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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没有半点人情地在不停的转出自己的账号。我让她自己去做这行，做得多了，她面对着成排的流水线式的操作，就不会再迷恋那些空虚的模拟！”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苗以在旁边都能听到他的愤怒，也无法冷静：“你知道我的性格的，离开互联网？你想让我变成大城市里的摩登原始人么？这次我是真没带电脑，以后有单子我会接。没错我是任性。这事和仇冗无关。业界良心，观音菩萨。我们这行是这样的，没有办法。”
“”洛蕊再不好说些话，她无法理解小苗的思维回路，刚才说自己不想要接单，现在又立刻反悔。
男人觉得自己这次的电话打得很值得：“我告诉你，我和她一起刷副本的时间，比你和她一起逛街的时间长。洛蕊。她是可以为了钱，出卖任何虚拟物品，包括账号、货币的类型。不管她在上面经历过什么事情，记过多少地图，遇到过多少人。代练在游戏里，很少闲聊，基本上不随便碰爱情。我们不停地接单，安静地打，然后不停地将单子上的号转出去。为那些想要在游戏里风光旖旎，没有时间来练习的玩家，披上最好的战甲，添加最稀有的武器。也为他们能享受游戏里的上流社会人际，奠定基础。”
医生愣住了：“还有这样的事情”
仇：“坦白地说，她并不是个优秀的代练。业绩并不够高。还跑过空单。现在手上可能还有不愿意出空的私号。我总劝她有可能，尽量出空。私下要是偷藏着养了号，特别是生大病须要钱治疗的时候，就是得出号的时候。可以在别的平台上找个人代卖，或是找个觉得比较可信的买家给收了。她总说没有那回事，我可不想和她吵。有选择的话，我想和她在现实中做朋友，并不想在游戏里碰见她，无论是什么游戏。那些工作，高强度体力劳动。对大脑和身体健康的危害很大。她的体质做这份工，时间长久扛不住。”
假装无事，苗以在旁边踢草茎。
女医生已经迷茫了，“你说的术语我听得不太懂。可是我知道你在说她不好。那孩子打的工比较杂。所谓的代练，真的很辛苦吗？”
仇：“很显然，我还要大声的说，她在你的身边。你卫着她，可是这样的马虎眼子，你不可能老帮助她来打。我们是朋友。我得关心她，这样的话，不会不说的。洛蕊。小苗她，从早到晚打游戏，经常熬夜赶单子。平时还要做各种的零工。这行也苦，一个顶级账号的成长过程，背后有可能是好几个人，彻夜奋战的努力。她要是受不了，想跑出去玩，就去吧。我放她3天假。3天后不回来，才会受处罚。”
这些话，男人说得很干涩。
“那么好吧，就这样。”洛蕊叹了口气，“你和我见过的很多昧良心的老板不同，你还有颗和善宽容的心。”
第86章（）
“你别夸，我这个人不经夸的。”他挂断。是的，他只想听苗以的解释，这个事情，从始至终，场场的交易。他们在对虚拟的世界投入精力的目的，还是想让现实过得更加好。现实毁了，虚拟的又算得了什么。他知道她迟早会离开那些个游戏里的免费徒弟，虚拟的队友，出掉养大的账号，回到现实。每次，都是一样的游戏人生。他照看着她单刷。告诉她投入过多的感情，最后等到的，只能是伤害。苗以却背着他，悄悄地去网上接其它的网赚单子，找其它的零工。把周末和双休的时间也填满了。她回避着和他相处的时间。他怀念着那个有着闪亮的眼睛，怯懦地不说话，躲藏在屏幕后面，总是关心别人的女子。
“老仇，你没事吧？苗苗要是碰到有更加好的事情，让她去做也蛮好。我知道你对她很偏心。最开始招她做这些工，也是顶着零工的名头，让她能在家里打，不用来这里上夜班。”帮助他加夜班的代练拍打他的肩膀，看着他把手机竖进口袋。虽然年龄上苗以是他们中比较大的，可是她的面孔却是他们中最嫩的。长期的日夜颠倒，抽烟喝酒，他们几个男人老得比较快。
仇：“你帮她顶单？你那张上面的任务已经比较高了吧？打不好，可是要跑空的！”
“空就空，我就当捐了。把我上个月的奖金罚进去。”
冗又摇头。“赔的是这个网吧的钱。旺季开门做生意，淡季谈代练业务，总要承担风险。我来出。”
“她要是不回来呢？”夜班哥皱眉。
“停止给她下单，抢走她所有的出货商。报废掉她私藏的号。我不想看到这天出现。也不想相信她有天会背叛我。”
“她是不会背叛你的。她把刀握在手上，也只会自己拿着切水果而已。绝对不会对你动手。”对方笑道，“我所知道的她，单纯到为了虚拟世界的人物，几句完全不能鉴定真假的话，流眼泪。最有可能藏着号拿去网恋，期待虚拟的爱情，能变成现实。”夜班哥没正形地笑起来。
“别再提到那件事。我告诉你，她上次看迪斯尼的，以动物为主角的动画片，里面的动物死了，也流过很多的眼泪。”仇冗打开抽屉，摸出瓶益达，在他面前晃了晃，“她不会坏了规定。”
夜班哥取出包简装红金龙香烟，给自己点了烟，“哎呦喂，仇益达。你想守，也得守紧。”跑走去工作。
是的，仇冗他特别记得她在初次和他网上见面。她是个新人模样，在群里说，你好，我记得你们这个区的xx，我只是找他玩
他们全区的人只要是熟悉那个人的人都知道，只谈刷金技术，没有废话。那是代练的作风，他们分秒必争，要挣钱的。他问：“你是想升级快吗？找他？”
她说：我叫小苗，我只是在找朋友述旧，我没太多的钱
没钱你找代练做什么。你这样是很影响他们的工作的。仇冗不好拆穿，怕她把区和号说出去，很容易导致那个人被封杀。他说，那是我小号，我这是大号，你找我有什么事？
后来他和那人谈妥，用手上其它热门游戏的顶级账号，交换了他在那个游戏里的账号。时间久了，那个号，也就成了他自己的了，成功的圆了谎。几次游戏，他谈下来明白，原来她也有好几个号，还喜欢帮助同学来刷号。果断拉来做朋友。
毕业以后他开了网吧，首先就是想到要她来帮忙打单子。哪怕是这样一个又一个的串起来的谎言，他也想在她面前把现实粉饰得美丽又自然。
第87章（）
城市周边的温泉乡。山水田园，绿树如荫。每年大批的人来旅游，她们两个人都难得跑趟。并不是那么悠哉的生活，累得两个女子好不容易找个地方经济实惠来休养。
“你的意思是，你扔下游戏里的徒弟，跑到外面来休假？”洛蕊浮在水面。好看的游泳衣花边在水池里隐绰。
“那个人是未成年人，必须冷落。他现在被困了，我另一个徒弟在照顾呢。我还算行动比较迟缓的，没有照公会里通知的，将那个奶妈撒回来。”苗以很开心的样子，“我呢，想回去就回去，不想回去，就接别的单子。最近仇冗那儿终于下了单。我还以为他不会再让我接着打了。事情来了我就管不上。”
洛：“你这样的想法那些游戏里的网友知道吗？”
苗：“不都是这样子的。在虚拟的游戏世界里对孩子定要残忍。他们还有未来，也有时间去改变些事情。我们公会把这些孩子们称为“春风吹又生”。原因是，青春期。都是这样。打死他们再多次，都会促成他们的叛逆心，你越是不想让他们玩。他们越是想要玩。一个号又一个号地来注册。后来我们公会开了会，想了很多的办法来对付游戏中的这些低龄群体。公会里有人用不讲信用、讽刺嘲笑，伤害他们的感情、心死了就不会手发痒了。可是说白了小孩子也有自尊心，受到伤害，会做出些反常的事情，总归不好。也有人仁慈对待：他们上线，绝对不理会。最后讨论的结果是：遇到未成年人，集体回避。成年了，踏上社会了，能够争取到好的契机，成为优秀的人的机会，就相当少，也更加难了。这当然只限于在虚拟的空间里。在现实生活中可不同，呵护劝诱。那么年轻，就要沉溺在虚幻中，长大以后，也只会在虚假的世界里称王称霸。对现实认知不够。”
洛：“其实这么想也的确是的。很多的未成年人沉迷在其中，就是觉得虚幻中的温暖和现实中的冷漠处境，形成了强烈的对比。这种心理落差，让他们想要在虚拟的地方，得到补偿。”
苗：“是的，其实，在现实中能解决的学校和家庭的问题，最好到身边去寻找答案。那些虚拟的人际，总不能陪伴他们一生吧。从不存在到真实世界，真心很难。这需要共同的平台和相知相互了解。不排除有真友情，这其中要经历时间和很多的磨难，你才知道哪些人是真正的朋友。”
洛：“我担心会不会有这样的现象，万一孩子们顶着巨大的压力玩了下来，什么也没有学会，只学会了残酷。”
苗：“这我一点儿也不怕。为师不严格，徒弟没有出息，比让他们学到些没有用的东西，堕落强。自古以来，在京剧表演的世界里，师傅对徒弟，都是要严格训练，让他们能得到成长的。身为弟子要能听进那些难听的话。而且学会应对。社会上不可能人人都说轻话，若是几句不合便产生激烈的矛盾，这样的人太冲动，不够冷静。”
洛蕊听完倒吸了口冷气，“你这是什么神理论？”
“从我接触互联网的时候，我就知道，这里比起绝对的友善，更加多的是绝对的利益。不是有同样的目标，一堆人共同受苦，不可能有真正的友情。同款游戏，开发团队、外包公司人员之间，同公司、兄弟企业的人的关系特别好。可是竞争对手间，间谍、公关团队之间简直乱象众生。公关、炒作的地方，你这样白底白面的人，还是少进去掺和。能吓死你。”女子将浴巾搭在身上，向下蹲去。
“说得就像乱像般。”医生眼珠都呆掉，“你在网上都玩的是些什么呢？”
苗：“这倒不会。我没敢随便说话，除非是特别熟悉的，接单时认识的朋友，才敢聊天。与其在上面施恩于人，求得别人的感激，倒不如做个陌生人。风险太大了，你一个普通人，有时帮助了别人，却没有得到好的下场。现在的好多地方还说网上乐于助人的人讲课，那些师傅都是假师傅。一日为师那也是师呀。我看最好别随便露脸。最为安全。别人肯教另一个人变得聪明起来，我觉得这样的人，在这件事情上，就已经很不错了。值得别人去学习。他们为了保护自己，都随便地不公布名字甚至网络id。我根本不带徒弟。可因为帮的人太多，被别人记住，反而记不住别人。我看着那个傻瓜蛮爱玩，在现实中也的确特别优秀，就把另一个孩子托付给他了。没准他能成为那孩子的家教。收不收费看他自己的底线。从他的语言，我可以判断那个人是真的只通过网络，便能影响其它人的决断。网上骗子横行，都想着把自个儿利益最大化，谁像那个人，把能说的话都对别人讲。他能把别人都教聪明了，宁可自己当最笨的，这种人，很少见。”
洛很惊讶：“你完全对游戏里的任何人都没有感觉吗？”
“”苗以想到一个人，她可能会辜负的人，真心对她好，为她着想的师傅。她蹲得让雾气没住身形。被发现后，他会不理解她的。认为她是个不讲义气，又冷漠得没有任何人情味道的坏女人。她想补偿他。告诉他实情。甚至想直接把自己所有的装备都白出给他。他肯定不会要。这样，会让他相当难过。
晚上她们吃了农家饭，看过电视就睡下了。苗以钻进空调被，打开手机连上了手机客户端，他在。
她不安地问那个人：“你是个游戏程序员还是建模师？”
他回复，“都不是，你问这些有意义吗？还是说你在意这些？”
第88章（）
“我不在意。这边很晚了，我很不容易才遇到个数学爱好者。这在里面好难。”她想了想说了这些莫名的话，“长期以来，我觉得很孤单。也很不解。为什么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会正好出现在游戏里的那个位置，我会没有办法说我还是向你学两招。”
“在你身边，你想到任何的创意，都可以告诉我。”男人很意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你在我眼中，总是郁郁寡欢。我以为，给你看你喜欢的事物，你会有所改变，给你你想要的一切，你就会变成个快乐的人。”
“你还是在答非所问。”她的手静默地在屏幕上划过，“你知道的，我不开心，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开心。你是怎么拣到我的号的，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你什么也不会，成天到处乱窜，像个没头脑的弹球般地，搞得整个实验场所都没人有位置编程式了。然后我把你的号禁了一个星期，你又回来了。我看你心蛮诚的，就出现了。”
“你迟早有天会后悔的。”她叮嘱他。
他笑起来：“我喜欢你说话的语气，我会找时间来后悔。不过不是今天，今天是比较幼稚的一天。没时间成熟。对了你那边不早了吧，快休息吧。”
“我在渡假。我有3天的时间休息了。”她很得意。
“对了，你喜欢国外的男孩子多些，还是中国国内的男孩子？”他问得很焦虑。
“当然最好还是和国内的男孩子多交流。和国外的人说话，全是外语，有些难适应。”苗以自豪地说，“你问我多少次，我都是同样的回答。中国的男孩子最好了，他们的学习能力超群。”
“你说的是他们大多数人的人文科学学习能力吧。你有没有听过这样的话，中国男孩子打游戏，是有了对象，玩得累到不想动了，才打游戏。而女孩子，是期待浪漫关系，才进入的？”
“我听到的，怎么和你说的相反？不是说女孩子打游戏，是有了对象，男孩子打游戏，是没对象的吗？虽然这两种观点，反映局部事实。打游戏的人，不同的情况多得是。”
“我进入这个平台好长时间了，还从来没有和别人打过游戏。也不可能和别人打游戏。你要补着学的东西，还真是很多。快去睡吧。几年前我可以教你，几年后，我还能教你的孩子。”师傅打发着她下线。说完他望着木桌子上的吊篮。他的陪他吃饭好几年的那盆植物，悲伤地垂着叶子。
她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那个国家的她身边的哪个男人在她心里比他强？烦完以后，他就用手去撩开那耷拉着的叶子。检查肥厚和薄型的位置。望着他心爱的吊篮发呆。他想可能是她的英语太差了，所以表述得不当。
第89章（）
信箱突然收到了她发来的信：我不是想说你不好。我们离得那样远，我都不了解现实世界中你是怎样的人，有没有朋友，在过怎样的生活。我们认识那么多年，居然还是团漆黑，你也从来没有主动告诉过我。唯其谈着虚拟的世界，这让人很不安。你不是从来也没有当过真么。我都不想说。这样的实情，我知道很难说清，也可能，你也有你的苦衷。可是我不想伤害你，从来也没有想过，说这样的话。包括幻想，从来也没有过。我必须把话说清楚。出口伤人的话，我不应该说出来。特别是对你。厉害的男孩子，每个国家都有。他还是这样的，照看，关照。她也在关心着他。这样的感觉，让他的心，能得到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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