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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星传-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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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八掌”檀明,正面带微笑地望着他,似乎早已看出他的心意。“七巧童子”吴鸣世呆了半晌,突地大步奔出厅外。“神手”战飞轻咳一声,院中人影闪动,黑衣汉子一起涌出,强弓硬弩,沉默地对着他,吴鸣世目光一凛,回首喝道:“这算是什么?”“神手”战飞冷笑一声,缓缓道:“裴大先生方才所下的命令,你难道不曾听到?盟主既已有令,不容别人插手,吴兄还是耽在这里的好。”东方兄弟对望一眼,目光光芒更炽,显有不平之意,哪知吴鸣世目光一转,突地长叹一声,道:“在下出去,也不过是要对他说一句‘珍重’而已。”“神手”战飞哈哈笑道:“盟主是何等人物,难道还会不知珍重?吴兄,你且看盟主方才出手的武功,‘冷谷双木’强煞,也未见能挡得住十招,来来来……你我兄弟,且来共饮一杯,预祝盟主的成功!”他虽先端起酒杯,四下一照,仰首干了一杯,心中却在暗暗思忖:“花玉呀花玉,你一生出卖的消息,总加起来,对我而言,都不如你死后所出卖的一个重要,因为你已说出了一件秘密,便是裴珏虽有惊人的武功,但仅只会一招,哈哈——他若是再多会几招,我便当真要不知如何是好了。”于是他等到他的怒才为他斟满了空杯,便又仰首一千而尽,得意地在心中暗暗自语道,“花玉呀花玉!你可知道,这一杯酒,我是在敬你的!”“快讯”花玉的一生,是卑贱而平凡的;但是他一生之中,却有一件值得自豪之处——他若是死后有知,也该为此骄傲,因为他一生之中,出卖的消息,虽然有些并不重要,但是却绝无一件虚假,件件俱都真实得一如别人付给他的银子。他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否则他又怎会选择了这样奇特的职业?(千百年来,武林中从来未有的职业)。但是他虽聪明,却绝未想到,他自己临死前所划出的四字,竟会被武林中的大豪“神手”战飞如此看重,而仅是由于他生前职业的习惯,——泄露秘密的习惯而已。一种习惯能在临死前还不改变,这说明了他对职业的忠诚,是以他死后,便也得到了他这种小人物应得的尊重。“只会一招”!这四字也是真实,真实得也一如他生前出售的消息,但是他却不知道裴珏怎会学到这一招足以震惊武林的绝学经过。要明了这些,各位必须原谅我将故事稍为拉后一些,来提醒各位的记忆,“我是那么荣幸,竟能使时光倒流,虽然仅是在书本上,却已足够使我感到光大。”迷蒙的春夜,迷漾的夜风,凄清的月色,凄清的大地……这是裴珏在遇到“冷谷双木”、檀文琪以及“金童玉女”那奇异的一夜的第二天晚上。三更。“冷谷双木”因为檀文琪的幽怨与相思,愤怒地来寻裴珏。裴珏却紧记着“金童玉女”临去前的允诺,而又悄悄走出后园外,他们的相遇,自然是不愉快的,裴珏愕然听着“冷谷双木”责骂他负心,却不能跟随他们一起去探视檀文琪的病,因为他与“金童玉女”的邀约在前;但是他守约的德性,却更激起了“冷谷双木”的愤怒!“冷谷双木”是孤僻而倔做的,不能忍受任何人对他们的违抗,盛怒之下,他们便要以武力相强。哪知,他们的武力,却被另一种武力阻止了,因为“金童玉女”比他们更强,于是他们被“金童玉女”禁闭在一个幽清的山窟里,就在那山窟里,“金童玉女,实行了他们对”冷月仙子“的允诺,交给裴珏一本薄薄的册子,也传授给裴珏七招武功!只是这三种奇奥的武林绝学,对于一无根基的裴珏,毕竟是太艰深了些,是以他在”盟主大会“之前,仅仅学会了一招,而行迹飘忽的”金童玉女“,也因为一件重要的事,要离开江南了。他们虽然始终没有正式将裴珏收为徒弟,但情感丰富的裴珏,对这夫妇异人的情感,却甚于一般徒弟对师傅的感激与尊重。临走的时候,裴珏忍不住问起”冷月仙子“的行踪,但”冷月仙子“的行踪,却飘渺得响如当时的春雾一样,便连”金童玉女“也不知道,于是裴珏又问起她的身世与恩怨,这问题却使得直率而快乐的、玉女”,目光中也露出痛苦的神色,无法开口。“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说完了这句话,这两位男女异人,便消失在那乳白色的晨雾里,只国下穴道被点的“冷谷双木”与满心疑惑的裴珏。“冷谷双木”的穴道,不久便会自解,裴珏心中的疑惑与思念,却不知何时才能解开,但是一种对武功的狂热,却使得他在回去的路上还一直在练习着方自学会的武功。于是,“快讯”花主便以自己的死亡,换取了他最后一个值得出售的消息——“只会一招”!但这一切都是秘密的,此刻在“浪莽山庄”中的武林群豪,除了“神手”战飞外,谁也不知道。此刻,纷纷的私语中,还有人在猜测他们盟主“裴大先生”的师承,更有人在桌底下暗中交换着金银,作为一项奇特的赌注,来博“冷谷双木”与“裴大先生”之间比斗的生死胜负。“神手”战飞冷眼旁观,不禁暗中冷笑。“只会一招的裴珏,只怕在‘冷谷双木’任何人的手下,都是不过一招,要博裴珏胜的,不是呆子,便是白痴!”心念微转,目光一扫,突地捋须大笑道:“各位怎地不快些饮酒,难道暗中在为‘裴大先生’担心么?错了,错了,错了……”他大笑着连呼三声“错了”,接口又道:“裴大先生直到今日为止,在武林中的声名,或者不如冷谷双木的响亮,但各位且看裴大先生方才所显露的武功,哈哈——便是区区在下,也挡不住这么三招!”心中略暗好笑,得意!“可惜他只会一招,若是连发六、七招,只怕我真的无法抵挡了!”胸膛一挺,大笑道:“若有谁不信裴大先生的武功,我战某愿意和他博上一博。”语声方了,他身后肃立着一个黑衣大泅,,便转身奔了出去,瞬息之间,便手捧一盘金光闪闪的元宝,飞步走回来,放到战飞面前,群豪眼角偷窥,只见盘中沉沉甸甸,俱是十两一锭的黄金,看来竟似有二、三十锭,心中不禁为之赫然;但他纵然明知必败,却也不敢与“神手”战飞相博,何况直到此刻,他们还无一人猜得出“裴大先生”武功的深浅。“神手”战飞目光又自一扫,早已看透了这班人的心念,仰天狂笑数声,捋须笑道:“该死该死,小人无知,竟以这区区之数,来打扰各位的酒兴!”语声一顿,转身叱道:“该死的奴才,还不再去取一些来,作为各位英嫩酒后消遣的财物。”身后的黑衣汉子恭应一,声,又自奔出,“龙形八掌”、东方兄弟冷眼旁观,檀文琪、吴鸣世都是目光呆滞,面色木然。片刻之间,只见四个黑衣大汉一起飞步奔来,手中各各捧着一盘黄金,在明如白昼的灯光下闪耀着炫目的光芒。“神手”战飞捋须笑道:“区区之物,不过聊博各位一笑而已!”语声方了,“龙形八掌”檀明突地轻咳一声,缓缓道:“清洋,过来!”旁边一席坐在东方剑、东方震、东方江、东方湖兄弟四人下首相陪的“快马神刀”龚清洋,立刻一步赶来。“龙形八掌”缓缓道:“清洋,你身上可曾带得有银子么?”他语声缓慢而轻微,但已足以今四座群豪俱都为之一震。所有的骚动,惊叹,私议……刹那之间,立刻平息了下来。“神手”战飞呆了一呆,哈哈干笑着道:“檀老镖头难道也有这般雅兴么?”“龙形八掌”微微一笑,道:“不知战庄主是否俯允在下这局外人参与这精采的游戏!”“神手”战飞强笑着道:“自然,自然……”他实在想不到“龙形八掌”竟来参与此事,只是他虽然感觉惊异,心中却在暗暗忖道:“纵然输了,又有何妨?”不禁留恋地望了桌上的五盘黄金一眼,只见“龙形八掌”自“快马神刀”龚清洋仅余的一只左手上接过了一叠银票,目光一扫,除意抽了两张,又望了望桌上的黄金,含笑说道:“如今金银之比卒,可是以五易一么?”“神手”战飞道:“正是,正是!”“龙形八掌”檀明微微一笑,龚清洋却已躬身道:“战庄主面前的黄金,大约是每盘两百四十两,折合白银六千两整。”“神手”战飞略略于笑着道:“龚镖头好厉害的眼力,好精明的算盘,纵然不作刀枪上的买卖……嘿嘿,嘿嘿,‘飞龙镖局’的大掌柜,只怕非龚兄莫属了。”他讥嘲地望了龚清洋的断手一眼,不住捋须大笑起来。“快马神刀”龚清洋面色微变,垂手退回席上,从此与“神手”战飞结下深仇,“龙形八掌”檀明却微笑着说道:“战兄高见,确是不凡,身手残废的人,总要比头脑痴呆的人好得多,清洋,你正该谢谢战庄主的夸奖。”“神手”战飞大笑道:“岂敢,岂敢……”还待反击两句,却偏偏一“时间想不出话来。”龙形八掌“檀明含笑道:“这里是‘汇丰’的银票,共是六千五百两,请战庄主过目过目。”随意将两张银票,放到“神手”战飞面前。四下此刻早已鸦雀无声,只有厅外的微风吹着崭新的银票,沙沙作响。“神手”战飞笑道:“不会错的,不会错的!”目光一转,心中暗忖道:“只怕不会再有别人了么?”伸手将两张银票压在一盘黄金之下,生像是对此次赌博,极有致胜的把握。又自朗声道:“除了檀老镖头有此雅兴外,还有哪位兄弟……”语声未了,东方铁突地含笑道:“小弟也正觉手痒的很。”“神手”战飞又自一愣,于笑道:“东方大侠……哈哈,好极了,好极!”东方铁笑道:“但小弟身边未带金银,只是以区区之物,聊以助兴罢了。”一面说话,一面自腰间的丝绦上,取下一方形式古拙,颜色苍翠的古玉,“神手”战飞自是识货,心头一凛,口中却笑道:“此乃无价之宝,小弟怎敢妄作评价。”双手一,拍,转身低低嘱咐了几句,哪知他身后的黑衣大汉方待举步,方才谦虚地坐到另一桌上去的东方四兄弟,已一起走了过来。他兄弟五个,生长侠义之家,既与“龙形八掌”同来,便觉得自己兄弟五人,俱该站在“龙形八掌”一边,此刻见到檀明的举动,谁都不知道此举的深意,但却不约而同地为之臂助,俱都取了一物,来与战飞相博,他兄弟出身世家,虽是小小儿件玩物,价值却已超过桌上所有的金银数倍。“神手”战飞面上虽仍带着笑容,但笑声已更勉强,心头也渐渐着急,这本是玩笑之举,此刻竟变得渐渐严重起来。他强笑着瞥了桌上的五件珍宝一眼,亦自己走人内室,托出一盘金珠,满厅群豪,静寂如死,眼看着他的脚步缓缓走人,又缓缓走出……突地一阵大笑,划破静寂,“金鸡”向一啼竞也咯咯大笑起来,击案大笑道:“有趣有趣,有趣已极!”“神手”战飞面色一变,道:“向兄难道也有此雅兴么?”“金鸡”向一啼大笑着道:“如此热闹的赌博,我向某人若不凑上一角,岂非要终生遗憾!”微一挥手,那边便走来九条身穿七彩锦衣的彪形大汉,肃立在“金鸡”向一啼身前。这九人一个个身躯彪壮,面容沉毅,目光光芒炯炯,行动间更是十分剽悍矫健,虽然称不上是武林高手,但显然身手俱都不弱。九人一起向“金鸡”向一啼恭身一礼,神情俱部极为恭谨,但对别人神态间却显得十分傲慢。“金鸡”向一啼哈哈一笑,道:“向某人一生古怪孤僻,今日也要与战庄主赌一个奇异的赌注。”语声微顿,笑声亦顿,突地转身面向这丸条锦衣大汉,沉声道:“你九人身体性命从何而来?”九条锦衣大汉齐声喝道:“身属金鸡,命属金鸡,金鸡有令,百死无憾!”他丸人一起张口,一起闭口,喊声嘹亮,当真是声震屋瓦,面前一桌的杯盘碗盏,似乎已都波震得叮当作响。“金鸡”向一啼哈哈一笑,转过身来朗声笑道:“今日我向一啼要与战庄主你一赌的,便是这九人的身体性命。”“神手”战飞心头一震,群豪更是悚然动容。只听向一啼悠然接口道:“战庄主仁义待人,一代之雄,手下想必多的是能为战庄主卖命的兄弟,只要随意选出九人来,也就是了。”满堂人声,又复寂然,数百道眼神,俱都紧张而期待地望在“神手”战飞面上,不知他该如何应答这奇异的挑战。“神手”战飞同光一转,依次往这九条锦衣大汉面上望去,只见这九人面容仍是那般沉毅,目光仍是那般坚定,竞无一人有丝毫惊慌恐惧之色。“龙形八掌”檀明浓眉微皱,突地长身而起,缓缓走到这九人身前,沉声道:“人命夫天,终非儿戏,你九人可是当真心甘情愿:“九条锦衣大汉,十八道目光望也不望他一眼,生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又像是以沉默来讥嘲檀明的多事!”金鸡“向一啼面色一沉,厉叱道:“檀总镖头的话,你们难道没有听到么?”铁拐五点,身形如飞掠起,只听一阵清脆的“劈拍”之声,接连响起,但单掌动处,竟在这一排丸人面上,各各打了十八记正反耳光!群豪轻呼一声,哪知这丸人各各挨了两记耳光,不但仍自行所无事,神色不变,而且立刻齐地躬身应道:“听到了!”“金鸡”向一·啼厉叱道:“听到了怎不回答檀老镖头的话?”丸条大汉一起侧过身来,向檀明躬身一礼,齐声道:“君赐臣死,臣不敢不死,父令子亡,子不敢不亡。向大哥于我等恩情有如君父,是以我九人实是心甘情愿,万死不辞!”这九人滔滔说来,仍是一起张口,一起闭口,显见是早已训练有素。“龙形八掌”微微一笑,抱拳向“金鸡”向一啼道:“向帮主请恕在下多事!”微一捻须,缓步走回,心中却不禁暗叹,忖道:“想不到此人看来偏激古怪,却能得这般人的死力!”“金鸡”向一啼神情之间,更是得意,目光凝注着沉吟未绝的“神手”战飞,朗笑道:“战庄主是否在嫌我‘鸡尾九兄弟’太过愚鲁呆笨,是以觉得这丸条贱命,不值与战庄主手下的济济长才相提并论?”“神手”战飞强笑一声,道:“向帮主言重了,但……”“金鸡”向一啼不等战飞说完,已接口笑道:“如是这般,那么在下只有令我这,鸡尾九兄弟‘在战庄主面前献一献丑了!”霍然转过身去,挥手大喝道:“去!”九条锦衣大汉躬身一诺,刹那间但见锦衣闪动,满院飞跃,身形有如穿花之蝴蝶,群豪方自以为这丸人是在卖弄身法之娇健,却听一声轻叱,九人已一起回到厅前,只是为首一人,掌中多了一根酒盏粗细,一丈长短的铁棍。人影又自一分,九条大汉,已自各各分持了这铁棍的两端,四人在左,四人在右,当中一个再次轻叱,左面四人身形左侧,右面四人身形右倾,当中的铁棍,却渐细渐长,宛如麦条一般,被这八人的惊人神力,拉了开来。立在中央之人,突地大喝一声:“开!”立掌一切,将那已变得竹筷般粗的铁棍,一掌切断!一阵热烈的喝采之声,立时有如轰雷般响起,九条锦衣大汉微一躬身,鱼贯走回向一啼身前,面色仍是那般坚毅而镇定。“神手”战飞心头微凛,这丸人的武功,虽是外门左道,无法与内家高手相提并论,但环顾自己手下,能有这般武功之人,却已寥寥可数。他虽然自大,却仍未大得失去理智,当然不愿将自己丸个得力的部下,葬送在一次毫无得胜希望的赌注上。但是他虽然理智,却又太过顾忌自己的地位与尊严,众目睽睽之下,他实在无法忍受“金鸡”向一啼这半带狂做,半带讥嘲的挑战,矛盾之间,突听“龙形八掌”檀明微微一笑轻轻道:“战庄主如已稳操胜算,这赌注纵不合理,接受了它又有何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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