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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峭壁上原来盘踞的巨蛇早就逃了,现在不走,更待何时?
被血腥味刺激到的巨蛇群骚动起来,等它们确认了方向一起扑上来,我们仨连骨头渣都剩不下了。
没想到跑到峭壁前一看,差点没吐出血来。
这把我们困了好半天的峭壁,到近前一看,就一堆平凡无奇的岩石,根本不是什么拔地而起高不可攀的陡崖峭壁。要不是没了蛇,打死我们也不敢走这么近看,难怪被困。
小蔡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
只一步,他眼前出现的果然还是直入天际的峭壁。
嘴里嘟囔着老祖宗留下来的玩意,哪怕再无稽也绝不敢小看了。
两人抬着大金牙,疯了似的在谷里狂奔,我把登山杖拿出来乱挥,以确定前方的峭壁是真是假,结果不出所料,除了蛇是真的,其他都是幻觉。
“端哥,停!我找到规律了!”小蔡忽而两眼发光,大喊。
“我也找到了,一直往北走,不管看到的是什么,冲过去就行!”我一边喊,脚下一点也不慢。
“不是,端哥!现在是七月,夏至过后,当属五行里的火,南方属火。而北方属水,现在又是子时,是地支里水最旺盛的时候,所以北方才是通路!”小蔡焦急无比,“可是子时很快就要过去了,丑时五行之水就要衰败,接下来的寅时是属木的,木生火,咱们要继续跑下去不找死吗?”
我险些一个跟头翻倒在地,当下气极,大骂道:“小蔡同志,你搞不清楚革命形势,就不要瞎指挥!首先,东边才是属木,只要不往东走,咱小命就有保障,因为八卦里的震,东边的震现在是死门!然后,别忘了火克金,金是西面,八卦里的兑在西面,本来是唯一的生门可现在也不能走。再次,南方的开门,主宰火的离位是太阴星当照,结果就不用我说了吧。待在原地不动肯定只能喂蛇,你觉得咱们现在除了往北跑还有别的办法吗?”
小蔡当场两眼冒金星,脑子里有片浆糊,不得不讨教道:
“端哥,我求您了,您说说人话好不?”见我双目一瞪又要发火,赶紧加了一句,“我是求您别扯文了,说白话文、通俗文可以吗?”
“滚你的,老子从来也没讲过文言文!”我火了。
大金牙脸色煞白的捂着伤口,好不容易见它不再流血,但自己手腕却黑了整整一圈,还在慢慢往手臂延伸。心里明白是那只大蜈蚣有毒,可你要他来个壮士断腕他又没那勇气,脸色愈发惨白,完全顾不上我和小蔡的争吵。
“我晓得诸葛亮的八阵图有八个门,分别是休、生、伤、杜、景、死、惊、开,也知道八卦是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可这中见还有关系吗?我在北京城菜馆里听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好像那天门阵里有什么一群不穿衣服手里拿骷髅打仗的女人,叫啥阴葵女,主掌天门阵太阴星,你说得该不会是那玩意吧?”
我哭笑不得,没想到这小蔡是个假正经,听人家说书光会把不穿衣服的女人的事记得贼牢。可眼下又不是纠正他那风水和八卦不搭边的错误理论的时候。还是关心一下中毒的大金牙吧!
“小蔡,你的药呢?”
“在我背包里,等一下——啊!!”身后的小蔡传来一声尖叫,我发现这一晚上我神经都麻木了基本没啥感觉,只是叹息着回头看究竟怎么回事。
想来那大蜈蚣也不会再冒出来不吧!
小蔡手里的背包掉到地上,从里面爬出了许多黑黑灰灰的小蚂蚁来,那些蚂蚁——统统都长着八条腿!!
我冷眼瞄了一下,又见大金牙狠狠点了点头,我才讥笑着开口:
“笨蛋,这哪里是什么八条腿的蚂蚁,根本就是蜘蛛好不好!没文化就不要随便说话,免得让人耻笑。”
“蜘蛛?”大金牙瞪大了眼睛,满脸不相信。什么时候蜘蛛可以长得像蚂蚁了?
“这是南方丘陵地带的一种蜘蛛,就是仔细看都不太能分辨,除了八条腿和蛛丝以外,根本就不能判断出它和蚂蚁的不同。”我说着说着,眼睛忽然一亮,“你说你家墙角底下发现了这种蜘蛛?”
果然还是有问题,南方的昆虫怎么会跑到北方去,偏偏又恰好在玉胎失踪的地方。
“端哥,这不是废话的时候啊~蛇群追上来了!!”
我们狼狈极了,大金牙虽然已经止住血了,可他明显中了毒,根本不能剧烈运动,要不然气血攻心咱们就可以替他收尸了。我和小蔡把大金牙一扛,拼命往前奔。
“端哥,咱这样是不是就能出阵了?”
我“哈”的一声,毫不留情的浇灭了他们的妄想:“别看咱们现在跑得这叫一个畅通无阻,其实只是在绕***,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再等会儿就能看到咱们刚才躲飞天蜈蚣的地方了!”
小蔡简直要晕了,大声道:“既然知道咱们一直在绕***,那为什么还要继续绕下去?”
“我这也没办法,要不留下来等着给巨蛇当夜宵啊?”
小蔡没有再吭声,片刻之后我们果然看见了刚才休息的地方,那一路延伸出去的血迹正是大金牙先前留下的。我停也没停,飞快的跑了过去。
因为蛇群穷追不舍,还有不少是半途上加入的,幸好它们开始反应慢,经常是我们在它们面前跑过去才反应过来,极少有在前方拦截我们的。这个漆黑而诡异的夜晚里,我们至少在这个所谓的山谷里来来回回前后跑了七八次,要不是摸金校尉的好体力我们早就趴下来。
蛇群几乎完全加入了追逐我们的行列,一路上的蛇几乎都不见了(全在我们后面呢),可是跑着跑着,觉得似乎位置改变了,这条跑了七八次的路根本没有什么岔路,但我就是感觉到方向不对了。
“小蔡……”我拼命喘气,断断续续的问,“什么时候了?”
“刚到寅时!转向五行阴乙木了……”
“小蔡……大金牙……”
“端哥,我知道,你是想说遗言了是不?”
我这会连生气的力气也没了,只是喘着粗气道:“我这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听哪个?”
“端哥……”小蔡这一声喊得极其无力,“这都什么时候了这……”
第十三章 糊里糊涂的好处
“我们要走出这鬼地方了!” “什么?”小蔡大为惊讶,“端哥,这阵你破了?怎么破的?”
“蛇现在都在我们后面,你看风吹过那峭壁却连草都不晃一下的,肯定是假的!”我一边喘气,一边说,“甭四处看,看也看不出结果来!”
小蔡还不信邪,左看右看,却发现两边的峭壁多半都是假的,一时就晕了眼,见我瞄也不瞄。只顾继续在跑了七八遍是路上狂奔。他一下子就恍悟了,原来这就叫好消息,原来这就叫坏消息。
“这……咱就这么跑下去?”小蔡忽的感觉一种透心凉。
“不,我心里盘算,西边是生门不错,但是火克金啊。按最简单的天干地支法,要等到酉时,也就是晚上五点到七点的时候,就能走了!”
小蔡当即就欲晕过去——现在才刚寅时,大约凌晨四点……
“我……我,不行了……”大金牙也不知道是真被毒逼的,还是被我吓的。
“再坚持一会儿,等凌晨降露水的时候……蛇的活动就会迟缓。”我大喘一口气,看着后面那群穷追不舍的“混帐”,恶狠狠的说,“就算干我们这行的很不人道,那群家伙也该守点‘蛇道’吧!”
说着担忧的看了一眼大金牙,这一停下,就得马上给他把毒血放出来。
好在运气这玩意还没有彻底抛弃我们,天蒙蒙亮的时候,蛇群速度大减,我们很顺利的找到了峭壁上的一个缝隙作为藏身之地,当然三人都不得不捏着鼻子在蛇群留下的排泄物里滚了几圈。在沾上相同气味后,蛇群已经有点茫然了。
体温的显著差异是致命伤,但在太阳落山前应该没有危险。
就这样,整整一天,我们蜷缩着一动不动,大金牙手上的黑色在放过毒血后淡了,但却发起了高烧。身上带的药物给吃了不少,还是没什么效果。
太阳要落山了。
轻手轻脚,小蔡背起大金牙跟在后面,西面是巨蛇盘满的峭壁,我头皮发麻,一咬牙,抛出条抓钩,人跟着跳了过去。风声大起,我惊恐的看着那峭壁越来越近却没有消失——是真家伙!!
我两眼一闭,就准备就义了。
脑子里转过几百个念头也只是瞬间的事,最后记忆定格在曹先生请客的那晚,初见那彪悍而带有军人气息的男子,感觉应该是跟我完全相反的人,运气特别好的人。
真不公平!
妈的,就这么挂了,准会被胡八一他们笑死。
我忒遗憾的想,要不是怕惊动巨蛇,早该扔一个石头试试……
感觉撞上了一坚硬无比的东西,我全身骨头差点散架,然后骨碌碌的一路滚了下去,直滚到天旋地转,五脏六腑差点都吐了出来参观这个世界了。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挺下来的,只是感觉有人在我耳边拼命的喊着什么,直喊的我脑子里嗡嗡做响,眼皮子像是沾湿了两床大棉絮,重得要死。
拼尽了全身力气只感觉指尖动了一下,或许那也是幻觉。
一股冰凉的液体从我嘴唇上流下来,比强心剂还灵!感觉终于回到了身体上,只觉四肢百骸都散了架,疼得不行。
“好了……小端醒了……”一个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
费力的睁开眼,面前是一张很是冷峻的脸庞。
胡八一!
我呻吟一声,多半这时出现幻觉了,要不然怎么会看见胡八一。
“端哥,你也太狠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把我拉回了现实,小蔡一脸无奈,“一头就撞上去,再一路滚下来,我拉都拉不住,幸好在这里遇见胡哥胖哥他们……”
我一头雾水,强忍疼痛从地上撑坐起来,这个动作彻底用光了我身上所有力气。
所处之处四周一片漆黑,除了胖子王凯旋和Shirley杨的手电。那熟悉的泥土腥气都非常明白的提醒我——古墓,地下古墓!要是平常我早高兴的跳起来,摸了半天终于找到门路了,但——我究竟怎么进来的?
“别看我,我也搞不清楚!”小蔡一边给大金牙上药,一边说,“好像那阵法有了什么变化,咱们就都从那峭壁上的一条通道下来了。可我回头一找,又找不着进来的路了,好似自始自终我们都在墓道里似的。”
“喂,你们真的在那啥阵法里碰到一大虫子,然后虫子拦路抢劫,把那尸古玉镯劫去了?”胖子憋笑憋的很辛苦。
我狠狠瞪了眼小蔡,后者嚷嚷道:“端哥!我也不想拿糗事张扬啊!可胡哥问我大金牙怎么受的伤,我这……能不讲个清楚吗?”
头疼得要死!
我大喘一口起,疑惑的问:
“胡哥,你三位怎么到这里……”
“这事——”胡八一干笑几声,一副说来话长的表情,考虑了一下现在的状况,还是简单的说,“我们从献王大祭祀的玉棺里得来的线索,加上蛊教的典籍,说蛊尸安葬之处,于太行山困龙绝地,就找到这儿了,然后……”
我一个哆嗦,两眼瞪得老大。
蛊尸就葬在这里!
还真他妈中了头彩呢!我就讲一个古墓外面干吗还布上个上古奇阵,忽悠盗墓的也不是这忽悠法。
我随即又疑道:“那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山谷里的奇阵我们转了整整一天一夜啊!听王凯旋的说法,他们好像完全没走过那儿。
胡八一有点尴尬,Shirley杨狠狠瞪他一眼,倒是胖子咋呼呼的说:
“简单,跳下来的!”
我脑子嗡的一下蒙了,不可思议的尖呼道:“你们真的从那四十三米深的水潭跳下来的?”
“什么水潭,不就一看上去很小的池塘……”胖子嘟哝了一声,干笑道,“当然,跳的时候不知道有四十三米,不然谁会跳……”
第十四章 不可能再回头
原来胡八一他们三人虽然到了云南去,心里却只犯嘀咕,不为什么,只是上次倒斗的时候,献王墓就已经彻底毁了,现在说是去找线索,除了能到那遮龙山再逛一趟外,一时半会也不知道怎么办。 没想到去遮龙山的长途客车居然不开了。
当下胖子就恼了,这么长的山路难道要我们走过去不成。
无奈只好问当地的老乡,说是有急事去遮龙山,能不能借一辆车子,没想到所有人连拒绝的话都是一样。他们说尽了好话也没有人搭理,话说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性子,这么一折腾,就是再好脾气的人也要发怒,何况这三人还没有一个称得上是好脾气。一个火起,当下不择手段(怎么个不择手段法,胡八一不说,我们当然也不好问)问出了个究竟。
原来许久都不曾出现于遮龙山的青苗族与黑苗族在山里打起来了,这一闹,着实不轻,听说山里的一半河道现在都不能用了。啥,为什么不能用?有毒啊!那河水颜色又绿又黄,看着头皮都发麻,要是有毒说不定还好点,要是有蛊……青苗与黑苗是苗族中最擅长养蛊的种族,其手段是千奇百怪,中蛊的人下场会怎样也是云南历代乡民忌讳恐惧的。原先都有几十年没见过这两族的人了,他们一向住在西双版纳或者密林的更深处,寻常人根本无法找到的地方。这次忽然一起出现的遮龙山,实在离奇。
胖子一听就要晕了。
只要不是笨蛋,都能猜出来这些所谓的放蛊人究竟为什么会跑到遮龙山来,搞不好和他们根本就一个目的,想想,那千年蛊尸是什么概念啊,是云南蛊教看来都是只存在于传说里的凶物。要是能知道玉胎的下落,要是掌握了玉胎,什么玉胎已经丢失在中原了?没关系,只要能在找到埋葬千年蛊尸的地方,能操纵它那将是多么强大的力量?
所有人都疯了。
估计蛊教现在的七大祭祀也焦头烂额了吧。
那现在这遮龙山,究竟是去?还是不去?
胡八一一拍桌子,说到了地头哪里还有不看个明白的道理,要是就这样回去了咱们面子底子都丢光了,胖子虽然听得蛊之后牙齿都忍不住颤抖,但还是连连点头,说这事关重大,万万不能光靠道听途说,要不瞧个明白哪里还有脸回去?
Shirley杨见劝说多半也没有什么效果,只好同意这一大冒险计划。
(胖子说到这里很是自豪的一耸肩,好像一切都是因为他的英明决断)
结果他们爬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山也没有看到半个传说的苗族,更别说什么蛊了,直到——接近遮龙山的七道崖!
成百上千的人们沉默着,各自青色和黑色服饰下的,有奇异的鼓动,好像人人都在衣服里藏着什么小动物。还有很多看似衣着破烂的人,皮肤都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绿色。
历代世仇的青苗族和黑苗族。
他们站立的地方甚至周围的草木都出现一种不正常的灰黑色。
然后,一个从人群走出来的老者狠狠的用手中的木棒敲击地面,一瞬间地上的泥土翻腾起来,变成了血一样的颜色,然后是无数只手掌那么大的人面蜘蛛爬出来,它们吐出的蓝色蛛丝上居然闪烁着金属光辉。
三人连呼吸都屏住了,上次去倒献王墓的时候虽然见过相当诡异又恐怖的人尸蛊术,但那毕竟是古墓里千年前的恐怖甚至对摸金校尉来说,那是阴世并非现实,他们虽然于夜晚进入古墓,但是鸡鸣三更就必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