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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宁儿着慌的时候,不止是一个方向,而是从无数个方向,金木水火土各种性质的力量以最为刁钻的角度攻袭而来!
宁儿当然不知道,这“天道星力”,是轩辕五气凝合而成的产物,可谓包罗万象!
她自知不可能全数抵挡这些力量,不禁大为慌忙,立刻运转起“风花雪月”,将攻来的五行之力放到极缓,然后一一挑开。
分别拨开了火焰、冰霜、雷电与风沙,直到沙子凝成的锋刃触到眼前,宁儿总算是费尽力气,把沙刃挑开了。她长舒一口气……却陡然觉得肩上一阵战栗。
宁儿扭头一看,顿时凉了半截:一根青藤竟然在她不备的时候,缠住了她的肩背!
嚓嚓嚓!青藤一瞬间就长成大树,将宁儿包在树干之中,让她动弹不得!
“糟了!”宁儿强行运气,却发现自己身上的星力正在被这棵大树汲取,根本没法燃起玉火!转瞬之间,自己整个人就要油尽灯枯!
半空中肃立的汉帝之魂们都开始着慌了。
“辟邪!快点中止试炼,我早就知道她熬不过去!”主持试炼的汉桓帝终究是不忍。
辟邪得令,立刻扑向宁儿,张口咬向大树,利齿深深插入大树的树干之中!
哗啦一声,大树不仅没有如辟邪所料的那样枯死消失,反而抽芽起苞、散叶开枝,一瞬间绽放出无数各色的鲜花!
“这是怎么回事?!”辟邪极为惊讶,“难道她……”
众汉帝的脸上,讶异欣喜之色纷纷呈现出来。
“没想到啊,我们刘家的女子辈里,竟然也出了个有辅星的星术师!”
“刘志!你自己的星术不怎么样,倒是有福气嘛!”
突然发觉自己不再被汲取星力,宁儿又听到汉朝诸帝的议论,完全懵了。
辟邪看到宁儿的神情,连忙警戒道:“你小心!可怕的还在后面!天道试炼,并不是摧毁试炼者肉体的残酷考验,而是一种抉择。
所谓七曜境才能经受试炼,并非指的是不能抵抗试炼中狂攻猛袭的天道星力,而是无法承受选择了自己、猛灌入体的庞然星力!”
辟邪话音刚落,大树上的花儿尽皆凋落,青叶转黄,大树就在一瞬间经历了春荣秋枯!宁儿虽然只是个年轻女子,却也是见多识广,但眼前这景象,她实在是没有见过。大树在一眨眼间凋零消失,唯余一颗果实,那颗青木色的果子里,像是蕴藏着无穷伟力,隐隐发光。
“孩子,这是四时之变化,是你的辅星之力。”一个女声在皇陵墓室中回荡起来。
“母亲?”宁儿惊喜地望去,只见一个婀娜的身形步入墓室之中,眨眼就到她面前。
刹那间,宁儿还以为是看到了自己的复刻。眼前的这位妇人,长得更宁儿自己有九分相似,同样是倾城绝色,却更有成熟女人的韵味;她的眼角眉梢同样是带着逼人的英气,眼神中却更有一种经过岁月洗练后的睿智沉稳之感。
“我受到了试炼的召唤,被立刻传送到了这里。没想到,我的女儿现在已经长大成人了。”妇人怜爱地看着宁儿,伸手抚摸自己心爱女儿的脸庞……
宁儿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在母亲面前,一定不能哭!她连忙闭上眼睛,感受母亲的手抚过自己的脸颊——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宁儿讶异地睁开眼,愣愣地望着母亲。她突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事实,或许自己早已经注意到,却不愿意承认。
眼前的这位妇人,身形并不凝实,而是朦胧虚影。纵然灯火辉煌,宁儿的母亲却没有在地上留下影子。就和肃立的汉帝之魂一样,她不是活人,而是一个死者的灵魂。
“娘……”宁儿顿时哭了,整个人被巨大的绝望摄住。
她找了这么久,拼了性命想要经受群星试炼,就为了召来自己的母亲。没想到,母亲却已经故去了。
“孩子,你把娘召来,是想要让娘的名字重回汉室宗庙,是吗?”妇人看着宁儿,一双美眸中充满着怜惜、无奈、愧疚和伤感。
宁儿眼含热泪,重重地点点头:“孩儿到这么大,还不知道娘的名字。我要让娘得到自己应得的名位,可以四时享祭。”
然而妇人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皇族身份对于娘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娘在选择和你爹祝公道一起浪迹天涯的时候,就知道那样做的后果。娘的名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知道你的名字吗?”
宁儿朱唇轻颤:“我……我姓祝?”
妇人柔柔笑着:“是啊,这是我生命中挚爱的两个人的姓氏,你爹,还有你。
余处幽篁兮终不见天,路险难兮独后来。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
孩子,你叫祝云容。”
第163章 宁儿——三兴汉室()
在祝云容——也就是宁儿了解到自己姓名的一刻,悬在她面前的青色果实,突然爆发出无比强大的星力。
“王朝的气运被引动了!小心,你会立刻目睹大汉王朝的命数所在,并接受皇朝伟力的灌注!”辟邪畏惧地匍匐在地,看着果实里的星力喷薄欲出,几乎像是在果核里塞进了一颗超新星一样。
宛如在眨眼间完成生长的植物,这颗果实内蕴藏的星力就像是根须枝干一样,在爆发的耀眼瞬间,直接进入宁儿的身体。她眼中的景色被瞬间替换。
再度出现的将是什么?所谓王朝气运所呈现的景象,是浩渺神国、富贵皇庭,还是仙山道场?
宁儿冷冷笑着,等待着下一刻的到来。所谓王朝的气运,无非是由某些人执掌。她等待着那些宰割百姓的世家、庙堂之上的儒生臣子、拥兵镇守一州之地的军阀,等待着这些人出现在自己眼前。
结果,出现在她面前的,却是一个个面黄肌瘦、困苦却挣扎于生存线上的农夫村妇,是那些解甲归田的黄巾军们。
这怎么可能?!宁儿一时间感到有些目眩神迷。
“你们怎么会把黎民百姓当做王朝延续的命数气运所在?”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人就是被你们克扣盘剥的对象而已,不是吗?你们倚仗着统治国家的,不是那些什么官吏、豪族吗?你们从没有正视过天下百姓,而是把他们当做贱民踩在尘土里、狠狠吸他们的血,以民脂民膏过活,不是吗?”
宁儿怒视着半空中的汉朝诸帝,不觉义愤填膺。狂暴的星力冲刷着她,让她全身剧痛无比,像是血肉筋骨全部被摧毁一样。
“列祖列宗在上,我不求自己重回宗庙,只求你们救救她。”宁儿的肉身几近崩溃,她的母亲看在眼中,深深地向天上帝皇下拜。
一个皇帝摇摇头:“帮她?这是干扰群星试炼,自古没有成例,这事做不得!”
然而也有皇帝叹息不已:“这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我们得让她活下来!”
“可她刚才还在非议我们……”
“那只是她不理解!”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响起,扫退了其他皇帝。
“孩子,自古以来,人民就是帝国的基石。官吏、豪族……固然是统治人民的工具,但就好比农夫种田维生,他最终赖以为生的是庄稼,而不是手中的锄头。”那个声音洪亮的皇帝转为轻声细语,向宁儿诉说道。
随着他的话语,诸位汉帝的魂灵同时盘旋起来,为宁儿转圜那几乎冲垮她身体的星力,将狂乱的风暴转化为柔和的涓流;原本要撕裂她的星力,现在却变得如此温润,治愈着她身上的每一处伤口——也抚平着她心中的痛楚。
汉桓帝叹息一声:“孩子,你不要对我们有太多误解。诚然,皇帝里面也有荒唐的,比如说你外公我。然而但凡贤君圣主,总要以万民为念,如此,才会有天下太平。”
天下太平,这是自黄巾起义结束以后,多久以来宁儿都没有再念叨过的词。她万万没有想到,汉室与太平道,看似势不两立的两者,竟然都有着同样的理想。
不知不觉间,宁儿发现自己的眼泪干了。看着那些啃着菜梗咽下米糠的普通百姓,她突然觉得心中涌起了某种温暖的感觉。
“爹娘虽然不能陪伴在你身边,但你依然可以将天下视为自己的家,把万民视作自己的家人。孩子,你不会没有家的,世上有深爱你的人在,回到他身边吧……”宁儿的无名母亲轻轻拥抱了她,“孩子,汉室有自己的命运,然而天下不可败落。你当以世间众人为念,用你新得的力量,去治愈他们的伤口,治愈这个世界。”宁儿的母亲说着这些话,就与汉室先帝们一起,渐渐化为虚空中的点点星光。
这一刻,宁儿步入七曜境界。
随着星尘消散,大汉朝诸位皇帝之魂也归于黑暗。他们最后的声音回旋在空中:“去吧,为万民开辟安居乐业之所,为世道带去太平。莫要轻看……这,就是天下。”
宁儿叹息一声,皇陵复归空寂黑暗。一片寂静中,一个什么东西拱了拱宁儿的手。
玉火瞬间燃起:“谁!”这熊熊燃烧的玉火没吓到别人,倒是把宁儿自己吓了一跳。她可从不知道,自己的功力竟然能照亮整个皇陵。
火焰照射之下,辟邪若有所思地看着宁儿。
“先帝们都已经走了,看来他们说汉朝命数将尽,这不是什么玩笑的话。”辟邪语带伤感,“再没有胙肉吃了。”
“要是你愿意,就跟我走吧。”宁儿微笑着摸摸辟邪头上的角,“大汉朝的先帝们,也算是我的祖先;你侍奉过他们,而我会好好照顾你。”
就在宁儿这一抚之下,石辟邪身上的石头寸寸转化,粗糙的石头变成了细致的皮毛。先是鹿角染上金辉,继而老虎的斑纹皮毛也缓缓呈现了出来,像是秋天之后,野兽的新皮毛一样光鲜斑斓,蛇尾也从黯淡的灰色,变成了富有光泽的黑色。
辟邪像是从百年的沉睡中醒来,张开虎口,伸了个懒腰。它晃晃脑袋,石头眼睛变成了莹莹发亮的宝蓝色猫眼。
灰白色的石像,成了活物。
“女主人。”辟邪伏低身子,让宁儿跨坐在自己身上,“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去洛阳城外。”宁儿道,“那里有我的家人们,我要带他们回家。”
辟邪仰天咆哮,青铜兽面闻声而开。辟邪像是离弦之箭,载着宁儿跃出兽面闸,最后望过一眼皇陵,跳上了石阶。
辟邪一声吼叫,石阶前方九道石门依次打开,随着它飞跃而出,那些石门又沉缓地落下,好像从来没有人打扰过这里一样。
冲出石门,就是洛阳城郊。田野上青苗转黄,那些曾经信奉太平道的百姓们的屋子,就坐落在黄昏的暖光中。
宁儿驱使辟邪,踏入这个人口众多的村落,晚风就像是她离开长安的那天一样,给宁儿的袖口送入清亮。
“父老乡亲们,随我来。我有一个去处,那里有大片无人开垦的荒地。只要你们愿意前往,愿意用自己的汗水洒遍田野,就能有丰收和安乐!”
在宁儿的呼喊声中,无数人从他们的土坯房子里走了出来,对宁儿和她坐下的怪兽议论不已。
“听见了吗,我们只要努力耕作,就会有粮食吃!”
“真的吗?”
“宁少主亲口说的,你们还不信?”
辟邪高声咆哮,呼唤着城外的千家万户。此时此刻,这些百姓竟发现他们曾经的宁少主,现在竟比大贤良师更有号召力。
“如果你们相信,就请随我前往长安!留在洛阳是没有出路的,而在长安,那里有个人,他会设法赈济你们。他更将带给你们一个新的世道……那是大贤良师许诺给你们,却又未曾兑现的——天下太平。”
第164章 长安县令陆明夷()
宁儿为长安带来了两三百户,其中正当青壮年能够劳动的,共计千人左右。这些人缺衣少食,却为了生存的希望不惜跋涉。陆离决意不能辜负他们,也不能辜负宁儿对自己的期望。
“你为什么愿意回来?”当宁儿率领这些民众进入长安地界,陆离都无法打开城门迎接他们,因为长安城的城门已经坏了。
宁儿坐在辟邪身上,深深望着陆离。她并没有开口,而是跳下来,紧紧地抱住陆离,差点把他给勒死。
陆离好不容易吸进一口气:“你父亲的事……”
“别说了。”宁儿轻轻蹭了蹭陆离,松开拥抱,定定地看着陆离。
“我并没有把那件事放下,它可能是我们之间一道永远抹不去的痕迹,或许我一生都不会释怀。但是除了那以外,我有更多回来的理由。比如我身后的这些百姓,比如你。”
陆离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他审视过宁儿身后的那些百姓:“董太师倒是答应我,但凡我向他要资源,他就会立刻补给。第一批粮食是凉并联军的军粮中留给我的,足够五千人半年之用,所以安置这些百姓倒不成大问题。只是我们不能坐吃山空,不仅得让这两百户人有活干,而且还要慢慢吸纳百姓,来充实长安县……
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只是宁儿,这些天你跑去了哪里?我派了大批人手去找你却没找到,差点把我给急死了。”
在贾诩等人的组织下,百姓们暂时和军士混住,在长安城外扎营。就着董卓留下的军粮,宁而带来的这批百姓好不容易吃上了避祸关内以来第一顿饱饭。这在乱世之中,绝对是不易的。
陆离和宁儿谈了一晚的话,于是陆离了解到宁儿的真实身份,以及她找回名字的事情。
“以后,我要叫你云容?”渐渐熄灭的篝火中,陆离温柔地看着宁儿那张美丽的面庞。经历了这么多以后,未经世事的稚气从宁儿脸上褪去了几分,而一种豁达沉静的神情,开始让这张面孔更为优雅。
“宁儿是我熟悉的名字,我从没有以祝云容这个名字活过哪怕一天……但是祝云容是我爹娘给我的名字,我也很希望有一个新的身份。”宁儿微微一笑,眼睛并没有看向陆离,嘴角却扬起一丝只会留给陆离的俏皮神情,“你喜欢这个新名字吗?”
陆离见到她的笑容,心中顿生怜爱。
这个正当妙龄的女子经历过了许多,那时自己却并没有能陪在她身边,为她遮风挡雨。陆离暗暗自责,自己在从洛阳出征之日起,就下定决心保护好她,却险些给她带去最大的伤害,这该是欠了她多少啊。
“云容容兮而在下;云想衣裳花想容。云容,美得很配你。”
祝云容琼鼻一哼,美目轻轻瞥着陆离:“你少来这套……云想衣裳花想容,这是谁写的诗句?这么雅致的句子,我却没听过。”
“那可是比屈原也不遑多让的人物,但反正不是我就对了。”陆离笑着站起身来,准备把眼前烧光的木柴清理掉。
“就让它们在这里生长吧。”祝云容拦下陆离,道。
陆离还没琢磨出祝云容这话是什么意思,却看到她玉手轻抚过烧尽的柴堆,只见在一股星力的浸润下,黑炭竟然重新变成了青木,并且在地里生根,转瞬间抽出嫩芽来!
这种神迹不仅让陆离惊得杵在原地,围着篝火取暖的军士、百姓,也都惊呆了。
“宁少主真是神人啊!”有不少百姓窃窃私语道。
“从此没有宁少主这个人了。”曾经的宁儿微笑道,“我已经找回自己的名字,我叫祝云容。”
接下来的日子里,身为长安县令的陆离忙得不可开交。
跟随祝云容来到长安的,虽然只有两三百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