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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风后的筝鸣停了,屏风前的美人停了,柳莺儿丝毫不见一般女子遇到这类事件的慌乱,轻轻皱了黛眉,手一下一下顿着,水袖折叠腕上,一双兰花指翘出袖笼,斜扭着腰身,气定神闲的望向这边。
见过大场面!
铜锣茶楼的茶客都是见过世面的,奔命都有条不紊,铜锣茶楼的伙计们更是见过大阵势的,领了木向笛的脸色,已有四五个手脚麻利的小伙计讲桌椅板凳迅速撤离中央,乱吗?却不见惊慌。
不时有人影向中心聚拢。
蓝熙书所坐的地方离小舞台近,他纹丝不动,有两个伙计本想着搬走桌椅腾地方,一见蓝熙书架势迟疑一下,绕了过去。
清过场的铜锣茶楼一时间人去楼空,安静中杀气蔓延无当。
闯进来的不止八个人,房子没数到的第九个人出现了,人分左右,一个不到二十岁和蓝熙书年纪相仿的少年郎锦衣束带腾腾虎步生风在距木向笛一丈处站定,长得浓眉大眼鼻直口阔倒有些气概,就是脸上带着一种让人生厌的戾气,这是被富贵家声宠坏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收敛的少年郎。
人为地短暂对峙好像来人和木向笛也有默契,茶客无辜,清场了再说。
来人抬着下巴藐视着脸色铁青的木向笛,木向笛此时已接过一个手下及时递过来的阔皮带,吸腹束好,正将袍襟慢慢撩起慢慢掖到皮带里,准备工作很细致到位。
对峙!杀气漩涡激荡。
看样子老熟人,通名报姓都省了。
蓝熙书指头划着额头,这个木向笛够稳,换了急性子照面先放趴下再说,打上门来,还讲什么礼数。
这时候,蓝熙书却感觉到木向笛是有意隐忍的,因为柳莺儿,木向笛表现的相当不粗鄙蛮横,也许他深谙女儿心。
这时候,当踏脚石的账房大胖子才被两个伙计给架起来,他倒是知道人怂气不短,脸色猪肝似得硬是呲牙咧着嘴没吭声,整个人看着扁了不少。
“范二!你欺人太甚!”木向笛瞄了一眼身后一直没动静的柳莺儿,男人在女人面前既不能表现的无礼又不能丢份儿,木向笛后槽牙慢慢错动,磨牙声蓝熙书听得很清晰。
柳莺儿推开了跟她耳语的一个随从,眼睛始终望向这边,眼神捎带脚诧异的看了一眼大咧咧坐在显眼位置的蓝熙书和房子。
楼上的浪荡公子晃悠着袍袖折扇在掌心打着节拍独步下楼,眼睛盯着柳莺儿,看柳莺儿的眼睛并未因他侧目,被人忽视有些不爽,下楼的脚步声格外的响,二楼看客不多,有胆量的不少,居然都凭栏观望,有的竟然端了茶杯一脸淡漠。
“木老大!柳莺儿今天本该是到我们芙蓉楼的,你派人抢了先坏了规矩,谁欺人太甚?”
范二吸着鼻子却与后面的柳莺儿眉目传情,奈何,剃头挑子一头热,柳莺儿脸色冰冷,眼神冰冷,看来也是极讨厌这个范二。
“哼!没人能强迫柳姑娘做她不想做的事,范二!早听说你请了高手,就不用拿柳姑娘说事吧!”
蓝熙书发现这个时候,范二身旁的一个壮汉挺了挺腰板,一身蓝袍爽利,一脸的红疙瘩醒目。
范二嘿嘿笑了,一闪身,一脸红疙瘩倨傲的斜视着木向笛一拱手:“临江府同周子久闻木老大大名!”
话虽说的好听,但是那神情却是不屑,更加上头不低,腰不弯,手势敷衍,目中无人的嚣张非常明显。
木向笛的脸色青了,废话不用多说,只手一推凑上来的浪荡公子,显然,他要亲自来,旁边的十余条大汉也退了下去。
单打独斗?
不错!
蓝熙书一扭脸,浪荡公子没人让自己坐到了桌子旁,微笑着与蓝熙书四目交错而过,看房子时,眼睛一亮,房子神色不悦的耷拉下脸,因为,这浪荡公子真讨厌,正好挡住房子看向柳莺儿的视线,但是她又忍不住不看柳莺儿,只好沉着脸稍稍歪头,柳莺儿正低声吩咐一个随从,随从打了个楞,摸摸后脑勺在柳莺儿的柳眉一竖的瞪视下,抹身跑到屏风后面去了。
浪荡公子讪讪一笑起身让开。
木向笛做了个请势,大跨步虎狼之势欺身长拳直奔拉开了架势的同周子。
铮!
一串筝鸣随即响起,琴弦硬硬的音符如浪翻滚,柳莺儿水袖蓦然直上,绷紧的腰肢忽然水蛇蜿蜒,如练的长袖抽索而下。
筝鸣配合着柳莺儿的舞姿开场便有长剑如虹的气势,不是花间柳溪,不是阳春白雪,那出岫便是金戈铁马气势如虹。
在场的人除了木向笛和同周子都被柳莺儿的举动惊呆了。
真是个有性格的女子!
蓝熙书也被吓了一跳被房子一拉回头,柳莺儿全无刚才的柔媚风情,水袖翩然,长袖舞剑铮铮。
场中的木向笛精神为之一振,撩腿转身与同周子拳脚往来缠斗在一起。
人们的眼睛开始转来转去,心系木向笛和同周子,又难以割舍柳莺儿,对阵的双方都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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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舞者武者!同源!()
十面埋伏!
居然是十面埋伏!
一个貌似风尘的女子竟然用舞蹈表现十面埋伏,这让蓝熙书和人房子觉得开始真是小视了柳莺儿!
而且柳莺儿竟然将十面埋伏跳的这样杀气腾腾又不失美感韵味。
蓝熙书诧异,心神逐渐转移到柳莺儿这边,木向笛和同周子都在试探阶段,虽然拳来脚往虎虎生威但是都保留了几分,反倒没有柳莺儿倾力舞蹈来的更叫人震撼。
柳莺儿狂舞的专注力表明她不是在以舞姿媚人,而是单纯的为舞蹈而舞蹈的女子,热烈,奔放,毫无保留,忘我,置身事外,沙场搏命般的舞蹈。
她要表达什么?她在表达什么?
房子被震撼了,指尖捏了一角裙裾呆呆的看着长袖挥舞,犹如沙场舞旗猎猎的柳莺儿。
哐叽!
同周子勾凳一抛,木向笛迎掌而上,漆红的圆凳立时分裂,同周子长腿横扫下三路,木向笛避其锋芒蹬蹬退却。
范二抱臂旁观,露出了微笑,并把这微笑转到柳莺儿身上,蓝熙书不以为然的心里冷笑一声,这等鼠目寸光的人居然也有高手投靠。
开始低调的琵琶弦音犹如长剑出鞘突出出来,而且与筝鸣如浪挥毫,急转陡峭的弦音急促而锋利,让人心上陡然寒光,柳莺儿水袖左右横扫,白练铺展的纹路如战旗猎猎,柔软的袖管竟然甩出了千斤力道,看得人心慌气短,觉得心神骤然被逼迫,亟待躲藏。
木向笛腾身展臂反扑竟然合了节奏,凛然杀气直逼有点儿洋洋得色的同周子。
蓝熙书摇摇头,快刀乱麻立见分晓是蓝熙书的性格,却好像不是木向笛的性格,他太谨慎了。
蓝熙书过眼两人的招式,接连揣测成功两个人同属南宗拳派的应对招式。
房子干脆把视线黏在了柳莺儿身上头也不回,男人打架真没劲。
浪荡公子几次激动地摇头晃膀遮住她的视线她都非常气恼,干脆离开蓝熙书,跑到前面。
范二猫儿挠心的也往前凑,许多人竟然未加注意。
但是不代表房子不注意。
“站住!不许近前!”房子一声冷喝范二才注意到房子,拿眼瞟着房子,皱了眉头,开始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横眉冷目没好脸色的房子,不认识,确定从来没见过,衣着打扮不像是歌舞伎,看劲头也不想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范二一眯眼:“小姑娘!大爷偏要近前呢!”
“我就还偏不让你近前!”房子本来就看范二腻歪,他不上前就想扁他了,更何况范二看他的眼神居然这般放肆。
浪荡公子一看范二横着鼻子也过来了:“范二!懂规矩不?”
“怎的?李逍遥!你想插一腿?”范二横着脖子扭脸看顾浪荡公子。
李逍遥?房子觉得他应该叫李浪荡!
“早看你不顺眼了,范二!你除了会欺负弱女子你还会干什么?”李浪荡捋胳膊挽袖子也在做准备工作,但是,那耸着肩膀弓着脖子的架势着实滑稽,房子乐得做个弱女子,退后一步,什么也没说,蓝熙书回头的眼神赞了一个。
“不用跟他废话!”房子火上浇油,心里一个劲儿的喊:“拍他!拍他!”。
有几个人往这边凑,有木向笛的人也有范二的人。
看李浪荡挥手制止木向笛的人,范二也来了气概,摆手不许他的人介入,有好戏看了,三台好戏连场。
房子也不嫌弃李浪荡了,在他坐过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扭脸,柳莺儿水袖生风激情浩荡,后扭脸木向笛肩肘横扫同周子,同周子旋腿抬臀上了一边的圆桌,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的青花瓷器。
嗤啦!
李浪荡一个照面肩头就被抓破,一片白花花的肩膀露出来,李浪荡立时小白脸猪肝色了,看范二嘚瑟着扬手抖着那块被他抓下来的残布,呲牙狰狞着扑上去,房子摇头,李浪荡的饿狗抢屎毫无美感可言。
蓝熙书摇摇头,房子摇摇头,没那金刚钻你也敢揽这瓷器活!真是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房子抽抽嘴巴看着蓝熙书,意思你要保护我。
蓝熙书一看房子巴巴的眼神,英雄气概上来了,噌家伙一起身,陡然转身形,哪成想同周子横插了过来,这厮真是会借巧,旋转了蓝熙书刚空出来的椅子砸向了木向笛。
哇操!演出还没完呢,座位给撤了,明摆着欺人太甚啊!
蓝熙书火气上来了,学了木向笛袍裾往腰间一掖,横拳出手,直蹬蹬的将同周子搁在了圆桌沿上,另手隔空阻止了欺身近前的木向笛。
看得手痒,不过瘾!
“一百!开始!”房子精神抖擞的大声吆喝,她这一喊盖过了弦音,很多人不明就里怔忪的看着房子,房子弯眉弯眼不好意思的谦然一笑,然后当众给了蓝熙书一个媚眼。
尽管房子没喊人上人下的,但是蓝熙书懂得!
钢丝发吴老四一知半解!他就知道房子一数数同周子就好受了,然后吴老四开始期待了。
蓝熙书笑了,当众还了房子一个媚眼。
泼呲!,正眉来眼去呢!范二拳脚追击李浪荡竟然到了房子跟前,真讨厌,一杯凉茶伺候!
房子向来手疾眼快,现场发挥!
呃!冷不丁凉茶劈头盖脸降温,范二打了个愣神,吭哧!挨了李浪荡一闷拳。这一拳实在,正迎头嗨在鼻子上,鼻血哗哗!范二哎呦划拉着,血还是顺着下巴就下来了。
“你他娘的!都给我上!”范二急眼了一声吆喝,早就亟不可待的那几个旁观者蜂拥而上,这边早有提防的木向笛的人也呼哨一声贴乎上来,单打独斗结束群殴开始了。
账房大胖子也不知道搁哪儿喊了一嗓子,外面也有了动静,看来范二带的人不少,都搁外面听动静呢!一听不对劲,外面也干上了,这会儿可真乱了,但是,就是这通乱丝毫没影响屏风后面的丝弦铮铮,隔着屏风看不到,奏琴听不到情有可原,但是丝毫不影响柳莺儿疾风骤雨的舞蹈,这就有点儿匪夷所思了。
一个人居然可以在这么混乱的背景下心无旁骛的舞蹈,卿为舞狂!
都下手了,霹雳噗噜!叽哩咣叽!人影闪烁,长拳踢腿,不亦乐乎!
只有房子念念有数,但是现场太乱,谁也没听清她数到哪儿了。
蓝熙书心里的鼓点默默应着房子的数数,一百!忒高看这个同周子了。
错腰,横肘!扬拳!下三路跟进!蓝熙书连欺三步就一拳将同周子打得不但毫无还手之力,胸闷一拳,同周子跟着节奏张倒在一个手下身上,他没出声,垫背的吱哇叫开了。
一个鲤鱼打挺没挺利索,蓝熙书旋风腿而至,这次没垫背的了,直接摊在了大圆桌上,大圆桌榆木做的,结实!腿不结实,咵嚓!完整的桌面托着同周子落地面上了,震荡让同周子滚到了一边。
终究是一方小霸王见过场面的,等他骇然狼狈的咕噜起身,才发现这回蓝熙书没跟进,正一弹袍袖长身玉立的站在场中央面不改色气不喘,微微然一副帅死人表情。
同周子心里惨淡,知道即使玩命也是白给!
不光木向笛震惊了,他的手下除了吴老四都甚感诧异,这个书生模样的蓝熙书比吴老四描述的还要厉害啊!
“顶多五十!”蓝熙书给自己结论,房子没动静,蓝熙书一回头,发现李浪荡乞丐装闪到一旁,脸上丝毫不见半点惭愧,只是眼睛瞪如牛铃,看着房子俏生生的一手拦住范二的去路,一手抄起一个伙计落在桌子上的大汗巾,迎头一抖,范二脖子上就觉得一阵蛇锁咽喉骨节增生,刚咔咔一声,死勒的紧迫感随即而去,他整个人立足不稳退后了两步,呆呆的看着手里将大汗巾扯成一线的房子,汗巾遮面,只看见房子露出汗巾上面一双清澈纯净的眸子正冷冷的盯着她。
人家长袖善舞,自己没那两下子,房子突发奇想来个汗巾善舞。
架势都摆好了,范二还怀疑自己是不是花眼了,刚才转眼抽索自己的根本不是眼前这个俏生生柔弱弱的小女子。
但是,她手里的大汗巾明明刚刚狠狠的在自己脖子上来了那么一下啊!
李浪荡在咽唾沫。
柳莺儿自顾自美丽!
“哥!你保护我!”房子斜了一下眼睛。
蓝熙书接了她的媚眼反倒一勾脚,将大圆桌下面的一个圆凳勾出来一屁股稳妥妥坐下。
“五十!”蓝熙书一摆袍襟,伸手抄起了盖碗茶,碗底一些茶叶舒展,没水!
蓝熙书放下,吴老四有眼力价抄起角落的大铜壶上来就给斟满了,蓝熙书拱手一谢。
哼!房子白了蓝熙书一眼,忽然一拍吴老四的肩膀,i手上压力,吴老四提着大铜壶身形不由自主的跟着房子的手劲半转,房子嘿嘿一笑,膝盖一抬,特大号的大铜壶对准了张牙舞爪扑过来的范二搂头一壶,范二真出声了,这水就是搁了一会儿那也是很热的,好在房子点到为止,一松手,被房子就手利用了一把的吴老四神差鬼使的拎着大铜壶撤离了现场。
大汗巾生风,范二就觉得头上一热,紧接着面上一凉,大汗巾左右开弓,范二晕头转向之际,一只粉拳落在了鼻子上,鼻子真是今天的重灾区,都两回了。
哗!又淌了一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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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蓝熙书再扭脸,同周子灰溜溜的走了,范二哎了好几声,一见自己的人都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满地爬,木向笛挥手,铜锣茶楼的人分列两旁,木向笛没说话,只作了一个赶紧滚蛋的手势。
在柳莺儿面前必要的君子风度还是要伪装的。
再看房子,将大汗巾搭在了吴老四的肩膀上,正拍着小手看着范二,房子倒没什么,倒是吴老四的嚣张的挑衅的眼神看着范二,请来的打手都撤了,再挺也没好果子吃了。
范二倒是识时务,灰溜溜的招呼手下窜出了铜锣茶楼。
虽说各商家圈地盘摩擦不断,但是永乐期的南京治安还是比较好的,打架斗殴虽然时有发生,但是大都内部解决,没有报官的,基本上人命案不是屡有发生,也非人们想象的群殴必定群死群伤,大多争个意气,丢了面子,没关系,来日方长,慢慢找回来。
木向笛一向和范二磕磕绊绊的争风头争意气,好几年了,你来我往,但是磨擦归磨擦,一般没有大的伤亡。
雇凶杀人的也有,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