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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那行,不过就不用去唐山了,医院的事情,我找人。”这个舅舅放低了声音,拉着卢利到了一边,嘀咕了几声,“行不行,你和他们家商量商量,给个话。”
卢利琢磨了片刻,伍佰元。在这样的时代,是可以买一间房子的价钱了。“行,我马上过来。”
胥云剑一家人只想尽快了结此事,明知道这个价钱太高,也不敢还价,只得忍怒答应。到这里,局势终于得以缓解,范家人的神色放松下来,又商量一下具体的日子和手续,和来时一样,风卷残云的去了。
胥家夫妻面面相觑,人是走了,事情却还没有完,500圆不是个小数目,凭他们自己是绝对拿不出来的,还得到处去挪借呢!好在夫妻双方的兄弟姐妹都很多,等回来慢慢商量吧,“小小,你看,这个事,多亏你了。婶子怎么谢你呢?”
“我没……没干什么,您别客气。”卢利给曹迅使了个眼色,二人告辞。
一家人也不做挽留,送到门口,“哦,还有……”卢利又站住了,“刚才说她爸爸病了,一半天叔、婶子带他去看看。这会儿不能装不知道。”
胥爸爸早已经乱成一团,经他的提醒才想起来,“对,对对对对,还是小小想得周到。明天,明天我们就去。到那,人家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反正是自己儿子作孽,就交给人家处理得了。”
卢利和曹迅相视一笑,后者拍了拍面色发白的胥云剑,“你别害怕,咱天卫讲话,树怕扒皮,人怕见面;没见面的时候可能想着怎么着你,真见了面,不会动手打你的。就是真打,你也就当革命先辈上刑场,俩眼一闭,胸脯一挺,等着枪响就是了。”
于是,卢利为之莞尔。
第93节 风清云淡()
胥家如何筹措这笔钱,和卢利两个无关,经过这件事,他也没有了喝酒的心思,反而是曹迅,始终不愿意放过,“卢利,cao,咱俩这关系,叫你大名太生分了,我以后叫你小小得了,怎么样?”
卢利一愣,看向曹迅,这个昵称只有最亲近的家里人和一些长辈能叫,而且随着年纪增大,给同龄人‘小小、小小’的叫,总感觉有点那个——至于胥云剑几个,则是从小这样叫起来的,不好让人家改口——但终于不能就这样驳了老友,“嗯,行啊。”
“你真不去我们家了?我爸和我妈这会儿可能都把菜做得了,就差你上桌子了。”
“你当我是诸葛亮吗?”
“啊?”
“诸葛亮上桌子——要疯啊!”
曹迅大笑!这是出于一出名为《群英会》的歇后语,这是一本京戏,讲述的是诸葛亮代表刘备到东吴,汇同周瑜等人,在赤壁大败曹操的一段内容,在戏曲的结尾处,诸葛亮在南屏山设坛求风,借来三天三夜的东风,周瑜和黄盖的苦肉计和火烧战船才得以成功,故而又名《借东风》。于是便有了诸葛亮上桌子——要疯这样一个歇后语。
两个人一路说笑,一路向前,卢利终于婉拒了对方的邀请,骑车回家。曹迅自去不提,卢利把自行车在门口停好,还不及进院子,大门一开,一对男女在于芳的话语声中走了出来,“……回头给你爸、给你妈带好啊,这个倒霉玩意,又没在家,不过没事,等他回来了,我让他去你那找你去。”
同行的男子代表说话,“行,吴婶,那您就别送了。我们也回去了,等过年吧,过年我再来看你和吴伯伯。”
于芳一眼看见卢利,“哎,正好,他回来了!小小,你看看这是谁?还认得吗?”
一对男女同时转过头来,他们的相貌有几分相似,都是圆圆的脸庞,红彤彤的面色。卢利觉得眼熟,忽见那个姑娘咧嘴一笑,脸颊上浮现两个浅浅的梨涡!“狗……”
“小小……”狗立真诚的一笑,“是我。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
卢利绝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儿时的玩伴,大大的楞了一会儿,狗立也长大了,他比卢利要胖很多,但身量也要高得多,所以并不显得臃肿,反而非常健壮似的。他半晌才笑了出来,“真的是呢,有快十年了吧?”
“可不是吗?”韩小东轻笑着,眼神有些游移,“到今年秋天,就整十年了。”
“在门口说嘛话?进来吧。”
“不进去了,吴婶,我说几句话就走了。”韩小东和卢利点点头,“对了,我听吴婶说起你了,不简单啊。我听说你入党了?咱们这王家胡同,你算头一个。不过别着急,我马上……”
“哦?”
“是呢,卢利,”跟在狗立身边的就是韩小丽,接上话题说道:“我哥哥马上就参军了。也一定能够入党的。”
“好,好。”卢利频频点头,在为旧友高兴的同时,又有些无话可谈的尴尬。一对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暌违十年,心中都涌起强烈的陌生和遗憾感觉,“那,小小,我和小丽得走了,哦,忘记告诉你了,我搬家了,地址给吴婶了,离这也不远,就在小白楼音乐厅附近,你有时间,随时过来。”
“成。”
目送韩家兄妹走远,卢利和于芳走进院子,“小小,你要是想去了,就骑车去一趟,也不远呗。”
卢利摇摇头,和狗立还没有什么,关键是他父亲,一想到自己的姥爷是间接的被这个孙子害得受尽屈辱,卢利就觉得,一辈子不见他也没什么了不起!“舅妈,……我饿了。”
“饿?我看你就不善!不是刚刚才去别人家吃完吗?你怎么又饿了?你那肚子是松紧带儿的啊?一天吃八顿都不够?!”于芳喃喃啐骂着,转头忙碌开来。
“舅舅妈……,我刚才去胥云剑家了。”卢利一边吃,一边和舅妈把经过说了一遍,不等他说完,于芳就明白过来,“你少来这一套,我没钱!有钱也不给,他自己弄大了人家肚子,和你有嘛关系?你倒是热心肠啊?不借!哎,小小,不会是你吧?”
“啊?”
“啊嘛?你不会在唐山惹出麻烦来了吧?我告诉你啊,要是真的,就和舅妈说,舅妈不生你的气。”
卢利亟亟摇头,不要说他没有这样的事情,就是有了,也决不能告诉舅妈,当年就上过这样的恶当!以为没事,逐一招供,说完之后,于芳立刻变脸,抓过来一顿臭揍——他是有过深刻且惨痛的教训的!
于芳虽然臭骂了孩子一番,终于还是不忍心看他为难,最后拿出八十元,让他给胥云剑送了过去——当年吴吉厚赚得多,加之以物价便宜,于芳手中还是有一些留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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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大年初一的早上,胥云剑才提着点心来看于芳,卢利从他的神情中能看得出来,事情似乎解决了。果然,胥云剑放下点心,给于芳拜过年,立刻贴近了他,“小小,了了!”
“怎么了的?”
“还不就是拿钱呗。我现在算是知道了,cnao!”
“叔和婶子呢?”
“没事,和我闹了两天,接着就没事了。哎,我爸说了,让你过去喝酒呢。”胥云剑呵呵笑着说道:“我现在知道了,以后就得多弄钱,小小,以前咱不知道吧?你说这回,我惹的祸也不算小了吧?结果怎么样?50张大团结往桌子上一拍,范美帝她们一家子哑巴撸管,都直眼儿了!”
卢利摇摇头,“你以为嘛都能拿钱买?”
“可不呗!哎,小小,你还别和我抬杠,你说,嘛不能买?”
“咱们……哥俩这交情,你买个我看看?”
胥云剑立刻没有了答对,“cao,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咱们哥俩这是多少年了?说这些干嘛?”
卢利直觉胥云剑的话不对,又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只得岔开了此事,“那,借的那些钱呢?你打算怎么还人家?”
胥云剑呵呵一笑,他和卢利算是唯一一对十余年来不离不弃的老友,彼此关系太近了,客气话也不必多说,“我想,还是先还那些远的叔叔大爷,小小,你那八十块,等回头再说吧。”
“成。我没有用钱的地方,你几时还都……行。”
“哎,我去河东看范美帝她爸爸回来的路上,去了趟耀华那,和他定了还是初七,你没问题吧?这回说好了,在河东找个饭馆。怎么样?”
“行啊。”
“那我走,等一会儿你过去啊,我爸和我妈还在家等你呢。早点到,今多喝几杯。”
卢利有些伤神,他在同伴、同学、知青、老师之中的人缘特别好,从过了小年开始,天天有人和他定日子,腊月里已经吃喝过几次,饶是如此,还是已经排到了近十五;没有一天是没有饭局的——名为饭局,实际上是到对方家中去吃——酒席不断,宴请不绝,十来天的功夫,他就胖了一圈。
敷衍着把胥云剑送走,他坐下来和舅舅说话,“舅舅,那个李小平……,”
“我听老李说了,他们小子今年就毕业了,哎,小小,上回老李还和我说来着,现在不是已经有选调回城一说了吗?你就没有个打算?他说,你要是有机会回来的话,让我和他给你一起使使劲,想办法也进派出所?”
卢利大感意动。他不觉得派出所的工作有什么不好的,正如那句话说的: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干什么不是干?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选调回城、离开辛苦的田间劳作是所有知青的希望,以他在商家林知青点的威望和人脉,即便是只有一个名额,只要他想,也可以拿到手!
可是,身为一个党员,不应该是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吗?真拍拍屁股走了,别人怎么看自己?“原来卢利那么辛苦的工作,只是为了混一张党票,为日后打算啊?”要是有了这样的声音,自己如何做人?商抗日的面子往哪放?自己要是真害得老人丢了面子,那不是坑人吗?从这个角度来说,自己绝对不能走!
“小小?小小?”
“啊。”卢利眼神转为清亮,“干嘛?”
“我和你说话呢,你想嘛呢?”
“舅……,我在想这么个事。”
听孩子说完,吴宝昆郑重的点点头,“好小子!有我们老吴家家风!大小伙子,吃点苦怎么了?不吃苦中苦,难成人上人。舅舅支持你,就该这么办。”他说,“回商家林之后,这话和你们那支书念叨念叨,他要是不问你就罢了,要是真问了你,小小,你可一定一定要把水端平了,知道吗?”
“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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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品的问题。
《清山变》是在去年的9月30日正式发完所有的文字的,在这之后的近一年时间里,我一共写了三部作品。第一部是标准的穿越文,背景是隋末唐初——看到这里,很多读者大约已经能够勾勒出作品的概略了。
但在写作的过程中,笔者的文字开始不受控制的跑野马,原本作为主人公的穿越者的戏份开始大大的让位于李渊、李密、杨广等人,进行到后来,甚至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了,无奈,只好放弃。
第二部的情况有些特殊,开始的部分和《火红年代》完全一样,同样是卢利为猪脚,同样是生活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不同的是,这部自己命名为《音乐之生》的作品,男主走上的是一条不同的、以钢琴、音乐为追求的道路。
第三部就是现在看到的《火红年代》了。眼下看来,本书未来不可期,也只得选择放手了。
最后说一下关于断更的事情,可能是我在书中的留言没有说清楚,这里解释几句:我在某一次的上传文字中提及,在第一卷之后,我的电脑中还有超过60万的存稿,加上最近一段时间的写作,这部《火红年代》的总字数,是超过100万大关的。
即便本书最终不能签约,被迫放弃,读者朋友也大可以放心,我会在开始写作新书的同时,把剩余的存稿逐一上传的。
第94节 一身正气(1)()
1976年的2月13日,正月十三,卢利又要回去了,孩子往来已经成了常事,他的年纪又一天大过一天,也不必于芳夫妻到车站送行,即便如此,两口子还是跟着他到了胡同口的汽车站,看着他和胥云剑、曹迅、梁昕、张清几个前后上车,“小小,今年夏天别往回跑了,听到没有?天那么热,让你舅舅买就行了,啊?”
看着舅妈已经开始泛花的鬓角,卢利不言不动,却深深的红了眼圈,“回吧,舅妈,我过几天就回来了。”
“哎,”于芳嘴里答应着,脚下却寸步不离,“小小,别太累了,知道吗?有事就给舅妈来信,啊?”
吴宝昆突然摘下手腕上的手表,向上一递,“小小,给你!”
“舅?”这只表是欧米伽牌的,当年是吴吉厚所用,特殊时期开始,老人偷偷藏了起来,为了怕人发现,他在睡觉的地窨子里面挖了一个坑,把表藏在里面,一直到临死,才把表给了儿子。
“给你。”吴宝昆飞快的说道:“以后我用不着了。”
卢利怔怔的接过手表,心里闪过一丝狐疑:舅舅怎么这么说话?什么叫以后用不着了?
汽车喇叭声响,驶离车站。卢利透过车窗看着舅妈和舅舅在风中向自己频频招手,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那份酸楚实在无以派遣。今年的离别比起第一次还要让人难过!他偷偷抹了下脸,坐了下来。
等到了车站,众人聚齐,距离检票时间还早,大家在车站前广场说说笑笑,“哎,打会儿牌吧?”
一倡众诺,骆耀华几个拿出扑克牌,席地而坐,开始打牌,他们玩的是打百分,俗称打一,四个人组成,每人十二张牌,海底留六张底牌,每个人按照自己手中的牌面叫分,从五十五起叫,每五分为一等,一直叫到100分。至于手中的牌面,则是以方块五为最大,其次为大小鬼、四条j,四张2,这是十一张机动主牌,也就是说,不论到什么时候,这十一张牌都是主,抓在手里的越多,可以叫的分越高。
除了机动主牌,还有花色主牌,也就是按照手中花色的多少,选择一个合适自己的主牌,除了方片以外,所有主牌一共是二十二张,方片则是二十一张。叫分之后,由叫得最高的人抓起海底的六张底牌,交换手中的六张,重新放下,每个人手中还是十二张牌。这时候,其他三个人算作一方,和唯一的一方作战,故而名为‘打一’。
至于胜败,要依靠人多的一方抓取相应的分数来决定,一副牌以五、十和k算分牌,后两者都算十分,五则算五分,加在一起一共是一百分。如果一个人叫六十分,则对方要在牌局之后,抓到四十五分算赢,反之则算输——也叫烂。
这是一个蛮耗费脑力的游戏,和牌类游戏中的王者——桥牌——有一点相似,不同的是后者是对家是一方,这个则是自己一方。卢利玩这个的水平一般,据他知道的,李学庆打得最好,这和他长期打牌,水平越练越纯熟有关。他所能做到的,只是会打,算不上很精通。
叫了一把六十,翻开底牌来看,六张乱七八糟的,只有一张j,自己手中连三老都没有,简直烂到南天门去了!卢利苦恼的抓抓头,仰面看去,已经有不少人围拢过来观战。打一在天是非常有群众基础的,基本上人人都会,其中不乏高手,“也就求主均了。”其中一个说道。
主均是说剩下的主牌,平均分配在另外三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