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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神医，你就不要这么固执了。”叶知秋纠结的看向赛虎，赛虎固执的如同石头，根本就没法沟通。如果不是怕碰破赛虎身上的水泡，叶知秋甚至想要以强硬的方式挽救赛虎。
赛虎已经说不出话，只能摇头表示抗议。
胖子纠结的看向黄队长，众人也忍不住传来一声惋惜的叹息。高手都是要强的，一旦分出胜负，必然有一方宁愿死，也不愿苟活于世。
“赛神医。”陆飞坏坏一笑，指了指不远处的水盆，“你看哪里是啥？”
赛虎微微侧目，那不大的眼珠子顿时放出光芒，“水，水！”
赛虎不住的用发白的舌尖舔着嘴唇，眼神却一刻都离不开水盆。见到水盆的刹那间，赛虎甚至想要冲过去喝个痛快。可最终还是被那薄弱的意志制止了下来。
“赛神医，忘记我跟你说过的话了吗？”陆飞嘻嘻一笑，“等你脱水到一定程度，你的理智就会完全被本能所埋没。到时候，你就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喝小丽的洗脸水。你想啊，你一个神医，去喝洗脸水？这事要传出去，简直都能流芳千古了。”
赛虎已经感受到陆飞口中所说的本能，即便思想在极力的控制，可那双脚却还在微微的颤抖着，仿佛随时准备迈向水盆似的。
赛虎紧紧咬着牙关，他不断的告诫自己，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一死了之了。
“赛神医。”陆飞嘻嘻一笑，“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一定是在想，最多去死，也绝不会喝洗脸水？”
虽然对陆飞的话语极度愤怒，可赛虎还是无法把目光从水盆挪到陆飞身上。此刻，他脑中只有一个画面，那就是喝下那盆水后的舒爽。
“赛神医，你就别较真了。难道输了一次比赛，真的比生命还重要吗？”叶知秋发自肺腑的呼喊道。
“如果他真的这么较真比赛，觉得面子很重要的话，他就不会想要以最愚蠢的方式来了结一切了。”陆飞嘻嘻笑道。
赛虎一怔，难道自己错了？以死明志，不应该是最好的结局？
“陆飞，你到底什么意思？”叶知秋不解的追问道。其实这句话也正是赛虎心里想问的。
“意思很明了啊。”陆飞嘻嘻一笑，“赛神医觉得面子很重要，输了一场比赛宁愿去死，也不敢面对，希望以死来让自己的英明流芳于世。可他太傻，太天真了，在我没有问到问题之前，我肯定不会让他死的。我会在他喝完洗脚水，痛苦哀嚎满地打滚之后，救活他。到时候他不仅英明没留下，反到成了大街小巷的笑料。与他幻想的结局，岂不是恰恰相反呢？”
“你……”赛虎终于将目光微微从水盆拉开一段距离，侧目的看向陆飞。
“你是愿意经历三次大笑后的非人折磨，还是愿意直接放弃比赛？”陆飞嘻嘻一笑，“只要你放弃比赛，咱们就还算平手。但你必须履行你的承诺，回答我想要知道的问题。怎么样？”
叶知秋神色紧张的看向赛虎，心里不住的祈祷着，赛虎一定要答应。
“赛虎，你就别犹豫了。再犹豫下去，就要出丑了。”黄队焦急的催促道。
赛虎目光紧紧的盯着水盆，他已经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身体里的洪水猛兽。他的理智越来越薄弱，赛虎清楚，自己能支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在理智尚存的时刻做出最后的抉择。
在频死的关头，赛虎的脑中如同放电影般闪现出那不堪的过往。在开别样红药店时，遭受的冷嘲热讽、威胁、恐吓、谩骂，甚至大打出手。可那个时候的他，全都忍了下来。
现在为什么不能忍了？赛虎不住的询问着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赛虎医术得到了众人的认可。也就是那个时候，赛虎开始慢慢的膨胀起来。在众人的崇拜和敬仰中，赛虎迷失了自我，任由众人把自己推上神坛。
神坛上的赛虎，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看着那么多被病痛折磨，臣服跪拜在自己身下的大众。赛虎也确确实实有了神仙的感受，别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的那种感觉，使得赛虎彻底忘乎所以。以至于再次经历挫折，哪怕仅仅是小小的失败，赛虎也无法再次承受跌下神坛的滋味。
在这一刻，在人性本能的面前，赛虎才怅然悔悟，原来他仅仅只是个凡人，也会有病痛和愁苦。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他医术高明的人大有人在。他纠结的那些面子，在生老病死面前，显得那么愚昧可笑。
“好。”赛虎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失落，即便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承认，可嘴上还是说了出来，“你、赢、了！”
叶知秋猛地张大了嘴巴，心底一阵欣喜，“陆飞，听到没？赛虎说你赢了，赛虎说你赢了。你赶紧给他解毒吧。”
众人纷纷侧目看向赛虎，那个宁可死，也不肯承认输的赛神医，怎么就突然想通了？甚至连陆飞平局的委婉提议也都拒绝，直接承认输了？
在众人心中，宛若神明的赛虎，却败在了这么个年轻的少年手中，败的那么彻底。
众人眼中对赛虎的崇拜之色略微有些黯然了，原来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神医。就如同战场上，没有绝对的王者。谁都有可能会失败，即便上一场打了一个大胜仗，下一场也可能会一败涂地。
黄队紧张的看向已经虚弱不堪的赛虎，着急的催促道：“陆飞，你赶紧给赛神医解毒吧。”
赛虎微微张了张嘴唇，却已经发不出任何声响。
“陆飞，别犹豫了，我怕再晚就来不及了。”叶知秋焦虑的看向赛虎，生怕下一秒他都挺不过去。
第474章 以毒攻毒（）
陆飞嘻嘻一笑，身子一闪，就已经出现在赛虎跟前，“要不咱们再来闻一闻毒药？”
话音落地，陆飞把手伸向了赛虎。赛虎本能的往后一躲，跟着又是猛地一顿，赛虎狐疑的看向陆飞，陆飞不是说要救他吗？那为什么又让他继续闻毒气？
黄队也有些迷茫了，他错愕的看向陆飞，“陆飞，你不是已经答应救赛神医了？怎么还让他闻毒气？”
黄队的疑惑也是胖子和众人的疑惑，纷纷将目光投降陆飞，只等着陆飞做出一个解释。
对于众人的疑惑，陆飞压根就没在意。他嬉笑着将手又往前推了推，“怎么？害怕我毒死你？”
赛虎目光微冷，陆飞这句话完全就是看不起人。赛虎一咬牙，猛地把鼻子凑了上去。脸颊刚落，还没来得及呼吸，赛虎就感觉到一股透彻心底的寒意。那股淡淡的寒意，从陆飞的掌心蔓延开来，直抵面部，混着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赛虎心里一紧，这与先前燥热浓郁的汗味恰恰相反，难道说这种药草的混合体热就是毒，冷就是解药？
“呼！”赛虎深呼一口气，猛地一吸，那股淡淡的沁香立刻由鼻孔传进了肺叶。随后一股淡淡的薄荷凉就贯穿全身。那股难耐的燥热和瘙痒立刻就减轻了不少。
叶知秋紧紧的盯着赛虎，想问，却又怕打搅了闭目养神的赛虎。
胖子轻捣了捣黄队的胳膊，“黄队，就这么闻一闻，真的就能解毒了？”
“你以为他是怎么中的毒呢？”黄队烦躁的瞪了一眼胖子，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虽然他是闻一闻中毒的，可我还是不太相信，闻一闻又能解毒。毕竟这中草药压根就没改变过，按道理说，多闻一次，体内的毒岂不会增多一点？”胖子纠结的撇撇嘴，“这样的话，不应该是毒上加毒吗？”
黄队眉头微皱，显然胖子的话说到了他心坎里去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罢了。试想一下，闻一下就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如果再多闻一下，那岂不是就要挂掉了？黄队自然不希望赛虎挂掉。
叶知秋也不明白了陆飞这么做的用意，但看赛虎表情有些松弛，自知赛虎中毒情况应该是有所好转。
“舅舅，舅舅，你好点了没有？”小丽远远的就朝着这边喊了起来。
赛虎闭着眼，心底那难耐的饥渴如同潮水，已经彻底退去。脸上紧绷的肌肤也变得不再那么紧凑，撕裂的疼痛感，已经莫名的转为了僵硬后的疲惫。
“快看，快看啊。”人群中传出一阵惊呼声。
众人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登时全都怔住了。赛虎耳垂水肿的部分，已经缓缓的瘪了下去。在那瘪下去的地方，皮肤微微的有些褶皱。
“还真的瘪了？怎么可能？”
“天哪，难道真的只是闻一闻就能解毒？”
“神医，真是神医啊。”
众人还没来得及感叹完，却见赛虎脖子、脸部、手臂，周身的水泡全都在缓慢的缩减。眨眼功夫，体液已经全部回归到体内。
看着那消失的体液，叶知秋脑袋嗡嗡直响。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可那遗留下来的褶皱皮肤，却又真真实实的告诉他刚刚发生的可怕一幕。
此刻的赛虎，全身像是套上了一层塑料袋。只是这个袋子，褶皱的有些可怕。那一条条弯弯曲曲的褶皱，如同蚯蚓般落在赛虎的身前，甚至比女人的妊辰纹还要恐怖几十倍。
“啪嗒！”小丽手中的汉堡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舅舅，怎么会这样？”
即便不低下头，赛虎也能感觉到周身皮肤的松弛。赛虎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他缓缓的低下头，却硬是没敢睁开眼看向自己的手臂。
胖子纠结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黄队，他不知道黄队什么感受。反正如果是他的话，倒还真觉得生不如死。如果就这么活着，那该要忍受多少异样的目光？
赛虎缓缓的睁开了眼，当那弯曲的褶皱映入眼帘的时候，赛虎忍不住发出了尖锐的吼声，“啊！啊！”
“你能别那么大惊小怪吗？”陆飞不屑的撇嘴道。
小丽愤恨的看向陆飞，“如果是你，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吗？你看看你，把我舅舅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你还让他以后怎么做人？你还让他怎么面对妻子和孩子？”
“有什么不能面对的？”陆飞轻哼一声，反问道。
“舅舅，舅舅的皮肤。”小丽说到这，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全都滴落下来。
“皮肤怎么了？”陆飞嘻嘻一笑，“即便气球，吹这么大，想要缩回去，那也是需要时间的。”
小丽一怔，慌忙转头看向赛虎。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赛虎，赛虎的皮肤竟然在微微的蠕动，那长长的褶皱宛如缓慢爬向的蚯蚓，在不住的收缩着。
围观的众人，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
“天哪，我没看错吧？他的皮肤貌似在收缩，你看那褶皱，正在消失。”
“我一定是瞎了。”另外一个人跟着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皮肤撑大到变形，怎么可能会收缩回去？”
“这，这也太神奇了吧？如果这样，那以后女人的妊辰纹是不是也能消失掉？”
……
热火朝天的议论，始终没有惊到叶知秋的沉思。活了这么大，学医这么多年，叶知秋见过不少医学奇迹，但像这么变态的医学奇迹，叶知秋绝对是第一次见到。
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下，赛虎完成了蜕变。一层又一层的褶皱，如同展平的薄膜，又重新开始变得光滑起来。
赛虎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已经恢复到完整的皮肤，仿佛忘记了一切。直到小丽的呼喊声再次将他从沉思中惊醒，他才惶恐的抬头看向陆飞。第一次，他从心底里对别人有了崇敬和钦佩。
第475章 西域雪蚕（）
赛虎魂不守舍的样子，让黄队忍不住朝前迈了两步，关切的询问道：“赛神医，你没事吧？”
赛虎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阵苦笑，“以后不要叫我赛神医了，我就是个普通的医生，根本就不是什么神医。”
赛虎的话，让众人忍不住一阵错愕。难道这番比试过后，让赛虎幡然醒悟了吗？以前那么在乎名声，把自己奉若神明，对于排队看病的病人，稍有言语上的不尊重，立刻拒诊的赛虎，顿悟了？
“舅舅，你没事吧？”小丽错愕的反问道。
“没事。我只是实话实说，陆飞今天这一巴掌，扇的我那个清醒啊。”赛虎苦笑着继续说道：“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他让我看清了很多东西，明白了道理。”
小丽哑然失声，就那么怔怔的看着赛虎，心中不住的嘀咕着，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舅舅，那个神医吗？
“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咱们屋内说吧。”赛虎轻哼一声，指了指身后的大药房。
陆飞弯腰拣起地上的汉堡，嘻嘻一笑，“最好能再给我弄杯咖啡。”
“孙店长，麻烦您了。”赛虎朝着孙姐谦卑一笑。
孙姐顿时有些傻眼了，赛虎，赛虎什么变得这么谦卑有礼了？以前不都是大呼小叫吗？
“孙姐。”小丽走上前，使劲的捅了捅她的胳膊。
孙姐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哦。哦。我现在就去倒茶。”
孙姐说完，慌张的朝着屋内跑了进去。
“赛赛神医，请！”赛虎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只是话刚说完，周边的众人就不乐意了。
“赛神医，你把赛赛神医也请走了，我们的病可怎么办啊？”
“就是啊。赛神医，你每年五月十五号，才就诊一天，一天的数量也不足一百个，我们这么多人，什么时候能排上你的号啊？今天好不容易来个能看病的，你又把他指使走了，我们可怎么办？”
“是啊。我们可怎么办？大家这可都是等着救命啊。要是在等到你明年的五月，那肯定早就埋进黄土了。”
……
听着众人怨声载道，叶知秋心里略微有些难过。既然今天是义诊，那就将好事进行到底吧。
叶知秋下定决心，刚要开口。赛虎却先倒是说话了，“各位父老乡亲，我为我以前的行为跟大家道歉。”
赛虎说完，朝着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每年五月的就诊，不过是沽名钓誉。真的没让大家得到实惠，我决定，从今天起，每月的十五号，都会来给大家免费就诊。只要大家还相信我赛某人的医术，我就必当全力以赴，为大家看好病。”
赛虎的话，铿锵有力，震撼的众人好一会回不过神来。
“赛神医要每月十五号都就诊？我没听错吧？”
“这样以来，我们岂不是就有机会排上号了？”
“虽然赛神医的医术不如少年，可赛神医就诊时间长啊。每月都有，少年就不一一样了，可就免费义诊这一次。既然这样，咱们就别为难赛神医了，让他们进去吧。”
“赛神医，下月十五号，我来，你可一定要给我看病哦。”人群后爆发出一阵响亮的吼声。
“放心，以后每月的十五号，就诊时间由早上八点延长到下午八点。在这期间前来排号的，免费诊治。”赛虎气宇轩昂的回应道。
“哦，哦。”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呼！”黄队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看着赛虎三人一前一后走入药房内。
进了药店，赛虎就领着陆飞进入了左后角的独立办公室。办公室内，孙姐已经将红茶沏好，氤氲的雾气衬托着红茶水，让人忍不住现在就想要去抿上一口。
“茶还不错嘛。”陆飞咬了一口汉堡，嬉笑着将另一个杯茶挪到了自己身边。
“说吧。你想要问什么，只要我知道的，知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