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接受更是错。
尧月心下不舒服,强行用力将初尘提了起来,“忘川河无法逆流。所有的一切既然已经发生了,强行去改变,又有何意义?我要去找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我答应了,要陪着他,现下我弄丢了他,自然要先去找着他。”
初尘喃喃发问,“找一个重要的人?难道说他比父王比东海比鬼车比……都还要重要?”
尧月愣住了。
父王、鬼车是她生命中占据了十分重要位置的人,东海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哺育了她。她从未想过将鸣玉与这些永远无法抹去的人与物,去进行对比。
她从未想过这些问题。
她只知道,青丘现下灭国了,而鸣玉又遭遇不测,生死未知,情况危险。
想了想,尧月徐徐开口,“父王已经以为我死了,让父王伤心,是我不孝。可是,没有了我这个女儿,他还有你这个女儿。父王过得也会越来越好,东海也越来越强盛了。鬼车也是一样。可是,那个人,若是没有了我,他在这个世上,怕是就没有亲人了。”
亲人两个字,仿佛在心中演练过千百次,无比自然得脱口而出。
对,她已经嫁与了鸣玉,她就是他的亲人。
像是有暖流如泉细细沁润心底。
尧月缓缓笑开,“现在,他比任何人,都需要我。而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去找他。任何人都不能阻挡我。若是不能寻着他,我,这里。”
她抬起手,指着心脏的位置,“即使能跳动,却也跟死了一样。”
初尘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安静的气氛中,昏迷中的南宫锦发出一声轻语,好似要醒过了。
趁着初尘回过头去照看南宫锦的时候,尧月转身离去。
月光下,脚步飞快,玄色的广袖翻飞,没有一丝留恋。
————————————
站在被自己撞出来的黑洞边上,眼角似乎看到有身影朝着自己这个方向奔来,尧月展颜一笑,跳进了洞中,直接落到了潭中的水中高地上。
潭底有白光闪耀,尧月抬头就见到了插在岩壁上的寒光剑,剑身白光闪耀,似乎在抱怨主人将它抛弃在这个寂寞的潭底良久。
尧月飞身跃起,用力将它拔出。
“好了,都是我的错,下次补偿你。”
剑身发出一声长鸣,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尧月的右手掌中。
尧月纵身一跳,没入了潭底。
不过是半日的功夫,那日被卷光的海草居然又恢复了原状,尧月讶异这潭底海草的生长能力,旺盛异常。
寒冰剑猛然间自己从尧月的掌中跳了出来。
似是一道闪电一般,劈开了前方浓重的黑暗。
刺目的红光乍现。
银发少年()
强光刺激下,尧月下意识的紧闭上眼睛,耳边模糊听到喊声,似乎在唤自己友上传
她想回头去看,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紧紧吸住。
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在搅动沉寂的池底,周遭的一切都飞速旋转起来。
尧月不由自主地被吸进了漩涡的中心,最后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尧月发现自己静静躺在一处浅溪旁。
全身酸痛,身上骨肉的每一寸似乎都被敲打过。
玄衣沾湿了,紧贴在身上,又闷又沉,压得筋疲力尽的尧月每一步都艰难。
勉强到了一处高地上,她早已经气喘吁吁,双腿一软,坐倒在地上。
抬手凝聚灵力,想施个法将身上的衣物弄干净,安静的荒野里忽然吹过一阵狂风。
一时之间,浓雾弥漫,几乎看不清三步之外的任何事物。
掌中的寒冰剑猛然从尧月掌中再一次跳了出来。
这是它今天第二次这样不受主人召唤,自作主张了。
尧月眉头一皱,将发出嗡嗡声的寒冰剑紧握在手中。
“终于还是被你找到了这个地方。”
粗噶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诡异的安静。
一道绛紫色颀长身影漫步踱出。
啪嗒啪嗒,伴随着清脆的木屐声,散发出清冷肃杀之气的年轻男子走到了尧月的面前,满头银发披散在双肩。
夜风拂动,银发下,露出一张寒冰一样的脸。
一双眼瞳却又像是有火在愤怒地燃烧。
他望过来的目光也好像一把冰刀,快速地打量了一遍尧月,目光在尧月手中紧握的寒冰剑上顿了顿,眸孔微缩,沉声怒喝,“要么赶紧走,要么立刻死。”
这句话一出,周遭的浓雾更加沉重,变成了无数的水滴,悬在空中。
尧月觉得这个声音,听上去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她顿了顿,细细打量了眼前这个人,不确定地问出口,“黑龙?”
悬在空气中的水滴立刻冻成了寒冰。
银发少年同时坚定否认,“不是。”
掌中的寒冰剑如同闪电一样射向了银发少年。
他狼狈地险险逃过。
射出去的寒冰剑刺杀不成,重新再起杀机,对银发少年穷追不舍。
尧月抱手在一旁冷眼看着银发少年四处躲闪,却总是无法彻底摆脱寒冰剑的咄咄逼人。
这条黑龙,直接造成了鸣玉的失踪,想必寒冰剑也跟她一样,心中对这条黑龙充满了怨恨跟敌意。
“我投降,我投降,小姑娘,你快让这把发狂的剑给停下来!”
银发少年藏身在刚才形成的浓雾中气喘吁吁地大喊。
寒冰剑悬在半空中,剑身一闪一闪,闪电不断。
好大的怨气啊。
尧月还是头一回见寒冰剑这般发怒。
平日里这把寒冰剑,自诩是上古名器,总是端着,休憩在尧月的掌中,若非紧急,不祭不出。现下发起火来,这爆碳似的脾气跟不死不休的坚韧,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
尧月身形一闪,左手在浓雾中某处一探,将那团绛紫身影给揪了出来。
银发少年还未来得及挣扎,寒冰剑已经自发抵在了他的脖颈处。
“当日我因为急躁失去理智,未能找你算账,现在你自己送上门来,我若放过你,就是对不起你。告诉我,这里是哪里?为什么我不能来?莫非此地藏着见不得人的事情?”
尧月握住已经在暴走边缘的寒冰剑,以免它一冲动。
冲动是魔鬼。
银发少年手一抬,周边的雾气瞬间退散,“你再不走,就要死在这里了!”
尧月冷笑一声,“谁死在这里,还未可知。你若再不招出鸣玉的下落,我不犯杀戒,可是我手中的寒冰剑却不知道了。”
银发少年眼底迸发的火焰瞬间淡去,寒冰剑正抵在他的脖颈处,渗出的寒冷,刺痛了他的肌肤。
少年的手在空中一挥,面前忽然出现一幅画卷。
巍峨的高山上,冰雪连绵,黑云沉沉压在山顶。
忽然黑云慢慢散开,露出一副冰棺。
里面冻着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
尧月的心在瞧见九尾狐心口上一枚梅花大小的疤痕时,缩紧。
那是……鸣玉。
征兆()
“你若是不速速离去,怕是就要跟那头九尾狐落得一样的下场!”
被揪在尧月手中的银发少年趁着尧月出神,忽然化作了一团雾,隐匿在了周边的雾水中,迅速消失不见。
只留下尧月迷茫地站在原地。
周边的雾水都消失了。
尧月抬起头,正前方就是一座巍峨的高山,白雪皑皑,黑云沉沉围绕。
她想要走近些,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夫人,夫人……”
这个声音好生熟悉,仿佛是青鸟的声音。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尧月还没有来得及回头,感觉身体被人摇晃起来。
她刷地一下睁开眼,看到的就是青鸟的脸,正努力摇晃着她。
青鸟满脸紧张忽然变成了宽慰笑意,“夫人,你总算是醒了!”
尧月呆了一瞬,难道说刚才自己是在做梦?
她慢慢坐起身,一边环顾四周的环境,一边跟青鸟说话,“你去哪里了?”
青鸟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夫人,青鸟找错了地方,绕了路,这才迟来了。”
尧月看了一眼青鸟,挑眉一笑,“你是青鸟吗?青鸟可是王母座下带路的使者,你居然迷路了,你说说你叫青鸟可对得起这个名字?”
青鸟缩了缩脖子,讨好的将尧月扶起来,“夫人,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刚好就看到夫人你跳井了。你说你有什么想不通的,好端端的跳井干嘛?”
尧月额角一抽,不想跟这只不会识路,啰嗦却是一把好手的青鸟废话。
尧月下意识地回头,不远处就是一条浅溪。
她的脸色一变,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这个位置,正好是在一处高地上。
尧月立刻抬起头。
正前方,一座高山巍峨,黑云沉沉压着,冰雪覆盖着山顶。
这情景,居然跟梦中一模一样。
青鸟仍旧在一边念叨着,“刚才好生奇怪,本来安静的池底突然冒出白光,夫人像是被一只看不见得手抓住,往黑洞里去。青鸟想把夫人拉回来得,却一同被带到了这里。咦,怎么好端端的起了大雾?”
薄雾悄无声息的弥漫而出,四周低地的一切都已经看不清楚了。
啪嗒啪嗒,木屐的声音清脆,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就跟尧月刚才所做的那个梦一样,渐渐的近了。
绛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尧月的面前。
银发少年抱手而立,寒冰冻过的英俊面庞上一双眸子像是火在烧。
他抬起脸的那一瞬间,眸子中的火焰熊熊燃起,无端让人心生寒意,“要么赶紧走,要么立刻死。”
这句话一出,周遭的浓雾更加沉重,变成了无数的水滴,悬在空中。
就连这句告诫,也同梦中一样。
尧月手中的寒冰剑一闪,她同时身形闪动,紧跟着暴动的寒冰剑一样,直逼银发少年。
黑龙显然未曾料想到这样的突袭。
一眨眼的功夫,黑龙就陷于被动。
“带我去找鸣玉。”
黑龙火烧一样灿烂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尧月,“看在我们千年前是一家的份上,我劝告你一句,他已经死了。为这样的废物,不值得。”
噩梦成真()
尧月轻笑一声,“若是鸣玉真的死了,杀人偿命,你这条命,现在就交出来吧。”
寒冰剑剑身微微颤抖,似乎对主人说的话十分兴奋。
银发少年小心地觑着抵在自己脖间的寒冰剑,眉头皱成一个川字,“那只九尾狐的死跟我没用任何关系。我只是劝你,你是龙族,这个地方不欢迎你。你还是赶快离去的好。”
尧月不耐烦了,一把抓起银发少年,指向不远处的那座高山,“鸣玉是不是在那上面?”
银发少年一顿,“是。”
“走。”
尧月推了银发少年一把,要他带着自己往那座山去。
银发少年瞪了一眼神情坚决的尧月,“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一旦跨出这个结界,你的行踪就会被人发现。”
“十八层地狱我都去过了,这里还有什么可怕的?”尧月不以为然。
银发少年再不说话,周边的浓雾迅速聚拢来,将他们三人包围起来。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半山腰。
“法术在这里都会失灵,现在我们必须步行上去。”银发少年的指尖一亮,雾气就被收拢了。
山路不好走,青鸟变作大鸟元身,迅速驮着两人飞到了山顶上。
山顶上只有一块孤零零的大石。
青鸟四处顾盼,“没有见着我家公子啊?”
尧月看了一眼银发少年,寒冰剑用力地搁在他的下巴上,心里说不出此刻的感受。
她的心底居然有些希望那个梦是假的,这个黑龙精不过是在骗自己罢了。
黑龙精绛紫色的广袖在空中一挥,那座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大石猛然间变成了一座冰雕,里面躺着一只九尾狐。
尧月放下寒冰剑,快步走到那座巨大的冰雕之前。
九尾狐的心口上果然有一只梅花大小的伤口。
尧月痛苦地闭上眼,这果然是鸣玉,那个梦是真的。
慢慢伸出手,隔着这层厚冰,抚在鸣玉的脸上。
鸣玉的那双眼,灵动的如同山水空蒙的眼,却是紧紧闭着的。
她不能接受,明明已经死而复生的人,现下居然又回到了五百年前,甚至还只能保持着狐狸身!
“是谁?到底是谁把他冰封在这里!为什么!”
尧月回过头,眼眸里射出寒光,似乎要将黑龙精身上戳出无数个洞来。
银发少年面上神情冷漠,正想开口说话,天空中沉沉的黑云中发出轰隆隆的巨响,他眸中的火焰瞬间燃烧起来,“快跟我走!”
银发少年瞬间变成了一条黑龙,呼啸着想要将还站在冰雕前不动的尧月卷走。
黑龙的长尾一扫,刚刚将尧月拦腰卷起,沉重的黑云中一道火光轰然降下。
一声巨响,冰雕立刻碎成了粉末,恍若无数的梨花飘散在空中。
青鸟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公子!”
尧月伏在黑龙的尾上,傻傻地瞪大了眼,不过是一瞬间之后,雪花落地,山顶上空荡荡的。
鸣玉,鸣玉没有了……
刚才那道火光,将鸣玉的元身烧得得灰飞烟灭!
黑云之上,一阵鸟叫声传来,三只黑色的毕文鸟从云层中飞了下来,身后拉着一辆火红的马车,所到之处,就像是燃烧起了熊熊的大火,照亮了整个黑色的云层。
尧月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辆马车停在了雪山的上空。
一只玉白的手,慢慢挑开了马车前门的鲛纱。
废物死不足惜()
鲛纱下,露出一个红发如火的美丽女子来。她手中掌中一把小扇,优雅地半遮着脸,那一双眼睛跟鸣玉一模一样,如同山水一色。
只不过,鸣玉眼中的山水是清澈而又温和的,而马车中的这个女子,眼中的山水是千山鸟飞绝之后的寂凉。
“擎苍,你居然将外人带入了临渊。”
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如同冷风过境。
跑到尧月身边的青鸟缩了缩脖子,紧挨着尧月,“这里是临渊?住着魔族的临渊?”
擎苍微微颔首,龙身将尧月拢得更紧了些,冷声回应,“昭容夫人今日好兴致。”
被唤作昭容夫人的女子目光幽幽扫过尧月跟青鸟,“进了临渊,就休想再出去。我那里倒是缺两个打扫的婢子,不如就将他们送给我吧。”昭容夫人纤手一扬,“凤儿,去将那两个小妖给我带上来。”
一道青色身影立时就到了尧月的面前。
呆滞的尧月望着眼前熟悉的青色身影,满脸诧异,“鸣凤?”
鸣凤也是一怔。
“你怎么会在这里?外面都说青丘的九尾狐族几乎都被灭了。”尧月的眼里慢慢地浮出水光,刚才近在咫尺的鸣玉突然就在自己眼前灰飞烟灭,现下看到一个熟人,那些藏在心底的情绪积压不住。
泪珠立刻从她的眼中滚了出来,她伸长了手,去够鸣凤的手。
如同年少时跌伤了腿紧抓着好友的手,就能减轻痛苦一样。
一开口,声音破碎地让人心颤,“鸣凤,刚才鸣玉,鸣玉他……没有了……就这样被一道火光烧得没有了!”
鸣凤的桃花眼微垂,挣脱了尧月的手。
尧月诧异地睁大了眼,伸出去的手就那样僵硬地悬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