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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团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水光慢慢地在眸子中渗了出来,两只耳朵尖尖缓缓垂了下去,趴在大石上,可怜兮兮地望着尧月。
尧月站起身,随意整了整玄衣,对着垂泪欲滴的毛团视若不见。
“别对着我哭。”尧月抬起头,眼眸如寒冰一样清冷,“我不是好心肠的尧月,我可不会容许阿猫阿狗都往我身上蹭。”
毛团尖尖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一双水光流转的眸子疑惑地望着尧月。
尧月眼眸一转,忽然俯下身来,一把将毛团尧月捏着脖颈,提了起来。
鸣玉的小尾巴又欢乐得摇了起来,四只赤色的小爪子在空中乱舞,小脑袋一个劲得往前蹭,以为尧月是允许他蹭到她的怀里了。
尧月伸出手重重得点在鸣玉的额间,鸣玉立刻安静了下来,立刻进入了昏睡的状态中。
尧月的眉头一皱,“赤狐进阶了,怎么还会出现灵力倒退的情况?”
她的手指离开了鸣玉的额头。
毛团打了个激灵,刚才还昏昏欲睡的眸子立刻张开了,恢复了刚才的欢乐样子,要往尧月怀里去。
尧月只是捏着鸣玉的脖颈,往空中一抛,冷笑,“看在你的身体里还养着尧月的一颗心的份上,我就放过你。白眼狐,你这是记忆都恢复了?”
夫人想开点()
金乌西斜,晚霞染得整个丛林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一人一狐在丛林中慢慢穿行。
柳暗花明,山路转角,前方的景色突然开阔起来。
尧月走上高地,就见到了那条熟悉的小溪在低谷处潺潺流动。
终于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尧月深吸一口气,脚步有一个小东西蹭着自己的脚,不用低头也知道是那只缠人的九尾狐。
这一路行来,毛团一直紧紧跟着她。
哼,算这头狐狸有良心。
尧月走向溪边,进入微凉的溪水中。
行了几步,听到身后有呜咽的声音,就看到那只毛团正在岸边焦急地打着转儿。
它伸着小爪子,往水中探了探,似乎有些害怕,可是又想跟上来,只能不停地发出无助地呜咽声。
废物。
尧月皱起了眉头,广袖一挥,指尖在水面上一划,溪水中冒出一柱水,如同长鞭一样,卷向毛团。
毛团身子一缩,就被水柱稳稳地卷到了尧月的手掌之中。
尧月将鸣玉提在手里,向溪水深处走去,准备纵身跃入水中的时候,忽然听得身后炸出一个尖叫。
“夫人!夫人!你怎么好端端地又想不开啊!你好不容易活过来了,怎么又想死啊!”
一双手忽然从身后将她的腰肢紧紧揽住,拼了死命一样,强拽着她,往岸上去。
尧月无奈转身,“笨鸟!你再这样吵下去,活人都要被你吵死了!”
“我不管!我才不管!夫人上岸再说!”
青鸟的固执发作,一双手紧紧揽着不松手。
又听到岸边清脆的木屐声近了,尧月警惕地抬眼,一身绛紫衣袍的银发少年擎苍抱手站在岸边。
擎苍脸上露出嘲笑的神情,“那一处已经被封住了。你们出现在临渊,已经被临渊的主人知晓,想要从这里出去已经无望了。”
尧月道:“那还可以从哪里出去?”
擎苍摇摇头,表示不知。
尧月默默地上了岸。
青鸟扑了上来,哇哇大哭,“夫人,夫人!青鸟就知道你福大命大,不会这样就死了!你果然活过来了!夫人,青鸟担心死了!”
尧月早已经不耐烦,“闭嘴!”
青鸟嚎叫的嗓子关上了。
她缩了缩脖子,紧张地看着尧月,弱弱地叫了一句,“夫人……”
一团白光从尧月的手中挥出。
青鸟紧紧地闭上眼,意料中的痛苦没有来,怀里却是一热,多了一样软绵绵的东西,她下意识地抬手抱住了,摸了摸,咦,毛茸茸的,还有尾巴,还会动!
她睁开眼,一只耳朵尖尖的雪白狐狸,正在自己的怀里扭着圆滚滚的身子,小爪子扑腾着要跳出她的怀抱。
青鸟赶紧抱紧了,止住了毛团往下跳的冲动,笑嘻嘻地对着尧月福了一福,“夫人最好了,知道青鸟就喜欢这些小动物。”
终于安静了。
尧月心中莫名舒坦了不少,转眼看到站在一边的擎苍,眸光一寒。
她走到擎苍的面前,还未开口,玄色广袖下的手发出一道亮光,似是利刃一般,向擎苍砍去。
我不是尧月()
擎苍大惊失色,腰肢往后一倒,堪堪躲过这一攻击,却没有料到尧月另外一只手直接攻向他的下盘。
少年一扭身,快速一转,饶是这样,绛紫的外袍已经被尧月锋利的手指划破,露出大腿来,血水快速地往外冒着。
擎苍瞪向尧月,“你疯了不成!”
尧月冷笑两声,优雅地抬起手指,吹了吹手指上面沾着的擎苍的血,血迹立刻就化作了虚无。
“贱龙,你当日是怎么羞辱于我的!不报当日之仇,怨气难平!”
擎苍听了尧月的质问,正想冷笑,脑海中却闪过一个念头,脸上的神情迅速凝重了,盯着尧月的脸庞。
眼前的女子,行动如常,一双眸子似寒星般璀璨清冷,确确实实是尧月,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擎苍的眸光定在了尧月的手指,那本是纤细葱白的手,此刻指尖却是透着青黑色。
煞气!
正逗着狐狸不亦乐乎的青鸟,听到尧月的质问,跳到了擎苍的面前,气呼呼地指着银发少年的鼻子,“你这条坏黑龙,心肝也是黑的!你对我家夫人做了什么!”
擎苍哭笑不得,挥开这只只会咋咋呼呼的废柴小丫鬟,指向尧月,“眼前这个人恐怕不是你家主人。”
青鸟瞪大了眼,“你胡说!这个人跟我家夫人一模一样!明明就是我家夫人!”
擎苍眸光一寒,乍然腾空而起,绛紫的身影变化成一道风,朝着尧月袭去。
尧月指尖的寒光一闪,抬手反攻,却不想擎苍的身形更快。
上一次尧月能顺利攻到擎苍,是因为擎苍没有防备的缘故,这一次,却无法再那样顺利伤到他了。
擎苍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脸上染着淡笑,“看。”
青鸟转头,看到尧月玄衣被拉开了,大半个肩膀露在了外面,左侧的胸口也露了出来。
青鸟准备吐出的登徒子三个字卡在了舌尖,因为尧月的胸口处,那里一个血窟窿,里面空空如也。
尧月慢条斯理地将衣服扶上肩头,神情越发淡漠。
青鸟的双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脸上的神情大变,竟是要立刻大哭出来,张嘴就嚎,“夫人,夫人,你死得好惨啊!我知道你死的冤枉啊!所以阴魂不散啊!!”
尧月眉头皱得更紧,一个眼刀子刮了过去,青鸟扁着嘴,无声抽噎。
尧月冷冷开口,“我本就从未说过我是尧月。”
这话一出,惊得青鸟紧抱着鸣玉的手松开了。
一得到自由的毛团撒开了小短腿,朝着尧月扑腾去。
尧月抬腿就是一踢。
“啊呜。”
被踢中的毛团鸣玉滚到了一边,喉间发出委屈的呜咽声。
青鸟顺势将滚到自己脚边的鸣玉抱到了怀里,脸上的神情变得凝重,“你不是夫人,夫人温柔,从未这样粗暴地对过鸣玉公子,从来不曾!”
说到最后,语调高昂,气势汹汹,竟是怒了。
“尧月”微微挑眉,轻慢地一笑,“笨鸟终于不笨了。我确非尧月。”
“那你是谁?”
“尧月”歪着头,神秘地一笑,“你猜?”
好贱()
擎苍抱手在一边冷眼旁观,心中却有几分猜到了眼前这个尧月的身份,点点头,“她确实不是尧月,可她却又是尧月。”
青鸟转过头,困惑地看着紫袍的银发少年,只见他冷笑一声,赞叹一声,“好贱!”
青鸟重重得点点头,摸了摸怀里一直扑腾的毛团,赞同道,“确实是贱!霸占了我家夫人的身体,用着我家夫人的面容招摇撞骗。”
尧月立刻叉腰破口大骂,“贱你二大爷!你这只贱龙,上回的事情小爷我还没有找你算账!”
骂完擎苍,尧月又一手指向青鸟,吓得青鸟脖子一缩,“是你们傻!不是我骗的!”
青鸟从未见过温柔的尧月破口大骂如同泼妇一般,还一口一个小爷,真真是让人肉紧。
青鸟跟怀里的小狐狸都默默地缩成一团。
擎苍淡然道,“寒冰剑,你居然附上了尧月的尸身。难怪刚才九尾狐族的结界对你没有任何作用。一个无魂无魄三界之外的上古利器,附着在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身上,那只对活物有阻碍的结界怎么会对你有用?”
“尧月”许是意识到刚才那举动有损形象,垂袖而立,冷眼看着擎苍,听到那句死了的人,眉眼一跳,袖中的双手煞气凝结。
擎苍也瞧见了,叹了口气,“你何必对我这样大的怨气?当下最要紧地莫不是出了这临渊。你得罪了九尾狐族,怕是在临渊会被无休无止的追杀。喏。尤其是这狐族鸣玉,现下居然灵力倒退到这个地步,怕是当初历劫未成,急于求成,反倒灵力退到了连人形都保持不住。九尾狐族若是发现了这一点,怕是……”
擎苍的语气沉重。
尧月翻了个白眼,傲慢地望着远处火烧一样的天空,金乌仍旧挂在天际,这个临渊,居然没有夜晚,进入了永昼之期。
“怕那群禽兽作甚?”尧月轻飘飘地吹了吹手指。
擎苍冷冷一声,“难道你能杀光这里所有的妖怪?所有的九尾狐族?你这样残杀鸣玉的同类,你是想让你家主人跟鸣玉成为仇敌不成?”
“尧月”笑出了声,“你以为我不杀,他们就会百年好合?”
擎苍沉默,这些事情他倒是不懂,目光转向了青鸟怀里抱着的那只毛团,见他乖巧地竖着两只尖尖耳朵,一双山水空濛的眸子滴溜溜地转,一副不懂世事的模样,不禁叹了口气。
看这情形,这头九尾狐怕是更傻了。
一阵丝竹声忽然打破了这高地里的安静。
大家纷纷转头去看,三只独角兽拉着的马车近了,马车后几个兔子精拿着不同的乐器吹吹打打。
那乐声,如同曲水流觞,轻柔而又节奏缓慢,让人不由得心神安静,慢慢地竟是觉得酥了半边身子。
擎苍注意到青鸟已经跪倒在地上,似要沉沉睡去。
“把耳朵堵上!”
他大喝一声,警醒了青鸟。
尧月面无表情,这些艳曲惑人,迷惑的是有五感之人。原身的尧月因为失去了心,早已经关闭了五感。
马车落到了地上。
“魔君有请东海龙王之女尧月。”
独角兽俯下身,恭敬得说道。
尧月挑眉一笑,正愁找不到出路,这魔君就送上门来了。
魔君(一)()
“已经到了,善水公主请下撵。”
独角兽恭敬地拉开车撵的门。
尧月出了车撵的厢门,脚步微微顿。
车撵此刻是悬浮在一片湖水之上。
湖水幽深如墨,偶尔轻风拂过,漾出满湖碎碎银色涟漪。
青鸟抱着小狐狸鸣玉紧跟着尧月的步子出来,疑惑出声,“难道临渊的魔君也是住在水生一族的?”
擎苍看了一眼青鸟,示意她不要乱说话。
青鸟无力得张了张嘴,意识到自己着实在无意间说错了话。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出了冰海海底,却听着了青丘国灭的消息,尤其是与这魔族的渊源极深,若是魔族与尧月有甚关系,那……
青鸟忍不住抱紧了怀里安安静静沉睡,蜷缩成一团的鸣玉公子,望向站在前头的尧月。
尧月往如墨的湖水上面一跳,玄色的广袖在空中划出两道优美的弧线,整个人稳稳地落在了湖面上,如履平地。
青鸟畏畏缩缩地往下一跳,竟然扑通一声,直直落入了水中。火烧一样的感觉扑面袭来,她吓得将怀里的鸣玉往水面上一抛。
尧月眉头一皱,煞气汇聚在指尖,寒光一闪,幽深沉静的水面咕咕冒起浪花,稳稳接住了被抛出的鸣玉的同时,也将扑腾的青鸟托了出来。
“这就是临渊魔君的待客之道?”
尧月轻声发问,不怒反笑,面容明明是艳丽如濯濯淡雅菡萏,却让人觉着永不落下的金乌余晖冷了几分。
话音一落,尧月的眸子半闭,寒意铺天盖地席卷而过,整个湖面被牢牢冻结,湖面上的独角兽、兔子精全部都成了冰雕。
刚刚还神情得瑟的独角兽满脸惊恐的表情地被封冻。
“我劝你,还是客气些好……”紫袍少年黑龙开口劝道。
“尧月”冷哼一声,“客气?好!”
她抬手一挥,喊出一声,“解!”
漫天的冰雪就在一瞬间退去,化作了阵阵飞舞的水汽,余晖下居然出现一道彩虹。
那些封冻着的独角兽与兔子精全部都化作了广阔天地之间的轻烟露水。
擎苍的脸整个垮了,“你居然把这些妖精全部杀了,让他们灰飞烟灭。要知道这一任的魔君可是个极为护短的人,你这样滥杀他派去接你的手下,你是想让整个临渊都与你作对?”
蒙蒙水雾之中,“尧月”负手而立,微微一笑,淡淡回应,“我也护短。”
湖水忽然翻腾,墨浪滚滚,恍若满池沸水。
强烈的热气拂面而来。
白雾之中,一张睡莲模样的睡榻浮出,一个绯衣女子半倚其上,轻薄的纱衣下可见赤色的肚兜,滚边绣着暗色的云样图案,襦群下两条光滑白嫩的腿半立半平。
白雾缭绕,久久不散,随之而来的香气越发浓郁,却始终看不清楚绯衣女子的长相,
“你就是临渊的主人?”“尧月”听说过临渊魔族的传闻。
当年魔族并未被斥于三界之外。所有的起因都是天界某位天君宠爱的妃子被色欲熏心的魔君强行掳去,天君怒极,天界与魔族一战即发。
那一场战争中,魔君战死,天君将宠妃救出。
但,宠妃贞烈,感念罪孽深重,还未出地界,自裁而死。
魔君(二)()
那一场战争中,魔君战死,天君将宠妃救出。
但,宠妃贞烈,感念罪孽深重,还未出地界,自裁而死。
也是从那以后,魔族被驱赶到了三界的夹缝之中求生。
说是说天地不仁,可,仙界中都知,这放生其实就是等同于让魔族生不如死。
可是寒冰剑却从来不知,这魔族如今的主人竟是一个女人,如此这般活色生香。
看来,魔族只怕真是势微了。
周身的薄雾轻烟慢慢浮动,居然浮现出一个女子的模样。
女子身着白衣,面容平常而又祥和。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那个女子跟尧月一模一样。只是身形有些飘忽,脸色极为透明,像是在太阳底下晒着的寒冰,随时都会散去一般。
“是小姑娘的魂魄!”擎苍皱眉说道。
“尧月”纵身一跳,迎着尧月的魂魄抓去,却扑了个空,尧月的魂魄变作了一缕烟,被吹散了。
附着在尧月身上的寒冰剑怒了,“我早就觉得阿月神识散去得太快,只不过是剜心,竟然会立刻就如同死人一般!原来是你这在背后捣鬼!把阿月的魂魄交出来!”
“呵”
始终隐身在薄雾之后的绯衣女子发出一声轻笑,慢条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