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周颂:“如果不算拆迁安置费用,大概是五百一坪吧,当然我刚才说的都是整数,而且没有单独算营销、广告的费用。”
秦小雅:“我五千块一坪买的房子,房屋造价是多少?”
周颂:“售价越高的房子,建筑造价在房价中的比例就越低,你那套房子是清水房,造价不会超过一千块一坪。”
秦小雅惊叹:“原来你们这些地产商这么黑,难怪风君子管你叫土豪劣绅。”
周颂还没说话,一直没有做声的风君子插嘴了:“这叫无奸不商,我上次看见你店里摆的那批鞋,标签上写着原价一千七百八,现价一千二百八,是不是也是两百块钱进的货?”
秦小雅叹了一口气:“是呀,现在卖服装的不都是这样嘛。”
风君子又接着说:“我还问了你们那些小售货员,如果顾客砍价的话,卖场经理最多可以还到一千块一双,那么你的鞋进货成本与售价的比例与周土豪的房屋造价与售价的比例不是一样的嘛?”
秦小雅:“帐不能这么算,你知道我那个店面租金多贵吗?而且我还养着十几个员工,都是要付工钱的。”
周颂又找到了解释的机会:“现在的生意都是一样的,你的店面付租金是半年一次,而我们买地的成本比造房子的成本都高,而且土地只有使用权,相当于一次付了七十年的租金。”
风君子不依不饶:“这叫天下乌鸦一般黑,不过总希望别的乌鸦比自己更白一点,最好别的行业都没有自己的生意挣钱。”
秦小雅被风君子说的有点不好意思,赶紧把话题又转移到房地产上:“周颂你说你那个项目前期费用有两百块一坪,究竟是什么费用呢?”
风君子抢着替周颂回答:“勘察、设计、论证、土地平整都可以计入前期费用。”
秦小雅:“那个小区总建筑面积是多少?”
周颂:“十万平方米左右,不算大,是个小项目。”
秦小雅:“一坪米两百块,十万平方米就是两千万,勘察、设计用得着这么多吗?”
周颂没有说话,风君子接着说:“当然用不了这么多,顶多是个零头,剩下的大部分都是公关费用了,要不然土地为什么会给他呢,房地产那么多证件怎么能批下来。”
秦小雅不想让周颂太难堪,又转移话题:“你刚才说这个项目的利润也是二百块一坪,和前期费用差不多了,那你岂不是赚了两千万?”
周颂有点不好意思了:“我只不过是合作开发人之一。”
秦小雅:“你们这些搞地产的真有钱,这个小区按你的算法总投资有二点三个亿呢。”
周颂似乎更不好意思了:“其实启动资金全部加起来只有几千万,我的投资还是东拼西凑的,剩下的缺口大部分是银行贷款、小部分是施工单位垫款,还有一部分是住户的预前认购订金和预购款。”
秦小雅又一次惊叹:“利润率百分之百啊,能拿到银行的钱真是好,像我们这样的个体户银行的门都进不去。”
4、谁动了我的钱袋
话题转移到银行,风君子显然更感兴趣了:“现在的金融资本越来越集中,你这样的个体工商业户很难从银行获得流动资金贷款,但是周扒皮却很容易。”
秦小雅笑着说:“周土豪怎么又变成周扒皮了?”
周颂也笑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秦小雅:“你刚才说房地产投资的绝大部分资金都是来自于银行,这是怎么回事?”
周颂:“这个问题恐怕风君子说的比我清楚。”
风君子问秦小雅:“你买的房子这半年价格上涨了多少?同期银行利率是多少?”
秦小雅算了算:“我的房子大半年上涨了百分之二十多,要按照一年算的话更多了,同期银行存款利率也就是二,贷款利率也不超过六。”
风君子:“这就对了,这是一种负利率倒吸现象,既然房价的上涨速度超过了银行的贷款利率,金融资本当然大量从银行流入到地产,你不用问其中的具体环节,只要了解这个大环境就行。”
秦小雅:“我多少明白了,在这种情况下很多老百姓也急于去买房子。但是这么下去将来怎么办?会不会像有人说的那样崩盘呀?”
周颂:“建筑成本是很稳定的,现在房价的波动主要来自于地价,在中国做房地产比较特殊,土地国有,政府是唯一的出租方,对地价的控制能力还是很强的,暂时不要太担忧,太久远的事情我也看不到。”
风君子似乎是在安慰周颂:“也不要想太远,我看你至少还有两年好日子过。”
秦小雅:“照刚才这么说,周扒皮其实也不能算周扒皮,地价上涨又不是他的错。”
周颂举起酒杯对秦小雅说:“还是你为我说话,我敬你一杯!”
秦小雅刚要举杯,风君子不知怎么的突然说了一句:“你以为你不是周扒皮,前一阵子你是不是在光州开发了一个小区?”
周颂听的莫明其妙:“是呀,怎么了?”
风君子接着说:“我听说当地一伙地痞无赖打伤了不少不肯搬迁的钉子户,雇凶手的酬金和医疗赔偿是不是也计入你们的开发前期费用了?”
秦小雅放下杯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周颂:“周扒皮,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周颂被风君子突如其来的发难弄的不知所措:“没——没这回事儿。”
风君子看着周颂尴尬的样子,自己也吃了一惊,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当着秦小雅的面说这样的事情,这不是摆明了坏周颂吗,赶紧解释道:“其实我是开玩笑,小雅别当真,周颂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就算有人干了,也绝对和周颂没关系,周颂也是和别人合作开发的,何况他这一阵子一直不在光州。”
周颂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风君子看着周颂和秦小雅突然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知道周颂很喜欢小雅,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欢,而小雅对周颂也很有好感,男女之间的那种好感,只是没有挑明而已。小雅确实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风君子自己对她也不是没有想法。只是可惜风君子想起了周颂刚才谈论的房地产分类,按照这个分类标准,如果说周颂是华堂大厦,那么小雅就是精美别墅,自己算什么呢?顶多是普通民居了,而且连框架都算不上,顶多是个圈梁,只比砖混强那么一点点。
想到这里风君子终于明白自己刚才是为什么了,不禁暗叹一口气。
5、坟地上的小区
风君子是个夜猫子,喜欢晚起晚睡,所以虽然是证券分析师,却几乎从来看不到股市开盘,他工作的主要时间都在收盘前后。第二天早上,风君子依然在熟睡,手机突然响了,铃声听上去很急促。
电话是周颂打来的,风君子接通之后,周颂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风君子,我遇到麻烦了!”
风君子只有苦笑,因为就在昨天,几乎是同样时间,同样的情况下,接到了完全一模一样的电话,只不过打电话的人又成了周颂。
风君子:“周颂你不要急,慢慢讲。”
周颂:“你知道我在光州开发了一个小区是不是?”
风君子:“是啊,怎么了?难道是小区出现了麻烦?”
周颂讲话比秦小雅简练多了:“一点不错,出了大麻烦,挖地基的时候挖出了死人,不止一具尸骨,看样子下面还有不少,***!这块地是以前的坟地!”
……
周颂没有在公司里和风君子谈这件事情,而是找了一家安静的茶室包厢。非常简短的讲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周颂在光州的房地产项目是和人合作开发,合作方叫赵东山,这个赵东山据说是在当地非常有影响,也是非常有办法的一个人。所谓有办法也就是指他有办法以非常优惠的价格拿到地皮,他就是用地皮和周颂合作的。
合作的方式比较简单,赵东山手里有两块地,面积差不多,分别位于光州的城南与城北,都是属于城建规划中的新开发地段,所以说很多人都看好这两块地方的升值潜力。赵东山和周颂之间的协议是这样的,赵东山提供土地,而周颂负责拆迁补偿、土地平整、建筑施工,两块地皮上分别建两个小区,城南的叫做士林小区,是赵东山的项目,城北的叫做翰林小区,是周颂的项目。
这是一个典型的以土地换房子的合作,周颂的劣势就是刚刚打入南方市场,在取得土地方面没有优势,这也算一个取长补短的互利合作,名义上两个小区合作开发,各种证件手续由赵东山负责办理,实际上是相互独立的,各自负责各自小区的宣传与销售。
风君子听完了周颂的介绍,先试探性的提问:“刚刚开始挖地基,项目还没进入大的投入阶段,现在终止合作来得及吗?”
周颂摇了摇头:“来不及了,我的翰林小区刚刚动土,但是对方的士林小区已经完工了,我给赵东山的已经全给了,而这片坟地的使用权证现在也正式过户到我的名下。”
风君子一听是这种局面也感到头疼,接着问:“想当初为什么没有同时开发呢?”
周颂叹气道:“根据协议,士林小区的土建不能晚于我的翰林小区,这样赵东山才同意办土地过户手续,两个小区同时开工资金也比较紧张,另一方面我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风君子:“你又耍什么小聪明了?”
周颂:“两个小区是同一个设计单位设计的,规划基本相同,我想先看看那边开盘后的市场反馈,可以适当做一些修改。更重要的是我认为周边地产价格会上涨,到明年年末恐怕会再上一个台阶,所以将开盘时间有意向后拖了,直到现在才开始动工,计划明年下半年完工。”
风君子:“那个赵东山早知道你有这个打算是不是?”
周颂:“确实是这样,结果落进了对方的圈套。”
风君子:“有没有可能并不是一个圈套,而是偶然?”
周颂:“其实可能性很多,有可能赵东山早就知道这块地有问题,有意拿来跟我做交换;也有可能赵东山买完地之后才发现有问题,设了个套让我钻;当然也有可能对方根本就不知情,不过这种可能性现在看很小,因为我发现土地有简单整理过的迹象。但是现在谈什么都晚了,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已经栽进去了。”
风君子似乎是在安慰周颂,接着说:“也许情况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你就当没挖出死人,照常建你的小区就是了,以不变应万变也是一种办法。”
周颂愁眉苦脸的说:“你不知道南方人大多信风水,尤其是在房地产方面,比你想象的要迷信,现在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原先预订的客户纷纷要求退订。”
风君子:“退订的情况严重吗?”
周颂:“这么跟你说吧,本来这个小区预计销售情况非常好,还没开盘,有77户已经预订出去,但是现在有76户要退订。”
风君子不知道怎么安慰周颂才好,说:“你看光州人也不是全迷信,不是还有一户没有退吗?”
周颂抬头看了风君子一眼,似乎不太情愿的说:“那一户就是秦小雅,她说她将来有兴趣把生意做到南方,这套房子是我替她订的。”
风君子心中叹息,他一直在猜测,周颂对秦小雅的感情到了什么程度,现在看恐怕已经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如果秦小雅已经接受了周颂的这个提议,也表示她准备接受周颂这个人。但是他不想跟周颂谈这个问题。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迷信,现在很多刚结婚的人最犯愁的事情就是买房子,如果你的小区比附近的售价都便宜,从概率上来讲肯定有不介意的,特别是年青人愿意买你的房子,”风君子给周颂往好处分析。
周颂苦笑道:“你说的虽然不错,但是房价便宜的幅度太少不起作用,降价太多那和逼我破产没什么区别,你也知道房地产利润的构成。这个小区所有建筑面积加起来有十八万平方米,每降一百块就是一千八百万,你知道这个概念吗?”
周颂看风君子不做声,又接着说:“这个小区原先预计平均售价4200一坪,降到4000以下我就几乎没什么利润,实际上我本来预计到明年末售价在4500没问题,现在即使按照你的想法三千多能卖出去就不错了。毕竟对于每个家庭来说这都是一笔大投资,谁心里不忌讳这些。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不如趁着小区没动工趁早不干了,这样损失还小一点。”
风君子倒不像周颂那么悲观:“如果你现在不干了,损失有多大?”
周颂:“跟破产没什么区别,这两块地的土地平整、设计规划,再加上赵东山那个士林小区的土建,我已经投入至少两个亿了,现在我手里只有这块坟地,不知道能值多少钱。不瞒你说,我全部自有资产加起来也只有几千万,地产讲究的是滚动开发,资金链一断我只有等死了。晚死不如早死。”
风君子眉头一皱:“你说的不对,人迟早要死,或早或晚而已,早死当然不如晚死,至少你现在看上去还没事。如果你真的破产了,欠一个亿和欠三个亿有分别吗,你这种情况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硬着头皮干下去,在这一年的过程中等事情出现转机。”
周颂觉得风君子说的似乎有点道理,抬头问风君子:“你说的有道理,欠一个亿和欠三个亿没有分别,钱到了这个程度就是数字了。不过现在这种情况银行还会继续给我贷款吗?”
风君子:“这就是事情的轻重缓急,将来销售的事情只能将来去想,你现在应该抓紧银行的工作,先保证资金不出问题,让这个项目能够继续运行下去。”
周颂:“这确实是选择之一。”
风君子:“选择之二呢?”
周颂:“我收拾收拾家当,卷款走人,找个地方重新过下半辈子。”
风君子苦笑,开发商卷款走人的事情听说过,他一向很不耻这种行径,没想到周颂也有可能落到这一步,看样子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他却不能劝周颂这么做,只好用一种坚定的语气道:“这是下策,实在没有办法了你再去想,你也是一个经过风浪的人,要想下半辈子抬头做人就应该想办法应付眼前的这一切。”
周颂似乎被风君子说动了,接着说:“银行的事情我还可以对付,但是眼前却有一个难题,不管是出于道义还是阴德,我总不能把房子建在死人上面,但是现在不知道哪里还埋着死人,我总不能把整个小区土地都深翻一遍,这个成本简直太高了,况且也不知道得挖多深。”
风君子想了想,决定还是劝人劝到底,用一种轻松的口气说:“这个好办,凡事墓葬都是有迹可寻,有墓葬的地方土色、土层分布都会有特点,找个明白人一看就知道,你不用把整个小区都翻过来。”
周颂似乎吃了一惊,问风君子:“你懂得考古,我怎么没听你说过?”
风君子:“我不懂考古,但我却研究过盗墓,大前年回乡祭祖的时候还专门考察过几处被盗的古墓,你这点小问题我还能应付。”
周颂用一种惊奇的眼光看着风君子,似乎发现了一点希望,连忙问他:“那你也会看风水吗?”
风君子:“我不是迷信,但是传统的地理堪舆我还是学过一些,你知道我这个人喜欢玄学。”
周颂抓住风君子的手,急切的说:“那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风君子心中苦笑,他知道周颂要求他干什么,反正事情是自己惹的,还不如主动一点,说:“我可以帮你去光州一趟,看看那块地,你赶紧落实银行的事情,不要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