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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均是说剩下的主牌,平均分配在另外三家手中,稍有偏差,就光剩下人家抢分了。他认真看了看,选择了一个最有利的主牌,“少一道。”少一道就是方片,因为帘子算机动主,占去了一张,故名。
“好么……”观战的人不及说话,曹迅把手里的牌一放,他有包括帘子在内的八张主!“哈哈!小小,别说烂你了,你连屁股都保不住了!”
“那我换……主。”
“你想赖皮是怎么的?打一没那个规矩!”曹迅自然不依,“我都亮牌了,你换?”
卢利当然知道没有这样的规矩,憨憨一笑,把牌合好,开始重新洗牌,忽然人丛外面有人说话,“哎呦,他们已经上车了?没有吧?不是说十一点的火车吗?现在才几点?找找看?”
卢利觉得耳熟,扔下扑克站了起来,“李伯伯?”
来人正是李家夫妻和李铁汉三个人,“小卢,刚才到你们家去了,你舅妈说你刚走。我们就追来了。”
“有事?”
“有,我们二蛋子,年后可能要到你那去,这还是托了他三婶子家的亲戚帮忙呢!眼下来和你说一声,等二蛋子到了你那,好好管管他。我们这个小子,就托付给你了!”
“行啊。”卢利爽快的点头,“二蛋子,……到那可苦啊。”
“苦就苦呗,”李铁汉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神情,“能熬我就熬,不能熬我就回来,反正我三婶和我说了,在那呆上一年半载的,就让我参军去。”
“参嘛军?就你这个德行,到战场上也是怕死鬼!”
“爸,你怎么这么说我呢?我怎么是怕死鬼了?”
李爸爸懒得搭理这个让他伤脑筋的儿子,笑着对卢利说道:“小卢,这些天一直忙这个事,过年了也没让他去给你拜个年,我和你婶子给你买了点礼物,带着火车上吃吧?”
“伯父,办事也得花钱,您还给我……”
“拿着,拿着,都是零食,带着车上吃。”李妈妈不由分说,拿起盒子,塞到卢利手中,“小卢,等我们家二蛋子到了那儿,你多多费心吧。好在你们是老同学,知根知底的,把他交给你,我们两口子也放心。”
“那,就谢谢您了。”
骆耀华从卢利身后贴近了一步,“小小,到点了,我们进去吧。”
卢利点点头,“伯父,伯母,那,我们走了。回来我来天接他。”
李家夫妻相顾骇然,卢利在知青中好有威势啊,看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知青在他身边说话的表情,倒显得很恭敬的样子呢?“不用,不用,我们订的是二月二,那天我们到唐山。”
“那好,二月二,……我到车站接你们。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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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调回城是75年前后,邓公重出,当时面临的一个情况是知青问题越来越严重!随着时间的消磨,越来越多像吴家姐妹一样的知青,心中的热情早已经流逝,农村条件的困苦,劳作的艰辛,让这些人再也看不到生活的希望,开始变得懒散、放荡,和当地农民的矛盾日益激化,打架斗殴成了家常便饭,甚至经常有人命事件每日每天的在近一千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上演着。
这种情况自然也引起了中央的重视,邓公主持工作后,就开始着手解决知青上山下乡的一些问题。当年就从下乡插队的知青中选调一些人回城参加城市生产建设,让知青看到了回城的曙光,略微缓和了一些知青上山下乡的矛盾。在这之后,选调回城,便成为无数知青唯一的盼头。
但如何能挤掉旁人,自己迈过这唯一的独木桥,也是难度极大。各村掌握这个‘生杀’大权的,自然非村支书莫属,于是,各种各样的方式开始涌现,这其中种种丑恶也不必多提。以女知青为例,不管她有没有婚配,也不管生得是如何花容月貌,更不管平日里是多么瞧不起那些满口黄牙、一嘴烟臭的老农,只要支书大人招招手,就得乖乖侍寝!
男知青没有这样的优势,只得靠物质,送《毛选》已经不值钱了,只得想其他的主意:你送一件的确良衬衣,我送一套里外全新的被面;一给人家拿去二十块钱,我就送一块手表。
但以上种种,只能是让支书知道你的名字,还不能算完,各种农活你都要做,各种不该你干的,你也得责无旁贷的扛起来,等到支书满意了,你算是进入了公社推荐选调的人名单,到底行不行,还要看有没有更有路子的人走后门、还要看来自城市方面工作小组的政审结果。如果在这后半程出现了什么意外导致你落选,那是你活该!
虽然困难重重,屈辱遍地,但这毕竟是唯一一条途径,知青们只能选择接受,眼下受点委屈也只好忍了,能回城才是最好的、也是最优先考虑的。因为这样的心态,两造一拍即合,好在因为年代的原因,一方面不会贪餍不足,另外一方面也不会因为对方事后不出力而怨嗟不绝——算是特殊年代下的各取所需了。
商家林也是一样,自从这股风气刮到河北平原的这个小村之后,商抗日就再也没有了休息日子,天天有人登门送礼,天天有人来哭诉家中的困难,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照知青本人的描述,不让他回去简直就是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社会主义!
为求回城,知青各出奇招。女知青是一派什么也不在乎的神情,‘只要让我进选调推荐名单,支书您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即便最后不成,也绝不怪您!您要是不信的话,我现在就给您立字据。’男知青则是另外一幅表情,竟真有提着刀找上门来的,声言‘不让我上名单,我现在就死在你这!’
可怜商抗日给这些人折腾得魂梦不安!大正月的,家中要是出了人命,这一年该有多丧气啊?只得好言把对方打发走,等过了年再说。每到这个时候,他都加倍思念卢利,这个小家伙是出了名的脑子灵、心眼多,有他在自己身边出出主意,该有多好啊?
听儿子说卢利他们回来了,即刻把他找了来。
第95节 一身正气(2)()
跟着商抗日进了屋,老人的炕上放了一个樟木箱子,一把打开来看,喝!全新的被里被面,叠得整整齐齐的的确良衬衣,花花绿绿的绒衣绒裤、毛衣毛裤、线衣线裤,最上面还放着两只手表,都是全新的!钢制的表壳、表带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小卢,你看看,这叫肿么个事嘛!我数了数,连我们家小四小五结婚的东西都全了!”
卢利哈哈大笑!“你别光笑啊。”商抗日合上箱子,拉着他坐下,“小卢,你脑子好,给叔想个办法?”
“这个……得看叔……您的了。”
“怎么说看我呢?”
“您……老要是想……要,就留着这……些。”
“哦,这可不行,你拿我商抗日当什么人了?”商抗日摇头摆手一起来,看他的神情不似作伪,“我也听说了,别的乡里有这么个腌臜事,那是人家,我管不着,我多大岁数了,占这点便宜?给人家知道了,栽不栽跟头?以后怕死了,没脸见先人呢!”
卢利点点头,不再开玩笑,“要是那样,就开个会,当面……把话说清楚,这个事啊,还是得大家评!别让人家说闲话,也别让人瞧不起咱商家林的老少爷们。”
商抗日用力一拍大腿,“对,这是主要的。谁走谁留,大伙说了算,咱商家林老少爷们,不能为这个让人戳脊梁骨!”他说,“那你说,怎么个……章程?”
“我回头想想,再说。”
“快着点啊,下地之前,这个事……最好定下来,别再拖了。”
“我知道。”卢利问道:“商家林有几个名额?”
“五个。”商抗日说道:“我是这么想的……”
“吃饭了,老头子,和小小一边吃饭一边说。”
“好,好。”商抗日把烟一扔,盘膝坐好,“小小,咱们吃着聊,吃着聊。”
在商抗日家用过饭,卢利和他认真的商量了一番,这才转身回家,一进大门,就看见强英美抱着孩子和胡学军站在门口,正在和胥云剑争执,“不行,强姐、胡姐,小小的脾气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回来非急了不可!你们也不能让我挨揍吧?哎?你们也别和我打架,他回来了。有话和小小说去。”
“怎么了?”
强、胡两个有些尴尬的笑笑,“那个……小卢啊,你看,连着两年过年,我们都没给你拜年,上回强姐生孩子,还是你……帮着送医院的呢。我们也一直没什么表示……”
卢利低头看看,地上放着一篮子鸡蛋,还有两盒点心,于是便明白了。“……所以呢,我和胡姐商量了,来看看你。本来是应该到天去给你拜年的,这不,孩子还太小,……”
卢利伸手从她怀里抱过那个小不点,逗弄几下,小家伙真正算是知青全体的孩子,他爸爸是一点也指望不上,还是靠着大家的力量,一点一点拉扯大的,因此孩子毫不怕生,叽叽咯咯的笑着。强英美和胡学军暗叫有门!“走吧,进来说话。”
把两个女子领到房中,卢利抱着孩子,嘻嘻哈哈的逗了一会儿,又交还给母亲,“强姐,胡姐,你们的意……思,我明白了。”
“那就好,那就好。商家林谁不知道卢利是支书的爱将!你要是能……”
“胡姐,这是两回事,这样的话我是绝不能说的。你们别打我的算盘了。”
“啊?”两女顿时一愣,“你……是不是嫌少?”
“强姐、胡姐,去年我……入党,是在党旗下宣过誓的。走后门…,给自己弄好处的事情,我卢利绝对不干!”
二女面色一红,强自解释,“这怎么是走后门呢?就是让你在支书那给我们说句话,这都不行?”
“不行。”卢利琢磨了一下,这样说道:“强姐、胡姐,我这么……和你们说吧,我和支书商量过了,这一次的名额,70年以前下乡的想都别想!”
二女真有些失望了,把关口卡得这么死,根本就是不给人路走吗?!“那,70年以前到这里的,要是评议不合格呢?”
“那就顺延。不过,咱们村里……这么多人,你们说,能都……不合格吗?”
胡学军黯然神伤,她和这些天知青也算朋友,知道一些卢利的脾性,话说到这里,就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只得黯黯然起身告辞。
把两个人连同礼物一起送走,卢利回屋把几个人叫了过来,“这个事……你们也看见了,下地之前我……可能得忙几天,在这呢,事先给哥几个立个规矩。谁要是再敢把人往院子里招,就麻利给我滚蛋!你要说你做不到,碍不过情面,现在就说。咱哥们反正也别想趁这次机会回城,别为了这点事伤了情分,你现在就搬,
我还能帮你搬家。”
骆耀华几个面面相觑,“我没说的,下地不说,平日就把门一锁,谁来也不给开,行了吧?”
卢利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又问道:“反修,你怎么……说?”
林反修一双豹子眼瞪得溜圆,卢利的说话让他大感不满!“你怎么光问我和耀华呢?胥云剑、张清、梁昕你怎么不问?合着在你卢利心里,就只有我们哥俩会开后门是不是?”
卢利一言不吭,显然是默认了。
“拉倒,你也别费劲走心思,我现在就搬!cao,又不是离了你这就没地方睡觉了!”
众人急忙相劝,林反修怎么也不答应,终于给他收起铺盖卷,一溜烟的出门而去了。“卢利,你这是何必呢?反修也不是那人啊?”骆耀华埋怨几句,追了出去。
卢利暗中叹了口气,望向其余三个人,“这个事,是我对不住老林了。不过你们可得想清楚了,我不惜日后给他道歉,也得提前把口子堵上——要是在你们身上闹出毛病来,你们自己琢磨着,嗯?”
“小小哥哥,我最听你的话,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
“我也没问题。”
胥云剑扑哧一笑,“咱们哥们这么多年,我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你至于吗?还不把老林追回来?别为了这个事,真伤了哥们的心。”
卢利只得报以苦笑,“等这个事完了的吧,哪么我亲自求他呢?现在……先别提了。”
卢利不惜出以决绝,算是扎紧了自家的篱笆墙,转头去找商抗日,和他以及商嘉成、商嘉将几个商量了一下,决定事不宜迟,再拖下去,不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就定在正月十五,在大队部礼堂开会,把这件事向全体社员及知青说清楚,也好打消一些人的念想。想想这虽然有些残酷,但断绝他们的这种希望,总好过给他们一个虚妄的希望!
商家林一共有近万人,都来开会自然不可能,只能是各生产队的队长或者生产能手能列席,知青倒是全到齐了,挤得满满当当,连窗台、门口、走廊里都占满了人,围得水泄不通的。
上午十点,正式开会,商嘉成敲敲桌子上裹着红布的麦克风,通通响过,礼堂安静了下来,“今天开个会,嗯?为什么开会,大家可能也都知道了,就是为公社的知青选调回城的事情。下面,请支书同志讲话!”
商抗日坐到他的位置上,拿起了讲话稿,“同志们,……”只念了三个字,老人就止住了话头,讲话稿是卢利写的,字是写得很漂亮,但遗憾的是,他念书太少,很多字不认识,只得临时回头,又把卢利叫了过来,两个人耳语了几句。
下面的知青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窃窃私语,“都别说话!”商嘉成负责主持会场,大声吵嚷着,“同志们,请知青代表卢利给我们讲话吧。”商抗日说完一句,头也不回的坐到了后面。
这可真是赶鸭子上架了,他结巴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在这样的场合,别闹出笑话来啊?好在他自家事自家知,坐在椅子上,先向众人道歉,“我……说话……慢,请大家别着急。”
胥云剑大声在下面捧场,“没说的,小小,哥们支持你!慢点说,别着急!”
“对!”骆耀华也大声喊道:“今儿的会议事关全体知青,你就再慢,大家伙也得等着,是不是?”
会场上响起一片笑声,气氛倒是缓和下来了,“……我叫卢利,天知青,74年8月开始下乡,……”他先自我介绍了几句,继续说道:“今天开会的目的,刚才队长已经说了,就是为选调名额的事情。我们党支部和公社商量过了,可以告诉大家的是,一共5个名额,具体怎么选择,先说,截止到1969年12月31日之前,在公社办理完手续的知青,在他们之后的,原则上不予考虑。”
这句话一说,下面立刻炸开了锅,“凭什么不考虑我们?我们怎么了?也没少出力,也没少为商家林建设流汗,家里困难一大堆,为什么不考虑我们?”
有反对的,自然就有赞同的,那些可能入选的知青立刻不答应了,毕竟要是开了口子,本就很少的机会,几率就更小了,因此马上反击过去,“没说你们没出力,就是出力了,难道比得上我们吗?我们比你们早来一年呢!凡事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这叫什么话?我们家里有那么多困难怎么就不考虑了……?”
“困难谁没有,你以为我们家就是绝户?家里就我一个人?嘛三亲六故都没有吗?也是一大家子的事,一大堆的困难呢!”
胥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