有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带着一群红衣小厮快步走过来,直接奔到司永安身旁,不由分说就让小厮把司永安抓上轿。
司永安也被人抓婿了,而且抓他的人是礼部尚书朱无忧府上的老管家,要把他和朱无忧之女婚配。
要知道礼部尚书是一个非常高的官儿,几乎与长丞相的权利相提并论,负责全国典礼,教育,科举。
朱无忧之所以看上司永安,是因为他看到司永安所写的那张试卷,被他的才华征服了。
尽管他也知道司永安是不受宠的皇子,但是他目光高远,选人的标准并非是他现在的地位,他更看重一个人的才能,而且他用长远的眼光看问题,司永安现在不受宠不代表着他以后不受宠。
这些年他见惯了朝廷上的各种争斗,无论是朝廷之上的还是后宫之内的争斗,有些人一时之间确实权倾一时,整个朝廷除了皇帝,几乎无一人能与之相提并论。
但是,这样的人,往往升起来的快,掉落下去的速度也快,就像一颗流星,一闪而逝。
因此,朱无忧也练就了一双睿智的目光,不光相信眼前看到的,更看重一个人的未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因此,他在给自己的女儿选婿的时候,更看重的是这一个人本身的能力,而非他现在是一个怎样的位置,正是在这样的条件之下,他看中了司永安。
司永安看着朱无忧府上的老关键,苦笑着,连忙的摇头,谢过老管家的好意,表示这事是不可能的,他不同意被抓婿,压根就没这方面的想法。
老管家很震惊,不解地问他,为何不愿跟朱大人的女儿结合,如果两人结合,将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
若是他们结合,对双方都是有利的,司永安可以从不受宠的皇子变成一个有背景有权势的皇子,毕竟,有一个权倾朝野的老泰山,将会给他带来无穷的好处。
这样他在和太子司永平,包括其他皇子的争斗之中,也不再落于下风。
因此,接受这门儿亲事,对他来说好处多多。
面对着老管家的谆谆说道,司永安还是坚定地摇头,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事,让他不要再提了。
老官家好奇他为何拒绝的如此干脆,毕竟这是一件对双方都非常有利的好事。
司永安指了指人群外围的许春花,低声说道,“我心已有所属,不会再接受别的女子了。”
老管家看了看许春花,笑道,“这事不影响啊,即使你中意她,不影响再娶一个的,别说皇子了,现在但凡有点权势的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只要你能给我们家小姐一个正式的名分,那么你再多娶几个也是可以的。”
老管家通过朱无忧,也知道了许春花的才能,对她非常的佩服。
因此,他完全赞同司永安和许春花在一起的基础上,再娶他家小姐。
如果司永安能同时得到这两个女子,那么对于他自己的权势来说,也是极大的提升。
司永安听了这话,继续摇头,告诉老管家,就不要替他操心了,也不要在说这事儿了,不管他如何说,他都不会娶多个妻子的。
虽然这个时代的男子确实可以三妻四妾,但是呢,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的心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所以他只会爱一个人,不会娶那么多的女子。
老管家听了他这话,竟然被他说道有些感动,眼珠转了转,指着许春花问司永安,“她知道你的想法吗?”
司永安尴尬的摇摇头,“还没有明说,我们俩还没到那一步呢。”
老管家笑道,“要是这样的话,万一她不答应你,到时候你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看你还是先接受我们家小姐吧。”
司永安依然坚定地拒绝,说道,“那不可能,即使她不接受我,我也不会接受别的女子的,因为我的心早已给了她,除了她,我对别的任何女子都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