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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嘴,我就再说一句,你孤身一人可千万小心,他们都不是善辈!”
“既然到了……”被称为公子的年轻人走向船夫,一双白净的手摸到腰间,去解钱袋。
船夫笑呵呵地搓搓手,期盼着贵公子心情一好,赏赐什么东西。然而他只听到嗖地一声,贵公子那锦绣的钱袋中,不知道有个什么东西突然飞向他两眼之间,就这么一刹那,船夫连脸上的表情都没来得及变,就扑倒在船里,蹬了蹬腿,死了。
年轻人看了看船夫眉心处那一小枚铜钱滚入脑颅的痕迹,微微一笑:“既然到了,我就自己走好了。你说‘他们’都不是善辈,难道我就是了吗?愚蠢……”
随后,他运动星力,把船夫的尸身从船上搬开,咚地一声丢进翡翠般的江面。只见这翠玉一样的水面上,染上了一丝诡异的深红。
年轻人自己撑着竹竿,把船摇过江弯。果不其然,转过这个弯,屏障似的大山就将其后遮掩的东西暴露出来——无数横空栈道几乎绕满了一整面山崖,不断有嬉笑吵闹的声音从山崖上传来,炊烟袅袅,竟是有人在栈道上摆下锅灶,吃饭聊天、喝酒骂人。
这块半月型的山岭绵延了至少有几里长,其下是一块川蜀地界难得的庞大水域。
而这片水域有十来艘小船在飞速穿梭,更多的小船只停泊在水湾内,拱卫着一艘华丽的斗舰。
“来者何人?”那个可怜船夫开船到这里,其实早被江岸边的岗哨查看得清楚,一艘小船如梭般划过水面,登时就到年轻人面前。
“我来找你们的头领。”年轻人气定神闲地打量眼前景色——好一个水贼窝!
“呵,好大的口气,我们的头儿岂是你随便就能见……”小水贼还没说完,就见年轻人转过身,抓住蒙住船身的黑布一掀。
满船的金银。
“现在,我能见他了吗?”年轻人笑眯眯地问。
小水贼年纪不大,哪见过这样的场面?
他连连点头:“可以可以!”然后抛出一枚船锚大小的铁钩,搭住年轻人的船。水贼船上的几个人都动了起来,纷纷摇竿撑橹,吆喝着让别的船让道。
到了那艘华美斗舰下,一张梯子早就放了下来。
“看好这船财物,要是你们随意摸了去,听说你们的头目可是杀人不眨眼啊。”年轻人笑着,攀住了梯子,爬上斗舰去。
斗舰宽大的甲板上,水贼们来来往往。一张席子已经放在甲板上,席上摆着热气腾腾、新割的烧肉;两个酒杯分别摆在席子两头,一头空着,显然是为年轻人准备的。
而另一头,已经有人盘腿坐在那里。
这人年纪就和年轻人差不多,打着赤膊,上身刺着一条青黑大蟒;头戴一条红巾,头巾里插着某种彩羽翠鸟的短翎毛,左耳上像蛮人一般吊着个银环,右边腰上则系着铜铃。在他身后,斗舰的桅杆上正升起巨大的帆布,这帆布是如此华丽,竟是由一整面能反射七彩光芒的蜀锦织成。
“想必,你就是以锦帆铜铃著称的甘宁甘兴霸了?”年轻人向面前这个同样年轻的水贼头目行礼。
甘宁笑了一声,用舌头卷了颗杨梅进嘴:“阁下的名头,我倒是没听说过。”然后甘宁随口吐了果核,连正眼都不瞧瞧年轻人,“说罢,有什么买卖?”
“我是谁不重要,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只请你为我杀一个人——凉州苏氏马坞的坞主,苏老大。”
甘宁眯起眼睛,像是被杨梅酸到似地,打量着眼前的人:“杀人好说,只是这位客人,苏老大要是死了,凉州地界多少也得冒个响。”甘宁似笑非笑地吐出杨梅果核,精明地看了看年轻人,“所以,你出的价码,最好配得起苏老大的名头。”
年轻人吁了一口气:“这好说。下面的一船金银,那只是定金;事成之后,另有一笔两倍于此的钱财奉上。”
“是吗?你还真是出手大方。”甘宁笑嘻嘻地站了起来。
看到甘宁站起来,年轻人就知道买卖已经谈成了,自是喜不自胜。
蠢贼,等我解决了老头子,就向官府举报,说是你杀了苏老大。嘿嘿……到那时候,不仅我那该死的叔叔死定了,你这蠢贼也会死得彻彻底底。如此一来,我的手不仅干净,而且连剩下的尾款都省了。到时候高枕无忧,马坞也是我的。
算盘打得啪啪响,年轻人怎么能不高兴?
“你叫什么名字?”甘宁检点着手下小贼报上来的定金清单,突然发问。
“怎么?”年轻人陡然警惕起来,“我听说雇你杀人,只需要价钱合适,客人完全不需要被过问姓名。”
然而就在这一刻,刚才还别在甘宁腰间的一把短刀,现在却已架在他的脖子上:“说吧,别惹大爷心烦。你到底是谁?”
年轻人心底一惊,自忖自己好歹也是四象境界以上,怎么被这一把短刀架在脖子上,却连抽刀都没看到。
他深深吸一口气:“我是马坞真正的主人!老头子耍了手段,越过我父亲,从祖父那里骗得了苏氏马坞。如今他老了,是时候把马坞还给我了。现在你知道了吧?”
甘宁呵呵一笑:“原来如此。闲话说完了,我问一句要紧的:你打算选什么死法?”
第172章 山雨欲来()
听到甘宁竟问自己要选什么死法,年轻人目光顿时凝聚。
“甘兴霸!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接我的单也就算了,竟然要杀我?这可坏了江湖规矩!”
“我坏了规矩?杀人收钱,这是当然,我会去照料照料你叔叔苏老大……只不过,你可记得你杀死的那个船夫?可惜了,他是我在凉州生意的中间人。”
“什么?!”年轻人的额头上顿时冒出冷汗,“他明明不敢进你的地盘……不过是个普通船夫而已吧?”
甘宁仰天大笑:“一个普通船夫,怎么能知道我的藏身之处,把你送到门口来?我甘宁平生最讨厌的就是过河拆桥,跟这样的人做买卖永远会被坑,所以才特意设置了这些为我接生意的中间人,若是背叛中间人,自然也会背叛我。”
年轻人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突然说不出话。寒芒一闪,冰冷的刀刃已经收回甘宁腰边。年轻人被割开的喉咙里呛着血,倒地挣扎不已。
“挑几个能干的守着船,其余人全部跟我走,去凉州一趟。”
“老大,金主都死了,我们还去凉州干什么?”先前引渡年轻人的小水贼问。
甘宁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个没脑子的!苏老大是凉州的老大哥,我帮他杀了个想弄死他的鳖孙,这鳖孙又是他侄子。你说吧,该不该北上看看他,跟他交代两句?”
“早知如此,你就把这人抓起来送回去不就好了吗?”小水贼一脸委屈地捂着脑袋。
“嘿嘿,一来这小子都把我的中间人给挑了,还能大鱼大肉供着他?呸!不为兄弟出头,我甘兴霸算什么好汉?”甘宁笑嘻嘻地质问小贼。
“那……那二来呢?”
甘宁伸了个懒腰,把手举过头顶,一个猛子扎进水底,半晌才冒出来:“二来么,在船上呆久了,也想去见识见识凉州的风沙嘛!走咯!”话音落,甘宁已经翻身上了条小船,打起呼哨。
随着呼哨声响起,水湾石壁上那些吃喝玩乐的,全部吆喝起来,数百人顺着老藤、铁索晃下山崖,纷纷跳进水里。有两个倒霉的,一头撞死在稠密的船队里,却只引得哈哈大笑,船上的水手骂骂咧咧地推走尸体,等活着爬上船的水贼们都坐好了,就随甘宁那艘早已开远的小船而去。
一时间,河里水波荡漾,倒映着无数片锦帆……
长安城中,陆离正式开始建设大工场。
虽然满打满算,整座城中能劳动的男女不过数千人,但祝云容悉心传授星术,令不少习得星术的百姓能一人做两三人的工。一时间,在工地上建造屋舍的工人,几乎像是有万人气象
各个车间都一并造起,各种割麦、做工用的基本工具首先被造了出来。这项工作并不难,很快,大工场就进入了战争机器的生产环节。
“我们先要造什么?”郝昭听说要造机械,简直是兴奋不已。
“战争之中,弩的杀伤力比弓要强得多。我们首先要配弩,攻坚、野战,什么类型的战争都能用上弩,之后我们再考虑其他。”
按照郝昭等人的设计,弩车中被灌以星力,使发射的力度强得足以射穿土制壁垒。更是用一整根长矛长短的沉重铁箭为箭矢,并铸以六片铁翎平衡方向。这在冷兵器战争中,几乎相当于导弹。这种杀伤力巨大的弩车,被陆离命名为“蝎弩”。
大弩如此,小弩也不能含糊。工场中制作了改良版的汉弩,将开弩的力量减小到与拉弓无二,使得发射频率极大上升,单兵都能携带,却不会减弱弩箭的伤害力度。这种单兵轻型弩,则被冠以“流星弩”之名。
“有了这玩意,庞德的弓术都落下风了!”郝昭第一次试弩,就发现其精准度和穿透力都不是弓箭可以比的,唯一的问题是成本太高——但陆离用几近无穷的粮食优势喂饱了每一个工人,原材料从附近长满大树的山上采割下来,只有铁是要向朝廷申请——现在长安还没有铸铁所必须的熔炉、铁矿资源,这是粮食换不到的,非得用金银才行。
给力的是,陆离正为这些事发愁时,早先贾诩许诺的“机会”恰好到了。
“贾先生来信,建议我们送一架蝎弩到洛阳去,展示给董卓看,以此换得董卓对我们开放更多资源,引进大规模制造军械所必须的铜铁。元叹,你觉得这主意怎么样?”陆离看过贾诩的来信,把那一张薄纸递到顾雍手里。
顾雍展信一阅,满面欣然:“这当然是件好事。董卓看到蝎弩,也必受震撼,毕竟这是大汉军队中不曾有过的利器。有了它的存在,就是给战争多加了一个筹码,董卓即将应对波及天下的大战,对这样的筹码当然是来者不拒,一定会给你放开更多的资源。用蝎弩来换资源,再好不过。”
陆离却有些发愁:“确实如此,我把蝎弩献给董卓,肯定会博得他欢心。为了造蝎弩,董卓当然会给我铜铁。但是为了这些资源,我必定要把这些致命的战争武器送上前线,为董卓打击关东诸侯,这样好吗?”
“明夷兄,你这是什么话?”顾雍微微一笑,打断了陆离的思考,“董太师给我们的资源,我们自然是要全部用来为董太师打造军械的,一丝一毫马虎不得。只不过造出兵器军械以后,我们可以分批次运送军资。洛阳能自己造的弓箭刀枪,长安会第一时间送过去。至于长安能造、洛阳不能造的,比如最强大的蝎弩……这些武器什么时候能交付给董太师,那就是老天爷说了算了——函谷不是一直道路狭险嘛。”
听到顾雍这么说,陆离的眉头总算松解了些:“原来如此,你小子最近还真是学得够坏……那我就差几个士兵,把蝎弩送去洛阳。”
“这可不行。”陆离虽然笑了,顾雍的脸色却严肃了起来,“既然是要去见董卓,自然要显出对他无比敬重。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我听说,最近有一股流寇,从汉中通过子午谷进入了关中地界。然而临近子午谷的各县派兵去剿灭这股流寇时,却不见他们踪影了。
所以明夷兄,我建议你带着重兵,亲自押送。”
第173章 黑帮老大的脑回路()
一辆巨型辎车,上面蒙着黑布,罩住里边神秘的货物。
白甲的将军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二十个精兵,从长安出发,谨慎观望,缓缓开向潼关。
这一切,正被甘宁的探子看在眼里。
探子凭着还略显生涩的马术,骑着显然是新打劫来的马儿,往草丛深处的丘陵驰去。那里正是苏氏马坞,马群正闲散地吃草漫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然而野草最深的地方,有不少黑影攒动,犹如是潜伏在草里的游蛇。
“老大,长安城里出来了二十个兵,架着一个黑色的什么玩意儿,你说我们要去劫了它不?”甘宁身边,探子飞身下马——脚没站稳,差点在地上滚了两圈,然而这一点尴尬也掩饰不住探子的脸上的兴奋。
甘宁闲坐在一座石坡背面,两脚箕坐,面前火堆烤着马肉,风吹散了火堆冒起的烟;他身边围坐着群贼,共计有十来人。
“二十个兵,一个小将,护送着一辆大车,对吧?”甘宁漫不经心地问道,专注于烤马肉。
“正是!”探子兴奋地点点头。
甘宁头都不抬,用腰刀削了片马肉,用刀尖挑着吃:“你给我说说,那二十个人里边,有谁长得老吗?”
探子犹豫了:“没有,都是青壮士兵。”
甘宁皱眉咀嚼着马肉,然后一口吐出来:“呸!还说是苏氏马坞产的名马嘞,味道这么难吃!”
随后,他要那把锋利无比的腰刀刀尖剔着牙,问:“我们这次干吗来了?”
“看风景?”探子小心翼翼地提示他,“你说想见见凉州的风沙来着。”
甘宁白了他一眼:“你信不信我劈了你的榆木脑袋,这里是凉州吗!我们是为找苏老大而来!既然消息说苏氏马坞搬到了长安,苏老大不在长安,能在哪里?”
“可我们这不是都把苏氏马坞给抄了吗,里里外外都没见到苏老大。”探子嗫嚅道。
“把那个尖嗓子给带上来。”甘宁不耐烦地挥挥手,不过一转眼,被五花大绑的尖嗓就被捆到甘宁面前。
“说,苏老大人呢?”甘宁漫不经心地用尖刀挑开尖嗓的衣服。
隔着皮肉,尖嗓都能感觉到刀器的锋利,他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和身体都别打颤:“就你这蟊贼,也想探知我家主人的所在?呸!”
甘宁哈哈一笑:“还真是个忠仆!当真不说?”话音落,尖嗓身上的衣服就像是被剥开的香蕉皮一样,纷纷滑落下去。
“要杀就杀,给个利落!”尖嗓闭上眼睛,一咬牙,等着快刀斩落。
“爽快人!”甘宁一拍手,尖嗓立刻听到啪地一声,吓得他浑身一震,以为是自己脑袋落地了。
然而尖嗓徐徐睁开眼,却发现面前落着一个用衣服包好的包裹。
甘宁随意地一挥刀,尖嗓身上的绳索纷纷脱落:“尖嗓子,你是条好汉。这衣服里边是我杀的这匹马的钱,你连着衣服一块儿带走吧。不过我还真得说一句,你们家马肉这么难吃,老子实在觉得他娘的不值。”
尖嗓瞪大了眼睛,显然是没想到自己能死里逃生。他向甘宁深深一躬,然后飞速换上衣裳,怀揣沉甸甸的铜钱,上马向长安而去。
“老大!你就这么把人放啦?”旁边的探子瞠目结舌。
“忠义之人难得,他又不是要我脑袋的人,我杀他干什么。”甘宁嘿嘿一笑,像蛇一般吐了吐信子,“再说了,你说他这么急,是要去找谁啊?”
众贼相看一眼,探子第一个明白了过来,继而不禁也跟着甘宁嘿嘿笑了。
“笑你妈了个锤子,赶紧给我跟上!”甘宁抡起手,狠狠给了探子一个大嘴巴,“尖嗓子是苏氏马坞出身的,你当他骑马比你还水呢?我给他那么多铜钱而不是金子,就是为了让他的速度慢下来!要是这样你还跟丢了……这里是没得把你喂鱼的地方,但我有得是让你小子好受的法子,还不快滚!”
探子再不敢多笑,连忙捂着脸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