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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见布洛克斯的时候最为开心,但是看到伊利丹的孪生兄弟玛法里奥让他相当困惑。
房间被五个角落放置的水晶宝石照亮,拉芬克雷斯特检查了他抓获的俘虏。指挥官坐在一把石头椅子上,椅子放置在一个石台上,这让拉芬克雷斯特可以高高在上地坐着,俯视下面三个人。
全副武装的战士在房间的墙边站成一排,还有一些围住了玛法里奥和他的同伴。拉芬克雷斯特旁侧有两个高级官员,每个人的臂弯中都放了一顶头盔。伊利丹就侍立在贵族的右边。
两名身居高位的月亮守卫晚来了一会儿。指挥官把他的俘虏带到门口的时候,他们也正好来到黑鸦堡。月亮守卫也发现了罗宁的咒语,但是他们的间谍告知他们拉芬克雷斯特一行人来了,他们却还来不及派出自己的人。巫师并不因为贵族拉芬克雷斯特的举动而高兴,也不为伊利丹的出现感到多少欣喜。在他们眼里,他是个不被认可的咒语家。
“再次麻烦,我的拉芬克雷斯特阁下,”月亮守卫中年长的那个语气变得缓和——他的名字叫拉图苏斯,样子不像个官员——他说,“我必须要求,这些人要转交给我们,去回答一些必要的问题。”
“你曾经抓住过兽人,但把他弄丢了。无论如何,他来到我这里了,事情就好办多了。”拉芬克雷斯特看了看三个人又说,“这里有的要比我们表面上看到的更多。伊利丹,你怎么看?”
玛法里奥的兄弟看上去有点病恹恹的,但是他回答得很有力:“是,阁下,他是我的兄弟。”
“这就像黑夜和白天一样明显。”他审视着被俘获的孪生兄弟,“我知道一些你的情况,小子,就像我知道你兄弟的一些情况一样。你的名字叫玛法里奥,对吗?”
“是的,阁下。”
“是你救了这个兽人?”
“是的。”
指挥官向前靠了靠,问:“你有什么好的理由吗?有什么理由可以为这可恶的行为开脱?”
“我怀疑你是否会相信我,我的阁下。”
“哦,我能相信很多事情,年轻人。”拉芬克雷斯特平静地回答,同时轻轻地拉着他的胡子,“凭良心讲,你那样做为了什么?”
“我——”玛法里奥还能有什么其他别的选择吗?迟早,他们会通过各种方法,从他这里获得真相。他说:“我可以试着解释一下。”
于是他告诉他们,他在塞纳留斯门下学习,这立即招来可疑的目光。他解释了自己一再做到过的梦,还有半神半人如何教他行走于潜意识中的翡翠之梦。最为重要的是,玛法里奥描述了令他困惑的力量,这力量带他到了很多地方:艾萨琳,还有受人爱戴的暗夜精灵女皇的宫殿。
他们听他讲着井,还有宫殿中巫师煽动起来的混乱。他为拉芬克雷斯特、月亮守卫和其他人构筑了一幅全景的、身临其境的画面。
有件事情他没有提及——他把它看作是很显然的事情——就是他惧怕艾萨拉女皇的独裁。
拉芬克雷斯特并没有对他的故事作出评论,而是转向月亮守卫:“在你们的秩序里,遇到过这样的麻烦吗?”
年长的巫师回答说:“井现在异常狂暴,这是因为它的力量被误用了。我们没有监控来自艾萨琳的活动,此后,就有了如此难以置信的故事——”
“是啊,真是难以置信。”长着胡子的指挥官看了一眼伊利丹,又说,“关于你的兄弟你有什么可说的?”
“他从来是那种轻易就被迷惑的人,阁下。”伊利丹不愿意看玛法里奥,“而至于这是不是真的……”
“确实,我仍然不相信,哈维斯和上层精灵在没有女皇授意的情况下,煽动制造了一些恶行。他们的所作所为,就好像女皇是奖励给他们的财产,别人都没有权利碰一下。”
说到这里,月亮守卫也点头称是。参事和那些艾萨拉周围的人,个个态度傲慢,这是众人皆知的。
“如果我可以,”拉图苏斯插话说,“一旦我们在这儿处理了什么事情,我会传话给我们的头儿,他们会对上层精灵及他们的行动做监控。”
“我应该对那个最感兴趣。年轻的玛法里奥,你的故事——假如大部分都是真的——解释了你的一些行为,但又怎么能解释你会把种族里的头等要犯释放了呢?”
“我或许可以更好地回答你。”罗宁突然说。
玛法里奥并不肯定,其他人在这里说话是不是件好事。虽然罗宁和暗夜精灵种族有某些含糊的相似处,而且这可能让很多事情对他继续有利,但暗夜精灵对其他种族并不是那么宽容的。
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拉芬克雷斯特似乎乐于听他讲。他随意地朝带头巾的法师挥了挥手。
“在我的土地上……离他来的地方并不远,”罗宁一边解释,一边朝布洛克斯点头,“有一种反常的魔法被开启了。我的人民和布洛克斯的人民分别派了我们去探个究竟。我们各自发现了那反常的魔法,我们不自主地被拖了进去。他在一头停住,我在另外一头。”
“那这和年轻的玛法里奥有什么关系?”
“他相信……就像我做的那样……那些反常的魔法是因为我前面提到的咒语所引起的。”
“那倒是一些值得警惕的理由。”高等月亮守卫有些怀疑地评价说,“这个绿皮肤的家伙一点都不像是被派去学习、创造魔法或者巫术的。”
“我的战斗指挥官命令我去的,”布洛克斯用一种挑衅的吼叫来反驳他,“我就去了。”
“我不能为兽人说话。”罗宁说,“但是我肯定他是这种学习的行家里手。”他的双眼和暗夜精灵如此不同,令月亮守卫不怎么相信他。
停顿了一会儿后,玛法里奥意识到他们不知道罗宁到底是什么,但是他们在这种艺术诗歌般地表达中,认识了一个人。确实,法师被允许说出所有的故事,好像是为了一个原因。
“或许,我老了,但是我愿意相信大部分你说的话。”拉芬克雷斯特的认可引来了几个官员的侧目,也让玛法里奥感到轻松。如果指挥官把他们的故事放在心上——
“我们还没有决定。”拉图苏斯宣布说,“这样一些信息并不足信,还需要一些推敲。”
贵族拉芬克雷斯特的眉毛扬了起来,问:“你对我说的话,还有什么争议?”
他打了个响指,守卫就紧紧抓住玛法里奥的手臂,把他拖到了台前。
“现在,我要试试新巫师对我的忠心。伊利丹,我们必须相信绝对的真实,然而那可能对你来说并不愉快。我能依靠你,为我们证明你兄弟说的都是真的吗?”
伊利丹咽了下口水,然后看着玛法里奥说:“我相信我兄弟说的话,但是我不能对穿长袍的生灵说出这样的话,阁下。”
伊利丹正试着将注意力集中在其他人身上,以避免对他的兄弟施用魔法。尽管玛法里奥对这种关心感到感激,但他不喜欢让罗宁和布洛克斯在他的地方受煎熬。
“指挥官阁下,这太荒谬了!”一个高等巫师走到台前,轻视地看着伊利丹,“一个是没有被认可的咒语家,还是一个囚犯的兄弟,任何的质询都是值得怀疑的!”他转向玛法里奥,对着年轻的暗夜精灵威胁地眯起了眼睛说:“参照我们早先文明的法律,在牵涉到魔法的问题时,月亮守卫有责任和权力监督所有的审问!”
他走上前,到了离囚犯触手可及的地方。玛法里奥尽力表现出镇静。面对黑鸦堡的威胁,他希望他受过的德鲁伊训练,能够帮他活命。但是一个巫师对他意志上的拷问,对他有更大的威胁。这样的审问可以留个全身给他,但是他的大脑思想已经破碎,力量也不能再恢复了。
伊利丹从台上跳下来说:“阁下,我来审问我的兄弟。”
不管他的孪生兄弟会对他做什么,玛法里奥猜想伊利丹会比只想得到答案的月亮守卫更加小心翼翼,从而靠近核心问题。玛法里奥看着拉芬克雷斯特,希望他可以接受伊利丹的提议。
但是黑鸦堡的主人倚靠着椅子说:“法律必须要被遵守。他归你了,月亮守卫,但是你只能现在、在这里审问他。”
十八
“这很好。”
“想想好,那样他才可能跟你说实话。”
玛法里奥异常真切地体会到,拉芬克雷斯特正试图保护自己免受伤害。但首先最为重要的是,带胡子的指挥官是王国的守护者。如果那要以耗费一个暗夜精灵的生命或者意志为代
价的话,牺牲还是必要的。
“我们会知道真相的。”——所有的巫师都会这样说。他朝守卫命令道:“扶正他的头。”
一个全副武装的卫士把玛法里奥放正在月亮守卫面前。穿长袍的月亮守卫上来,用食指点住了囚犯的太阳穴。
一阵惊恐向玛法里奥袭来,他肯定自己尖叫了。他的思想晕眩,旧有的记忆不听使唤地浮现出来。每段记忆都刺进心头,感觉就像是有个爪子在抓他的灵魂,不断往深处挖……
不要乱动!拉图苏斯粗暴地命令道,说出你的秘密,这对你有好处!
玛法里奥想要这样,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办。他想他已经说出了所有想到的东西并试着预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至于艾萨拉的表里不一,玛法里奥仍然坚持不说。他被信任的机会正在逐渐减小,如果怀疑已经产生了——
此后,正当不停出现的问题向他涌来的时候,突然停止了。那种感觉没有后退,也没有消退,它只是停顿了。玛法里奥两腿抽筋,要不是卫士扶着他,他早就跌倒了。
渐渐他开始意识到一种呼喊,一部分是出于不信任,还有一部分是因为恐慌。刺耳声音像是来自一个年老月亮守卫。
“真可怕!”别的人也叫了起来,“肯定不是女皇!”
“绝对不是!”
他极度的恐惧终于过去了。玛法里奥诅咒了他脆弱的意志。审问还没有开始,他已经挫败了自己,也挫败了塞纳留斯的教诲。
“上层精灵!肯定是的!这是哈维斯的作为!”另外一个声音坚持说。
“他用邪恶来对付自己人!”先前的一个赞同地说。
他们在谈论什么?虽然玛法里奥的头脑仍旧不清醒,他仍然确定那关于叫喊声的对话有些不对劲。说话的人太兴奋了,反应也很固执。他只是个等级不高的暗夜精灵,为什么他的那些含糊不清的怀疑会助长他们的恐慌?
“让我来对付他。”一个声音说道。玛法里奥感觉月亮守卫把他交给了一个人,这个人把他渐渐压到了地上。
有只手碰到了他的脸颊,并把他的脸抬起来。透过迷蒙的双眼,玛法里奥发现他的兄弟正在看他。
“为什么你不立即屈服?”伊利丹喃喃道,“两个小时!你还有什么留着没有说?”
“两个——小时?”
没有回应,伊利丹的呼吸变得轻松一些。“赞美艾露恩!在你说出有关女皇的那些事情之后,那个老混蛋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把你脑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挖出来!要不是他的咒语被立即压制了,你可能只留下一具空壳了!他们还不能对失去的弟兄释怀,他们会责怪于你!”
“他的咒语被压制了?”那几乎没有感觉。审问玛法里奥的是最高级的巫师。“他们所有的咒语都被压制了!”伊利丹坚持说,“当第一个咒语失去控制的时候,他又试了一个,但没有奏效,他的同伴开始尝试第三个咒语,还是没有成功!”
玛法里奥还是不太明白。他的孪生兄弟说的话听来好像两个月亮守卫都失去了魔法。“他们不能施咒语了?”
“不能,我感到我的力量也废了。”他靠在玛法里奥的耳边说,“我想我还有些控制力,但是所剩无几了。就好像我们被切断了和井的关联!”
骚动还在继续。他听见拉芬克雷斯特问月亮守卫,是否还和他们的同伴保持着关联。其中一个巫师已经承认,那经常出现的关联已经被切断。贵族然后询问他自己的手下,是否他们还存留有一些功夫,哪怕是很微小的。
没有人给予肯定的答复。
“开始了。”玛法里奥不经考虑地耳语着。
“嗯?”他的孪生兄弟皱起了眉头,“那是什么?有什么东西?”
他的目光越过伊利丹,回忆起了被——那些在塔中的人——召唤来的暴力军队。他再次看见了一种心不在焉、一种对宫殿的城墙可能受咒语影响的漠视。
“我不知道,”玛法里奥最后告诉他的兄弟,“我希望月亮女神可以让我知道,但就是不行。”越过伊利丹,他看到了布洛克斯和罗宁关切的面容。不管他们是否理解他的所作所为,他们看上去都像是在分担他加重的恐惧。“我只知道,开始了,不管它是什么……”
整个暗夜精灵王国,整个卡利姆多大陆和数以千计的其他物种,都感觉到了失落。他们和井的联系被切断了。他们曾经尽情享用的力量,现在全没有了。戒备心理迅速增长,因为就好像有人伸手偷走了月亮。那些居住在宫殿附近的居民,自然就想向他们的女皇求助,呼唤艾萨拉的指引。他们在被闩住的大门前等待,人越聚越多。上面,哨兵看来面无表情,既不去开门也不安抚涌动的人群。
直到过了半夜,城市的大部分区域的精灵都涌向了这里,大门才最终缓缓打开。精灵们都向前拥挤,如奔腾的洪水。他们确信艾萨拉最终会出来回应他们的恳求。
但是,皇宫里出现的不是什么女皇,也不是任何暗夜精灵世界可以想见的东西。
而是燃烧军团的第一个受害者。
一阵晕眩向克拉苏斯袭来,来得如此突然,差点要了他的命。仅仅一会儿之前,他对以前的自己有很多感触,这很大程度上归因于和克莱奥斯特拉兹直接的接触。龙正迅速带着他朝塞纳留斯的沼泽地而去,虽然不是很近,但是半神半人还是会注意到的。诺兹多姆显露出要找到一个暗夜精灵的决心,进一步鼓动了魔法师——这也是为什么晕眩来得这样突然的原因,让他一点防备都没有,差点从龙脖子上跌下来。
克莱奥斯特拉兹在他要掉下去的最后一刻作了些调整,可克拉苏斯年轻的自己似乎也莫名其妙地没了方向。
“你觉得好些吗?”龙朝他吼叫。
“我在……补偿损失。”克拉苏斯凝视着夜空,试图从刚刚发生的事情中得到些启示。他搜寻了一下他残破的记忆,最后想出来一个可能的解答:“朋友,你知道暗夜精灵的首都吗?”
“艾萨琳?我隐约对它有点印象。”
“调头去那里。”
“但是你要找的——”
克拉苏斯异常坚定:“照我说的做,现在!我们现在必须去那里。”
年轻的自己呻吟了一下,朝着艾萨琳方向划过天际。克拉苏斯向前靠着,注视前方,等待着传奇城市的第一个标识。他想起来——他能确定——艾萨琳是暗夜精灵文明的顶点。一个巨大的城市蔓延开来,前所未见。然而,这个上古城市的财富并不吸引他。克拉苏斯所关心是,传说中艾萨琳距离永恒之井非常近。
现在也正是井驱使着他。虽然燃烧军团第一次是怎么进入世界的,克拉苏斯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是他仍然意识清醒,可以做出精确的假设。在这段时间里,井就是力量,这种力量不只是恶魔要寻找的,也让他们可以涉足那些被他们摧毁过的国度。
有什么地方直接靠近能量的源泉?那里一定是燃烧军团到达的入口所在!
他们在夜空中翱翔,克莱奥斯特拉兹在空中飞了很长的距离,争分夺秒。现在时间过得飞快,克拉苏斯担心宝贵时间的飞逝是世界无法承受的。
终于,龙叫道:“我们马上就可以看见艾萨琳了!你希望看见的是什么?”
克拉苏斯其实更希望的是,什么也没看见,但他不知道怎么跟同伴解释:“我不知道。”
前方出现了亮光,无尽的亮光,他皱起了眉头。当然,暗夜精灵会用些照明来进行夜间活动,但是现在这灯光也太多了一点。即使就像是艾萨琳这样规模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