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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让渔船免受风浪的袭扰,可以满舱而归。对于这次战船下海,众人更是极为看重,所准备地祭祀仪式更是隆重之极。
“铛!”一声金鸣,南海郡最德高望众的林氏族长林正南走向前台,高声宣布:“吉时已到,祭典开始!”
落座不久的众人,便在掌礼官地指引下,由杨诚领头,先是向上天祷告,祈求交州永远风调雨顺;接着便是由杨诚宣读长长的祭文,这篇祭文是由当地几个颇有学识的乡老所成,冗长难懂,让杨诚也皱眉不已。不过这毕竟是一地的风俗,他虽然是交州最高地位的人,也不得不遵守。
念完祭文,杨诚终于得以回归本座,场中的空地上则由巫师带领着一班人等,开始跳起了让人眼花缭乱的祭礼舞蹈。“诚哥,真的有海神吗?”左飞鸿凑在杨诚耳边,好奇的问道。
杨诚闻言不由莞尔,这个问题倒也真不好回答。“信则有之。”张识文在一旁插话说道。
“那我不信的话就没有喽?那岂不是神还没我们人大喽。”左飞鸿若有所思的说道。
众人言均是一窒,杨诚当下摇头说道:“古人有云:怪力乱神,敬而远之,更何况这是一地风俗,总之礼数到了,总不会有错。”
“那到底有没有呢?姐姐以前总用鬼来吓唬我,不过长这么大,我却从未见过。”左飞鸿一脸认真的说道,似乎颇为这个问题苦恼。
张识文摇了摇头,感慨的说道:“命运、鬼神均是玄之又玄的东西,谁也不知道有没有。但我们却不能等待和顺从,一切均需要自己双手去开创。”
左飞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细细的回味着张识文所说。杨诚闻言也是若有所思。是啊,人毕竟是如此地渺小,很多东西根本不由自己做主。
以前,他怎么可能会想到自己能当下交州剌史,甚至投入其中,图谋着能制衡三大家族。为了百姓的安定而维护大陈的天下呢?如果人生真是由命注定,他倒真想知道自己的命运是什么。不过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徒劳,自古以来,不知有多少人仰首问天,但苍天却始终无语。真的有苍天吗?那为何她会坐视着这世间地人不断承受着苦难呢?杨诚苦笑着摇了摇头,抬眼向场中望去。
半个时辰后,祭祀的仪式才终告结束,林正南再度走上前台,高声宣道:“请剌史杨大人。为战船命名!”
杨诚看了一眼刺目的阳光,上前宣读早已准备好的公文:“……平海营四艘新造战船:南海、苍梧、珠崖、四船,下水初航。南海号统制蔡进锐、苍梧号统制温海、珠崖号统制席天、号统制司马得胜……揭幕!”
杨诚话音刚落,早已候在各船旁边的水军战士用力齐拉,布幕随之滑落,四艘新制战船终于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在阳光的照射下,四船战船生辉,惹得全场惊叹。
高达五丈有余的战船矗立在码头之上,每艘战船均有两层甲板,最上一层。赫然摆着一台巨大的投石机,投石机地左右,则是两台精制的火神弩。而在第一层的甲板上,沿着船首的边缘,十辆巨弩车依次摆开。精铁打制的巨矢折射出阵阵寒光。拥有如此强大火力的战船。几乎在大陈也是屈指可数。
揭幕之后,各船士兵则在各自统制的带领下登船。登船完毕。杨诚举手一挥,便有士兵将挡木取走,松开左右的绊绳。而立在缆绳旁的水靠壮汉则发出一声大吼,用力拉动起缆绳来。
“轰!”四船齐动,与木轮相接,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缓缓向海中移去。
“哗……”战船破水而入,溅起滔天地巨浪,无数飞舞的水珠在阳光的辉应下熠熠生辉,使得四艘战船散发着梦幻般的光辉。而战船上的士兵们,则生龙活虎地动了起来,立桅张帆,似乎操练过无数次一般,极是熟练。一切准备就绪后,四艘战船一起转向,向海上地三艘战船迎去。另外那三艘等候又久的战船则放下十余艘无人地小船,开始缓缓向后退去。
“轰!”四架投石机同时发射,四颗石弹夹着凌厉的破空声,分别击中四艘小船。石弹破船而入,小船顿时应声而裂,溅起无数碎片。人们的惊呼声刚刚发出,八辆火神弩已发出怒吼,精准无比地射中八艘小船,火油四溅,熊熊的烈火顿时将其淹没。与此同时,四十辆巨弩机已紧随而动,尖利的巨矢三三两两的透过船板,竟无一落空。
十余艘无人小船或沉或燃,竟无一艘完好无损。崖上的百姓先一是呆,随即欢声雷动,平海营这漂亮的演练,顿时让他们叹为观止。“竟然这么厉害!”刘登生睁大着眼睛,惊叹的说道。虽然这些船无人驾驶,但因水流和海风的缘故,却并非完全不动。要在一瞬间将其全数击中,也绝非容易之事,就连他这个不懂军事的人,也是为之赞叹。“那是当然,交州军可没有一个是差的!”赵宏自豪的说道,随即便热烈的与周围相识或不相识的人互相道贺起来。
“看来这表面文章,做做倒是没什么害处。”看着周围喜不自胜的交州百姓,杨诚笑着对张识文说道。他本身倒不怎么喜欢这些花样,一来蔡进锐他们存心要在今天露露脸,壮壮平海营的声威;二来连张识文等人也一力赞同,他也干脆任他们去搞了。不过看到所收的效果,确实也没有让他们白下这番苦功。
“那是当然。”张识文一脸喜色的说道:“交州军再不是藏在深山无人识,只要把名声打响了,与我们为敌之人岂不是要仔细掂量。”水师的扩充本就是他一力支持的,经此一事,平海营定会在交州获得全新的评价。而且今天到场的还有四面八方而来的各地商人,用不了多久,便会借着他们之口,广泛的传播出去。让世人知道,交州除了名震天下的飞虎营,还有一支不可小窥的平海营。
杨诚点了点头,看着扬帆向西江口行去的七艘战船和那艘专门贮藏物资的大型商船,心中不由顿生豪情。从这一刻起,再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他实现平生的理想。
正在这时,一骑快马飞驰入场。“那不是钟牛吗?”张识文疑惑的说道。钟牛这个交州总捕倒是个难得的闲职,不过这一次却没有让他参与,而是留守安平。
“参见大人!”钟牛翻身下马,跪倒在杨诚面前拜道。
“起来吧,你怎么来了?”杨诚和声说道。
钟牛急步迎了上来,凑在杨诚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杨诚面色一喜,随即问道:“真的?”
“钟牛怎么敢欺瞒大人!”
“怎么了?”张识文奇怪的问道,杨诚如此大喜,他还极少见到。
杨诚长身而起,一边向场外走去一边笑道:“快回安平,东风来了!”
第四章 奇门遁甲()
得……”急促的马蹄声踏碎夜的静谥,四骑快马一路平城赶去。
朝廷的使者终于来到交州了,一从钟牛那里得到消息,杨诚便谢过南海众官员的挽留,带着左氏姐妹与张识文一道,骑上最快的战马,马不停蹄的赶回来。这一刻他已等候多时,心中对朝廷诏令迟迟不至的埋怨,也同时抛到九霄云外。翻过前面那道山梁,便可抵达安平城了,杨诚似乎已看到安平那美丽的夜景。心切之下,四人只顾催马前行,丝毫没有注意到周围环境的异样。
一个时辰后
“不对啊?这里刚才我们好像已经走过了。”左飞羽跃下马背,拍了拍已喘着粗气的马儿,一边打量着路旁,一边奇怪的说道。
用不了一柱香的路程,他们行了整整一个时辰,与前面那道山梁的距离却丝毫没有缩短,每一个人都已感觉不妥。杨诚三人也下马过来,皱着眉头四下张望,越看,眉头锁得越紧。
“不是一次,这里我们已经经过四次了。”杨诚叹气说道。路过安平地界的石碑时,他已隐隐感觉有些异样,不过一时也没有想到其他。一路行来,他已在考虑着如何布置荆州的行动,是以一向最为机警的他,也没有对越来越眼熟的道路产生疑惑。直至现在,战马已累得不行,使得他们不得不减缓速度,这才有时间考虑他们遇到的怪事。
“哎呀!”左飞鸿突然发出一声大叫。
“怎么了?”三人纷纷围了上去,关切的问道。
左飞鸿手指着天空,不断在原地打着转,被她自己发现的事情惊得嘴都合不拢了。
三人也疑惑的向天空望去,只见满天星斗。却并没有什么异象。“到底怎么了?”左飞羽一把拉住左飞鸿,着急地问道。
“你们……你们没发现吗?”左飞鸿用力甩开左飞羽,指着天空转了一圈,一脸震惊的看着三人。
“没什么了?”三人再度看了看天空,一脸狐疑的说道。
“再看!”左飞鸿一本正经的说道。
三人开始还怀疑左飞鸿故弄玄虚,不过看她的表情毫无开玩笑的意思。当即又仔细地观察起天空来。“什……什么!”杨诚身体一震,不可置信的说道,张识文和左飞羽也随即看出异样,均和左飞鸿之前一样,张嘴瞪眼,无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
过了半晌,四人才稍稍平静下来,面面相觑,没有一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左飞羽喃喃说道。过度的惊讶已让她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紫薇星,到处都是紫薇星!”张识文一脸疑惑的说道,一边说一边看着众人的表情,希望只有自己看到这个幻象。不过他却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其他三人均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显然也和张识文看到的一样。
“怎么可能!”张识文颇有些恼怒的说道,旋即伸手指天,一边转动,一边说道:“这边、这边、这边!怎么转来转去都是面对着紫薇星!”
“幻象,一定是幻象。”杨诚皱眉说道。冷静的观察着前后左右的情况。借着微弱的星光,十丈以内的范围在他的锐目下纤毫必现,路还是那些路,树还是那树,要不是他们在这里策马狂奔了一个时辰。这里简直就和平时无半点不同。就在他们前面不远。他甚至还能认出那一排由自己带领着安平官员亲手种下的树苗。
四人四下观察半晌,终于泄气的坐到一起。安平城就在那道山梁地背后。他们却坐在这里束手无策,每个人心里都清楚,不管他们再怎么加快速度。结果也只会和之前一样。四人虽然还算不上见多识广,但也见过不少事面了,但如此奇怪的遭遇,却还是第一次碰上。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奇门遁甲吧。”张识文叹气说道,抬头看了看天空,却是一如从前。
“奇门遁甲?”左飞鸿疑惑的问道。
杨诚点了点头,沉声说道:“应该是。听说精通奇门遁甲之人,能以石木甚至极细小的东西为阵,若是不懂其中奥妙地人误入阵中,在没人指引下,便永远无法出得阵去,困在阵中疲饿而死。”
“不会吧,有这么神奇?”左飞鸿惊讶地问道,脸上竟略有些惧意。杨诚那表情,显然并不是吓唬她而已,况且这与他们的遭遇又极为相似。她虽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对这种完全看不到,又无可奈何地敌人,却从内心里感到恐怖。若是死在这里,未免太不值了吧,刚才她还考虑着如何说动杨诚,让她的飞凤营随交州军一道开进荆州,用实绩来压过交州的其他各营呢。但现在……想到这里,左飞鸿不自觉得向杨诚靠了过去。
“我们一直走得是官道,应该不会是误入,难道竟是有人想要对付我们?”张识文若有所思地说道。对于奇门遁甲,他也只是略有耳闻,根据民间的传闻和历来的记载,会这种异术的,大多是不入的高人。在他的印象中,实在想不到自己和杨诚何时会树立这样的敌人。
杨诚点了点头,显然也不认为自己真的是误入。那么,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呢?他虽然在官场上得罪了不少的人,但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懂得这么高深的奇术,就算认识这样的高人,也没多大的可能。世上会奇门遁甲的人并不多,三
的手下也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奇人,就算有,也不至害自己。更何况他们现在正闹得不可开交,哪有闲心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害他。
“难道是……”杨诚突然一震,一个人的名字顿时在他心里浮起。
“你想到是谁了?”三人闻声关切的问道。
杨诚摇了摇头,皱眉说道:“我倒是知道有一个人精通此术,但这人却绝无理由来害我们。”
“到底是谁嘛。”左飞鸿不依不饶的问道,趁势坐得更近了。
杨诚长长地吐了口气。一字一顿的说道:“公孙无忌。”
“公孙无忌?就是在玉门关那个爱摆臭架子的糟老头?”左飞鸿惊讶的问道。
“应该不会是他吧。”张识文摇头说道,显然也和杨诚一个想法。公孙无忌与章盛有着数十年的交情,一向都在替章盛办事。而杨诚现在与大将军根本谈不上交恶,大将军也没有任何理由要至杨诚于死地,他若想要杨诚死,早在长安时便可以动手了。
杨诚点了点头。努力使自己心情平覆。“不管是谁,大家先别心急。奇门遁甲虽然神奇无比,但到底不过是幻术而已,只要我们自己不乱了阵脚,应该有走出去的办法。”
“诚哥说得对。”左飞羽依在杨诚肩上,一脸信任地说道,随即向左飞鸿眨眼示意。
左飞鸿趁机挽住杨诚的手臂,怯怯的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对了,钟牛和白马骑士不是在我们后面吗?要不然等他们来了。再一起走?”
张识文摇了摇头,叹气说道:“我看是指望不上了。这都过了这么久,若是他们没出事,恐怕已经到了安平城了。”
“对方的目标是我们,他们应该没事。”杨诚肯定的说道,随即站起身来,提议道:“坐着也不是办法,来,我们继续走,这一次留点神。看看能不能走出去。”
四人站起身来,各自牵着马儿向前步行而去。左飞羽一向比较心细,沿途不断用随身的短剑在路旁的石木上刻划痕迹。左飞鸿则一手牵马,一手死死的拉着杨诚,生怕自己落下一般。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杨诚也不好拒绝。只得半拖半拽地拉着她向前走。
这一次众人都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周围的情景一丝不漏的牢记在心。对于奇门遁甲。众人心中都极为好奇,也想看看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如何能困住自己。如此一来。行进的速度自然就慢了许多,又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过行出三四里而已。
“糟!”左飞羽突然停了下来,指着路旁的一块石头惊讶的叫道。那块露出草丛的青石上面,赫然有一条新鲜的划痕,正是左飞羽刚才所留。杨诚闻言看了一眼,随即大步向前跨去,走出几步,脸色也不由为之一变。左飞羽留下的每一道痕迹,他都有些印象,现在在他面前地,正是左飞羽刚才留下的第二道痕迹。
走了这么久,他们竟然还是走了回来。张识文不信邪的向前跑了一段,也不由颓然倒地,前面的道路与他们之前走的别无二致。张识文向前跑去地时候,左飞羽也若有所思地向后跑去,不多时却也是一脸无奈的走了回来。
有了这次失败,四人均有些泄气,坐在路边久久不言。不管是向前走还是向后走,他们都只是在原地兜***而已,若是这样地情形持续个三五天,对方根本不用出手,他们便会精疲力竭,不累死也要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