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靛蓝的车帘剧烈的波动。
“快!啊!丁哑!”井貌安被一匹胡大疙瘩拦截无效的枣红马冲撞,丁哑刚好弯身回顾,井貌安还没看清楚状况,一条马鞭在头顶呼啸而过,井貌安单脚扣蹬,整个身形落到了马侧,差点没把腿拧麻花喽。
“截住她!”丁哑的呼喝被一道迂回的锋芒虚晃了一下,马头急转,脱手的马刀却被机巧的避过。
小小的骚乱并不会让蓝熙书惊慌分神,他超自信的以为井貌安搞不定的丁哑可以搞定。
蓝熙书有着精准的判断力,连珠弩箭箭无虚发,刚才的一箭不至于毙命。
刚才的蓝熙书低估了车内的琵琶手,此时的蓝熙书又高估了琵琶手。
黝黑的连珠弩箭没入春梨儿簪环叮当的发髻中,将其钉在了车后背上,
那一秒钟春梨儿七窍生风,魂飞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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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房子()
春梨儿被强迫抻直了脖子整个身子却本能蜷缩在大氅里,转眼惊望着穿过车帘慢慢移动准头的连珠弩,一张锐利毫无温度的眼睛杀气腾腾自挑帘的缝隙望定了她,春梨儿拼命徒劳的往后退缩,头死死地抵住后座椅,死亡的恐惧瞬间扩张了瞳孔,啪!噗!短厉的响声过后,春梨儿尖叫立止,箭头自她捂胸的指缝没入心脏,豆蔻十指落下,黑貂大氅落下,血溅洞开的酥胸。
一只乳白花花的裸露在外,随着马车韵律的颤动不止,血,沿着乳的两侧汩汩而下。
蓝熙书的心脏一阵哆嗦,莫明的有些些的眩晕,眼前被特写的颤动肉丘不断地在放大。
“三少!小心!”丁哑大喝,后面的骚乱更甚,马打连环之声,利器穿宵之声,不知谁的马鞭呼啸过马车顶,紧接着一声轰然的撞击使得健马脱缰,马车散了架一样的剧烈摇晃起来,紧跟着两架车辕戳入雪地硬硬急刹,重心不稳的蓝熙书头撞在车门上,一把扯掉了车帘,饶是应急反应高于常人,右足岔开,左腿一别车门,丝弦钝响,琵琶声碎,蓝熙书稳住了身形,马车这时停将下来,陈五福和春梨儿的尸体因惯性忽的扑将而来,双双堵在了车门,春梨儿的一脑袋簪环叮当闪亮散落;陈五福颈后透体的弩箭血呼啦的触目惊心。
紫铜铸造精美的暖炉咕噜噜滚下马车,落在雪地上,刺啦啦,高温融雪,白烟袅袅不绝。
蓝熙书从春梨儿的身下抽出脚,眼睛和心脏还在突跳。
春梨儿的黑貂大氅被扯落,衣不蔽体,蓝熙书的视线直接落在春梨儿半裸的雪白的后背上,一朵栩栩如生艳丽怒放的红牡丹纹身摄人魂魄的铺满了整个后背,一片浓淡次第相宜的绿叶自春梨儿纤细的腰肢一只覆盖到圆润的翘臀上,那花瓣在白皙肤色的衬托下色彩艳丽浓墨重彩一般,那繁复的层次感随着女性优美的线条表现出来的逼真度犹胜于刺绣和水墨丹青,蓝熙书再次有些些的眩晕,他没阅历过女人,半裸的女人已经够刺激他的心跳的了,一个烟花女子竟有着如此精致的纹身,更让蓝熙书大感意外,所有的感官一瞬间被打开。
不知是惊是吓,蓝熙书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牡丹门?蓝熙书脑际闪过一线锋芒!
蓝熙书猛摇头晃眼强迫自己把视线从这身惊艳的牡丹花上挪开,路过春梨儿大红牡丹的刺青后背,蓝熙书看到了颠落车座的短火铳,眼睛又为之一亮。
蓝熙书的心智从昏庸中瞬间自省,快速恢复了理智。
马蹄疾奔忽的在车北带缰回旋,丁哑直身立马大喝:“截住她!”
后面拳来脚往衣袂惊风,刀剑铿锵撞鸣刺耳。
蓝熙书略一蹙眉,并未起身。
胡大疙瘩的呼哨赶上来。
紧跟着井貌安大呼小叫的踢马跟进。
蓝熙书脚踏陈五福的虎背熊腰,一探身,那把二尺长短黑乎乎的短火铳入眼,他娘的,这东西梦想已久!陈五福临终厚礼啊!
呜呼!
井貌安呼叫连声翻上了马车顶,铿锵!金戈撞击交鸣刺耳,一把回力镖呼啸,锋芒在车顶一个急旋,一个鹏起鹏落的人影劫镖在手一个虚晃逼退了井貌安,落在了马车的北侧。
一群废物!三个人还搞不定!蓝熙书微怒,但未抬头。
蓝熙书猫腰探手,指尖也就是刚刚触到短火铳,一溜寒光闪目,马车北侧的车窗一明一暗,车帘被扯落,一个人影紧接着严严实实的堵住了车窗,寒光一闪,一柄短剑电光火石间横陈到蓝熙书的下颚,蓝熙书只觉得剑锋冰到了自己的下巴,利刃距咽喉也就是一指之遥。蓝熙书惊急后仰,寒芒黏连递进,杀机徐徐。
蓝熙书也只是转瞬即逝的头皮一炸,连珠弩箭灌输了他的意识横格短剑,一剑封喉的危险一松,但那短剑无意取命但也毫不妥协,力道一增,压着蓝熙书的弩箭如影随形跟进,执剑的手腕一抬,抢先封了蓝熙书横弩放箭的余地,剑锋始终距蓝熙书的咽喉一指之遥,蓝熙书身形被迫的一踉跄,右手指尖偏离了短火铳,触手可及的心仪之物咣当掉下车厢,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蓝熙书异常懊恼。
还没有谁能在蓝熙书连珠弩箭在手时,把命悬一线的危险强加给他。
接二连三的意外让蓝熙书惊怒!
“住手!”清脆的女儿话音如银瓶乍碎冷厉清脆,来人竟然洞悉了蓝熙书的后续反应和意识。
蓝熙书强行调转连珠弩箭痛下杀机的念头猛然一松,一颗心突起旋落南拳北腿扑通乱跳的没了谱儿,猛侧首,一双堪与剑芒争锋的明眸与他对接。
只一双清澈冷厉与他匹敌的明眸!
这一双看到他也立时随之四季变化的明眸!
蓝熙书的心跳为之停歇,耳聋目盲,梦幻一般,全世界只剩下这双慢慢瞪圆,慢慢质疑,而后慢慢冰雪融化的眼睛。
当啷!
约好了一样,短剑黏着连珠弩箭一同落下,磕碰了陈五福透体的血箭,金戈之声婉转落在陈五福和春梨儿的缝隙。
好像都不重要了,全世界都不重要了。
“哥!”
一声迟疑的呢喃!那条执剑的手臂傻傻的保持着执剑的姿势!
“房子!”
喏喏在蓝熙书唇齿间犹疑的呼喊!
“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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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喜相逢()
紧接着蓝熙书欣喜若狂酌定的大喊!
“房子!”
“真是哥哎!”
两条刚刚持利器相向的手臂一同拔节如藤树交搭,冰凉的大手紧扣了冰凉的小手。
蓝熙书的心跳瞬间解冻一样哗啦啦万马奔腾,每根哪怕细小如丝的血管都沸腾着喜相逢的欢愉和惊喜。
“三少!”井貌安惊悸的嗓门到了,刀也到了,看见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连人带剑都进去了,蓝熙书在车厢里竟然反常安静,差点没让井貌安惊得灵魂出窍,当然蓝熙书的那声大叫被胡大疙瘩的之哇乱叫声给掩盖了。
“三少!”胡大疙瘩也到了,他的刀被回力镖给收割了,现找也来不及了,情急之下双脚离蹬,准备泰山压顶了。
“房子!小心!貌安住手!”蓝熙书猛然警醒,顺手把房子往怀里急带,房子左手一扣马车顶棚的横木,借蓝熙书的拉势游鱼一般穿过车厢,嗤啦!棉袍后摆被脱蹬离鞍的井貌安快刀挑开,结结实实的砍在了马车窗框上。
这样的紧急时刻蓝熙书一边往怀里带房子,还不忘一边猫腰连珠弩箭交右手勾起了短火铳,倒手抱住了扑面而来的房子的腰部,右膝盖一点门框,足踏连环,裹着房子弹身而起,一气呵成紧接着一个漂亮的旋身置身车外。
啊!
刀下去了,刀落空了,虎口发麻,井貌安也听了到蓝熙书的大叫。呆怔了怔,心情恓惶连用了两把子力气才把深嵌入松木车体的刀拔出来。
“房 房 房子?”井貌安还没省过神来,丈二金刚从天而降!
胡大疙瘩到了!
井貌安这时刚好难耐好奇把半截身子探到了马车厢里想先睹房子为快。
说时迟,那时快······嘁哩喀喳!
我地那个娘哎!
胡大疙瘩毫无悬念的直接砸到了井貌安身上,马车顶部的板材七零八落,后半部严重坍塌,后备箱里各种物件稀里哗啦弄得马车后面金银亮眼,彩衣首饰盒夺目。
有井貌安垫底胡大疙瘩倒是毫发无损,井貌安则像被活活大卸八块了,肠子肚子心肝脾胃肾通通的都挪了地儿了,井貌安连叫都张不开嘴了,鼓着腮帮子疼的不停吸溜冷气。
一耷拉眼皮,头皮再次炸了,井貌安的那双潘安美目下差之毫厘的茁壮着陈五福透咽喉而过的连珠箭头,冷却后的血渍凝固在箭头欲滴不滴,连箭尖拔出马车后座带出的残留松木碎屑都瞧得清清楚楚。井貌安斗鸡眼了,忘了疼了,猛然啊了一声,胡大疙瘩咕噜下车,一身惊汗又连滚带爬的闪出老远。
“貌 貌 貌安!”
井貌安只觉身上一轻,身体恢复了知觉,手下温暖滑腻,一低头这才欣赏到春梨儿*的牡丹花背,秀发如瀑,余温尚存,头诡异的扭着,那双死直直的眼睛正从发丝间毫不温柔的望着井貌安。
井貌安一阵惊悸,鸡皮疙瘩都起到眼珠上了,饶是见过死人无数,但是这样肌肤相亲的间距还是头一遭,一阵弹蹬,胯下异样,一扭脸另一支透过春梨儿的箭头正盎然摩擦在他的胯下。
差之毫厘啊!
一时井貌安都觉得自己的小弟弟没知觉了。
啊呜!
扯裂了袍子,井貌安连滚带爬毫无形象的爬下了马车。
天上掉下了房子,蓝熙书完全沉浸在喜悦中,哥几个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的眼里心里耳朵里全是又惊又喜笑面如花却眼带泪光的房子身上。
胡大疙瘩等着被井貌安一顿爆揍加数顿臭骂,一看井貌安叽里咕噜的下了马车,首先抓握了一下胯下,接着前胸后背的一通自我按摩,呲牙咧嘴佝偻着腰活像刚刚被阉割了一样,胡大疙瘩的心揪紧了,别不是砸到要害了吧!等着被他活剐吧!
但是!
井貌安连眼珠都没看胡大疙瘩一眼,仍旧佝偻着腰,五官挪威的表情眼见着淡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直视着一个方向。
胡大疙瘩这才发现现场*静!
恍然一侧身,丁哑提缰控马,反手快刀刀把顶着斗篷上的软帽,眼睛和井貌安保持着一个方向一瞬不瞬。
大转身,胡大疙瘩的嘴巴张大了。
三丈开外,真真切切的面对面站着他们的领头狼蓝熙书,背向他们的就是那个半路杀出来把哥几个弄得鸡飞狗跳的程咬金,此时他们的一向冷脸耍酷的老大正温情脉脉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程咬金。
连珠弩箭和那把黑不溜秋的短火铳都被丢在脚下。
就是光看!
喂!哑剧呢吧!倒是来句对白啊!
主角在用眼神交流,哥几个从没看见三少这么肉麻的眼神,也算开了眼界了。
井貌安唯恐错过了剧情,不错眼珠的看着慢慢的靠向丁哑,保持着弓腰塌背的姿势,转移了注意力,早忘了疼了。丁哑也是眼珠不错的盯着蓝熙书下马,脚在马镫里还磕绊了一下,胡大疙瘩扭着脖子也靠过来,过了,撞到了丁哑的马头才停住,大张的嘴巴使劲的咽了一口西北风,双手交叉抄在了袖笼里,虎背熊腰缩水的凑在了丁哑旁边。
蓝熙书没啥好看的,屁股上那块胎记什么形状哥几个都耳熟能详,主要是蓝熙书嘴里的那个房子太让哥几个好奇的揪心掠肺了,刚才电光火石的交手,摸样根本没看清就冲过了三人防线,那样冷厉未退稚嫩的呼喝听来是个女孩子,现在哥几个看到披风轻扬的后背,松塌塌在肩的昭君帽,高高的马尾辫稍稍凌乱,风起风扬看起来十分的江湖,一身肥大的男装撑不起来,倒显得有几分女孩子的柔美。
眼前的这位怎么也不能跟刚才一个照面就把哥几个摧枯拉朽的程咬金联系起来。
这就是那个会绣鸭子摔跤的女孩吗?
拿回力镖比拿绣花针在行啊!
哥几个很想转到蓝熙书的角度把这个女孩子看个明明白白。
但都没挪窝,不敢挪窝。
“房子!”
蓝熙书终于被解除了暂停键,笑意浓浓的眼睛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就差360度旋转看了,大手捏完房子的胳膊捏肩头,捏完肩头捏脖子,捏完脖子捏房子的后脑勺,然后抓握随风的秀发于掌心不停的揉搓,哥几个欣赏着蓝熙书忽左忽右越来越傻不拉几的笑脸,听着房子不耐被捏的瘙痒而咯咯的悦耳笑声,井貌安干吧唧吧唧嘴,腰直了,拿肩头抗了一下丁哑的肩头,冲着蓝熙书一努嘴,半边身子抽筋一样斜着左肩膀抖着,左胯骨连带着左腿左脚也一块儿得瑟着。
蓝熙书还在激动,但声音小了,耳朵凑着耳朵,哥几个听不清楚,有点儿干着急,干兴奋,继而有点儿被忽视的不爽,不知怎么的又有点儿说不出的无精打采了。
你倒是先介绍则个啊!
蓝熙书才懒得理他们呢,只一个劲儿的看,一个劲儿的笑,大手揉搓着房子的红红的脸蛋儿,冻紫了的耳朵。
井貌安和胡大疙瘩一起看丁哑,丁哑一脸平静的挨个给了井貌安和胡大疙瘩一个该干嘛干嘛去的眼神,一抖手,马缰绳甩到了马鞍上,顺手扯下一个粗布小口袋,奔了那辆破马车。
收获的季节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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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现场()
井貌安和胡大疙瘩意犹未尽的看了一眼温柔的有点儿小变态的蓝熙书,蔫不拉几的跟在丁哑身后,此时井貌安才回过味来,狠狠的朝胡大疙瘩的屁股来了一靴子,胡大疙瘩没躲,腆着脸扭脖子憨笑的享用了这一脚。
丁哑欣赏春梨儿的裸背,人死了僵了,但那朵牡丹花依然在僵尸上怒放不衰,着实惊艳了哥几个一回。
丁哑忽然的蹙眉,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胡大疙瘩想吃了苦瓜一样咧着嘴角扭过头,但小眼睛还是忍不住狠盯了几眼。
井貌安变换着角度欣赏,心里有点儿小龌龊了。
“陈五福死了不冤,做鬼也风流啊!”井貌安色归色,重点不含糊,踏着陈五福的肥臀把春梨儿头上值钱的东西揪下来,末了还算人道的把血污的大氅提上来盖严实了春梨儿。
井貌安得替他的子孙后代感谢春梨儿没给他的小弟弟来个贯穿伤。
丁哑做现场。
胡大疙瘩呼哧带喘的猫腰拣后车厢甩出的东西:“发财了,发财了,貌安,拿口袋!”
“我要是男孩子多好!”蓝熙文自哀自怨的垂下睫毛,扁着嘴巴,小手不停的揪蓝熙书领子上的毛。
蓝熙书正看歪看怎么也看不够小负气模样的蓝熙文,他的房子长高了,虽然一身脏兮兮的男装,小脸儿泥猴子一样,但大半年的时间,少女初长成的俊美已现,那娇羞妩媚还带有淡淡的青涩。
蓝熙书疼爱的用手擦拭蓝熙文嘴角的泥印,不想越擦越花,蓝熙书用左手托捏住蓝熙文的下巴,用了些些力擦拭,蓝熙文任他捏着擦着,大眼睛清澈的看着蓝熙书,一瞬不瞬,小脑瓜诧异于蓝熙书的装束和行动。
但她没问,蓝熙书做什么都有原因,就像老头永远都是正确的一样,这个不容置疑,蓝熙书敢冒这么大的风险截杀同行陈五福那一定有他的理由,而且,这理由一定是正确的不容置疑的。
“干嘛这么想!”蓝熙书接着用手梳理蓝熙文的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