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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楚见她并没有说刚才自己问的问题,自己也不好再问了。
“昨天晚上,她突然说要去看看从前的主子和少爷,我就开玩笑说她这简直是犯贱,这么有心回去看人家,人家说不一定早就忘记她了。
要不当初也不会象她爹那样把她送来卖去的。“
孟天楚一听,心想,你这话有些刻薄,难怪她受不了,问道:“当时是你爹买了她的?”
“不是,是我爹一直想给我找个机灵的丫头给我做个伴儿,我在家里只有三个哥哥,而且都已经大了,爹见我一个人孤单就一直有这个想法,后来见了莲儿。觉得合适就向她以前地那个主人家开口了,那个主人自然是想讨我爹开心。就把她送给我们家。”
孟天楚叹了一口气,突然对这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莲儿有些可怜了起来:“那席姑娘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莲儿不在的呢?”
“昨天晚上。因为天气闷热,我和她都睡不着,找来一些小菜和这里的桂花酒,边吃边喝,一直喝到三更的样子,我想我是醉了,醒来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她了。”
“你们住在一起吗?”
“是的。我们一直是同床睡的。”
孟天楚心想。这个席姑娘还真是没有把那个莲儿当下人看的,又问道:“然后呢?”
“当时我以为她出去玩去了。就赶紧让一个侍卫去找,怕她迷路了回不来。”
“她在这里长大应该不会迷路的。”
“她给我说过,说是在来我们家之前。从前没有来过县城,根本不知道县城地路,所以我才担心她会迷路。”
听席姑娘这么一说,孟天楚这才明白为什么她早上去那茶棚问王老板摧云山庄的路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找不到失踪了呢?”
“我地侍卫去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就回来告诉我,我才开始担心,然后想到头一天晚上自己喝了酒说了那句伤她的话,担心她一生气就走了,所以就来找你们了。”
“我想她不会生您地气的,你对她那么好,想是她贪玩,走的太远,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希望是你想的那样吧,你先回去吧,我突然觉得累了,我明天还是再等等她吧。”
“她若是明天还找不到,难道你就不找了吗?”
“主要是十天之后是我娘的寿诞,我必须赶回去。”
第二天,孟天楚一到衙门就赶紧带上人,继续在县城里找,只是孟天楚没有动用东厂的力量,找个丫头,动用东厂那也太小题大做了。
中午时分,大家按照当初说好地,回到衙门碰头,一看大家地表情就知道没有结果。
孟天楚失望地坐在椅子上,难道这个莲儿就人间蒸发了吗?她会去哪里呢?
大家都泄气似的坐在或是站着,这个时候蔡钊急匆匆地走了过来:“先生,刚才暖春阁有人来报案了,说是在他们那里发现了一个女人地尸体,你赶紧去看看。”
女人的尸体?孟天楚一个激灵,突然有种很不祥的预感,他蹭地站起身来,带着朱昊、慕容迥雪和王译等捕快就往外走。
暖春阁在仁和县地中心,算是最繁华的地带,这个妓院在当地也算是很有名的了。没有想到在他们的园子里发现了死人,那叫凤鸣的老板娘自然是觉得晦气的不得了。
整个园子里的人都站在门口不愿意进去,凤鸣也站在走廊下,脸色阴沉着,手叉着腰,也不说话。
孟天楚等人走上前,那凤鸣见衙门的人来了,勉强地从那抹着厚厚地胭脂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你们是谁发现尸体的?尸体现在在哪里?”孟天楚问道。
那凤鸣指了指旁边一个他们园子里的姑娘,大概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在这个园子里怕算是很老的了,不过长得还算标致,只是脸上的粉涂抹得厚了一些,想是之前看见死人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所以脸上的粉被汗水打湿了,看起来有些狼狈和好笑。
“就是这个丧门星,老娘不是顾及当初是一个妈妈带出来的姐妹,把她逐了出去,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现在我这个暖春阁怕是没有人会来了。”
孟天楚也不理会那老鸨在一旁罗嗦,走到那姑娘面前问:“你叫什么名字?在这个园子里多长时间?你是怎么发现尸体的?”“回官爷的话,我叫小青,在这个里园子里十三年了,昨天晚上我就闻到屋子里有个怪味。当时还以为是哪个客人的身上地体臭,还叫来丫鬟将房间打扫了一番,还洒了花露水呢。谁知今天早上起来房间里更臭了,还有好多的苍蝇,我就早来伙计看看,是不是在这个屋子死了老鼠什么的。他们寻着臭味一看,原来在我的衣橱里就发现了那个死人,太可怕了,谁这么缺德,将死人放在我的屋子里。”
“你带我们先去看看。你随时跟着,我有话的时候好问你。”孟天楚示意那姑娘带他们进去。
没有想到那姑娘一听还要进去。脸色立刻就变了,脚一软就靠在了墙上:“我打死也不会进去了。要进你们自己进去。有什么话,你出来问我就是。”
王译一听这个女人居然还罗里罗嗦,一把拎着她的领子就往房间里推,黑着脸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以为你是在门口接客和客人谈侃价格呢?还赶快一些。”
那姑娘被王译的样子吓坏了,也不敢再多说话,只好磨蹭着上了楼。走到楼梯的拐角处一个向阳的房间。她指了指,再也不肯进去了。
王译正要发火。孟天楚挥了挥手:“算了,别让她进去了,想是她是真地吓坏了。让她就在门口候着不要离开就行了,我们进去。”
那姑娘立刻感激地点点头:“我在门口等着就是,官爷有什么吩咐立刻叫我。”
孟天楚带着王译和慕容迥雪来到房间里,一股恶臭迎面扑来,好在大家都在见惯闻惯了的,所以只是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房间里已经被那些进来找死老鼠地人弄得一塌糊涂,现场也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孟天楚皱皱眉头,发现一个尸体躺在屋子中间,看来尸体也被人挪动过了。
孟天楚走到尸体旁边,发现死者是一个女子,大约十六七岁地样子,只穿着一身藕色的内衣,内衣大部分被血给染成红色,外面的衣服已经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孟天楚蹲下身开始仔细检查死者的体表,发现头枕部有皮下血肿,应该是被重物击过,并没有流血。脖子一侧有一道很深的伤口,颈部大动脉被割断,这应该是致命伤。
死者的眼睛依旧大大地睁着,想是死不瞑目一样。最让人看着触目惊心的,脸上血肉模糊,被人残忍地用刀或是别地什么利器划了数刀,已经看不清这个女子地长相了,而且尸体已经开始腐败。
“这个房间怎么这么热啊?”慕容迥雪正要打开房间,立刻被孟天楚制止了。
“别将窗户打开,这个房间是冬冷夏热,这个房间的主人就是外面那姑娘,你也看见了,就她那样子,老鸨怎么可能会给她一个好地房间呢?如果开了窗子,会有更多苍蝇飞进来了,我们先忍耐一会儿,人家姑娘在这个房间不知道住了多少年了,我们就这么一会儿不算什么的。”
孟天楚这么一说,慕容迥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转身看了看还在门口候着的那个姑娘,发现那个姑娘大概是因为孟天楚地一番话伤心的哭了起来。
因为现场已经被破坏的差不多,仔细搜索之后也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痕迹,孟天楚问门口那姑娘:“你看见这个尸体的时候,是怎么躺在你的衣橱里的?”
那姑娘想是对孟天楚生出了好感,咬了咬牙,把心一横,走了进来,到衣橱旁边,打开衣橱,自己钻了进去,因为衣橱较大,而江南一带的女子大多小巧,所以那姑娘钻进去躺下,正好和那衣橱的空间差不多,而那死者的体型比那姑娘还要小巧一些,所以应该是更容易放置了。
孟天楚没有想到那女子先前如此害怕,现在居然自己亲自来做示范,心生感激,谢了她一句,那姑娘红着脸出去了。
由于这个尸体来历不明,孟天楚第一时间想到了会不会是他们这两天一直在寻找的席姑娘的贴身丫环,便让王译叫一个兄弟去通知席姑娘一声,让她来认认看,只不过那死者的脸被划花了,看不清长相,不知道还能否辨认出来。或许,她们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大概从别的地方可以认出这个姑娘是不是她的丫鬟莲儿。
孟天楚又接着问刚才那姑娘:“你昨天接过几个客人?有没有生客呢?”
“昨天只有两个客人,一个是熟客,一个是生客,象是外地人,但是那个外地人是下午来的,他来的时候就有了味道,他一进门就说这个房间的味道不好闻,折身去了别的姐妹的房间。当时,我并没有闻到,还说那客人是见我老了,找个借口走的呢。”
“那你就一直没有离开过你的房间吗?”
“有的,早上我那熟客来了,因为他常常来,我们关系很好,他说请我去城西新开的一家酒馆去吃西湖醋鱼,我们在房间里呆了大概一个时辰的样子然后就去吃饭了。”
“你去了多长的时间,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个地方离我们这里不是很远,而且他还有马车,所以大概来回加上吃饭也就不到一个时辰的样子。”
“你的那个熟客是谁?”
“这个……这个,我们不方便将客人的名字说出来的,这是我们做这一行的规矩。”
正文 第188章 醉鬼跟班
更新时间:2008…11…8 1:36:33 本章字数:4551
译站在一旁冷冷地说道:“现在还讲什么规矩啊,你现死人了,若是你说不清楚,我们完全可以怀疑是你杀了这个女人,然后放在自己的衣橱里。”
那姑娘吓坏了,连连摆手:“不是我杀的,真的不是我杀的。”
“那你现在还替你的那个老相好隐瞒什么呢?”王译对烟花柳巷的女子说话从来不客气,当然,喝花酒的时候除外。
“那我说,他就是承德钱庄的掌柜樊成。”那姑娘终于还是慢吞吞地说了出来。
这个人在仁和县应该是人人皆知的,从一个卖猪肉的屠夫到如今一个钱庄的掌柜,从小就是孤儿,由他的姑姑将他带大,在他十一岁的时候姑姑也死了,所以当地人背后都说他是克星,命硬,他跟谁谁就要死,所以没有亲戚再愿意收养他。后来给一个屠夫做学徒,因为很勤快,所以后来那屠夫将自己的哑巴女儿嫁给了他。再后来,因为他做生意人很实诚,买肉的时候从来不缺斤少两,所以大家也喜欢到他那里买肉,时间长了也就出了名。等他岳父那屠夫死了之后,他就接了生意,生意越做越好,一直到如今,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杀猪的了。
“你们好了多少年了?”孟天楚问道。
“七年了。”
“那他现在这么有钱,怎么不将你赎了出去,给他做个小也总比在这个地方受苦的好。”
“他七年前就是这样想地了,那个时候他的那个屠夫爹还在。一直很反对,死的时候还让他跪在床头发誓,为了不让自己的哑巴女儿以后受冷落,就不让他娶妾,他一直很孝顺就只好同意了。”
孟天楚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樊成还算是个讲信用的男人。
“那你们的事情他老婆知道吗?”
“知道的,大概是五年前,那个哑巴还找到暖春阁来闹过。但是当时他爹已经不行了,她怕樊成一着急真的休了她,所以只是那么一回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我们去了。”
“那你回来地时候,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到过你的房间?”
“没有,因为喝了一点酒,所以就觉得困,回来就睡了,一直到下午。说是有客人我才起床洗漱,没有想到,这个钱还是没有赚到。”
正说着,那席姑娘走了进来,也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朝着那死者放置的位置直接就走了过去。孟天楚以为她会因为房间里的味道而赶紧退出去。没有想到。这个席姑娘居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走进来了。
孟天楚心想,这个姑娘还真是一个怪人。头一天到衙门还直说那个地方臭。难不成那衙门真的就比这死人的地方还臭?
正想着,那席姑娘已经走到死者面前。头一天那个凶巴巴的侍卫紧紧地跟在她地身后。
席姑娘走到死者面前,凝神看了片刻,脸色变得苍白,整个人软软瘫倒,好在慕容迥雪就在身边,赶紧扶住了她。
“席姑娘,没有什么吧?”慕容迥雪看那席姑娘的样子已经猜到了几分。
席姑娘摇摇头,慢慢蹲下身,轻轻地将散落在死者脸上的头发轻轻地拿开,看着那被砍的稀烂的脸,眼泪哗哗直淌。哽咽问道:“孟师爷,是谁杀地她?”
“现在还不知道,我们也是刚刚才到一会儿,我想大概是你找地那个人,所以叫人让你来认一下,你确定就是你要找地那个莲儿吗?”
孟天楚心想,这脸已经被划成那样,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见了,你从哪里可以辨认这个人就是你要找地那个莲儿呢?
席姑娘点点头,指了指死者地胸前,上面有颗米粒大的红痣,然后那席姑娘将那姑娘地脚抬起来,在左脚的脚踝上有一处大约三厘米的伤疤。
“这个伤疤是她来我家的那一年夏天,我们两个在我家的假山后面玩,她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来的时候……留的伤疤。脸虽然已经看不清楚长相,但……我能肯定就是她……。”
孟天楚点了点头,“那席姑娘准备怎么办?”
“莲儿死得这么惨,希望你们能将凶手缉拿归案,为她报仇!”
“这一点不劳姑娘叮嘱,我们会全力缉拿真凶的,我是问莲儿姑娘的尸首怎么办?”
“……如今找到这丫头了,我也就可以放心的走了。她在这里出生,就还是麻烦孟师爷找个风水好的地方将她厚葬了吧,相关的费用我走的时候会让人给你送去。”
难得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居然还会用“麻烦”两个字,孟天楚一听,自然假装客气起来。
席姑娘站起身来,走到门口给身边,对一个跟他来的年轻人小声地说了几句,然后每迈步走了。
那年轻人大概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想是那席姑娘的跟班,很干练精明的样子。
等那席姑娘离开以后,慕容迥雪走到孟天楚身边,小心地嘀咕道:“刚才还那么伤心的样子,现在走的时候连头都不回一下,真不知道是真伤心还是装出来的。”
那年轻人哈着腰目送席姑娘走了之后,便挺直了腰,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傲慢地招手让孟天楚到他身边去。
孟天楚哼了一声,对慕容迥雪和王译低低的声言道:“还真是狐假虎威啊,主子拽,这下人的派头也真是不小。”迈步走了过去。
那年轻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孟天楚:“孟师爷,是吧?刚才我们小姐已经给我说了,我们因为要急着赶回京城去,所以莲儿的事情就麻烦给你了。这是五百两纹银银票,请你收下。我们明天一早就走,剩下地事
你多担待了。”
那小伙子一股脑的就说了一堆的话,孟天楚一直以为自己还算得上是灵牙利齿,谁知道遇到这位老兄比自己是厉害多了,根本不让自己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那小伙子将银票塞给孟天楚之后,傲慢地微笑着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孟天楚吩咐手下的人将死者的尸体抬回义庄,他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然后收拾好现场,他才和慕容迥雪等人回衙门。
“这个席姑娘和她身边的人都是奇奇怪怪地,你们不觉得吗?”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