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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什么?是表面看似你想独自破心魔却一月未成,然后让我一同进来与你合力,还是”
我闭了闭眼,吸了下鼻子,感觉眼眶有些刺痛,再睁眼时瞳孔紧缩,死死盯着咫尺之处的那张脸,即便昏暗模糊。再出声已凄然:“还是你根本就以一月为限,以生命为祭来换我生?我傻,真的傻,怎么就信了你带我去寻记忆这种鬼话?你带我去楚城,你知道这个地方,一直都知道,却不曾带我来,只将石棺的故事讲给我听。那时候你就在为我之后画影铺垫,让我明白这空间的特殊性,你是在告诉我即使没有了心,脑还在,生命依旧不熄。而一旦破除了心魔,与我绑缚的劫也随之烟消云散。”
在顿悟这一切时就无形中有把尖刀,狠狠的,刺进了不知哪一根肋骨,滴着血。
心跳之间相隔半分钟,刚好三十秒,若以人的脉搏来数心跳,一分钟有六十多次,所以一个月又零二天,每天都在漏跳一次,而这规律会永久地持续下去。我怎么还能天真的以为你会自己醒来?咬破嘴唇悲泣:“高城,你够狠!”
对自己狠,对我狠。
“你是觉得在用你的牺牲换回我的命后,我还能安然而生?哦,对了,还有张继。哈哈,原来我是最糊涂的人,张继!”我凄声而喊,不管外面能否听到,也压抑不住这心头的悲怆。
总是自作聪明地以为一切都按照自己意念在走,事实上我的每一步,每一个反应和可能会起的念从踏进这块地方的那一刻起,都被高城算准了。甚至他连后路都为我想好了,当一切尘埃落定后,我若知道他为救我一命沉沦这黄泉苦海,必定痛不能已,所以甚至都不会让我有知道的可能,直接就让张继再次为我覆盖记忆,换另一种身份重生。
看,多好的计划啊,天衣无缝!
可是你算漏了我在这个魔影叠生的空间会脑袋开窍,因为你是心,我是它的脑!
心起心魔,脑生魔影。
从未曾像这样满腔悲意无处可诉,泪决堤成河,只觉满心都是凄惶的绝望。我曾发誓要想尽办法在自己所拥有的空间来成全他的自由,哪怕倾尽所有,包括生命。真的,我做好一切心理准备了,若逃不了一死为结局,那也要尽一切努力来为他破劫除心魔。可是他不给我机会,甚至是反过来,他要用他的命来成全我。
我俯身而上,低头,亲吻他的额头、脸颊、鼻子、嘴巴、下巴,每一处,倾尽所有的温柔。最终回到他的眼上,轻轻细琢,从左到右,然后低喃:“让血眸覆灭,心魔剔除吧。”
闭上眼,轻运气息,缓随而动,将自己融于空间。
是高城为我指明了方向,既然他能独自先将自己与这空间相溶,试图以心掌控解开对脑的禁锢,那么我就能以脑运转控制将心踢出这空间,而方法就是画影。这样的事,我二十多年前就办到过,今天也一样可以。
影像重叠飞舞,破开黑暗,光影再现。
我伸出手将高城往光影推进,心中默念:去吧,黄泉路我独行就可以,你最好像那两年一般,忘了小竹竿,忘了我。
意随念动,眼前一晃回到那一年。我十二岁,高城十七岁。他在我耳后敲下昏穴,我头一歪昏沉过去,本来他起身欲走,可走出两步又回头,带着邪气痞味的脸上露出兴味,眼珠滚动一圈后就复返,弯腰拖起我的一条腿就走。我就被他这么倒拖着在地上,几次头磕碰地面尖锐物,痛意涔涔。
因为曾画影过这一幕,所以知道之后发生的事。他会红着双眸冲我邪笑,像个痞子似的说话,前一次我看不透自己心思,这一次我却清透。少年的我,在用隐忍沉痛的眼看待这个已经变得高大却忘了我的人。深知那座岛的阴暗,想让他赶快离开,只是我又觉不甘,当初以为分离只不过是转身的距离,却不曾想再见已物是人非。
长官出现得“及时”,他与高城打在一起,我所学都师从长官,即便高城在这年已经身手极好,但也不如长官对敌经验丰富。落于下风也罢,突的一支利箭从后疾射而出,我呆坐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箭直入高城的后心。慢动作般缓缓回头,只见秦教官手执弓弩面色肃沉,那支箭显然是她所射。不光如此,更让我惊心的是她的身侧还有几名曾在测试时见过的教官。
无以莫名的恐惧快速占据我整个心房,再回转眸时我张口欲喊,可是声音卡在喉间,长官对准高城胸口就是一拳,将他打退过去许多步,紧随着秦教官这边的箭又飞出。不管是出于本能还是下意识,我冲了出去,然后听到惊呼声从后传来,长官身形掠动到我跟前,稳稳抓住几近射到我后心的箭。
秦教官冲过来急问:“a你没事吧?”我似有些被吓到的摇头不语,但余光中看到本已无所遁形的高城消失在林中。长官扫过我后再回头,面色沉肃的吓人。回去之后我被细细盘问,一律一问三不知。这个岛上的生存法则告诉我:少说话。
287。画影没结束()
夜深人静时,我悄悄地溜出了屋子。形容不出来心情,就是从被长官带回去后就一直焦虑不安,原本我还担心长官会瞧出点什么来,但听他冷着脸告诫我以后遇见突发情况不可再心浮气躁,我就安然了。显然他只当我是被惊着了,事实上我也确实受惊不小,只是更偏向于关切高城伤情重不重。
并不确定他在哪,我只能跑回林中,还不敢大声呼唤。一直往深里走,每一步踏着的都是心尖,紧张到双拳紧握,当有黑影猛扑过来时我有一瞬想出拳,可某一根神经又压抑住了,浓郁的血腥气快速占据鼻息,夜色沉浓,虽然看不清人但已知道是他了。
伤得比我想象中的重,当他昏倒在我身上时心中如是想。我做了件有史以来最大胆的事,将高城带离逃到邻岛去。当时也许是头脑发热,可在之后却明白是心之所属。
我无法将他弃之不顾,不管他是否记得我。
在出来时我除了将自己私藏的干粮带出来了,还有伤药,是平常训练偶有受伤时秦教官私下藏给我的。正好派上用场了,伤势最重的就是被箭射中的后心处,血几乎浸染了衣服。
高城醒来后,没半点感激,反而理所当然,更是用轻慢的语气对我道:“我会将你那岛不安宁的。”此时的我并不知他能力,由于平时应对长官时只需回答“是”,其余大多数时间都是沉默,所以嘴比较拙,一日下来他就嚷着称我是闷葫芦。不过,他是话痨。
直等将长官与秦教官诸人的详细情形以及岛上的一些琐碎事情,包括地理环境都被高城引带着说出来时,我才惊觉他“话痨”的用意。有那么一瞬心中晃过不安,但很快被他转移了注意。伤口感染,他有微微的低烧,我带的药的药效好像止不住,于是他命令我扶着他在林间走动,大约半小时后回来,我的手上捧了一堆的草药。
按照他的吩咐清洗过后就给敷在了他背上和其它外伤口,转而他就睡去了。原本我还看着他睡脸在发呆,不知从何处传来一声夜枭声,把我惊得心头猛跳。是因为,秦教官养了一头夜枭。我不留片语离岛一天,长官会不会找我,我不知道,只知道我如果被找到会很惨。
我将四周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终于在一棵大树间隙里发现一头夜枭而确认不是秦教官养的那只时才暗暗松了口气。隔日,我在噪杂声中醒来,睁开眼就见高城在那噼噼啪啪地折树枝,然后点燃了一个火堆,又在火堆上架起一个架子。他发现我醒了,就只瞥来一眼,相对比昨天要沉默。
很快我就惊愕地看他了,不对,应该是看他手上拿着的鱼。他从哪弄来的这么一大条鱼?问题是他这动作熟练的是想烤鱼?当香味逐渐弥漫而来时,我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他就坐在近旁,听到后就笑了,然后他一笑我就脸红了。
他说:“你那饼能是吃的么?简直虐待我的胃。住在岛上都不懂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道理,智商也实在堪忧。叫我一声城哥,就把鱼分给你吃怎样?”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本还从那鱼上移转不开的目光看向了他的脸,想从他表情中分辨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我分辨不出来,只能嘴拙地问:“你让我唤什么?”
“怎么着,还觉得吃亏了?我最起码比你大四五岁,这声哥不该喊吗?”
我悻悻地转头,“不喊。”
“硬气。”他给了两字评价,就开始大口吃烤鱼了。几次吞咽口水都很小心,我是真的不知鱼滋味,记忆中从没吃过这样“奢侈”的东西,但闻那香味就觉美味。怔怔凝着某一点,看了很久才看出那是一根很长的树枝,一头穿了线,线头处还装了钩子。后来我才知道这叫鱼竿,而那天最终高城都没有让我吃到一口鱼,反而是把吃剩的鱼骨丢在了我脚边。
自我被虏至岛上起,就没过过一天安逸日子,到底是少年不知愁,我几乎不会去想后果,就觉得眼前与高城在一块很开心,然后被他有意无意的眸光扫了觉得害羞。鱼最终他还是给我吃了,并且退而求其次地同意我不喊他城哥,允许我直呼其名去掉姓氏。
高城。我喊得比较顺口,他很满意,说我唤他的口吻像唤情郎,一下把我囧得满脸通红。
秦教官暗中找上我时我慌得说不出话来,她将我看了很久才低道:“a,我已观察你三天了。”闻言我更惊怕,三天!岂不是我带着高城逃离的第二天秦教官就发现我了?难道那夜枭声真的是她的?果然听她下句话就是:“我的阿罗是会追踪的,它识得你的气息。”
阿罗就是夜枭的名字。
她突然轻叹,用一种垂怜的目光看我:“丫头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只是”只是什么她没说,而她脸上的表情当时我看不懂,身在自己视界内画影的成年的我却明白,那是一种情求不得的忧愁。她爱上了长官,可是长官在岛上的身份可能崇高,但他隐藏表象底下却有深爱的妻子与女儿,所以他不可能会接受秦教官的。
最终秦教官告诉我说若不是她一力隐瞒,长官早就找过来了,让我随她快快回去。秦教官待我向来亲厚,我壮了胆子恳求她再给我最后一天,她蹙着眉最终同意了。
那一天,我常常看着高城发呆,他老笑我是傻妞,不过会耐心教我钓鱼与烤鱼,还教我如何分辨草药与毒草。一天匆匆而过,我一想到即将分离就觉心头压抑的慌,一个不慎跌在他身上,被他半扶半抱而起时脱口而出:“高城,我喜欢你。”
他的脸上难能可贵的出现错愕,随后表情细细变化,笑意漫进眼里,抱着我的手没有再松开这个晚上,他紧紧抱着我坐在江边的岩石上,下巴就搁在我肩上,在耳旁轻语着说等他伤好了就带我离开这岛,让我见识见识外面精彩的世界。
这是他第二次承诺要带我走,第一次我虽懵懂不知情,却也牢记在心头并有期盼,只是最终盼来的是他的遗忘;这次我初尝情滋味,心中一百个念是想跟他走,可是秦教官言辞始终响在耳边:你别试图跟他一起逃走,以你们两人的能力不可能逃得出这岛的,如果你不想害了他性命,那就趁早离开。很讽刺,他愿意再给承诺并立即兑现,我却只能任心变成荒漠。
天明时分,我再次静看高城的睡脸,他的嘴角向上微微弯起弧度,是在梦中也笑。
转身时,我大走几步,却没忍住,泪落了满眶。
跟着秦教官回去的路上气氛很低迷,差不多快回到岛上时才听秦教官说告诉长官实情,不要隐瞒,因为也瞒不住。我在面对长官严厉的眼神时,真听了秦教官的,把这几日的情形都道了出来,长官狠狠盯我半响,问:“为什么不跟他走?”
想了想,答:“因为我不能不自量力。”
我被罚得很惨,各种体能超负荷指标将我体力一分一分压榨干净,到后来倒在石头地上,迷离昏眩的眼看着苍白的天空。心中却想:高城应该离开了吧。
本以为画影到这就结束了,因为此后我与高城都不曾再有联系,依照他早前对我陈述,在那日他醒来后就带着对我的愤恨离开了,那个承诺仍然没有兑现。
可是,画影没结束。
那不断闪动的影像好似翻滚的浪潮一脉一脉向我冲来,时光犹如被碾压,我也置身于浑暗空间彷如地狱。等到停止时,身体僵硬如石,若不是这画影,恐怕怎么也不会知道我十三岁那年,扼断长官发起岛上“动乱”的人,是高城。
那一年,我十三岁,他十八岁。
时间终于全都接上了。他一直都讲自己十七岁到十八岁有两年记忆被封存,而我与他再遇是他十七岁,在我不告而别后的一年,他并没离开岛。而是潜伏暗处,伺机而动!
之前我始终忽略了一个重要点,既然高城都知道我在哪个岛上,即便受伤后我将他带到邻岛藏起来,也不可能在我不告而别后不知道上哪去找我的。或许因为心魔所控,他在那之后对我有怨怒和愤恨,加上之前长官与秦教官带人将他伤了,有些结局已然注定。
首领曾与楚元风有合作,我不知这些年楚元风没了后,高城是否将这层关系给延续了下来,但在我十三岁这一年,他选择了帮首领。几乎没有悬念,长官或许有谋略擅伪装,但与一个在五岁时就懂得与人周旋,十岁就将老谋深算的楚元风给拉下马的高城比,焉能赢得过。而整个过程里,高城还都隐藏在暗处,恐怕长官到看着满地同事尸骨时都并不会想到事出成败的因是我!高城就像悬高在顶的一双眼,将长官所有的布局与规划全都敛入眼中,再一一破解。这场仗,长官完败,直至最终结局由秦教官挺身而出将罪名背负。
288。心随念动()
那是一个背满杀戮的夜!首领大怒,让全岛所有人都集中到广场上,他要让每一个人看清楚背叛的下场——秦教官被剥得一丝不挂地倒吊在高空中,血染满她全身,鞭痕密布,在这之前,她已经受过刑。在首领一番威吓的陈词后,一辆载着狼群的铁栏车被推了过来。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次秦教官又像之前受罚的人般被丢入狼群中喂狼,却不曾想车子推到她的正下方,顶上铁栏被打开,随后控制悬吊她的绳子一下低垂一下升高,引得狼群狂躁不已。就在一个降落的瞬间,雪狼率先飞跳而起,伴随的是秦教官的惨呼声。
雪狼竟然咬下她脸上一块肉!而在雪狼之后,有别的狼也奋起而跳跃,秦教官从尖利的惨呼声到后来喉咙嘶哑,最后彻底湮熄了声。首领的用意是要让狼群一口一口将秦教官身上的肉都咬下来,以这样的方式死亡,痛苦不只是一瞬。整个过程中,他都目光凌厉地扫视每个人,尤其以对长官的关注为多,因为长官请秦教官来教我作画,算得上是合作关系。
首领对长官有怀疑!而从始至终,长官都是面沉如水地盯着秦教官,没有任何一点情绪波动,终于,当全场静谧再无声息时,首领笑了。他视线下垂,对长官咧嘴而道:“阿庭,看来是把你的小徒弟给吓坏了。”说得自然是我,这样血淋淋的场面,秦教官的每一下嘶叫都在折磨着我的神经,我已不可抑止地浑身颤抖双眼瞪大。
只听长官在头顶淡漠呵斥:“没见过世面的东西,还不滚回去训练。”转而又对首领告辞,首领并没阻拦。一场告诫威吓后,似乎心情变得不错。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