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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张继在说:“当初为我挡一刀,你是故意的,为了接近我。”
徐江伦笑:“不然怎么让你信我呢?即使以你身手要避开那一横来之刀有很大几率,但换成是我为你挡刀,心理上就打开了你的第一道防线。张继,你是我见过心理比较坚定的一类,能在两年间一步一步走到你身边,得你信任,除去对你心理的研究外,还需要,”他顿了顿,轻吐两字:“诚意。”
我心中忍不住讽凉冷笑,但没想只细微的表情就被徐江伦捉住,他漫笑道:“来,我的宝贝说说呢,我哪说错了?”激灵地打了个寒颤,为那“宝贝”二字,噙着恶意的。
徐江伦又状似温柔地道:“真这么冷?要不我抱你坐腿上吧。”在他真欲揽我而过时,我不由挣动,幸而他也没勉强,只萧冷地着看我。心里清明,他是故意做给张继看的,至于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清楚。这个人的心思,我从未懂过,以前只是他愿意给你看到的,而现在,心思隐在皮相之下,谁也摸不透。
张继倒是无动于衷,完全不为眼前所动。
徐江伦这才敛转眸去对张继又道:“所以,你也是除去夏竹之外,我付诸耐心最多的人。曾在某些时刻,我是真的把你当成兄弟,至少在入地下城之前,我对你没动杀念。是有人将这潭水给搅浑了,为了恢复原来的清透,那么只有重新注入新的水,来个彻底排污了。”
所以,在那地下城,是他让江燕把水库毁坏引水流入,而他已然是想将所有人都淹没在那里面,让秘密永藏。至于他跟江燕,估计自认为凭借对环境的熟悉能够脱困,所以必然还有条道是能通往外界的。但之后事态的发展却出乎他意料,就是说你局安排布设的再好再精妙,也敌不过一个字:变。
只要是人在局中,人会变,局就也会变。
而这局里最大的变,是高城。他几乎以一人之力,将这杀局给撕裂重组,把江燕面具生生扯下,并且其实把徐江伦也推向了众人面前,只是我们都被江燕引去了注意,而他又重伤昏迷。心尖猛的一抽,一个疑虑浮生而起:他真的重伤昏迷了吗?
我立即想晃去这念,可就像有一根针扎入神经一般,隔绝不了那痛意,也阻断不住那念在泛滥延伸。矮冬的一枪是射进他身体了,在与江燕、徐江伦纠缠时,他也确实被设计陷害炸出了水面又再沉入,是我亲眼所见,他身上也染了血腥气,这些不可能是演的。
但有一念在滋生:当时他是否真的已不省人事?
155。绝好的垂钓者()
落景寒与曲心画必然是全听高城的,事实上在发现秋月白尸体时,他们之间就已经有了一次默契无声的会谈,只是我这个在现场的人都没看出来而已。落景寒与曲心画把尸体背出去后,不可能就置高城于不顾。关于通讯器,我在后来也有想过,极可能是那地下二层有着某种磁场,将其干扰阻断了。所以我几次欲与高城联络,都失效。
但是他们两人在外面,即使不能联络,定位功能还在。所以高城的行踪一直都被他们紧密掌控着,很可能他们还有除去通讯器以外的另一种联络方式,那么以他的谨慎的厉害,必要时指令外面及时营救就不是什么奇怪事了,因此落景寒与曲心画来得很及时。
这些都还是在情理之内的,真正的矛盾点是:既然落景寒与曲心画把人给决绝带走了,为何转身又将人送回了医院进重症病房?h市并不是只有一家大型医院,城北与城南分设两家,以曲心画对我的厌恶,即使高城真的伤重难治,也会与我隔开去另一家医院。
所以,我可不可以想成是另一种可能:这是高城提出的,更是他布设的另一个局?
如果是这样,那么重症病房内全身插满管子的他,是在做一个假象?目的是为了瞒过所有人,然后在最关键的时候,绝地反击!
某处似有什么沉落而下,也似坚冰被破开,看透了内里本质,却禁不住那一层一层的寒气上涌,冷得我全身都控不住轻颤。徐江伦已经在问:“你在想什么?”
可我看着他,茫然无依。
最关键的时候是江燕死时,高城早料到扯下她面具的结局必然是以她死亡为收尾,而另一个人再次隐匿于后,所以将计就计,以重伤将死之态展露于人前,并来到对方眼皮底下。所以,徐江伦说他动过念,但还没来得及,因为高城算在了他前一步,先将自己藏起来。
这处,落景寒与曲心画,绝对是最好的,演员。
那么张继会出现在这,最大可能是受他指引吧。我敛转眸凝向黑洞,你是不是也在?
徐江伦的视线在我脸上刮过,带着危险的审视。庆幸他不是高城,没有那能遁入我思维空间的能力,而我即使表情没法完全控住,也不至于流露太多讯息给他。
只是,我现在还能信谁?就连就连那人都是存了目的来接近我,而做的任何决定也都从不知会我,到底,我还是被关在他心门之外的,连落景寒与曲心画都比不上。他们还被他信任,受他嘱托办事,不用说,他们两人假意称去a城,肯定也是受他之意,估计就一直在暗处监视着。而我,始终被安放在鱼饵的位置,就如这刻,我是用来钓徐江伦的饵。
他真的是一位绝好的垂钓者。
喉咙突的发痒,我忍不住张口欲咳,可却一股腥甜涌出,什么直接冲口而出,人随之往前栽倒。徐江伦对我突然喷血根本措手不及,被他扶住肩膀免于栽倒后就听他问:“你怎么了?”我侧转过眸无力而笑,看到那双暗光下的黑眸微怔了下,却在下一秒视线划转,脸上惊异浮现,而我就乘他这一失神,朝前猛扑,一个扎地而滚已经脱离了他掌控。
回眸间是徐江伦错愕的眼神,以及伸在半空的手,却转瞬脸色大变地吼:“后面!”
我回以灿烂一笑。这个笑,可能是自我成为夏竹以来最大的笑容,不是我过得不够畅意,而是没遇见那许多太值得动容而笑的事,虽然我不是夏竹,也不是杨晓风,但两个名字两段身份,我还是比较钟情夏竹这个,因为简单,不复杂。
念转间,我已滚至崖边,并在徐江伦与张继同时向我奔来时顺势而滚,又从那个崖口边,第三次滚落而下。我在赌,既然一直充当饵这个角色,那不如就充当到底吧,拿自己再做一回赌注,赌那聊以奢求的人心。
赌输了,就让我沉沦崖下,也算是为他劈开一条道,不再有后顾之忧。假如,我曾成为那个忧的话。
失重而落,身体首先沉沉坠在坡面上,再翻转间往下继续滑滚,数秒间已直下十几米深。勉力抬头,只依稀看到两道黑影在崖口之上,四下无动寂,只有树影婆娑如妖,风的沙沙声似乎在嘲笑我不自量力。
嘴角的弧度变得孤凉而讽刺,也罢,终是可以断念亦断情了。
收回目光,任由身体顺势而滑滚,发觉自己还挺吃疼的,时有磕碰,也有干枝划过脸颊带来刺感,可却似乎都能忽略。唯有心头像破开的洞,越变越大,空空的。
树影的遮蔽,光已全然不见,只剩黑暗与我相陪。索性闭上眼,画影迷途,脑中全是他的身影。当滑落的身体骤然而顿,被一股外力拉扯并拽进某个空间时,我的思维一片空白。整个身体都被提着的,有三四米的高度,落脚就被扔在了地上。
在我偏转过头时,只看到一个沉黑的身影快速没入暗处,若不是还有轻微的异动声,我会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张口才觉喉咙干裂的疼,甜腥的痒意仍在,刚才急念之间不惜损体吐血的能力也不知从何而来,总之就是心随念动。我哑声问:“为什么还要救我?”
一片静默。
等了足有两分钟,我又开口:“是我这个鱼饵还有用处吗?说吧,还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轻划的声音打破沉寂,漆黑中突的亮起了一点光,并不刺眼,看了几秒就辨认出是点燃了一支蜡烛。但因火苗太小,空间太沉暗,光照不够,只能依稀看见昏暗里的轮廓,熟悉而陌生的轮廓。熟悉是一直刻印在脑中,陌生是我不知究竟面对的这个人还是我心中的他吗?或者,心中的,也只是他愿意给我看的一种形态而已。
烛光渐近,我呼吸变缓,到那双脚到近前时,几乎是屏住呼吸的。他穿了一身齐黑,与黑暗融为一体,比任何时候更多了萧冷感。当他蹲身下来时,终于光耀在他脸上,暗影变成清晰,如刀削般的五官,英俊依旧,可看我的眼神却不再温煦如前,沉鹜中多了一丝邪魅,让我油生出寒意。
“现在学会用自己来试探我了?小竹子,可以啊。”凉凉的语调,噙着沉暗的讥讽,更隐带了怒意。果然自己这点道行在他跟前,根本就不值得一看,我讪然地咧嘴而笑:“你高估我了,楚先生。”
他的眼睛危险地眯起:“楚先生?这是你对我的称呼?”
我不由失笑,这个人是要怎样?是想我在得知真相后,还对他如初?真的是太高估我的脾性了。哪怕是夏竹那不争的性子,我也没法做到一如从前。不想作哀怜状,索性转移了话题:“这是哪?”虎崖壁内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洞穴?从他刚才行走的空间距离,当不算小。
下巴处一紧,瞥转而开的脸被他掰了回去,被迫与他四目相对。
当所有的一切隐去声息,移转开目光的一瞬间,强烈侵占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唇被覆盖,风残云卷般的侵袭,我的脑中成了一片空白。直到厮磨的唇瓣疼痛,被强行挑开攻城掠地时,我的理智才一点一点回来,随而毫不犹豫重咬。血气在唇内弥漫而开,伏在身上的他随之一顿,下一瞬却觉下巴处生疼,被他强行捏开牙关,只能任由他的舌在嘴里翻卷勾挂。
巨大的悲意纷涌而来,有什么从眼眶内脱出,滑落脸颊没进嘴里,苦苦涩涩的。狂魇的气息终于收敛,他退出唇舌,却只隔离了寸余,眸光暗沉危险,“为什么哭?”
是哭了吗?以前当不知眼泪为何物,自认识他后,酸涩由心起。
总还存有奢望,即使此刻的他已然与印刻在心中的有了绝大的不同,凝着那双暗魅的眸问:“第一次遇见,是你特意安排的吗?”问得还是含蓄,若直白,剖的不是他的心,而是自己的。只见那眸光波动,转而他俯唇又亲了我一下,语声却淡:“徐江伦不是已经全都分析给你听了,你也信了。”
我在心沉的同时立即反应过来,自己耳朵上的那个通讯器始终都没摘下来。于是之前在崖口之上发生的一切,全都在他掌握之中。包括,我的心路历程。
被透视的感觉,很不好。既然开口问了,就想有个明确答复,“既然你全都清楚,就该知道我不是贸然而信。我信是因为他所有的举证都有根有据,心理征服的过程也要凭证。但是,我仍然希望听你亲口说。”
“我说的,你就信?”他的呼吸喷在我脸上,浅浅沉沉,语调疑似轻挑。
我忽略心底的不快,坚定地点头:“信。”
低沉的笑扬开,笑意却不达眼底,“不怕我骗你么?”我定视他不语,他的掌抚在了我发上,嘴里低喃:“傻妞。”顿了顿后拉开距离直起身,然后道:“就再给你讲述一个版本吧,是非黑白你自己判断。”
156。矛盾点()
我也不是不能动,在他退开身体后就勉强撑地想坐起来,可胳膊一软,又摔在了地上,这过程中,他始终都在近处冷眼旁观。等终于坐起靠在石壁上时,额头都沁出了汗。
听到他浅声在道:“先回答你那个问题:第一次跟你碰面,没必要特意安排。既然我已经亲临,守株待兔就行,你也跑不到哪去。倒是你当时那微懵中带了点憨的表情,引得我好笑,既然自己撞上门来了,那就揽过来不拒了。等揽在身边后,发觉这只小兔子有些与众不同,居然还有一些浅薄的超自然能力。”
他突然停下来,我等了片刻都不见他再讲述,不由催促:“然后呢?”
可他却是站起了身,并快速掠入暗处。变化来得太快,以至于我都没反应过来,眼前就不见了他踪迹。等怔愣了数秒之后,我轻唤:“高城?”但四周静寂,一点声息都没有,白烛仍置放于地上,火苗轻淡,他走了?离得匆忙连它都没拿。
闭目沉心细听了听,确定他不是隐在暗处,空间里他那不容忽视的气息已经消失了。而更深的疑问是,这地方是有多大,让他在转瞬之间不留片语就离开感应范围。
或许是过去这么久,被徐江伦银针摄入的麻药已逐渐退去,拾起地上的蜡烛又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心中微定,只要能见,黑暗就不可怕。
扶着墙缓缓起身,站定之后深呼吸了几下才迈出步。没有立即就朝他离开的方向走,因为以我现在腿脚酸软的程度,离开了墙必然又要摔倒。判断并没错,向左偏移数米之后,墙就到头了,随后就是往正确方位行走。这回大约走了近十来米,也触到了尽头,我微蹙眉。
他没理由在这地方与我玩“捉迷藏游戏”,所以,在缓步而行中,我已在昏暗光影下看到了缺口。大约半米不到宽的口子,一眼就可看出是人为切开的,切面齐整。但当我探头而进那缺口内仔细察看后,无力感顿生。
那里面竟然是近60度倾斜向上的坡面,即使以往我都不能保证自己的身手可以凭空攀爬上去,就更不用说现在了。
无疑他因为什么事,突然中断与我的交谈,从这里上去了。目光低敛间似瞥见什么,愣了愣,用烛光凑近了去照,等看清时我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心头噗通噗通直跳,眼睛瞪着那处,人的手臂?!
回思刚才,他双臂是齐全的,我很确定。那这手臂是谁的?环视四下漆黑,难不成这里也曾发生过凶案?但突的有念闪过,极快,来不及抓住,好像是有什么被我遗漏了。
提起蜡烛再次钻过缺口,说实话,在平静之后我并不太害怕,之前比这更恐怖的尸骸都看过,又岂会怕一只手臂?等等,尸骸!脑中一闪而过焦黑的尸体,我顿然想起一件事,为了验证蹲在了那嵌在石缝中的胳膊前,只略一迟疑就伸手而触。
触感告诉我,果然如此。
这条胳膊正是当初我第一次摔下崖口时看到的,而在之后也被高城推断那是假肢。当时刑警们紧随了下山,也都没找到这条胳膊,却在山崖底下发现了男尸。所以,它是从上面掉进了这里?那这蜿蜒向上,大约是通到什么位置?
隐约有个答案在心中浮出,我抬头看向烛光不能耀及的黑暗深处,或许,它的尽头就在那崖口之下的平坡位置吧。当初徐江伦冲下来救我,一来是为搏我进一步信任,代被蛇咬;二来就是将这条胳膊隐藏于山缝之间吧。
那么徐江伦是否知道这底下有这么一个空间呢?我敛了一眼缺口的切面,当初曾亲眼见过落景寒用工具切开墓地的石砖,其切面与这基本相同。很大可能,斜坡向上的尽头是个很小的缝隙,连徐江伦都不知这里面另有乾坤。而高城却没放过这一重要线索,暗中让落景寒翻查到缝隙,并用工具切开,本意可能是为寻找遗落不见的假肢,可却发现这么一处空间。
于是选择隐而不说?
不对,前后矛盾的。高城没理由在发现这空间后要隐而不讲,他又不能预料到徐江伦会在今天重回故地。除非是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