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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役们连连点头,而后四散,行动起来。
许春花进了一间下人的屋子。
房子里面很脏很乱,空气里有一股怪味,是汗水味臭脚丫子味结合在一起的味道。
毕竟这里住的是下人,而下人们白天辛苦干活,没有那么多讲究,回屋躺下就睡觉,因此,屋内很脏。
许春花虽然被怪味熏得想吐,但是,她强忍着。
她认为,越是这样的地方,越应该仔细的搜查。
因为有一种方法叫做欲盖弥彰,按照常理来说,有这些臭脚丫子味汗水味在,人本能地就想远离,减少被搜查出来的可能性。
许春花强忍着怪味,在下人的屋子里仔细搜查了一遍。
可是,哪怕她搜查的再仔细,也没有搜查出任何的东西。
搜查完,她出了这间堪称人间地狱的屋子,其他的衙役们也都搜查完了。
他们对许春花摇摇头,表示他们没有搜查到任何有效的线索。
“春花呀,我早就说过,我不可能和土匪勾结的,你非要把这事做得这么绝,现在你搜查完了,什么也没找到,是不是该向我赔礼道歉了?”宋福贵笑呵呵。
许春花看着他张狂的嘴脸,心里不悦,面上却沉稳地说道,“先别着急,这事我缕一缕。”
她总觉得这事不会就这么简单,一定是漏了什么地方。
她来回的踱步,思考,突然问道,“对了,茅厕搜过了吗?”
“没有。”衙役们连连摇头,“那地方没办法搜。”
许春花说道,“把他家所有的茅厕全部搜查一遍。”
“啊!”
衙役们全都露出惊讶的表情,就连向来配合她的杨不悔和司永安也表情不悦,不想搜茅厕。
要知道,茅厕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里面臭味熏天,还有各种不可描述之物,对于有洁癖的人来说,看到就恶心。
许春花却说道,“都别抱怨,必须的搜。要不然咱们就白忙活了,现在搜查的结果你们也都看到了。”
“而且,我认为茅厕里肯定能搜出线索。”
虽然茅厕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越是这种众人以为不可能的地方,越可能藏东西。
就像现代的一件国宝,名叫司母戊鼎,这是一件巨大的青铜器,重达800多公斤,当初它的收藏者,在战乱年代把它藏在茅厕下面,才躲过了战乱,躲过了各种人的搜查,得以安然地保存下来。
宋福贵说道,“春花啊,你怎么想不开啊,搜查茅厕干嘛,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臭味熏天,我跟你说啊,我从来不去我家的茅厕,因为太臭了,我只在我专门的屋子里,让丫鬟们伺候着我出恭,因为茅厕的味道我受不了,我觉得春花你也受不了,还是不要搜了。”
许春花听了他的话,咧嘴一笑,她越发确定,茅厕存在问题。
因为在之前,不管她搜查哪个房间,宋福贵一直是冷眼旁观的态度,一句话不说,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而现在他却突然出言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茅厕里十有八九会存着东西。
衙役们在许春花的要求下,虽然不情愿,但是不得不来到了茅厕。
宋府中院的偏角,有一个巨大的茅厕。
宋福贵介绍说,这是他家的茅厕,所有的人基本上都来这里如厕,有时候夜里产生的排泄物,也会被送到这里来。
茅厕自然分为男女两个。
许春花首先进了女厕,司永安杨不悔带着几个衙役进入男厕。
许春花观察茅厕,里面布置的非常简单,基本上就是一个大坑,在大坑周围做了一些小的便道,方便人站立解决生理问题。
她用一只手紧紧地捂着鼻子,因为茅厕里的味道太冲了。
许春花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在茅厕里面仔细搜查,手里还拿着一个铲子,这里敲敲,那里拍拍,确定这里面有没有藏有暗道之类的机关。
经过一番搜查,女厕没发现任何问题。
她离开女厕,准备去男厕。
出了女厕,只见杨不悔司永安等人已经在外面等她了。
他们已经把男厕搜查完了。
司永安立刻走到许春花身旁,向她汇报他们搜查的结果。
他们搜查了一遍,没发现任何线索。
许春花哦了一声,身体却继续向男厕走去。
司永安见此,立刻拉住许春花,不让她进入男厕。
男女有别这个道理,古今通用。
无论何时,女人都不能进入男厕,当然,特殊情况除外,比如疯子或者傻子。
司永安将来的目标,是把许春花变成他的夫人。
他现在是一个皇子,虽然不受宠,但是,他相信将来,通过他自己的奋斗,身份肯定比现在高贵,到那时,许春花也将身份高贵。
若是他的夫人进过男厕,这件事传出去的话,会成为整个天下的笑料的。
因此,他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不允许许春花进男厕。
宋福贵更是发出阵阵大笑声,说道,“春花呀,你也太心急了呗,怎么能进男厕呢?”
他身后的那些小厮们,顺着他的话,口无遮拦地说道,“哎呀,许春花你是不是想男人了呢,你要是想男人的话,没必要进男厕,我们这么多年轻小伙,也都是晚上独守空床,你若是有需要告诉我们,我们晚上去陪你。”
然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只觉得面前一阵风吹过,接着脸上被人重重地扇了两耳光。
这时候司永安已经站在他的面前,面若寒霜,冷声说道,“你若是再说一句,砍掉你的狗头。”
他不允许任何人对许春花不敬,特别是用这样的言语侮辱许春花。
“你,你”被他扇耳光的小厮气氛地说道。
“小子,你找死。”
“小子你怎么说话的呢?”
司永安在这里并没有表明他的身份,这些人都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以为他是许春花手下的人,所以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尊敬之意。
宋福贵身后的小厮们,不敢对许春花放肆,但是,对于许春花身后的,他们自以为是下人的司永安,他们却没那么多顾及了,即使许春花在场,他们也口无遮拦地开始骂司永安。
然而,他们刚骂了两句,只觉得一阵寒风闪过,接着身上传来一阵疼痛。
只见他们有的肩膀上被刺了个伤口,有的大腿上被划破一道口子,身上都挂彩了。
杨不悔手持长枪,冷声地盯着他们,说道,“他不是你们惹得起的人,都给我老实点,下次我就砍你们的脑袋了。”
宋福贵身后的小厮有些惊慌失色,没想到杨不悔竟然直接打伤他们。
最让他们胆寒的是,杨不悔动枪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通过这件事,能看出来,眼前这个男子的武技非常的高强,最起码比他们厉害很多。
宋福贵向许春花抱怨道,“春花,你手下的这些衙役太无法无天了吧,当着我这个主人的面,伤我的下人,这样做非常的不好,有句话叫做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太不给我面子了。”
许春花冷声一笑,说道,“我觉得你这话说的有点儿晚,你应该在他们对我不敬的时候说这话,他们对我如此的不尊敬,就该挂点彩。”
宋福贵气的大喘气,“你是摆明了要和我作对到底,是吧?”
许春花说道,“我一直信奉的原则是,与人为善,别人对我好,我就对别人好,若别人对我不好,那我肯定没必要对你好,你要想让我给你面子,最起码你要给我面子。”
宋福贵气呼呼的说道,“许春花,你这样张狂,当心在这里呆不长,想想你前几任县令都是怎么过的。”
他这话已经有了明显的威胁之意。
许春花却不以为意的笑笑,“好啊,说实话,我挺好奇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我也想经历一番,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宋福贵气的想骂娘,没想到许春花如此的软硬不吃。
许春花进入了男厕,在里面仔细的搜查。
然而,搜查的结果却和女厕一样,没有任何的发现。
宋福贵脸上带着冷笑,“春花,该搜的地方你都搜了,却什么也没搜出来,你应该按照之前所说,向我道歉,也向全城人民通报这件事,让人们都知道,我老宋被冤枉了。”
许春花摇头,“等一下,道歉是可以的,但是不是现在,我问你,你家除了这个茅厕,还有没有其他的茅厕?”
“没有了。”宋福贵眼神闪了下。
“谁说没有了,你家书房旁边还有一个小的茅厕呢。”司永安说道,刚才宋福贵还提起过他专用的茅厕的事。
许春花瞥了宋福贵一眼,冷冷的说道,“走,咱们去那里搜查。”
宋福贵连忙挡住许春花一行人的去路,解释道,“春花呀,那只是一个小小的茅厕,不足一人大小,你说那样的小地方怎么可能藏东西呢,还是不要去了。再说你们都把这个大的茅厕搜查完了,难道你们没闻够臭味,还想去闻臭味?”
许春花说道,“说实话,我也不想闻臭味,但是,没办法,在这件事没搞个水落石出之前,我心头难安,所以必须把这事解决掉。”
宋福贵突然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你看现在天色已晚,这样吧,我做主请你们在我家先吃饭,吃完饭再搜查,这样你们才有力气干活。”
许春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道,“宋叔啊,我觉得你有点反常呢,刚才我们搜查别的地方时,你是一副看笑话的神态,巴不得我们赶紧离开呢,现在突然要请我们吃饭呢,这是为什么呢?”
她通过宋福贵的这种表现,越发确定,问题可能就出在那个小茅厕上。
第二百零三章木榫术()
宋福贵头摇的像拨浪鼓,说道,“春花,你误会我了,我是怕你们累了,搜查没精神,才邀请你们吃饭的,没有别的想法。”
他板起脸,故作生气的模样,“春花,你这样说就让我伤心了,难道你怀疑我在那里藏东西了?”
许春花笑,“藏没藏东西,一搜便知,咱们还是现在就去搜查呗。”
宋福贵劝阻道,“别啊,即使搜查也不急于这一时,还是先吃饭呗,你看你们搜查了这么久,都累了。”
许春花摇头,“我们真不吃饭。”
宋福贵偏要求他们吃饭,直接作出决定,“春花,别说那么多了,这事就这么定了,跟着我吃饭去。”
许春花挣脱开他的手,笑着对他说道,“宋叔啊,你的饭我们不敢吃啊。”
“有啥不敢吃的?难道我的饭就不是饭吗?你给我讲讲原因。”宋福贵不解的问。
许春花直视着他的双眸,说道,“万一我们吃饭的时候,你把你茅厕里面藏的东西转移了呢?之前你因为我们没注意到你的小茅厕,把东西藏在那里,而现在,我们注意到了,你就趁我们吃饭的功夫,派人把东西转移,这样的话,我们等会儿搜查也查不出东西了。”
她语气一顿,抬高声音说道,“也就是说,你请我们吃饭,目的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宋福贵表情悲愤,好像遭受到天大的不公,不悦的说道,“春花,你真的误会我了,我宋福贵堂堂正正的一个人,行的端做得正,怎么可能做出这样阴谋诡计的事儿呢?”
许春花笑道,“别着急,我的话还没说完呢,我还有另一个担心。”
“什么担心呀?”宋福贵问。
许春花直言不讳地说道,“我担心你在我们吃的饭里面下药,比如蒙汗药,然后泻药,搞得我们吃了饭后,身体不适,无法正常搜查,所以呢,你的饭我们不敢吃。”
宋福贵大口喘着气,满脸通红色,似乎被气懵了,大声道,“春花,你太让我伤心了,竟然怀疑我。”
许春花道,“没办法,毕竟咱们的立场不同,而且你的表现挺奇怪的,由不得我不怀疑,所以你还是带我们去小茅厕搜查呗,若是真搜查不出东西,我向你道歉,帮你恢复名誉,如此可好?”
宋福贵略一沉吟,说道,“好吧,我可以带你去小茅厕搜查,但是事先说好,若是搜查不出东西,你给我道歉的形式要改一改,不能在我家里道歉,要去咱们城中央的广场上,当着全城百姓的面给我道歉。”
许春花笑问,“为何你突然要改变道歉的场所呢?”
之前他的要求是,让许春花道歉,道歉后,要向全城通报这事。
而现在却把道歉的形式做了改进,让许春花当着别人的面向他道歉。
若真这样做的话,许春花丢的面子就更大了。
宋福贵蛮横的说道,“你别管我为何改变道歉形势,反正我就是这个要求,你要是能做到就去搜查,做不到就不要搜查了。”
许春花冷笑,她看出来了,宋福贵之所以提这个条件,目的依然是阻止她搜查。
许春花越发认定,宋福贵心中有鬼。
她有心逗逗宋福贵,笑道,“你说道这个条件我没必要答应,搜查是必须进行的。”
“那不行。”宋福贵说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让你搜查,你现在已经把我家翻了个底儿朝天,还不满足,还要提要求,搜这里搜那里,我岂能让你牵着鼻子走,因此,我必须向你提出更严格的要求。”
许春花目光深深地看着宋福贵,宋福贵被她直勾勾的目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她突然笑道,“好吧,宋叔,我答应你。”
许春花之所以同意了他的条件,是因为在她看来,无论宋福贵提出多么严苛的条件,都是徒劳的,只要能在他家搜出赃款或者土匪,他提的一切条件,自动作废。
宋福贵眼角挑了挑,却故意用自信的语气说道,“许春花,你可不要耍赖呀,要言而有信。”许春花对他微微一笑,“那必须的,我向来说话算话,说给你道歉,肯定给你道歉,只要你家搜查不出赃物。”
宋福贵冷哼一声,“那必须的。”
他冲许春花招招手,“跟我来吧。”
他把许春花一行人带到了中院书房旁的小茅厕。
虽然名义上叫小茅厕,可是一点都不小,占地一间屋子大小。
里面布局整齐,有桌有椅,墙上挂着字画,看起来就是一间精致的书房。
屋子正中间放在一个长条形椅子,椅子中间有一个大洞,下面放着一个盆子,类似现代的老年人坐便椅。
宋福贵的坐便椅一点不比现代的坐便椅差,椅子的材质坚硬,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有虫兽有鸟雀,雕刻的手法也很讲究,有镂空造型,有凹槽设计。
只有这个坐便椅,提醒众人,这间精致的屋子,不是什么好地方,而是宋福贵的专属茅厕。
司永安打量着这间小茅厕,冷声说道,“真会享受。”
像这样精致的茅厕,即使在皇城,他也没有见过几个。
当然,在皇宫里,他父皇司光明的茅厕比这更高级。
但这是没办法比的,毕竟司光明是一国之君,是这个国家金字塔尖的人物,他如何享受都不为过。
许春花对他笑了一下,在他耳畔低声说,“你说这样的人会是善人吗?”
司永安冷哼一声,“打死我都不相信这样的人会是好人,像这样穷奢极欲的人,必定一肚子坏水。”
许春花低声对他说道,“咱们现在就想办法,把他绊倒。”
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