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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怎么还没出来?不会识破了我们的计策吧?”营边的一小片密林中,丁原与陆离一同眺望着火海,函谷关依旧是岿然不动。
陆离手中也是捏了一把汗:“倘若火势再烧下去,这就会把整座大营都烧光了。如果函谷关的守军还不上钩,那我们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稍安勿躁。”在陆离身边,贾诩镇静地骑在马上,双手揽着缰绳,一边闭目养神,像是听着风声。
“来了。”突然间,贾诩睁开了眼睛,“我的星力罗网,已经感觉到了风吹草动。”
函谷关门打开了,兵卒像是潮水般往火海中扑来。
“看起来就像是飞蛾扑火。”张辽嘿嘿一笑,抽出刀来。陆离身边,庞德也是擎弓在手,亟待冲出。
“稳住……”丁原的眼睛细细盯住函谷关大门,眼看着那些守军如蚁群冲出,第一波士兵近乎冲进火海之中,这才拔刀怒吼。
“冲锋!”埋伏着的士兵从未烧起的营帐中冲出,那些看似忙碌救火的兵卒,也都像变戏法一样,在水桶里拿出短兵来。
董军一方士气暴涨,喊杀声如山呼海啸,向着函谷关掩袭过去,两军交战并未演变成混战,人多势众而气势高昂的董军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函谷关的守军眼见中计,急欲闭锁关门,然而败退的军队却拥堵在关门之下,可谓进退维谷。
陆离并没有第一个冲杀到近前,他仍在远处观望着。
“有些不对。”陆离身旁的贾诩突然说道。
“什么不对?”不知为什么,陆离也总感觉这一战似乎太过于简单。
骗出守军赚开城门,这就完了?在陆离心中,一种怀疑漫了上来。作为关中大地的门户,函谷关真有这么容易就被打开吗?
贾诩皱眉闭眼,像是在感受着风中的信息:“有一种很强大的力量,似乎是某一个个体的力量,但是堪称极强。那个人正等在函谷关中,就在城门之后……”
“一个人?一个人再强,能抵挡得住八万大军吗?”陆离笑问道,但不知怎的,陆离竟然对这问题的答案不是很有信心。
第107章 飞将吕布!()
眼看丁原率军突向函谷关,陆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就在这一刹那,他只觉得冷汗直冒。函谷关的城门,就如同一张巨兽的口,正在吞噬着杀入其中的将兵们……
就在陆离和贾诩驻马观望的时候,前方传来轰然如雷的巨响。
陆离眼睁睁地看着整座函谷关,这座屹立数百年未曾倒塌的雄关,在某人的一击之下,崩塌了。函谷关崩碎的烟尘中,一个飞影跃入天际,在明月中留下一个剪影,转而又如流星般坠向大地。
砰!冲击波瞬间肃清了函谷关崩塌扬起的飞灰,陆离远远看到,以那人为中心,死伤狼藉的士兵们像碎纸片一样被冲击波荡开,给那人腾出了一片五十步方圆的白地。
月光之下,方天画戟徐徐摆开,戟尖遥指董卓军的八万兵众,却如同指向一群待宰羔羊。
“九原吕布在此,谁敢与我……
决一死战!!!”
吕布?!
函谷关的守将,怎么能是他?陆离大惊失色。
并州吕布,汉末乱世的贪狼。反复无常、刚愎自用、刻暴寡恩却又天下无双的名将,仿佛武之结晶一般的人物。如今,并州武将出身的吕布竟然站在并州军团的对立面,与西凉军在一起?
陆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那确确实实就是吕布。
哪怕冒着被秒掉的风险,陆离也忍不住驱马前进,去一睹吕布的风采。
吕布高大的身板上竟然不着片甲,而是穿着一件白布衫,袖管都从肩膀处被齐齐撕去。他衣襟大敞,在胸口以下才合祍,赤脚踩着木屐。
吕布的皮肤是铜色,紧绷于肌肉中的力量几乎是能看得到的。他身上更有一道奇怪的纹身……不,那根本不是纹身,而是盘着活动的龙形星力。这条半透明的细长龙形星力附着在吕布体表,于他衣着间钻入穿出,燃烧着玄黑色的火焰,在白布衫上尤为明显。
切近观之,只见吕布面庞如刀削斧凿,眼神狠戾无比,每一根头发都似剑戟竖立。战意明明白白地充斥在这个人身上的每一根毛发之间,宣告着他天下无敌的武艺。
而在吕布手中……是名震天下的方天画戟。
哪怕以吕布的高大身材相比,方天画戟也足有一人高,这还只是柄的长度。画戟尖端是八棱钢尖,足有普通佩剑的一半长短,钢尖下是一对扁平对称、如一对月牙般的弧刃;这对月弧的开口均向外,只有星术师才能感知到它们是被星力架住,而非凭空固定在画戟柄上。整架方天画戟上弥漫着星力的气息,显然是专门用于杀戮的兵器。而从匠艺上来看,这柄兵器似乎并非近世所造。
陆离是平生第一次亲眼见到方天画戟,然而冥冥之中,他却觉得这武器似曾相识。稍稍用心一想,陆离顿时心中震颤:这方天画戟,不是蚩尤所造所持的五大神兵之一吗?
蚩尤五兵之一,号称百兵之霸的戟——竟然是方天画戟?!
陆离开启“知己知彼”特质,细细审视吕布,却发现自己眼前只见到澎湃的星力涌动——显然,吕布也是个八阵境以上的存在!
这就厉害了。自董卓之后,又见到一个八阵境的。陆离心中暗想,自张角死后,蚩尤旗到底是把星术的规则破坏到了何种地步。
“奉先?!”董军的总帅丁原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手下士兵竟然被吕布的堕天一击全部扫退,不禁又惊又怒,“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在西凉军中?”
“义父,别来无恙!你没有老眼昏花,我吕奉先,就是这函谷关的守将不错!”
在吕布身后,函谷关俨然已是废墟,只要跨过吕布,就是长安。然而……
吕布本人,却是比函谷雄关更难跨越的存在!
“弓箭手准备!”丁原狠狠咬牙,举手下令。
“哼……义父,你已经没胆到不敢上前接战的地步了吗?”吕布冷哼道,他身上的黑龙悠游着,似乎也对丁原的下令毫不经意。
丁原痛苦地闭了眼:“奉先!你……”他叹了口气,放下手去。
唰地一声响,遮天箭雨消弭于夜幕之中,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宁静。
下一秒,伴随着劲风暴动的响声,箭雨呼啸而落!
吕布并未退缩半步,他当即运起手中方天画戟,沉重的画戟竟然挥动如风,甚至可以说像是自己活了一般旋动起来。
并州铁骑引以为傲的钢铁箭簇,竟然像是稻草杆一样被轻易拨开,一阵箭雨落完,吕布毫发无伤。
“发箭这么慢,还当什么弓箭手。”吕布嗤笑一声,将方天画戟倒插在地上。
他要干什么?陆离心中暗觉不妙,不由得拔马退了一步。
吕布两手空空,却做出左手挽弓、右手两指搭箭的样子。他轻轻偏过头,似乎在细觑目标。并州军马被吕布空手所指,却无不是纷纷后退,意图退避根本不存在的射击。
“难道这是……”陆离见到吕布的空手发箭之姿,忽然觉得似曾相识。想当初初遇张辽,张辽不也是随手发箭,凭空射死了一众凉州匪兵吗?
陆离立刻倒抽一口凉气:“空指箭?!”
“着!”吕布大喝一声,一双空手中猛然突显弓箭的影子。
“主公小心!”并州众将大叫,然而吕布的空指箭来得飞快,似乎别人都是不及遮挡,只有靠丁原自己了。
可丁原竟不闪不躲,只是仰天长叹,却发现吕布所发之箭根本不是冲自己来的。
而几乎与发箭同时,丁原身边掌旗官却突然像是被巨力冲击,整个人从马上平飞出去,砰地一声撞在身后一株大树上。众人急忙去看,只见掌旗官的胸口出现了一个足有头盔大小的血洞,整个人显然是须臾间就没了性命,甚至连他撞上的大树都穿出了同样大小的洞。
咔!一声脆响,把噤声的众军吓得一激灵,陆离循声看去,只见掌旗官所保护的帅旗似被空指箭的箭风所伤,旗杆断裂,整面大旗倒了下去,扑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看在你们中大多人是并州同乡,我不会现在就把你们杀光。我吕布不想背负弑杀义父的罪名,现在给你们一晚时间考虑,想活命的,拿着丁原首级来献;天亮之时如果你们还在关前……看看这帅旗的下场。”
说完,吕布轻蔑地看了一眼这战场上的八万雄师,随即孤身向函谷关的废墟中走去。
不知哪来的勇气,陆离突然大喊一声:“吕布!”
吕布停住了步子,却并未回头:“现在就投降,未免也太快了吧?我还说给你一晚上考虑呢。”
陆离哼了一声,心想我才不打算投降:“你原本是并州人,怎么反倒在凉州军中?”
吕布迟疑了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离开了。
然而就这一迟疑的功夫,陆离已经了解到某些情况。
果不其然,这里边定有故事。
第108章 往事与新人()
黎明时节就要决胜负,丁原再一次把所有信任的将领召进大帐,清一色全是并州将领。
“老夫纵马横刀四十年,从没受过如此羞辱!”大帐之中,丁原暴跳如雷,“亏了陆离的妙计,连函谷关城门都已经赚开了!眼看唾手可得,却被一个吕布给挡了下来,这算什么事!”
气到极致处,丁原一拳砸在地图桌上,整张桌子登时四分五裂。
四周没人敢做声,却是一向沉默寡言的高顺首先发问:“主公,我听说吕布是你亲手栽培的得力干将,是我并州铁骑中最强的武人;但他在数年前叛逃,从此再无音讯。敢问主公,这到底是为什么?”
陆离心中暗自赞许高顺的作为,既然吕布和丁原之间存在私怨,那就得知道前因后果,才好设计有针对性的办法。
砸完了桌子,丁原体内的怒火仿佛也发泄干净。他徐徐叹了口气,道:“你们想听故事?那就讲给你们听。
吕布……我自幼从军,看过无数武人。有天赋的、没天赋的……但直到我老了,才发现这辈子见到的天赋最高的一个。
三十年前,我已经是一个百人将。有一次我率军追击胡人骑兵,天上却突降大雪,风雪茫茫,将我们困在九原山中。到了夜晚,我们遭遇上九原山的狼群,顶着风雪饥渴,我们与狼群作战,杀到最后,狼群败逃,而我身边也只剩下十来个精锐亲卫。
为了给兄弟们报仇,我们一路追袭,直抵狼巢,然而到了狼的巢穴、杀光所有母狼和狼崽以后,我们竟然搜出了一个婴儿。那是个被九原狼群哺育的婴儿,我抱起他的时候,他竟然咬了我手指。想必你们猜得到了,这婴儿就是吕布。
我没有儿子,这个上天赐予的婴儿,就成了我的儿子。然而却有个观星的术士告诉我,说这个男孩是狼子野心,不可久养。
我狠心把他丢到冰河上,可三天后我耐不住良心煎熬,折返回来。当时是严冬腊月,我对他活着已经不抱一点希望,然而等我到了冰河上,却发现他没有死。”
讲到这里,丁原深深地抽了一口气,仿佛在想当时要是吕布死了就好。
对于陆离而言,充斥在脑海中的感觉却是惊讶。整整三天,一个孩子躺在寒冬的冰河上,竟然没有死掉,这是何等强悍的体质!
“从那时起,我就认定能在冰河上活下来的吕布是个奇才。三十年来,我一直教导他武艺、军阵之事,想把他调教成并州第一的武人,他没有辜负我的期望,甚至远远高出了我的期待。当他十岁时,我就看出他未来能成为的,不止是并州第一,而是天下第一。从他十五岁起,我就让吕布随我上阵杀敌,他在战斗中是如此热烈夺目,完全成为了战斗的中心。他全身心沉浸在杀戮之中,而不论明枪暗箭,都无法伤他分毫。
所以你们也看到了,他根本不穿戴盔甲——因为用不着。见到他的头阵,我就知道,我丁原培养出了一个举世无双的武将。我曾经那么为吕布而骄傲,甚至把自己的绝学也传给了他。我更许诺他,十年后,也就是在他二十五岁时,我就把麾下军队的指挥权交给他,自己退居幕后指点。”
丁原一边诉说着,眼中几乎是闪着光。陆离感觉得到,丁原对吕布真是有一种父亲般的关爱。这个老将把自己一生心血都给了吕布。可正讲到吕布如此耀眼的战绩时,这个“父亲”却长叹一声。
“然而也就是在他二十五岁前的最后一场战斗中,我才发现这孩子内心的黑暗。
吕布杀敌,从不留活口。败在他手下的,没有所谓的伤残,全都是死人。一开始,我以为是他武艺太高,但凡交手必定会击杀对方,他的大多数敌人身上确实只有一道致命伤。就这样,我自豪了十年。
那天,我看到他与一个胡将交手,他射穿了那人的心脏,原本也是干脆利落的一击致命。然而那胡将心脏生得奇怪,长在胸腔右边而不是左边。吕布原本的这致命一击,就只重创了胡将而没有杀死他。
这就罢了,我准备把胡将带走审讯,或许能套出一些有用的消息。可我发现吕布根本没有听我的命令俘虏他,而是走上去斩断了胡将的头颅。”
听到这儿,陆离明白了。并州军最是讲究军纪,对于纪律看得比生命还重,这在张辽高顺等人身上体现得十分明显。吕布不服从长官命令,这是对军纪最严重的挑战,因此,丁原才要对吕布重新考量。
然而对于这个故事,陆离心中却有另外的想法。丁原看到的是军纪,陆离看到的则是生命。明明是可以饶过对方性命的事,吕布非要下杀手,吕布如此嗜血好杀,实在是令陆离感到一阵胆寒。
丁原默默地喝了杯水,坐在狐皮铺垫的椅子上:“不懂得服从的士兵,再强大也不能做将军。我没有把原本许诺的领军之位给他,所以他离开了。现在,你们都听完了这些故事,下去吧,为我想想办法,也让我安静安静。”
陆离和高顺、张辽等人徐徐退出帅帐,并州诸将站在一起,谁都没开口,良久,才有一个人说话。
“你们知道为什么主公会跟随董卓吗?”
陆离立刻竖起耳朵听,这一直是他心头之惑:身为并州牧,丁原明明与凉州牧董卓平级,为什么要听从董卓调遣呢?
张辽略略皱眉:“不是说为了勤王吗?主公是听董太师说,十常侍将在京城作乱,所以才带着我们进京勤王,肃清十常侍。”
什么胡话?陆离心中暗笑,正是董卓和十常侍勾结,十常侍作乱于内,董卓以此为借口入京,就算能栓得住丁原一时。但洛阳之乱既已平定,董卓肯定还握有别的什么东西,才能把丁原和并州军团捆在自己的战车上。
“勤王固然是一部分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因为董太师说,他有吕布行踪的线索。为了这个,丁原将军就率领着并州近半的军力来加入董太师。”那个将领道。
众人都沉思起来,看来这是更合理的缘由,怪不得丁原在看到吕布站在敌方阵营时突然变色。
而陆离则在思考一些更长远的事:现在吕布已经在这儿了,董卓所谓的帮丁原寻找吕布,事情也就已经做到了尽头。吕布的事解决完以后,难不成丁原还会为董卓效力?
陆离心中猜想,董卓肯定仍有后手。可这后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