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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离开长安的时候,虽然想到一定会有一场几乎要翻天覆地的惨事,但是却没有想到如此严重,淡淡的懊悔加上震惊,让他看到见到自己后就忍不住痛哭悲愤的刘据,也只能叹息了。
刘据将事情的经过全部说了一遍,直到这个时候他仍然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究竟是怎回事,只感觉这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妹妹莫名其妙的死了,姨母姨夫也死了,表兄也被杀了,本来相当喜爱他的父亲不问青红皂白就下命令杀他,最近又听到消息,说卫皇后因为太子谋反之事而畏罪自杀。这个时候都三十多岁的刘据就和一个孩子一样,完全没了主意,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事情超出了他所理解的范围。
可是后悔也绝对没有,当时如果不杀江充,死的就是他自己。
还没等东方朔给他一个主意,这时,那户主就惊慌失措的跑了回来。
追兵已经到湖县了!
刘据一听大惊失色,知道汉武帝杀他的心是坚决不已了,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连忙跪下来求东方朔救他。他绝对不甘心和妹妹们一样稀里糊涂的死去。他从小被作为太子教养,意识中自己是下一任的君王,无论怎么说如果就这样死了自己都无法原谅自己。
东方朔心里也为难,追兵锲而不舍,逃了这一批还有下一批。这绝对不是个理,而他就算有那么点微末的小本事,也不足以对抗整个国家和军队啊!
刘据实在没有办法,将一直做为宝物带在身边的那块玉石拿出来,言之就当是看在死去的大将军(卫青)面上,让他逃过这场劫难。
东方朔也的确不忍心看刘据死,最后还是决定做了一件惊世骇俗的事!”
我停下来,再次把烟头丢到地上,这时整个房间里已经全是烟雾了,除了Shirley杨和小蔡以外,大家都在不停的一根接一根的抽烟。
我再一次把手伸进烟盒里,却发现已经空了,只好苦笑了一下,接着说道:
“要把活人变成传说里可以沉睡如死的苗疆蛊尸,东方朔也觉得很难。但是他终究还是做了,可是毕竟因为知道的实在太少,虽然让刘据如同死了一样骗过了追兵,当夜又偷偷将‘尸体’偷了出来,但是发现因为缺少镇压魂魄的东西,刘据根本就不能醒过来了。
东方朔很是焦躁,最后还是决定带着棺材北上长安亲自去见汉武帝,甚至不惜暴露自己诈死欺君的大罪,
汉武帝这个时候中蛊毒已经深了,已经无法解除,但是因为他吃得那些奇怪的所谓仙药实在太多,加上宫里本来就有的几个方士,这蛊想要他的命倒也没那么容易。
他自己的理智一离开胡巫的咒术倒是立刻清醒过来,疑惑太子为什么会谋反,正在详细的查证。忽然看到应该早已死去的东方朔出现在他眼前,犹自震惊。在悉闻前因后果以后,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等看到棺材里如同死去一样的刘据,懊悔终于占据了这个老人的心。
可是做什么都迟了。
如果不是心里真的有所猜忌,就是蛊和咒也不能完全控制一个人的心。刘据如果死了,最终还是因为他的父亲汉武帝其实在内心根本不信任身边的任何一人。
东方朔明白,蛊和咒虽然是玄妙的东西,但是没有一个‘因’也是主宰不了人心的!
所以他隐瞒了实际上可以让刘据立刻活过来的事实。
为了延续实际上已经等于死去的刘据生命,汉武帝听信东方朔的话指使方士们杀了将近几百人来制造‘镇魂镜’,又用邪法炼鬼婴做为封印。
还在太行山深处建造了一个庞大无比的墓穴。
但是一直到这个时候他心里仍然在挂念的还是自己是否能长生能求仙得道。他追问东方朔是否有别的办法。
可是东方朔已经对这个帝王彻底失去了信心。
他再次用谎言骗过了汉武帝,让他相信自己千年以后也会在坟墓里复活。一边却将“镇魂镜”改成“鬼镜”,将鬼婴彻底封印为玉胎,让埋葬下去的刘据千年不醒。即使醒来也会因为缺少这两样东西而无法出墓门一步。
没有谁比东方朔更清楚汉武帝对长生的执着。他之所以能在汉武帝身边做官几十年而得信任,就是因为他博闻广识对于仙家的那些悬乎玩意如数家珍。如果刘据真的醒来,又不再死去,绝对会让汉武帝为之发狂。
为了刘据着想,也为了自己着想。东方朔这么做了。
代价就是逆天改命,一年之后,东方朔就真的要死了。
死之前,他故意将玉胎和鬼镜丢失,带玉印陪葬。因为只要玉胎不碎鬼婴不活,刘据就不能出墓室一步;而没有鬼镜和玉印,就不能打开墓室的门。
还因为害怕汉武帝得知真相,来夺取玉印,所以将自己的墓中机关布置得是滴水不漏。
死前得一卦,言之必有后人来启太行山之墓。
遂觉也算放下一块大石,太子不会永远不见天日躺于棺中,对得起刘据一番信任了,即笑而死。
死后其子照遗言将其安葬。”
终于说完了,我深深呼了口气:
“这就是棺材里所刻的全部真相了!大家来讨论其真实性有多少吧!!”
“……我估计八成吧。”小蔡迟疑道。
“九成!”罗六指靠在墙上,懒洋洋的说,“我天生就信这悬乎玩意!”
亲眼看见鬼的,不相信才怪了。
“真的不真的倒是不打紧了。”胡八一终于也扔下了烟头,不抽了,“倒是听到了一个麻烦的事!那镜子和玉胎都是他故意丢的,玉胎是给献王陪葬了,那镜子呢?”
“玉胎被蛊巫拿走,后来献王带它陪葬。那鬼镜,自然是落到胡巫的手里了!”
……(本卷结束) ……
草原迷冢
第七十九章 破车
有很多人一生也不能停息的四处飘荡,每次总以为到达了终点,其实也不过是下一段路程的开始而已。我们好象也变成了其中之一。 趁着在北京的秦教授他们还没有得到消息,我们立刻离开了西安,乘车出关外,前往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在遥远以前的年代,游牧文明与定居文明的血战一直持续着,那是为了生存而进行的战争。
匈奴这个名字直到公元前3世纪的秦朝,才在中国编年史上出现。实际上他们的起源更早,只是现在想查出什么详细的东西已经很困难了。
这些匈奴人在公元前第9和第8世纪时已经被中国人称为严狁。更早一些的时候,他们只含糊地被叫作‘;胡人‘;。在很早以前,中国人所知的胡人是指那些当时居住在中国边境上,即在鄂尔多斯、山西北部和河北北部的那些民族。又才称为北戎,即‘;北部之戎‘;。
正是为了有效地防范这些游牧民的进攻,秦国(陕西)和赵国(山西)的中国人都改他们的重车兵为灵活的骑兵。这一军事改革带来了中国服装上的彻底变化;弓箭时代的长袍被从游牧民那里学来的骑兵裤子所取代。
也正是为了防御匈奴,赵国及其邻近诸国的中国人开始沿其北部边境垒起最初的城墙,后来秦始皇统一和完成了城墙的建筑,成为了后人惊叹不已的长城。
据司马迁记述,正是在公元前3世纪后半叶,匈奴似乎成为一支统一的、强大的民族,他们由一位名叫单于的首领统帅着,单于的全名汉文译音是大约撑犁孤涂单于,这个我其实也不大懂究竟是什么意思。估计是‘;像天一样广大的首领‘;。
而在单于之下,有两个最大的官职,即屠耆王,也就是一般人所熟悉的左右贤王。
Shirley杨说汉文的译音‘;屠耆‘;与突厥字(doghri)有关系,意思是‘;正直的‘;、‘;忠实的‘;。她对于这些西域的少数民族知道得很多。我问过胡八一,胡八一说Shirley杨其实就是西域少数民族其中一支的后人。我本来想问究竟哪一支的,忽然想起传闻中他们去了神秘的精绝古城,顿时闭口没有再问。
草原上一片茫茫,我们开着一辆破旧不堪的北京吉普,六个人在车上颠簸得头都晕了,就这破车,还是胖子费尽了心思才搞来的。
加上我们之中好象也只有胡八一和Shirley杨会开车,我只好一咬牙,忍耐。
胡八一开的车虽然颠了点,Shirley杨开的车却是要人命了。
也许这位大小姐在美国开惯了好车飞车,一坐上驾驶就不自觉的猛踩油门,五个大男人楞是给她吓得半死不活。倒不是完全被她开飞车吓的,而是被她这样挥霍汽油而吓得心脏差点停止,这可是茫茫草原,在进入下一个草原城市之前,没有汽油大家还不完了?要在这里用走的还不是跟冒险一样悬乎。
“没事没事!当初走的沙漠,现在走的是草原,肯定没事。”
一听胖子这么咋呼,我心里就悬。
这三个人我果然没猜错,几乎就是哪里危险哪里钻。我东方端华可没他们那么好运气。平常干个小活都能出意外到不行的状况,要是像他们那样四处找刺激怕是骨头都躺在地上给风在吹了。
小蔡这个患有强烈晕车症的家伙已经半死不活的倒在座位上了。“死”之前还威胁我们这些笑他的北方佬,迟早一天也要把我们都拖到船上去江南,看究竟谁才是男子汉。
为了他这话我就奇了,为什么不晕船的人会晕车晕得这么厉害呢?
草原上的风太大,我们不得不关着窗户,车里的空气不好,但是就让人晕得更厉害了。
我一边忍受着颠簸得几乎要把胃酸都全部要吐出来的强烈难受,一边拼命的翻找地图和资料。一边的罗六指和Shirley杨也在焦急的寻找可能的区域。
因为匈奴当年活动的范围很大。
就基本上以游牧生活为主的民族所能谈到的固定居住地而言,单于是住在鄂尔浑河上游的山区,后来成吉思汗蒙古人的都城哈拉和林就建在这儿。左贤王(一般上是单于的继承人)住在东面,可能是在克鲁伦高地。右贤王住在西面,可能是在杭爱山区、今乌里雅苏台附近。接下去,匈奴统治集团内依次有: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然后是千夫长、百夫长,十夫长。这个游牧民族,在行进时被组织得像一支军队。一般行进的方向是朝南,这在突厥-蒙古种各民族中已成为习惯;类似的现象在匈奴的后裔、6世纪的突厥人中,以及成吉思汗的蒙古人中都可以看到。
所以具体该往哪个方向去寻找我们心里也没有底。
唯一能确定的是在蒙古境内的诺彦乌拉、乌兰巴托、特布希乌拉及呼尼河畔、达尔汗和乌兰固木市附近,有很多约为公元前2世纪至公元1世纪的匈奴墓葬。正好对应时间,很可能就有我们要找的。
或者希望鬼镜并没有给胡巫或者哪个大单于陪葬。
不过这个可能性很小,如果没有陪葬的话,那么这面镜子就应该像是沐尘珠一样有所记载。可是事实上,无论怎么查找,匈奴以及后来的突厥以及蒙古的历史上,宗教里并没有这样的一面镜子。
可是总不会要偷偷溜出国界去吧。
这次斗也倒得太大了点。
尽管在心里嘀咕,可也确实无可奈何的承认,这次肯定要偷越一次边境了。
第八十章 人要倒霉是没有办法的
“你上次说那从前古宅是卓言他家的?” 我从地图中抬起头来:“只怕我们这次瞒不过他。”
“不需要瞒他,我就想知道那家伙葫芦里一直在卖什么药呢!在这大草原上,他就是想跟踪我们,怕是也没有那本事!”胡八一嘴里叼着一枝烟,还哼着小曲,那种轻松样子比起快要死掉的小蔡实在让人无奈啊。
人和人的差别就是这么大。
“我说——杨参谋长!”胖子也要不行了,呻吟着问,“你和小端到底找到没有啊?”
人已经在草原上,但是目标仍然茫然。
“不行的话,照老规矩,先去找天山南麓下的部落里打听打听好了!”胡八一轻轻拍着方向盘,“说起来我有点担心,这七月十四已经要到了。”
“到了又怎么样。玉胎碎鬼婴活,那大粽子已经从棺材里爬出来了!”我狠狠一翻地图,“要不是身上还有这该死的蛊,我还真不想掺和这倒霉事了!”
“那是不可能的,小端!”胖子斜眼瞧我,有气没力的笑,“你家祖宗背信弃义的事还要你去挽回呢!”
“挽回个毛!”我郁闷的回他。
“什么临死前算卦得出将来会有后人去开墓放刘据出来,虽然迟很久但是承诺还是会完成,就安心的死掉了!这不是你自己亲眼看到的?”Shirley杨也斜眼看我。
我火了,忍不住吼道:“我看见一大粽子爬出来还不灭了他啊!这叫完成承诺?就彻底背信弃义吧!”
“如果小端同志能灭了他的话!”
我听了胡八一的话顿时泄气,一肚子火也烟消云散了。
是啊,那千年蛊尸,那个据说是汉武帝太子的刘据,别说我对他有什么看法了,就是我想灭了这粽子,也没有那本事啊!
“我说,要找那面鬼镜子,就得先找胡巫吧,要找胡巫,你们好歹也要看看匈奴从前宗教祭祀的地方!”
Shirley杨很是苦恼的摇头对胡八一说:
“不行啊,匈奴人基本上是游牧民,他们生活的节奏也是由他们的羊群、马群、牛群和骆驼群而调节。为寻找水源和牧场,他们随牧群而迁徙。他们吃的只是畜肉,衣皮革,被谢裘,住毡帐。他们信奉一种以崇拜天(腾格里)和崇拜某些神山为基础的、含混不清的萨满教。”
“含糊不清?”
“是啊,没有明显的宗教教义,只是崇拜火和杀戮。也没有什么固定的祭祀,那些匈奴部落的胡巫与其说是巫师祭祀,还不如说是巫医呢!每个部落至少都有一人来维持部落的生计,决定部落的迁徙时间。”
我接口说:“匈奴在最强大的时候仍然和中原的朝廷不一样,他们是很松散的部落聚集在一起的,平时分散在草原的各处啊!”
然后他们的单于或者最高君主,只是在秋季召集全体匈奴人(这个季节马最壮)课校人畜。
所有的历史都把这些野蛮人描述成顽固的掠夺者,他们会出其不意地出现在耕地边缘,侵袭人畜和抢劫财产,然后在任何还击可能来到之前带着战利品溜走。
当他们被追赶时,他们的战术是引诱中国军队深入大戈壁滩或是草原荒凉之地,然后忽然回头以雨般的箭攻击追赶者,攻击一阵后再跑,跑了一段以后停下来再放箭,如此这般周而复始。直到他们的敌人被拖垮,被饥渴弄得精疲力竭,他们才一举而消灭之。
由于他们的骑兵的机动性以及他们的弓箭技术,这些方法相当有效。在从最初的匈奴到成吉思汗时期的所有草原居民中,这些方法都很少变化。都是敌人却都很少有办法破解。历史上究竟有多少中原将领后来因为缺乏这种谨慎,他们受到匈奴人佯装逃逸的蒙蔽而进入沙漠荒凉之地,在那儿遭到了屠杀呢?
“如此分散,的确是一个相当要命的事。”我揉着眼睛,把地图扔下了。
“喂,小端,你对匈奴的墓葬有了解吗?”
苦笑一下,我也瘫倒在了椅背上:
“我又不是万事通……”
“那可要命了!”胖子喃喃,“到时候大家都两眼一抹黑,还怎么干活啊?”
摸金校尉就是因为对古墓的年代能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