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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孙氏坐在他左边,孙氏手里拿着饭勺,正往碗里舀饭。
每顿饭她都亲自盛饭,不让儿媳们动手,怕儿媳们偏袒自家人,可她也不公平,有的碗粥稠,有的碗是清汤。
在孙氏旁边的是大伯许青云,他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诵读经典。
他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许老爷子一直盼望他考取功名,光宗耀祖,他考了十几年,花了家里无数钱财,却次次考次次落榜。为了向全家人证明他勤奋好学,每临饭桌,他必摇头晃脑一番。
挨着他坐的是许春梅,许春梅一个劲冲奶奶孙氏笑,这样她碗里的粥就多一些。
接着是她母亲刘氏,刘氏目不斜视,做出一副端庄的样子,她丈夫是读书人,她一直努力培养自己官太太的仪态,等着有朝一日丈夫考上举人,她就是真的官太太了。
三叔许青海一家坐在大伯下首,许青海穿着半旧的褂子,懒懒散散,他和妻子小孙氏中间坐着两个熊孩子,这是他们的两个儿子,老大许春风九岁,老二许春雨七岁。
最边角的位置是许春花一家,她,妹妹,弟弟,父母,他们面前的饭桌上空荡荡,想夹一口菜都要站起身体,伸长筷子。
在许老爷子另一侧,还有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他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没睡醒的样子,他是许春花的小叔许青林。
孙氏盛好粥,把最浓稠的一碗递给许老爷子,给自己留了一碗同样稠的粥,又递给大伯和四叔每人端过去一碗粥,这两人的粥稍稀一点,接着开始喊名字,念到谁的名字,谁去她面前端碗,并且只能端她指定的碗,不能端别的碗。
许春花一家是最后被叫到名字的,他们碗里全是清汤。
许春花原本以为全家人都喝清汤呢,结果发现只有自己家最差,看来自己家在整个家族的地位不怎么样啊。
许老太太孙氏又开始分高粱饼子,在这个时代,白面是稀缺物品,只有富贵人家才有,像许家,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一顿白面饺子。
高粱饼子硬的像石头,吃进肚子扎得嗓子疼,可就是这样难以下咽的饼子,还是限量的,男人一人两个,妇人和小孩一人一个。
按照以往的惯例,分完饼子就开饭了,可今天饭桌上有山鸡。
许老太太孙氏又开始分山鸡,一个鸡腿给许老爷子,另一个鸡腿给大伯,鸡胸肉一分为二,一半留给自己,一半给四叔,一个鸡翅给许春梅,鸡脖给大儿媳刘氏,鸡骨架连带着另一个鸡翅,给三叔一家,留给许春花一家的只有两个鸡爪和飘着葱花的鸡汤。
许青山弱弱地抗议,这山鸡是给春花补身体的,怎么就给春花两个鸡爪啊。
许老太太似乎才想起这回事,把装山鸡的盆子推过来,"这不还有鸡汤嘛,用鸡汤一样补。"
许春花眉头皱起,眼里闪过一道寒光,这是怎样的一个极品家庭啊。
她告诉自己,尽快摸清这个时代的状况,然后用双手创造自己的幸福生活。
"你奶奶说的对,鸡爪也是肉,吃吧。"母亲田氏把两个鸡爪全部放进许春花碗里,鸡汤分给他们剩下的几人。
他们这没吃鸡爪的习惯,总觉得鸡爪脏,没人想吃。
要不是许春花要求,田氏煮山鸡时,根本不会把鸡爪放进锅里,早就仍出去喂狗了。
许春花看着碗里的鸡爪发呆。
许春梅的声音响起,"春花,怎么不吃啊。"
她故意挑起碗里的鸡翅,向许春花显摆,她不舍得大口吃,用筷子夹起鸡皮,小口小口地吃。
可能是许春花揭穿了她偷吃兔肉的事,也可能是平日对她言听计从的许春花突然不听她的话,敢和她对着干,她生气了,处处针对许春花。
许春花眸光寒了寒,却听话地夹起一只鸡爪,一口咬掉三根鸡脚,使劲地嚼起来。
"哈哈,春花吃鸡爪了。"许春花大笑道。
其余人也都不解地看向许春花,鸡爪上没半点肉,有啥可吃的。
许春花嚼着鸡爪,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脸上的表情美美的,好像她吃的是天下最好吃的美食。
众人呆呆地看着她,鸡爪真的那么好吃吗。
许春花吐出鸡骨,惊喜而大声说道:"原来鸡爪这么好吃,别看上面没鸡肉,但是多筋,嚼起来脆脆的,嫩嫩的,我从没吃过这样的美味。"
说着话她又吃了一口鸡爪,满脸享受。
"春花,让我吃一口好不好?"许春梅经不住诱惑,率先开口。
第四章鸡爪换鸡腿()
许春花故意把碗往怀里搂了搂,摇头,"不行。"
越是不让许春梅吃,她越想吃,提议用她的鸡翅换许春花的鸡爪。
许春花嫌弃地看了一眼她碗里的鸡翅,"行吧,不过你的鸡翅只能换我吃过的鸡爪。"
为了尝尝鸡爪是否真得像许春花说的这么好吃,许春梅同意了,用一只鸡翅换来一只被咬过的鸡爪。
她迫不及待地啃鸡爪。
许春花用言语对她进行心理暗示,说这是天下第一美味。
许春梅吃了一口,她爹许青云连忙问,"好吃吗?"
经许春花刚才一番语言引导,他也想尝尝鸡爪的味道。
其他人也都看着许春梅。
许春梅吧唧吧唧嘴,"味道确实不一样。"
她又埋头吃起来。
许春花心里冷笑,鸡爪和鸡翅当然不一样,鸡爪缺少了鸡肉的质感。
"春花,把你另一个鸡爪给大伯品尝,可好?"许青云文绉绉道,听许春花说鸡爪那么好吃,他被勾起食欲。
许春花摇头。
大伯板起脸,训斥道:"你这孩子怎么没点孝心,古有孔融让梨,三岁就知把大梨让给哥哥,况且我是你长辈,我想吃鸡爪,你就应该孝敬给我。"
许春花眼带不屑,冷声道:"你也知道孔融让梨啊,孔融还给弟弟让梨呢,你怎么不把鸡腿让给我妹妹春桃。"
大伯老脸一红,三角眼闪过狡黠的光芒,"那好,我把鸡腿给春桃,你把鸡爪给我。"
说着话他就夹鸡腿,往许春桃碗里放。
许老太太白了大伯一眼,"青云,你怎和小孩子较真,鸡爪哪有鸡肉好吃,快吃你碗里的吧。"
大伯动作一顿,"娘你教训的对。"
他把鸡腿又放进自己碗里,眼神却直勾勾地盯着许春花碗里的鸡爪。
见此,许春花貌似无意地说道:"螃蟹虽丑,但不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又怎知螃蟹的美味。"
大伯本要张嘴咬鸡腿,闻言愣住了,他曾在记录逸闻趣事的乡野怪谈上看到过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的记载,传说大禹治水时代,螃蟹还不叫螃蟹,叫做夹人虫,南方水田遭遇夹人虫侵害,大禹派巴解治理夹人虫,抓住了大量的夹人虫,却没有处理之法,这家伙形状可怕,丑陋横行,怎么处理成了难题,巴解想了个办法,用沸水烫死夹人虫,没想到夹人虫被烫死后变成了红色,传出诱人的鲜美香味,巴解尝了一口,味道鲜透,比任何美食都好吃,至此夹人虫成了天下皆知的美食,后人为感谢巴解,用解字下面加个虫字,称夹人虫为蟹,意思是巴解是征服夹人虫,是天下第一个吃蟹的人,是勇士。
大伯把这段传说将给众人听,而后说道:"我要做咱们许家的勇士,做第一个吃鸡爪的人。"
他说的道貌岸然,仪表堂堂,心里想的却是,没准鸡爪是和螃蟹同等的美味。
许老爷子赞同地点点头:"青云由此胆量甚好。"
他对许青山等儿子的称呼是老二老三,唯独老大,叫其名字,盼着有着一日大伯平步青云,考上举人。
就这样,许春花用鸡爪换来大伯的鸡腿。
许春桃看着碗里的鸡腿咽了口口水,用冻得红肿的小手夹起鸡腿,"姐姐你吃,吃了好的快。"
许春花心里一暖,多懂事的妹妹啊。
她拒绝了妹妹,把鸡腿留给妹妹吃,她吃鸡翅就行。
饭桌上众人都讶然地看了许春桃一眼,没想到她也这么懂事,与老三家争抢肉吃的两个熊孩子形成鲜明对比。
许春桃这才张嘴吃鸡腿。
田氏却拦住她,"春桃,你身体皮实,喝鸡汤就行,鸡腿给哥哥吃。"
她不由分说,夹走许春桃碗里的鸡腿,放进儿子许春雷碗里。
"哎呀,二嫂就是心疼儿子。"三婶小刘氏皮笑肉不笑道。
田氏仰起头,"那是,我的儿子我当然疼。"
别看这只是吃顿饭,饭桌上的明争暗斗却不少,比如菜盘里的菜只剩下少量时,她们就开始抢菜。
许春花眉头紧皱,自己的母亲怎么这么重男轻女呢,自己需要扭转她的想法,让她知道,男女都一样,应该一视同仁。
"春花,这鸡爪没啥吃头啊。"大伯许青山咬了几口鸡爪,除了几块鸡皮,啥滋味也没有,他阴沉着发问。
许春梅也气呼呼地瞪着许春花,虽然吃鸡爪的前几口觉得不错,可是,之后就没啥味道了,她怀疑许春花骗了他们。
许春花面不改色,"你们别着急,用心品,就像品酒一样,就能品出鸡爪的美味。"
一直到晚饭结束,许青山和许春梅还拿着鸡爪品。
许春花又修养了三天,身上的伤势差不多了。
这段时间,她有事没事就往大伯房里跑,套大伯的话。
毕竟大伯是读书人,又进京考过试,可谓是见多识广,对这个时代了解的多一些。
通过大伯的话,许春花得知,这个朝代名叫大月朝,是前世历史上不曾出现过的一个朝代,却又和前世的历史有所相连,按照许春花前世所学的历史知识,历史朝代更迭应该是唐宋元明清,这个时代却在明末拐了个弯,清朝没有出现,却出现了大月朝。大月朝与明朝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商业高度发达,比如科举制。
得知这个朝代商业高度发达,许春花就放心了,前世她就是自己经商,在商海摸爬滚打十年,有着丰富的经商经验,虽然时代变换,但经验是共同的。
得知许春花康复了,许老太太立刻给她布置任务,让她带着许春桃上山捡柴禾。
虽然他们家有玉米秸秆和高粱秸秆,但都不舍得用来烧火做饭,留着喂牛,剩下的留到明年开春沤粪,给田地补充肥力,因此,做饭的柴禾需要上山捡干树枝。
吃过早饭后,许春花带着许春桃,跟着父亲许青山一起上山。
许青山上山是为了打猎。
此时已经进入冬季,正是城里野味稀缺的时候,这时候的猎物拿到城里最好卖。
许春花所在的村庄名叫大柳树村,得名于村东一棵百年老柳树。
村南有一条小河,河对岸是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在白雪的映衬下,白茫茫一片。
许青山走在前面带路,许春桃走在中间,许春花走在最后。
跨过小河上的木桥,走在坑坑洼洼的山路上,山风吹来,树枝上的积雪簌簌掉落,阵阵冷意传遍全身。
许春花一行三人都缩着脖子,把手揣进袖口,小心地行走在雪路上。
"爹,为啥只有咱们三个干活,其他人都在家里呢?"许春花道,可能因为许青山对原主最好,以至于现在的许春花在许青山面前最放松,想说什么张口就说。
老话说春耕夏做秋收冬藏,入冬后乡亲们几乎都在家里猫冬,很少有人出门。
许家除了他们三个,其余人也都在家里猫着。
第五章板栗不能吃()
许青山憨憨地一笑,"他们也都有事做,你奶奶,大伯娘,你娘和三婶做针线活,春梅也跟着学,你大伯读书,三叔四叔捏泥人,三个小子跟着他们学。"
许春花不屑得一笑,"他们只是做样子。"
大伯经常一上午看不完一页书,许春花问他为何看书看得这么慢,他训斥许春花胡说,他已经看完十几页了,不认字就不要瞎说。
这个时代所使用的文字是繁体字,恰好她前世对书法感兴趣,而只有繁体字才能显示出书法的韵味,因此她把繁体字也学了一遍,大伯书上的那些字她全都认识。
只是她没有拆穿大伯,毕竟她在这个世界只是个大字不识的村里娃,身份不适合拆穿大伯。
至于三叔四叔捏泥人也纯粹是磨洋工。
许青山又是憨憨一笑,"不和他们比,咱们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走到山脚下,许青山不让许春花往里面走了,说深处有危险,让她们两个在山外围拾柴禾。
他叮嘱了一番后,扛着钢叉背着弓箭往大山深处走去。
许春花和许春桃开始捡柴禾。
可是,由于昨夜的一场雪,枯枝都被埋在雪下面,需要用脚趟开积雪,才能看到下面的柴禾。
许春花让妹妹和她配合,她在前面趟雪,许春桃在后面拾枯枝。
不一会儿,许春花脚上的旧棉鞋被雪浸湿了,许春桃双手被冻得红肿。
许春花意识到,不能用这个办法拾枯枝。
她把目光对准旁边的大树,树叶已经脱落,剩下光秃秃的枝丫,树冠下部的枝丫可以当柴禾。
她选了一棵枝丫浓密的杨树,两手抱着树干,两腿夹着树干,开始爬树。
虽然她前世不会爬树,但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会爬树,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后,她会爬树了。
她腰部用力,艰难地往上爬了一段,手上一卸力,又从树上滑下来。
这是因为杨树皮光滑,加之树皮上有一层水汽,没有摩擦力,很滑溜。
她转移目标,来到一棵榆树旁,榆树树皮多褶皱,容易攀爬,很快,许春花就爬到树干的分支处,骑坐在上面,用手掰树枝。
榆树枝韧性大,她把树枝掰弯一百八十度,却始终不曾断开。
她又试着掰其他的树枝,除了特别细的树枝一掰就断,但凡稍微粗点的树枝,都不容易掰断。
许春桃在树下看了一会儿,道:"姐姐,等我上去,和你一起掰。"
许春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在这寒冷的冬季,她累出了汗水,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气。
"春桃,你先被上来,回家拿一把砍刀来。"许春花道。
许春桃应了一声,往家跑去。
许春花叮嘱了一句路上小心。
阴冷的北风吹着,许春花缩缩脖子,她转移到另一侧的树干上,让树干替她挡风,这才感觉好受些。
"咦,那是栗子树?"许春花看到一棵水桶粗的大树,树的主干只有一人高,而后分了六七个岔,每个岔有碗口那么粗,上面满是枝丫,枝丫上有未掉落的毛刺状圆球,和板栗的外形很像。
如果真是板栗,那就发了。
许春花连忙从榆树上下来,跑过去查看,没错,确实是板栗树。
她看到板栗树下的积雪上凸起一个个小圆球,她趟开积雪,发下雪下是紫色的板栗。
她清理了下积雪,发现地上全是树上自然掉落的板栗。
奇怪,怎么没人捡板栗啊?
不管那么多了,反正板栗是好东西。
许春花开始捡板栗,不一会儿就捡了一捧。
她今天是来捡柴禾,只带了两个麻绳,无法装板栗,要是有个背篓就好了。
看来只好让春桃等会儿再回家拿背篓。
她把板栗捡到一起,不一会儿就堆成堆。
许春桃拿着一把破旧的砍刀,迈着小短腿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