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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牧扣指,轻轻弹在长剑之上,清越的颤鸣声传入红袍少年耳中,令得这位仙师的脸色越发难看。
“好了,尊师重道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个道理已经讲完。”
说完,苏牧站起身,重新将长剑握在手中。
先讲道理再杀人。
道理讲完了,自然意味着红袍少年该死了。
“我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唐月曾与我喝酒,酒后吐露对你有杀意,我便想着辱你一番,博取唐月人情。”
“至于唐月找我喝酒,是她自己的主意,还是她身边那位名叫顾长歌的少年的主意,倒是未知。”
红袍少年没有求苏牧饶命,只是愤恨地说出这番话。
苏牧点了点头,长剑猛然上提,红袍少年脖子处冒出的血柱,顿时冲起很高。
“啊——”
一声尖叫突起。
微胖妇人如何见到过这般场景,此刻被吓得面如金纸。
只是在惊吓之余,更多的还是讶异,以及对于苏牧的敬畏。
这个之前在他看来不及顾长歌千万分之一的少年,居然一剑杀了位仙师!
而且杀得还如此轻松,甚至在杀之前,真的还给仙师讲了一番道理!
此时此刻,这个妇人看着苏牧,脸烫得像是有火在烧。
不过苏牧并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
临死之前,红袍少年那番话语,自然是对唐月心怀不满,想要祸水东引。
至于最后死的是苏牧还是唐月,红袍少年根本不在乎,反正这两人,于他而言,皆是仇人。
苏牧对此自然心知肚明。
不过他也没有因为这一点,便想着不去找那唐月。
相反,他是要去找唐月的,并且现在就要去。
这个在他身上种下恶毒咒怨的女人,苏牧极其憎恨。
“不仅暗中下咒断我生路,还要借刀杀人,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苏牧提剑便要走。
杀人要趁热,一鼓作气再而衰!
“小家伙,心也太急了一点,连我们都不带上?”狐媚女子佯装嗔怪。
唐羽裳心里一肚子疑惑,不过看着苏牧转身,却只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苏牧,你杀人之前,莫非都要和敌人讲一番大道理,这也太磨叽了一点?”
她本以为苏牧不会理会,谁知苏牧笑了笑,道:
“自然不是这样,杀人便是杀人。只是这是第一次嘛,难免有些紧张,多说一些话,可以缓解一下紧张。”
唐羽裳一脸愕然,随后轻笑出声。
这笑声,就和狐媚女子脚踝上挂的那串金铃铛一样,好听。
第13章 破门而入()
神陵岛南岸,因为住着顾长歌的原因,平日里便比别处热闹许多,最近更是热闹非常,一位位“仙师”争先恐后拜访此地,吸引了不少少年少女的艳羡目光。
今日,这处宅院比之前些日子,安静许多,因为红衣女子唐月早早便放出消息,今日不迎客。
倒也不是真的不迎客,毕竟一位身穿道袍的中年男人就在府宅院子里坐着呢。
不是他人,正是之前徐尧带苏牧见过的那位仙师,徐尧修行道路上的师傅。
身穿青衫的顾长歌,以及一身红衣的唐月,一齐跨上石桥,往中年男人走去。两人看起来并肩而行,可仔细一看,唐月还是落后顾长歌小半步距离。
“晚辈顾长歌,见过陈先生。”
顾长歌对着中年男人作揖,弯腰呈九十度,足可见这位中年男人的分量之足。
唐月见状,瞳孔微缩,却是没有言语。
虽然自己算是顾长歌的同脉长者,可毕竟只有六境修为,难以和在八境驻足多年,据传已经一只脚跨进九境的陈策相比。
“客气了。”
陈策深知顾长歌身份,双手将这位灵气十足的年轻人扶起,随后对着唐月点了点头,表示见过。
顾长歌刚刚直起身,却又一揖到底:“晚辈还望陈先生见谅。陈先生到岛多日,晚辈本该早早拜访,却因一些事处理不当,迟迟没有起行。”
陈策深深地看了一眼顾长歌,暗暗赞叹,不愧是清虚山走出的人。
“无事,不用在意,”陈策将顾长歌扶起,“你方才说这几日有事处理,却一直没有处理妥当,不知是何事?”
顾长歌提起这个话头,本意就是要他询问,如果他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接下来的聊天,顾长歌迟早还是会绕到这个话题。
陈策不太喜欢弯弯绕绕,再加上看顾长歌尤为顺眼,干脆就趁了顾长歌的心意,由自己挑起话题。
“陈先生请坐。”
顾长歌亲自为陈策斟上茶。茶未倒满,余了三分。这一细节,又让陈策对顾长歌的喜欢,加深了一两分。
“茶很好。”陈策呷了一口,真心赞叹。
“陈先生喜欢就好,”顾长歌笑了笑,片刻后又换上一副愁容,长叹一声。
顾长歌身后,唐月赶忙开口:“陈先生,长歌最近遇到一些心事,破境不太顺利。”
陈策点了点头,示意唐月说下去。
唐月也不犹豫,直接道:“陈先生也知道,长歌和很多‘蛊’一样,走的是杀人争渡这条路。”
“幼时,长歌想要击杀一‘蛊’,结果被人硬生生拦了下来。”
唐月当然不会说,顾长歌想杀的那个“蛊”是徐尧,更不会说顾长歌不是被简单拦下,而是被一拳打在脸颊,躺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
“这件事在长歌心底埋下了种子,此时成了破境路上的拦路虎?”
陈策点了点头,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顾长歌出自清虚山,自然是爱惜羽毛,一边想杀了那个拦他杀‘蛊’的人,一边又不想惹上因果,所以才找上了他。
片刻,这位一只脚跨入九境门槛的中年男人,猛然抬头。
心事阻拦破境,这起码也是破五境才会发生的事,难道
顾长歌看着陈策惊疑不定的目光,认真道:“晚辈只差一步进入五境,还望陈先生相助。”
陈策心湖难静。
神陵岛上压制人境界,不过却并非不能破境,只不过破境之后仍然会立即被压制到养气境而已。但是要在神陵岛上破境,难度比之在外破境,何止大了十倍?
即便如此,顾长歌居然还是一步跨进了五境。
简直是骇人听闻。
“谁曾拦你?”
陈策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能让这个天纵奇才的少年,心心念念,一定非要除去不可。
“苏牧!“顾长歌并未拖泥带水。
听到这个名字,陈策手中茶杯之中,泛起一圈圈涟漪。
“原来如此。”
陈策微叹一声,苏牧在顾长歌心中的结,不完全是因为苏牧曾拦他杀“蛊”,更是因为那一条五彩灵脉。
“世道无常。”
陈策继续呷了一口茶,一时间没有作声。
五彩灵脉本属于苏牧,结果被植入顾长歌体内,可以说顾长歌可以在神陵岛达到这种修为,很大程度就是依靠了五彩灵脉,结果到头来
恩将仇报?白眼狼?
修行路上没有这些说法,机缘、大道,需要自己去争,谈不上对错。
“苏牧虽然资质愚钝,不过毕竟与我徒儿有着一场情谊”
陈策说到这里,没有继续说下去。
顾长歌微微皱眉,自己背后虽然有清虚山,可陈策也不是好招惹的人物,这个世界能逼着陈策做事的人,没有多少。
“你虽然各个方面都要强过苏牧,但这件事”陈策终究还是决定拒绝。
陈策已然表态,顾长歌虽然眼神晦暗,却是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着陈策杯中茶尽,又亲自添了一杯新茶。
茶香袅袅,陈策闻之便觉浑身舒坦。毫无疑问,这是出自清虚山的茶叶,对于修行之人大有裨益。
虽然不至于因为这一杯茶违背自己心意,不过毕竟吃人手短,陈策思量再三,缓缓开口道:
“一月后的登白马楼,你准备得如何了?”
顾长歌没有因为之前陈策的拒绝而不悦,笑道:“神陵岛上机缘,全靠天命,登白马楼更是如此,所以晚辈并没刻意准备什么。”
听此回答,陈策微有惊讶:“你们山上没有给你一些帮助?”
顾长歌微微皱眉,回头望向红衣女子,唐月摇头表示并不知情。
见此,陈策哑然失笑,看来清虚山是打定了主意,要让顾长歌在神陵岛上磨出一番好心性。
喝了一口茶,中年人笑道:“既然喝了你的茶,我也不妨告诉你,如何能够增大从白马楼中获得机缘的机会。”
闻言,顾长歌赶忙起身,对陈策行了一记大礼。
这段时间,神陵岛上为何如此热闹,除了各个宗门来此挑蛊,更是因为那一座尚未出世的白马楼。
传言这座白马楼上,珍宝无尽,法器、灵药、功法数不胜数。不仅如此,其中每一件珍宝,其品质都是可令九境修士眼红的上佳之物!
有人曾言,一座白马楼,可抵半洲之财!
只不过这些机缘全靠玄而又玄的运气,谁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得到。
所以当陈策说,有办法能让顾长歌大几率获得珍宝之时,顾长歌才会有此作态。
珍宝机缘,谁也不会嫌少,更何况白马楼内有的东西,很可能清虚山并没有!
笃笃笃。
就在此时,大门处传来敲门声。
唐月柳眉一皱,早说了今日不见别客,哪个不长眼的还敢来?
“月姐姐,麻烦开一下门。”顾长歌这次没有直呼唐月姓名。
唐月点了点头,缓步朝着大门走去。
只是还未等唐月走过石桥,便听一声沉闷轰响,紧接着便是烟尘漫天。
府宅大门,居然被人直接拆掉,扔到了天上!?!
第14章 高歌死,篱下活()
唐月的手下意识落在了腰间剑柄之上。
“这么大一个府宅,连个丫鬟都没有吗,开个门都这么慢吞吞,简直要急死个人。”
烟尘之外,响起一个女子声音,紧接着一袭紫衫穿过风沙,闯进府内三人视线。
“你个小丫头,竟敢”
唐月紧紧握住剑柄,眼中怒意汹汹,同时,心中警惕却是没有松懈丝毫。
这座府宅大门的坚固程度,便是她也难以拆卸下来,更别提扔上高空,足可见紫衫少女之强。
只是她的威胁话语还没说完,便被一手提剑,一手提酒壶的紫衫少女打断:
“喂喂喂,做人讲道理啊,我只是一个小喽啰,别拿剑指着我,你要指就指后面那家伙,是他要来杀你诶。”
闻言,唐月心头一惊。
少女居然只是小喽啰,那么其身后之人,该有何等强横?
“咳咳咳”
正当时,烟尘中走来一个瘦削身影,一手提剑,一手捂着口鼻。
“是你!”
唐月看着烟尘中走出的身影,柳眉皱得更死,不过片刻之后,又猛地舒展开来,一缕轻蔑挂在眉梢。
“苏牧,就是你要杀我?”
唐月身上的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像是一面肆意扭动的旗帜。
她嘴角勾起笑意,随后又像是控制不住情绪,有些失态地大笑起来。
一个体内连灵脉都没有的少年,提了一把破剑,就敢扬言要杀自己?难道自己在清虚山上修行了这么几十年,山下的世道都全变了吗?
“真是可笑至极!”
唐月又想到苏牧现身之前,自己居然心有畏惧,更是怒极反笑,大笑不止。
苏牧看了一眼唐月,视线停留了不到一秒,旋即飞掠而过。
这种被忽视的感觉,令得唐月心中怒意更甚。降临神陵岛,被顾长歌忽视也就算了,如今一个凡夫俗子,居然也敢这般!?
然而唐月没来得及开口呵斥苏牧,便又将喉咙口的话咽了下去。因为苏牧目光略过顾长歌之后,落在了陈策身上,然后苏牧弯腰行礼。
中年人对着苏牧点了点头,未有言语。
对此,苏牧并不在意。他之所以向陈策行礼,完全是因为徐尧。
行过礼后,苏牧这才紧了紧手中的剑,抬头看着脸上笑容僵硬的唐月,淡然问道:
“笑够了吗,没笑够我可以再等你一会儿。当然,你别因此耗去太多力气,不然我怕待会我对你出手之时,你没什么力气反抗。”
话语轻飘飘,没有一丝凡人对修士的恭敬。
“苏牧,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和谁说话!”唐月脸色铁青,这让她美丽的脸孔,显得有些狰狞丑陋。
“所谓的仙师。”苏牧嘴角勾起一抹戏谑,至于双瞳深处,则是难以平息的怒意。
“你”唐月有些怒不可遏。
“够了。”
陈策将手中茶盏一落,茶水像是起了风暴的汪洋,洒出不少在杯外。
这位一只脚迈进九境的中年男人,站起了身,看着苏牧:
“苏牧,你这是擅闯私宅,于情于理甚至于法,都是极其不对的一件事。”
苏牧心头一沉,再次望向陈策:“前辈的意思是,擅闯私宅之罪,比谋人性命之罪,还要更重?”
陈策一时语塞。
苏牧轻笑一声,不再去看陈策,迈步走向唐月。
每跨出一步,眼中杀意,身上杀气,便加重一分!
顾长歌坐在木凳上,眼神变换不停,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牧,你现在离去,我可以当所有事都没发生过。”陈策思虑再三,还是又开了口。
苏牧脚步不停:“前辈,你是要我一边看着身上被这位红衣仙师种下的咒术,一边告诉自己,这是假的?”
陈策脸上有些挂不住:“我这是在救你,你再往前,只能是”
“死路一条?”苏牧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前辈,我在知晓自己被种下恶毒咒术那一刻,脑海里响起了一句话。”
陈策眉头微皱。
顾长歌抬起脑袋,好奇地看向苏牧。
唐月则是握住腰间剑柄,长剑已出鞘一尺。
苏牧突然停下了脚步,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翘了翘嘴。
“那句话是——宁在雨中高歌死,不在寄人篱下活。”
话音出口的瞬间,苏牧整个人暴起,手中那把夺自红袍少年的长剑,寒意逼人。
听得话语,陈策出神瞬间。
顾长歌眼中寒光烁烁。
唐月则是讥诮一笑,猛地拔出腰间长剑,斩向暴起而至的苏牧。
“苏牧!”
陈策回过神,眼神复杂。
顾长歌看出这位大修士的纠结,轻声一笑:“陈先生,不如坐下喝喝茶,看着月姐姐杀掉这个清虚山的敌人。”
闻言,陈策眼中的挣扎渐渐褪去。
顾长歌轻描淡写地指出苏牧是清虚山的敌人,如果他出手搭救,那就是站在清虚山的对立面。哪怕他是半步九境,也绝不敢如此行事。
“宁在雨中高歌死,不在寄人篱下活”陈策回味着这句话,心有戚戚然。
就算不能修行,凭借着这份骨气心性,日后去往一方大国,未尝没有一番作为,说不得便能享尽荣华富贵。
“何苦如此,非要意气行事,白白葬送了性命。”
陈策心中暗叹,端起酒杯,没有抬头去看苏牧和唐月的交战景象。
一个是体无灵脉的肉体凡胎,一个是在六境侵淫多年的修士,结果如何,早已注定。
正当时,唐月已经和苏牧正面撞上。
两柄长剑,撞出一串串火花!
喀嚓。