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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您请看!”小伙计机灵的把戏折子递给了蓝熙书,蓝熙书哪懂得这个,虽说在南京也听过评书曲儿,但点弹词戏曲的时候真没有,一行娟秀的小楷清清楚楚,什么《琵琶记》,《白兔记》,《荆钗记》,《拜月亭》,等等。
蓝熙书往李百旺跟前一推,他知道井运水也是白搭,李百旺还真是行家,侧头问:“蓝大人是想听南曲还是北腔?”
老汉正在和秀儿调音,这帮汉子们都跟饿狼死的对着秀儿指指点点,但是很自觉的没有大声喧哗。
听个曲儿还分南腔北调?“井运水捏了一颗花生米扔嘴里,今天是回京心情最好的一天,看看大明的小妞,随随便便一个弹词唱曲儿的都让鞑靼娘子没法比,这似水温柔,这步摇生姿·····
蓝熙书心里也这么想,打趣的看着李百旺,一杯酒下肚鼻子冒光的李百旺,京官就是京官,没事光研究这个了。
“这就跟练家子差不多,总有个南拳北腿之分是不是?”李百旺知道哥几个都是土包子倒没有嘲笑之意,但是言语间流露出的卖弄之意却掩饰不住:“这南曲如江南风韵流丽悠远委婉细腻,这北调呢慷慨激昂铿锵大气,往俗了说呢,就如同南方女子的娇滴滴跟北方大姑娘的火辣辣,哈哈!这就看听者的喜好了。”
京城官员很多是从南京迁都而来,也带来了庞大的南方口味,不管是各行各业南方人不少,所以形成了南北两种风格需求,就如同饭馆酒楼南菜北菜都形成了风格。
井运水看着李百旺寓意的眼神跟着哈哈大笑起来,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一点不假。
蓝熙书眉梢一抹温情,他忽然想起了房子:“有没有集南北腔之大成·····”
“有有!”李百旺竖了一个大拇指,别看外行,但是有水平:“没想到咱跟蓝大人还一个口味,来一段昆山腔,才子佳人的!”
旁边的早不耐烦了,嚷嚷着快点儿开唱佐酒。
吩咐下去,伙计在老汉耳边嘱咐几句,老汉点头并跟秀儿低语,秀儿烟波流转抿着小嘴称是。
“不会难为了这小妞吧!人家刚刚出道学了能有几出折子戏,我说三少!就让人家随意吧!”井运水不知怎的对秀儿看对了眼,一个牛高马大的汉子竟然担心难为了秀儿。
蓝熙书横了他一个别有用心的眼神,井运水根本不回避瞪着蓝熙书,李百旺笑了懂了:“井大人怜香惜玉早了点儿喽!哈哈!”
丁哑挨个给大家满酒:“终于看到我们井老大阳光灿烂了,原来就缺这么一剂良药!”
“你不缺啊!谁不缺啊!”井运水上了葛大的驴劲梗着脖子看了一圈儿在座的:“我看就李大人不缺!”
李百旺抱拳拱手率先笑起来,哥几个跟着哄然大笑。
真缺,最缺的还是葛大,他在旁边的桌子上已经公然的跟耗子打听了:“耗子!这小妞能上手吗?”
对于葛大的厚颜无耻耗子都习以为常了,耗子连连摇头:“我说葛老大!人家卖艺不卖身!”
“打听打听咱多给钱还不成吗?”葛大有点儿卖萌的样子很滑稽,耗子继续摇头:“够呛!喂!葛老大!你怎么忍心这么水灵羞涩的小妞,嗯!咳咳!”耗子不说了,他很少说荤话,这是最露骨的了。
“那就找个卖身不卖艺的!”葛大干脆惹得耗子忍俊不住,人真是憋急了。
旁边李百旺的跟班凑上来,一口狼牙一张嘴全出来了:“葛老大!这不容易,南城钉子街,便宜!卖肉的人多了去了,保管你挑花了眼。”
葛大一听脖子立马转到那小子那边了。
一声弦音珠玉落玉盘,大家安静下来,秀儿烟拢明眸,扬起不施粉黛的小脸珠喉丽丽起了个婉转的音儿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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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大牌背后的大牌()
开口惊四座,一点儿也不夸张,别看秀儿体态玲珑娇小属于江南型的小女子,嗓音却是南方的婉转细腻中又有北方的高亢音域宽阔,一嗓子昆山腔字正腔圆,除了紧张造成的颤音有数的几个内行听得出来外,你跟蓝熙书井运水这帮子门外汉来说,这样的嗓音歌喉就是天籁之音了,哥几个不约而同的想起野狐岭截杀陈五福时听到的春梨儿的嗓音来了,可比那个骚娘们高雅多了去了。
很多的酒楼茶肆都有弹词艺人驻唱,流动性很强,但是聚贤楼有别于别的酒楼,他们蓄养了专门的弹词歌舞艺人,大牌在这一带也是屈指可数的,很多来聚贤楼消费的食客很多是奔着聚贤楼的歌姬来的。
秀儿是最近走场的新手,本来聚贤楼有重要客人,三个大牌都被包了,他是拿新手秀儿来充数打发这帮粗野爷们的,看到了蓝熙书腰间有意无意显露的穿宫金牌,老掌柜久经勋贵是识货的人,他不禁担心自己眼拙秀儿搪塞不了这帮子横虎,正想着临时找有经化验的弹词艺人救场呢,没成想秀儿很长脸,老掌柜听着二楼叫好声一片,心放下了,并着伙计打听蓝熙书的底细,干这行的,招子不亮是要栽跟头的。
这帮子爷们哪听得出来里面才子佳人卿卿我我的韵味,看妞儿是真的。
酒场上出感情真是不假,酒至半酣,蓝熙书哥几个就和李百旺带来的人打成了一片,推拳行令,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勾肩搭背,拼酒拼的没了德行,有几个李百旺的人早早的被葛大灌到了桌子底下,酒场就是输人不输酒,你把他往死了喝是哥们,你如果照顾他的酒量不让酒就是不够哥们了。
一曲罢,宛若一地月光被秀儿收走,秀儿微微脸红气喘了,因为激动眼睛闪闪发亮竟然大着胆子环视一遭,击掌拍桌子叫好声让她迅速把头低到胸脯上,微微隆起的胸脯起伏可见。
“再再来一个!”有人大着舌头嚷嚷,井运水招呼伙计给秀儿领赏。
“谢爷捧场!不知诸位爷想听什么曲目?”老汉千恩万谢。
“捡拿手的来就是!”井运水离座,无比好脾气的笑语,眼神在秀儿脸上流连,秀儿感到了炙热的目光,抱着琵琶的手局促起来,咬着唇角声若蚊蝇的应是。
蓝熙书捏着酒杯跟李百旺碰了一下,李百旺飞眼看着蓝熙书:“完了,井大人起了心了。”
“他就喜欢莺莺燕燕的这种!”蓝熙书对井运水的口味了若指掌,他跟葛大截然不同,葛大偏好河东狮吼类型的,这也是他偏爱鞑靼女人的原因,用他的话说够野够味。
“蓝大人您呢?”李百旺有了些许酒意,微醺微醉的眼神有了熟稔的放肆。
咳咳!蓝熙书以拳堵嘴假咳不止,李百旺哈哈大笑,刀马出身的锦衣卫千户竟然情事难言。
新曲又起,这次秀儿明显从容了许多,指尖仟仟在弦上流淌,轻歪着头,歌喉婉转,步摇银钗珍珠律动,淡妆的秀儿别有动人。
井运水万般不舍的坐回座位,李百旺连让了两次酒他都置若罔闻,眼睛焊在了秀儿的身上不动分毫,酒杯在手里就这么凭空擎着。
“我试试看能不能帮井大人搞定!”李百旺想招指伙计打听底细,蓝熙书慌忙一按李百旺的胳膊:“且慢!不妥!”
这算什么?众目睽睽之下!
李百旺摇头轻笑了也不多话,小咂了一口酒,捞起一块肘子啃得满嘴流油。
蓝熙书环顾一遭,自己的人除了葛大喝醉失态其他的都有分寸,蓝熙书并担心葛大,葛大喝酒就这德行,十分酒三分醉,那七分是借酒装疯,看似烂醉无德荤话不断,但要紧的话他是不会乱秃噜的。
蓝熙书有点儿坐不住了,他想房子了。
“嗯哪!”丁哑筷子倒置向后一指,李百旺剔着牙一扭头看顾楼梯口,接着胳膊一顶蓝熙书:“喂!蓝大人!大人看大牌,聚贤楼的头牌到了,开开眼!”
蓝熙书正向后一仰背,侧头看窗外人流如织,正午的阳光很好,各种招牌幌子随风漫卷,男女老少在街道东西川流,阴影与阳光因房屋参差而犬牙交错出独特的明暗效果,热闹而安详,家园的味道很浓。
蓝熙书扭脸,李百旺闪脑袋让出视线,只见一个明丽妆容的女子傲然转过楼梯口,一身桃红的对襟薄衫,一袭收腰很紧的八幅桃红凤尾裙,鹅蛋脸一晃而转,模样看的不是很清楚,但她那一脑袋的闪亮簪环朱钗却是格外抢眼,是个美人,大眼睛趾高气扬目不斜视,带着一股子凌然在上的气势拾级而上够奔楼上。
一阵浓香扑鼻,这样酒气熏天的二楼居然没淹没这浓重的脂粉香,可见这大牌就是打牌浪费得起脂粉。
秀儿抱着琵琶一见来人赶紧起身行礼:“给柔姐请安!”
而那盛装女子只是拿鼻子哼了一声头不斜眼不歪径直不屑一顾的过去了,身后一个绿衣小婢抱着琵琶紧跟,后面还有两个年纪三十多岁的秀士模样的琴师,两个伙计打杂那殷勤劲儿就跟伺候姑奶奶似得。
被男人和金钱宠坏的女人都这德行!蓝熙书划了下眉心,心里说,这女子看样子卖艺也卖身。
“什么大人物请的动她?”李百旺抻着脖子看楼上,一个挑帘侍卫人影让李百旺变了颜色。
蓝熙书最会于细微处观察异样:“怎么了,大人物亮瞎了眼睛了。”
“咱反正惹不起!”不见了那团桃红影子,李百旺低头又咂了一口酒:“人比人该死真是不假!”
二楼的哥们都眼馋的脑袋扎堆打听这位美人。
“到底是谁?”井运水急叨叨的问,他见不得秀儿拿热脸碰那柔姐的冷屁股,葛大也酒气熏天凑过来。
“汉王知道吗?”李百旺眼睛盯着一块被啃得难看的猪头肉:“楼上是汉王的人!”
朱高煦?蓝熙书脑际立马闪过喜峰口朱高煦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背影。
“屌毛!”葛大哼了一句,被蓝熙书狠狠一瞪眼住嘴了,这还了得一句话掉脑袋的事听说的多了。
“汉王的人?他的家奴也算?”井运水比葛大婉转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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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让心拐弯()
蓝熙书背往后靠,望了一眼楼上,刚好一个华服的年轻人高抬袖子往下看,堪堪与蓝熙书接了个眼神,蓝熙书赶紧装作不经意的转了视线。
李百旺也扫了一眼,赶紧回过头:“井老大!不服不行!”
“谁?”蓝熙书拿筷子戳着一块肘子问。
“皇上的孙子,汉王府的世子!”
正经八百的皇亲国戚!
井运水无语了,葛大抹搭着嘴撤了。
秀儿的琵琶开始急弦繁管旋律急促了起来,蓝熙书推开了酒杯,他画着眉头等着李百旺酒足饭饱结束场子。
忽然的小插曲让李百旺也有些意兴阑珊,但他还拉着井运水不依不饶的拼酒,蓝熙书只得忍着性子,酒气难闻,蓝熙书后蹭椅子靠近窗户透气,不经意的一探头,一个人影卓然于马上让蓝熙书心里一颤,仔细看时,那人却驱马在聚贤楼背面的阴影里不见了,但是随后错马阳光下的一个人影却让蓝熙书明白了自己没看错。
蓝熙书的探身向外丁哑察觉到了:“三少!咋了?”
“哦!”蓝熙书支支吾吾之际,李百旺和井运水也回过头,蓝熙书赶紧一手执额做不胜酒力装,他的脸早跟红布一样的了:“头跟开了瓢儿似得,我靠!这酒后劲大。”
他这样一说,除了丁哑知道蓝熙书另有隐情之外,连井运水也信了。
“欠练啊!”李百旺笑语,他的眼喝的跟兔子似得,看人都没焦点了。
“不成!撑不住了,我先撤了,兄弟!这得慢慢练!让井老大陪你啊!”
蓝熙书不支的摇晃起来,只手按着桌子连连摇头。
“蓝大人慢点儿啊!那谁!二懒你送送蓝大人!”李百旺摇着胳膊乱喊人,蓝熙书赶紧拦住他:“得得!别了,兄弟们都在兴头上呢!我自己行!你们尽兴啊!”
蓝熙书大着舌头闪身,丁哑过来搭过手:“我来!三少!慢点儿!”
蓝熙书摇晃着胳膊不让丁哑扶:“让兄弟们喝好吃好!就行!我找地眯瞪会儿!”
丁哑点头领悟蓝熙书的眼神,蓝熙书晃着胳膊示意大家都别动,继续继续,他扶上了楼梯,有个小伙计殷勤的过来,蓝熙书把胳膊搭在他的肩上,嘟嘟囔囔的下楼了。
蓝熙书上了马亟亟拨马头顺聚贤楼旁的小巷向后街,后街人流如织哪里还有刚才闪眼的人影。
蓝熙书毫不停滞,踢马顺那两匹马的方向赶下去,赶了有两趟街还是没见刚才的人影。
蓝熙书垂头丧气的往回赶,信马由缰的犹豫着是返回聚贤楼还是回家,还是奔大明门锦衣卫府衙,没得选择烦恼,有的选择也是烦恼。
蓝熙书还是选择回家,房子会回家的。
赶到杨宅的时候,杨士奇用过了午饭又进宫了。
蓝熙书跟二娘请安并将他的锦衣卫千户官职文书还有五百宝钞等等交付二娘保管,月末凭这个领俸银二娘最懂得,二娘手里拿着这些嘴就没合拢过,心里开始觉得杨士奇收养蓝熙书有远见,大房里的两个儿子跟自己不亲近,身无子嗣,二娘的心理始终是个结,以前蓝熙书叛逆难管她也没指望过,如今性情改变很多的蓝熙书对她不但恭敬有加,居然还把这么重要的印信之物交与她保管,二娘心眼儿活动了,觉得蓝熙书比杨士奇的那两个亲儿子靠得住,二娘更明白抓住房子也就是抓住了蓝熙书。
所以,二娘表现的胜于亲娘,方方面面真是无微不至,蓝熙书勉强应对几句借口喝高了就回到了跨院,并一再嘱咐青花不要到跨院吵他。
蓝熙书躺在房子的床上,枕上有房子的淡淡香气,望着梧桐树斑驳树影在花格窗棂上婆娑,他就不信房子今天不回家。
大约申时,蓝熙书听到了动静,不是从月亮门过来的,而是从东厢房墙头下来的,房子没走正门这说明她心里有鬼。
门轻微的推开的声音,房子蹑足到了自己屋,这丫头一定看看自己在不在,蓝熙书撩袍下了床,巍然坐在圆桌旁,房子的脚步声转出来,声音大了许多,看来一见自己不在,她胆肥了。
“哥!”悠着飘带优哉游哉举步进房的房子看到自己房里正襟危坐的蓝熙书吓了一跳,手指捻着月白襦裙边儿马上笑脸盈盈:“哥!我还以为你很忙顾不上回家呢?”
“所以你就无所顾忌了?”蓝熙书曲着手指反扣桌子,桌子发出咚咚的响声表示他很不悦,脸上没了以往的宠溺,很严肃很严肃:“房子!过午,你跟谁到聚贤楼了。”
蓝熙书不打算跟房子拐弯抹角,一再警告她不要和丫无双那丫头走得过紧,她居然这么不听话,还阴奉阳违,蓝熙书真生气了。
“哥!那个!丫无双!不过,就只是逛逛街而已!”房子纳闷不知道自己在那儿露了马脚,见蓝熙书生气了,赶紧蹲下来讨乖,小拳头在蓝熙书的腿上又是捶又是捏,仰着明丽的笑脸:“哥!房子在这儿又没别的朋友很闷的,再说,那个丫无双除了脾气古怪,人很好的!我不知道你干嘛这么讨厌她!”
蓝熙书心里立时跟扎了孔的皮球一样气全泄了,他就见不得房子这么楚楚动人的讨好自己。
“房子!不是哥管你严,你跟谁在一起玩儿哥都不觉得不妥,唯独丫无双这丫头,她不单纯,她是皇亲国戚的丫头,我不想你跟这些人有瓜葛。”
房子毫不惊讶,因为她拿闺蜜友情相威胁,丫无双全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