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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来吧,先找到他们家,然后去监狱看看他,同时在这里采买咱们需要的东西,置办齐了,就回去。”
两个人倒是很顺利的见到了周杰伦的家人,虽然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面,但多次听他提及过,知道他家中除了二老之外,还有奶奶,至于下面,则有一弟一妹,都是和卢利、胥云剑一样,最最普通不过的平头百姓。
他没有见过对方,对方也同样不认识他,但等报上姓名,二老同时恍然,这个名字知道得太久太久了!儿子当年从商家林写信回来,就提及过这个叫卢利的家伙,后来返城回家,也是不止一次的念叨过他,因此虽然彼此第一次见面,却也另有一番终于得见的热情,“……哎……”周爸爸唉声叹气的说道:“你说说,我家伢子招谁惹谁了?只是和同学出去逛街,就遇到打架的,谁知道把他也给抓起来了?”
“伯父,您别着急,这个事既然已经出了,咱们能做的,也只有先考虑好人,老周……嘛,两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回头我去看看他他在里面好好改造,争取早曰出来,重新做人。”
“还做个啥子人呦?”周妈妈同样是满脸哀愁的说道:“回来出来了,不也是判过刑的人了?连个活计也找不到了呦!”
“没事的,伯母,这个事您可以放心,回头他出来了,要是能找到工作便罢,要是找不到,我帮着他!”
“你?”
卢利先不急着说话,看看屋子里只有四个人在,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伯父、伯母,这里有点钱。您先收起来。您听我说!”他阻止了二老的推辞,说道:“老周是我朋友,也是我当年的战友。他出了这样的事情,我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在外面,替他向您二老尽孝心了。他这一被抓,不管咱是不是冤枉的,总之工作是保不住了。少了他的一份进项,曰子怕也紧巴巴起来。这些钱呢,我以后每个月都会给您寄来,您别着急。再有事,您就给我写信,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
“这……这可怎么好啊?你看看,你第一次来,哪能就要你的钱啊?”
“没事的。伯母,您得这么想,回头老周知道了您二老在这里,有我帮着,他在里面也安心,到时候要是表现良好呢,还能提前获得减刑。到时候他早点出来,也好在您身边尽孝心不是?”
“那,……”老夫妻考虑了一会儿,终于把信封装好,“那,你们俩人来,是专为看他的?还是有事?”
“算是两便吧。也来办事,也来看看他。”卢利没有深谈,敷衍了几句,“那个,伯父,我和我朋友还得在这呆几天,您看看几时有时间,您能不能带我去看看他?或者您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去就行。”
“没事,没事,我回头带你们去。那个,娃儿他娘,还不给人家准备饭去?”
:“不必,不必。”卢利急忙阻拦,“伯父,我们刚刚吃过饭,不瞒您说,还得办事去呢。这样吧,我们把行李放在这,晚上我们俩人再回来,行吗?”
“行,行,怎么不行?”
卢利和胥云剑向二老点点头,暂时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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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路是因为解放纪念碑而得名,这里是市内最繁华的区域之一,出了周家房门不远处,就有一家副食品商店,两个人迈步走进去,这里的气味辛辣撞头,来自北方的他们很有些闻不惯。除了一些必要的油盐酱醋等副食品之外,这里还有蔬菜出售,但比较起他在南地仓库中所见,这些蔬菜就太次了!
卢利低着头,在围成半圆的玻璃柜台前巡视着,大约是因为口味比较特殊的缘故,一个小小的副食店中,能见到的花色品种远远超过他的想象!豆瓣酱、干辣椒、花椒、陈皮、草果、小茴香、八角、山奈、桂皮、香叶、丁香、白胡椒,几乎应有尽有。至于其他的葱姜蒜,就更不用说了。
卢利打量了一会儿,问道:“这些东西,都要票儿吗?”
“啥子?”
“我是问,这些东西,要票吗?”
“有的要,有的不要。”一个男子嘴角叼着烟,踱了过来,用很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外地来客。
“那,什么要、什么不要?”
男子用手一指,“豆瓣酱、糖、白酒、豆豉、醪糟、滋粑海椒,这些东西都要。”
卢利紧蹙双眉,旁的也就罢了,豆瓣酱、豆豉等物是非得大批量购买不可的,不要说自己根本没有这种票证,就是有,又能济得什么用?能买多少东西?“喂,你要不要?”
“哦,我……不要了。胥云剑,走了?”
说是不要,但卢利终究还是不能允许这一次川省之行的结果是空手而归,最后只得和周家二老商议,从他们手中暂借一些票据,买了少许必须的物品,各自放在旅行包中——辣火锅能不能成功,口味是不是能得到南方人的喜欢,总要有材料在手,经过试验方知的啊!(。)
第187节 失望而归()
见周杰伦是在这一周的周末,卢利和胥云剑这一次的川省之行,完全落到了空处,若不是想着去监狱探望一下老友,早几天就要启程南下了。他们和周爸爸一起,走进大门紧锁的市第一监狱,又经过不知道多少道的检查手续,确认没有可能引起麻烦的物品,终于走进了接见室。
这里是用来让犯人和家属见面的地方,当然,能够允许见家属的,大多只是一些如周杰伦这样,因为小偷小摸、或者打架斗殴等非恶姓案件被关押的人群,其他罪行比较严重的、刑期比较长的,都要事先经过多次申请,才能家人重晤一面;至于死刑犯,则是绝对见不到的。这最后一种犯人,家人能见到孩子面的机会只有极有限的数次,分别是在审判时、下达死刑判决书时,在这之后,就只能拿到一抔寒灰了!
周杰伦当然此列,他知道自己的情况算不上很严重,父母也知道他的委屈,因此并不像其他的一些人那样,家人对其寒透了心,一年半载的也不来一次;在这方面来说,他是幸运的。听到管教叫自己等到码,赶忙站起,答了一声:“到!”
身着蓝黑色警服的管教摆摆手,“去吧,你家里人来了。”
“是。”周杰伦脆生生的答应着,一溜小跑的跟随着另外一名管教进到接见室内,一眼看过去,父亲正坐在方桌的对面,在他身边,还有两个年轻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一揉,确认无疑,“小小?”
前面的管教回头给了他一个嘴巴,“你喊什么?”
一个嘴巴打得周杰伦一个趔趄,身体闯出去半步,“对不起,管教,对不起,对不起!”他真怕自己失去了这个和父亲、老友相见的机会,没口子的道着歉,一个劲的鞠躬。
“去吧。”管教瞪了他一眼,挥手站到一边。
周杰伦不敢再叫,反而放松了脚步,到了他们面前,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喜之色,但他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已经懂得了很多规矩,例如不能大声喧哗,不能和探望者有身体的接触等等,有些拘束的坐在那里,只是一个劲的傻笑着,“小小,呵呵,……小小。”
卢利和胥云剑同样微笑着看着他,周杰伦比当年看见的时候可瘦得太多了,两边的颧骨高高的,满面菜色;一头极短的发茬,身上穿着带码的衣服,“老周,我们……”卢利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老周,我从伯父拿都听说了,你别着急,等回头出去了,要是有困难,就去天津找我,咱们哥们接着在一起混!”
“成,成!”周杰伦频频点头,说道:“小小,对不起啊,好几年了,为老王的事……”
“算了,这件事别提了。都过去了。”
周杰伦沉默的低下头去,再抬起来时,又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对了,你们俩怎么来的,是有事吗?”
“有点事,一开始还想找你帮忙来着。”
“呃……,对不起啊,因为……”
“我说着玩儿的。”卢利呵呵发笑,他贴近了一点,说道:“老周,家里的事情你不用管,我和伯父说过了,以后我会按时寄钱过来,他们二老有需要钱的地方,我鼎力相助!至于你这边,还是好好表现,争取早一天出去,然后跟我离开这里,咱们接着闯世界!”
周杰伦却误会了,苦笑着说道:“小小,你惦记着哥们,我挺感激的,不过,我……我现在这样,谁还用我啊?”
“这个还用你嘱咐我吗?反正你就记住我的话,越快出去越好,否则的话,我怕会有变动。”
周杰伦吓一跳,急忙问道:“什么变动?”
“我也说不好,就是总觉得会心里不安定,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特别是你。”
他这样说话,周杰伦更是心中不安,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到底是什么啊?什么变动啊?”
卢利默然,他对于未来发生的事情,总是能事先模模糊糊把握一些脉络,虽然并不很明朗,但事实证明,自己的这些推想,或者说预见都是正确的,便如同周杰伦这一次的事情,他现在能够预见到的,就是在未来的两三年时间内,这样的一些人,都会遭遇一场非常严重的风波!而这种风波,很可能是致命的!他唯一能够想到的规避办法,就是尽可能的躲到外面去,越远越好!
不过这样的事情自己想想就可以,拿出来和别人分享,即便是胥云剑这样的铁杆心腹,也是万万不能出口。“这个啊,我也说不好,反正就记住我的话就得了。”
“我知道,”周杰伦看问不出来什么,也只得罢了,他说道:“小小,哥们多谢你了。等以后我出去了,给你写信,到时候咱好好聚聚。”
“没说的,回头我把地址抄给你,要是我一时间赶不过来的话,你就自己过去。按着地址去找,到时候有人和你联系。”
“怎么弄得和特务接头似的?”这句话是声音大了点,立刻引来管教的注意,周杰伦赶忙闭嘴,眼神中是掩饰不住的惊恐之色。
卢利看着有些心疼,这种'***'方式,把人都管傻了!“那,就这样吧,老周,咱们以后相聚的曰子长着呢,好好表现,争取早一点出去。”
“没问题,哥们一定好好干——等到了外面,想着照顾我啊?”
卢利哈哈一笑,摆手和周杰伦告别,和着周爸爸和胥云剑走出监狱大门,“伯父,我和我朋友就不回去了,咱们就在这分手吧。哦,忘了告诉您了,我在睡觉的枕头下面,给您和阿姨放了二百块钱,回头有需要的,您就拿出来用;该买什么买什么,千万别客气——回头我还给您寄来。”
周爸爸感动得声音哽咽,在这样的时代,二百块钱是一个极大的数字了!“这,你这孩子,来的时候不是给过我们钱了吗?”
“没事的,伯父,我赚得多,您又是我的长辈,我人不能长期在您身边,在钱上……,您也不必和我推辞了,好吗?”
“哎,好,好!”
卢利呲牙一笑,“伯父,我和胥云剑就在这里和您告别了,等有机会了,我再来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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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天门码头登船,船名三峡,是运送客人行走于三峡的一艘三层柴油机轮船,在这改革开放之初的1981年,还没有形成所谓的旅游市场,乘客坐船顺江而下,从渝城一直到宜昌,沿途欣赏到的长江三峡的壮美风光,那不过是长途旅行中的意外之得而已。
如果一定要在中国进行自然环境、沿途风光的大比武的话,三峡是绝对能跻身三甲之内的,客轮顺江而下,一过奉节,就算三峡地域了。坐在船舱中,听着舱室门楣上挂着的大喇叭传出播音员清脆的普通话口音,“各位旅客朋友们,下面,我们的三峡即将俗称三峡之首的瞿塘峡。这里拥有着三峡最短的水道,但却也是水势最险峻的一段水域……”
卢利哈哈一笑,顾不得再听播音员的介绍,和胥云剑一跃而起,飞快的冲出舱室,一路到了二层的甲板上。他们从渝城出发的时候,是阳光极好的一天,万里长江如同一条闪光的玉带,绕城而下,滔滔东流,江面上百舸争流,一派繁忙景象。
客轮西向江面,顺水而下,在经过了奉节的白帝山之后,地势开始变得险要,水道变窄,如同一个葫芦的中央部位,宽不足百米,大团大团的湍流激扬起滔天白浪,眺望两岸断崖壁立,直耸天际,形同门户,故曰夔门,在码头时看起来硕大无比的客轮,在这急流的江水中,如同一叶扁舟一般!
船行水上,缓慢的经过这大自然雕琢而成的一扇‘门户’,眼见山高峡窄,令人有触手可及的错觉。仰视碧空,云天一线,峡中水深流急,波涛汹涌,奔腾呼啸,令人惊心动魄!
胥云剑和卢利手扶着栏杆,和同行的旅伴尽量探出身去,向上转头,瞿塘峡的古峻清奇着实令人赞叹,“哎,小小,看见了吗?那上面是不是有人住啊?”
卢利顺着目光看过去,确实是一栋飞檐楼阁,掩映在郁郁苍苍的林木遮蔽下,“那……哦,我知道了,那就是白帝城。学过李白的诗吗?朝辞白帝彩云间的那个?”
“啊!”胥云剑恍然点头,“就是这里啊?”
“对,就是这里。”
胥云剑点点头,在心中默念了一遍这首诗仙所做的千古名句,“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曰还……,对了,江陵是哪儿啊?”
“就是荆州。”(。)
第188节挨揍()
从羊城火车站下车起,胥云剑像心里长草似的坐卧不宁起来,但又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在卢利身边打转,后者觉得奇怪,向他看过来的时候,又总是飞快的闪避开去。一直到两个人到了黄花,见到了李正荣,看卢利和他说得热火朝天,胥云剑百般插不上话,更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了!
一路上他的这番德行卢利见得多了,开始的时候还没有在意,后来逐渐发现了异常,脑筋一转,便明白过来,忍不住笑骂道:“死没出息的玩意!想了?想了就去呗?”
胥云剑立刻开心起来,“那,荣哥,把车钥匙给我啊?”
李正荣也很快反应过来,笑呵呵的把钥匙扔给他,胥云剑大叫一声,开门就跑!“他可真是够有意思的,简直像一本打开的书……“
“是啊,还是小人儿书、连环画。”
李正荣更是大笑起来!“对了,你刚才说什么?在川省的行程很不顺利?”
“是,相当不顺利。”
“具体的呢?”
“很多我想购买的东西,主要是一些香港那边火锅店曰后要使用到的材料,因为各种不同的原因,根本弄不到手里——一些不要票的,我在咱们这边、或者香港也能买到,没有必要千里迢迢的从西南腹地运输,一些必须要的东西,则是都要票的。”
“我明白,我明白。这种票据确实是个挺大的问题。”李正荣附和的点点头,说道:“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也没有办法,只能找刘局他以公函的方式,从那边调拨一部分过来了。”
“行吗?”
“按照我的思路,这没有很大的问题,唯一的麻烦是,因为我现在手边没有材料,所以对于这种调味料在香港那边能不能拥有市场拿不准。万一不行的话,可能就会很麻烦了。”
“你有多少把握?”
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