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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房内突然出现片刻的沉寂!
“今日天气佳,清吹与鸣弹。”过得约莫半盏茶时光,屋内的苍老音便又响起。
叶闲心中倏忽一动,“听老者的嗓音似乎带着点儿淡淡的喜悦……”,当下毫不犹豫地接口道:“感彼柏下人,安得不为欢。”
“清歌散新声,绿酒开芳颜。”房内再传出老人吟出的这一句诗后便沉寂了下去。
不过叶闲的脸上却难掩喜色,连忙伸手试着推了一下檀木门,木门应势向里开了一线。当下他再不犹豫,提足踏了进去。
戴梦成不由得被叶闲的行为举止看的一愣,他实在想不到,屋内那个向来不通人情的老家伙居然仅凭叶闲回答的几句诗词就放他入内,要知道平时他们这些教授级人物就算是拿着一大把钞票去求他开门都是难比登天的。
是的,从表面上看,叶闲与房内的老者对吟了几句诗词便被老者引入房内确实不假;然而,戴梦成却不知,他们在暗地里至少交锋了不下三次。
第一次,老者所吟的“野外罕人事,穷巷寡轮鞅。”这一句出自陶潜的归园田居,其目的是要表达自己对世俗的淡漠和心死,并且有劝叶闲离开的用意。叶闲同样以陶潜的那句表达隐士与世隔绝的“白日掩荆扉,虚室绝尘想。”回应他,无非是想要告诉老者,自己读懂了他的心扉。
第二次,老者似乎因找到了知音而心情大悦,吟出了陶潜生平少有的几句清快诗词“今日天气佳,清吹与鸣弹。”,并等待叶闲的应对再作相请抑或逐客的定夺。叶闲果真没令他失望,接口吟诵出下一句表达欢畅的词句。
最后,老者终于对叶闲的智慧和学识还算满意、同意了他的不请自来,“清歌散新声,绿酒开芳颜”这一句正是老者欣然接受叶闲做客的心情地真实写照。不过老者并没有亲自去开门迎客,便又是对叶闲的智慧地一种考验。如果叶闲没有伸手去试探房门上锁与否的想法,那么他有可能就会被老者一直拒绝在檀木门之外。幸运地是,叶闲真的去做了。
此时此刻,这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老者给叶闲的形象就是——大隐之士,深不可测。
进入房内,叶闲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穿越到了古代,见到的是一个先秦的古之圣贤地讲经教学之殿堂。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居中的那只半米来高的青铜方鼎,四脚呈动物的踢型,鼎身正向雕刻着一副孔子杏坛讲学的画面,鼎内镶嵌着一块炉型盛香坛,内部檀香缭绕、燃烧正旺。香坛的四周围着一圈盘状的凹陷,想必是用来盛放祭祀品的地方。此刻的盘内却积满了厚厚一层香灰,恐怕是很久未经打扫了。
方鼎的四周胡乱堆砌着一卷卷竹简,有些是用随便编织的麻绳捆缚住以免散线,有些则干脆直接像垃圾一样扔在某些阴暗的角落里。椅桌都是用大理石磨平后摆在靠窗的向阳地方,上面积了厚厚一层浅褐色的灰尘,估计是至少两三个月没有被清理过了。
所幸地是,这间房的窗户开得很大,长宽至少占据了半面墙壁,况且又是朝阳的东面,所以光线十足,屋内倒暂时没有什么刺鼻的异味。
目光穿过方鼎和石凳,叶闲终于见到了那个坐在唯一一处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里、捧着一只表面泛黄地竹简、表情因简上的内容忽喜忽悲而迷醉忘情的久违了的神秘老者。
第四十章 让你三子()
目光穿过方鼎和石凳,叶闲终于见到了那个坐在唯一一处阳光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里、捧着一只表面泛黄地竹简、表情因简上的内容忽喜忽悲而迷醉忘情的久违了的神秘老者。
老者下身穿着一条中山裤,上身却披着一件遮膝的儒服;颌下白净无须,额上却留着一头泛白的长发,还在头顶绾了一个叉烧包样儿的发结,中间横插着一根剥了皮的枯枝,打扮地半古半今、不伦不类。
老者就那么毫无顾忌地直接坐在脏兮兮的宣瓷地板上,完全没有半点儿文人雅士的形象。
这个人就是西京大学文学院的院长?叶闲不禁看得暗中唏嘘一声,同时向后探臂,将想要趁机溜掉的戴梦成扯进了这个复古的厢房之内。
两人就这么站在方形古鼎前一直等了大约一盏茶功夫,角落里的那位老者才终于缓缓将头从竹简中抬起一点,眯着那对老态龙钟的眼睑斜睨了二人两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叶闲的身上,上下打量了后者一通,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对叶闲的形象还算满意。接着,便见他突然目泛精光地冷冷盯着戴梦成,口中阴气森森地道:“戴梦成,别以为你对女同事们打的那些鬼心思就能瞒得住人?你与别的女人如何厮混老夫不管,但老夫告诉你,小妍可是老夫内定的干孙女,若下次你再敢骚扰小妍,我萧沧澜一定剥了你的皮不可!”
老者突然的暴喝声宛如一记晴天霹雳轰在戴梦成的脑门之上,后者刹那间浑身猛地一震、惊骇莫名、肝胆欲裂、情不自禁下一连退后三步才勉强站直身子,不过头却沉沉地低垂下去,再不敢看老者半眼。
或许别人不知萧沧澜邋遢的外表下藏着一股如何强横的令虎狼皆慑的威凛霸气,但戴梦成如何敢忘。
那还是去年的元旦晚会,舞会场中,当所有人都打扮地光洁照人、盛装亮相时,这个脾气古怪、性格怪癖的糟老头子却偏偏踢踏着一双大脚趾处各破了两个窟窿的无根棉布鞋,头上顶着“叉烧包”,外面套着一件脏兮兮的浅灰色儒服,完全一副乞丐做派地大摇大摆步进舞厅,颓废和惨淡的模样当场吓得一众女学生尖叫哀嚎不止。
一时守在入口的门卫还当是舞厅内有人敢白日行凶,大惊之下冲了进去,当见到肇事者竟然是一个腌臜不堪的糟老头子时都被气笑了,随即便有两人肆无忌惮地逼了上去,意欲将萧沧澜当做垃圾一般从门口扔出去。
但是就在他们的手臂刚要碰到萧沧澜的身体之前,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前一刻钟他们还思量着尽快将这个邋遢的老头赶出去后寻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偷偷懒、喝喝酒、暖暖身子,
可是下一刻,他们突然发现身前的糟老头子倏忽间凭空消失了。然后,两人便同时觉得后背一紧,身子竟被人拦腰提起、直接飞出了舞厅的大门。
没错,出手的正是萧沧澜,只因他的身形太快,甚至连一众围观者都没能看清他的动作。
不过所有人都能肯定地是,面前的这位西院的院长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外门高手。当然,能够有幸欣赏萧沧澜表演的人,还包括现在的这个战战兢兢地耷拉着个脑袋站在萧沧澜面前半点脾气也没有的斯文男戴梦成。
戴梦成如今可谓是对萧沧澜又敬又惧,诚惶诚恐,只敢俯首倾听,不敢有半句逆言。千万莫要忘了,萧沧澜除了有不俗的身手外,还是西大的一名老牌院长,更是戴梦成的直属上司,并随时有直接撤销其职位的权利。
“你可以滚了。”这是萧沧澜对戴梦成说的第二句话。
从戴梦成进门开始到现在,可以说萧沧澜对他是毫无客气可言,不过前者在听到萧沧澜最后那句犹如撵狗似地逐客令后如获皇恩大赦,惊喜万分,连忙拱手作揖赔礼道谢,旋即转身,兔子般落荒而逃。
房内这个时候只剩下苍老而邋遢的耄耋老者萧沧澜和清秀腼腆老实的小男生叶闲,一时气氛变得有些异样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老者率先出声打破场中的沉寂,带着一种慈祥的微笑看着叶闲问道。
就在方才老者一言喝退戴梦成时,叶闲已感受到前者浑身所散发的凌厉气势,凭借着同样修习过外门功夫的直觉,叶闲甚至猜了出来,面前的这位看似慵懒腌臜的糟老头子绝不像他表面所展现的那般简单。
前面还是冷冽的阴森,突然间变成了慈蔼的温和老人,事出诡异,必然有因。叶闲心中暗惊,情不自禁地后退半步,陪着笑脸道:“哦,晚辈叶闲。”
将叶闲所有的小动作看在眼里,萧沧澜蓦地“哈哈”大笑道:“叶闲?呵呵,莫不是那个语文考了全国第一的豫省单科高考状元?老夫就说嘛,像你这么年轻的小家伙居然对五柳先生的诗词如此精通,定然出身不凡。果然,老夫没有看错人。”顿了一下,突然站了起来,萧沧澜大笑着朝叶闲走将过去道:“小叶闲,你是不是有点儿畏惧老夫啊?哈哈,只要你肯陪老夫留在这里下两盘棋,老夫将会送给你一件让你意想不到的礼物。”
“下棋?”叶闲有些摸不着头脑。
萧沧澜不由分说,已极快地从一堆胡乱堆砌的竹简中抽出一方被遮住多日没能见光的青石板雕刻地围棋棋盘,盛装棋子的棋盒就搁置在石刻棋盘下方的一处掏空的兜中,用起来倒也方便。
萧沧澜毫无半点作为老人应有的风范,直接从一端棋盒掏出一枚黑子一下定在棋盘的正中天元位置,这才抬眼斜睨着叶闲,“呵呵”笑道:“敬重老人是少年应有的道德标准,我想这一局让我这个花甲老人做先手,小叶闲你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萧沧澜的这个老家伙的脸皮之厚简直让叶闲不忍侧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叶闲也被对方激发了自己的傲气,当下冷笑道:“不就是一个先目吗?小辈让你三子又何妨?”叶闲自问不是什么围棋高手,不过对方的这番作为却更加令他轻视——试想一下,如果萧沧澜的围棋造诣很高深,还需要与敌手抢先目吗?
第四十一章 不是随便的人()
叶闲冷笑道:“不就是一个先目吗?小辈让你三子又何妨?”叶闲自问不是什么围棋高手,不过对方的这番作为却更加令他轻视——试想一下,如果萧沧澜的围棋造诣很高深,还需要与敌手抢先目吗?
然而这一回叶闲可谓是大错特错。萧沧澜的围棋造诣不仅高深,更是深不可测。整整三局下来,叶闲简直被输的惨不忍睹。
第一局,叶闲故作大方,让了萧沧澜三子,结果最终输给了他将近三十子。这种一方大获全胜的场景,在围棋博弈史上非常少见,除非是那种专业九段的高手对决业余一段的新雏。况且,如果业余一段的新手全力以赴,只要在开始的布局不太外行、摆子时不自杀式地朝对方龙眼内硬塞,那么输个二十余子已应算是极限了。而像叶闲这般,第一局便输了三十几子,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叶闲是菜得不能再菜地“围棋盲”;萧沧澜则是造诣高深的“围棋圣手”。
接来下的两局,可能是萧沧澜实在觉得与叶闲对弈是在欺负小娃娃,于是决定与叶闲猜拳抢先手,局面略显的公平一些。饶是如此,叶闲两局还是各输了不下二十子——当然,这是萧沧澜为免叶闲被输的极惨而心中气馁后不再陪自己玩耍,所以故意手下留情,否则,以萧沧澜的水平,再让叶闲输上个三十余子,那也应绰绰有余。
“怎么样,小叶闲?要不再陪老夫下第四局?嘿嘿,老夫让你三子……”萧沧澜这个时候的表情俨然一副偷吃到糖果后的小孩般得意忘形,挑衅地眼神无比“嚣张”地斜睨着叶闲,把叶闲方才的话又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叶闲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知,他是真的后悔刚才误判敌情、轻视了面前这个貌似人畜无害的不良老叟。深深吸了一口长气,叶闲知道,这一次自己不仅仅是技不如人,更输在年轻气盛上。
缓缓地抬起头来与对面盘膝而坐的邋遢老者目不转睛地对视良久,叶闲才终于叹了一口气道:“晚辈棋艺不精,我输了!”
叶闲固然骨子里孤傲清高,却也并非那种一条道走到黑的犟牛。输赢也许在有些人的眼中异常重要,不过叶闲却看得极淡。这并非是说叶闲与世无争,而是因为这些东西根本不值得他出手。
不过叶闲越是对输赢方面表现的云淡风轻,则愈发让萧沧澜觉得他是那种涵养极深地少年人杰,同时也更加激发了这位脾气同样孤傲古怪地老者对叶闲的欣赏赞美之心。
况且叶闲的外表斯文清秀、仪表堂堂,则越发令萧沧澜感觉老怀欣慰。但听后者倏地“哈哈”大笑两声,蓦然闪电般猛探双手,疾拍叶闲的两边耳门。
萧沧澜这一下来的毫无征兆,叶闲惊骇莫名,危急时刻,终于显露出了半年的跆拳道修行。在电光石火的瞬间,叶闲选择的不是躲避,而是主动迎战。
双手并指,叶闲毫不犹豫地使了一招“直捣黄龙”,犀指如两根利箭疾扎萧沧澜的喉咙;同时两脚狠狠踹向身前的石刻棋盘,拼着脚伤也让棋盘歪向萧沧澜的一侧,借之吸引后者的注意力。手脚并用,叶闲的反应也算极快,不过这两招全都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就算能够伤到萧沧澜的喉咙,不过叶闲自己的耳门也肯定会被对方拍中……
就在叶闲和萧沧澜同时要击伤对方的那一刹那,门口陡然传来一声惊颤的疾呼,“不要!”
“哈哈哈……”萧沧澜就像是早预料到了门外那个阻止的惊叫声必然会响起一般,大笑几声,拍向叶闲耳门的手掌倏忽间向两侧疾疾划开,犹如一道流星划过虚空,在叶闲的目瞪口呆中,掌背雷霆般弹中了后者的两只臂膀。
臂弯骤然被袭,叶闲如遭雷亟,手臂完全麻木,浑身急剧抽搐一下。胸口有如被一口大石击中,叶闲顿觉浑身气血翻腾,双脚连忙撑地而起,惨然向后踉跄跌退三四步。足足过了好一会儿,他方才感觉到两只手臂犹如灌了重铅一般再抬不起来。
“萧院长,叶闲还是一个学生,你怎么能随便欺负一个小孩子呢?还有你叶闲,别在那里装作一副无辜表情,以为我不知道此事是因你而起的吗?”那个先前躲在门外的人这个时候终于推门闯了进来,不是林语妍又能是谁?只见这个西大最美的女教师此时正对着两人怒目而视、俏脸凝霜、怒叱娇嗔、酥胸急颤,一口气将二人都给狠狠数落一遍。
“哈哈,小妍,你来的正好,你萧爷爷我正要给你引荐一位少年人杰呢……就是这位名叫叶闲的小子,很不简单呐。”萧沧澜活的越老就脸皮越厚,丝毫不因林语妍那句“欺负小孩子”而脸红心跳,反而还笑得很是开胃。
不过叶闲却被林语妍莫名奇妙地一通奚落说的丈二和尚模不着头脑,愕然看向她道:“林老师,你可要还我清白,我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欺负……地人?”叶闲本来想要应林语妍那句“随便欺负小孩子”而更换成“随随便便欺负老人”,但又突然觉着这句话说起来太过别扭,于是话一出口就成了“我不是随便欺负的人”了。这倒没有什么,关键是汉语太过博大精深,“欺负”本身含有被动之意。“我不是随便欺负的人”往往与“我不是随便受欺负的人”用起来有异曲同工之妙。
正是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何况叶闲在“我不是随便欺负的人”前面还加上了一句“还我清白”……这,就难免不让人误会是林语妍曾经趁叶闲不注意而“骗”去了他的“第一次”了。
“叶闲,你……你胡说什么?到底谁毁了你的清白了……你今天要不说清楚,我林语妍绝对饶不了你?”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林语妍冰清玉洁地一个女孩,恁是被人“诬陷”作毁人清白的“恶女”,这种打击无疑是致命的,她在说这句话时甚至都已委屈地眼角一阵泪花翻滚。
这一下倒令叶闲慌了手脚,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